“是。我们两个差太多了。”
“你是嫌我老吗?”
“不不不。”颜色赶紧摆手,“我就是觉得咱俩地位太悬殊,你是歌坛前辈大明星,我就是个小透明。”
“找女朋友不讲这些吧。我找的人,不是名气。”
颜色急得汗都要下来了。才发现邓轩是个这么轴的人,她的拒绝他听不出来吗?
正为难呢,邓轩的助理推门进来了,带了化妆师过来。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那边魏雁也来了,两人都开始做造型,彼此再没说过一句话。
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颜色一直小心翼翼避开邓轩。
一想到还有好几场比赛要在后台碰面,颜色就如坐针毡。
结束的时候她不敢久留,直接就走了。在后台的时候还听到前面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全是邓轩的粉丝。
他是真的红,纵横歌坛多年,不仅铁粉多,路人缘也很好。
颜色一点招惹他的想法都没有。
拄着拐杖到外面等车,魏雁在给司机打电话。突然有辆车从马路对面横穿过来,停在了颜色面前。
车窗放下,露出郑辉煌奶油兮兮的脸。
他招呼颜色上车。
魏雁上次在派出所见过他一回,认得这个人。
“颜姐,你朋友啊。”
要不是脚不好,颜色真想一脚踹死这个郑辉煌。
“赶紧上车啊,这里不能停车。”
颜色被催得没办法。她太了解这人的尿性了,如果她今天不上车,他一定会下车来拉自己。
门口围了一些粉丝和路人,要是被拍到照片,她是真的死定了。
她眼下还是邓轩的绯闻女友呢。
无奈拉开车门,颜色钻了过去。
兰博基尼的跑车,只有两个位子。
颜色待他开出一段,恨恨骂他:“这么招摇,怎么不开阿斯顿马丁来。”
“你喜欢那辆啊,那我下次开那个好了。我这不是想低调嘛。”
也对,在郑辉煌的认知里,开兰博基尼已经很低调了。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开直升机来接人才对。
她怎么会惹上这么个奇葩的?
快到他们小区的时候,后面突然开上来一辆车。车速挺快,一下子就超到他们前面去了。
郑辉煌这人典型的公子哥脾气,最见不得别人超他车。他自诩车子性能好,立马并到左道,想要超车。
“一辆小破奔,也敢跟我比速度。”
颜色想劝他算了,看了一眼前车的车牌号,觉得有点眼熟。
“哎,你还是算了吧。”
话刚说完,两车头尾相蹭,颜色整个人晃了一下,撞到了椅背上。
郑辉煌气极了就骂:“我去,这小子车技不错。”
颜色有点头晕,揉了下脑袋,抬头的时候扫到前面车里下来的人,心想果然是他。
三月里的夜晚,霍正希就穿了一件衬衣,扣子开了三颗,胸口若隐若现。
他头发微乱,不像平日里那么整齐,走到颜色这边的门边,斜倚在上面。
他抬手敲玻璃,颜色把窗放下来。
一股酒气钻进车里。
霍正希喝酒了,还喝了不少。
“下车。”
边说边给她开门。
颜色听话地下去,都忘了拿自己的拐杖。离得越近,他身上那股酒味儿越浓。
郑辉煌想过来搭话,霍正希只瞟了他一眼,指着地上的虚线道:“你这车头歪到我道上了,你后车追尾,全责。”
郑辉煌一个劲儿地在那抽气,倒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丢面子。
当着颜色的面蹭了人车屁股不说,那个人还是霍正希。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哪。
霍正希才不理他跟被电了似的表情,叫了自己的司机过来让他处理。然后拉着颜色到了路边,招手拦车。
一辆的士很快停在他们面前,两人坐了进去。
那边郑辉煌都没反应过来,车就开走了。
颜色回头看他,听到霍正希在她耳边道:“以后别坐他的车,他那车技,我怕你小命不保。”
“没那么严重吧。”
霍正希有几分醉意,眉眼带着笑。他指了指颜色:“早跟你说过,离郑辉煌那种人远一点。笨,也是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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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冲动
颜色觉得, 今晚的霍正希很不一样。
随兴、放纵, 那种长期束缚着他的规则, 都被抛弃了。
他原本靠在椅背上, 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知什么时候, 脑袋却歪到了颜色的身上。
颜色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了。
她挺直背脊, 努力伸出一根手指, 想把那脑袋推开。可力气太小,不管用。
醉酒的男人, 总是显得特别重。
司机似乎挺有经验,还在那里教她怎么醒酒:“你男朋友喝多啦, 你回去找点酸奶给他吃就行了。”
颜色还是头一回听说酸奶能解酒。
“要不拿个橙子连皮榨汁, 再不行弄点葡萄汁也可以。我成天拉醉酒的客人, 都研究出一套方案啦。”
颜色扯扯嘴角谢过对方, 小声问霍正希:“你家有这些东西吗?”
“没有。”
“那蜂蜜呢?”
“不喝那玩意儿。”
“茶叶?”
“有咖啡。”
颜色气得推了他一把, 总算把他给推开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让司机把车开到一家便利店门口,自己下车去买东西。
便利店里东西有限, 她挑了半天只买到了酸奶。想起家里好像还有小半瓶蜂蜜, 又顺带买了瓶柠檬汁。
拎着东西重新上车,霍正希看起来都快睡着了。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
车开到楼下, 颜色推了推霍正希。对方看起来睡得沉,可她一推立马睁开眼睛,好像从没睡着的样子。
他主动付了车费,叫颜色下车。
这个时间点, 大楼里很多人都睡了。站在楼下往上望,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
颜色看了两眼,低头的时候发现霍正希不见了。
她傻眼了,拎着袋子在那里吹冷风。脚又有点疼起来,她边往楼厅走边摸手机给对方打电话。
楼厅里坏了几个灯,本就不亮的环境更显昏暗。她下意识往电梯方向走,没走几步黑暗里伸出来一只手,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颜色吓坏了,尖叫了一声。还想再叫,嘴却发不出声音。
有一双唇吻住了她的嘴,将尖叫的声音都堵了回去。
是那个熟悉的感觉,同样的人,同样的唇,一如往昔美好的滋味。可颜色却想挣扎。
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喝醉了,她不应该附和他。
可霍正希醉起来霸道得要命,把她强摁在墙上,用胸口紧紧压住。她那两只手也不知道被对方怎么一弄,就全拢在身后动弹不得。
她忘了,她可是掰手腕两只手也没赢过对方两根手指头的啊。
时隔数年,在这样的环境里接吻,颜色心情复杂,也并不享受。到最后她有点害怕,身体也被墙面硌得生疼,只能可怜兮兮地求对方。
“希希,别这样好不好?”
那个称呼最叫人无法抗拒,被酒精搞得有些失控的霍正希一下子清醒过来,慢慢放开了颜色。
他哑着嗓子道:“你答应我不乱叫,我就放过你。”
“好,我不叫。我刚刚以为是坏人。”
借着头顶一点灯光,颜色看到了霍正希的笑,有点邪。
他摁了电梯键,停在一楼的电梯门很快就开了。他走进电梯时扭头看了颜色一眼:“你说得没错,是坏人。”
他刚刚可不就是个坏人么。
颜色面红耳赤,捡起东西跟着他进电梯。到了十二楼两人分道扬镳,她拿钥匙的时候看到手里的袋子,赶紧又递给他。
“酸奶记得喝了,柠檬水没有蜂蜜就算了,别空腹直接喝。”
霍正希背对着她随手接过来,看都不看她一眼。颜色看他进门的背影有些疲倦,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还想再多说两句,对方直接把门关了。
什么意思啊,刚刚摁着自己吻得热情如火的男人难道死了吗?
有点生气。
进屋后颜色给沈婷打电话,问她到哪儿了。对方说路上塞车:“有个连环车祸,你到了吗?”
“嗯到了。”
“那别等我了,赶紧睡吧。”
明天还不知道怎么忙呢。
颜色却睡不着,到厨房里倒水喝,看到冰箱的门犹豫了几秒,还是拉了开来。
她明明记得有半罐蜂蜜的。
一通乱找后,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了。打开一闻没坏,又去敲隔壁的门。
敲了好一会儿霍正希才来开门。
像是知道是她,门开了后他转身又走了。颜色这才注意到他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已经换了一条居家的裤子。
她要早点来敲门,是不是还能看到更多内容?
霍正希进房片刻,再出来的时候上身也套了件运动衣。
他打量颜色:“干嘛?”
“酸奶喝了吗?”
“还没。”
“就知道你不会听话。”
颜色看着餐桌上的袋子,把蜂蜜放下,拿出来里面的盒子开始撕盖子。霍正希走过来拉开把椅子大喇喇地坐下。
颜色把酸奶和勺子递给他,他却不接。
“快吃啊。”
“手酸,没力气。”
颜色想骂他,看他那脸色确实不大好,只能咬咬牙,舀了一大勺酸奶喂他嘴里。
霍正希皱着眉头咽下去:“太冰了。”
“常温的卖完了,你就将就一点吧。”
颜色觉得,自己像在哄个闹别扭地小孩子。
刚才霍正希在楼下强吻自己的样子,就像一个青春期冲动暴躁的少年。
他这人怎么倒着来?
十几岁的时候少年老成,长着一张天使般少年英俊的脸,性格却稳重得不像话。
到了二十几岁,成了一档大热节目的总导演,手里管着那么多号人,却突然幼稚起来了。
等他酒醒了,知道自己做过的事后,会不会很想笑。
霍正希不怎么情愿地又喝了几口酸奶,摇着头把颜色的手推开了。
她就不再逼他,转身进厨房烧水给他泡蜂蜜柠檬水。
霍正希还真是“家徒四壁”,连滴热水都没有。单身男人过得就是粗糙,还不如他留学时候呢。
那时候好歹有华三多帮着买菜。
泡完蜂蜜水出来一看,霍正希躺在沙发上睡了。颜色有点心疼他,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想着夜里凉,不能让他睡这里,还是过去推了推他。
还跟刚才一样,霍正希根本没睡着。她一推他就醒了,接过蜂蜜水,一口气喝完了。
“你今晚跟谁喝酒,喝这么多?”
“广告商。”
“拉赞助吗?”
“嗯。”
“节目是不是不好做?”
“你们唱成那样,你觉得能好做吗?”
颜色撇撇嘴:“也没很差吧。”
“上周你是第一。你自己觉得你这第一唱得怎么样?”
平心而论,颜色觉得不算特别好。节目过半,大家都很累。每周一次的比赛太密集,所有人都进入了疲软期。
难怪霍正希没有阻止冯璐拿他炒新闻,光靠他们十张嘴唱,真的带不起话题来。
“既然这么难,干嘛回来做这个。你本来学的也不是这个。”
“你学的也不是唱歌,一样做了歌手。”
“我不一样,我从小就喜欢唱歌。你喜欢当导演吗,以前没觉得啊。”
霍正希笑了:“没想过却做的事情多了。我以前也没想过会跟你谈恋爱。”
“什么意思嘛,看不起人啊。”
“天天吵个不停,每天早上哼哼唧唧,真是烦人。”
“大哥,是你睡觉的时间不对。早上九点多,有点动静是正常的好嘛。”
说起这个,颜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主要是今晚的两个小插曲提醒了她。
“霍正希,问你个事儿。”
“说。”
“你这人睡觉是不是很浅?”
她那时候唱歌声音不大,她特意问过林琳,对方都很少感觉到。有一回碰到沈继她也问了。沈继说没什么,不影响他们休息。
可霍正希总是被她吵醒。
当年没留意这个,光顾着舔颜了,今天才想起来问。
霍正希双手抱胸,斟酌了片刻才道:“基本上每次你一唱歌,我就会醒。”
“是因为我唱得特别好听?”
“不,是因为你特别吵。”
“沈继说一点儿不吵。霍正希,这真的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这人是不是一有动静就醒?”
霍正希捏捏眉心:“有点儿,家族遗传。”
得到答案的颜色愣住了。她想起了那次在医院里偷吻他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还不是恋人关系,充其量就是朋友。
不,连朋友都算不上,也就是个邻居关系。
如果霍正希真像他说的那样,那种环境他不可能睡着。那她吻他,他怎么没有反抗?
颜色懵了。
霍正希推推她:“怎么了?”
“我第一次亲你,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
“你当时没睡着啊。”
“医院里那么吵,怎么可能睡得着。”
“那你怎么由着我亲啊。”
霍正希抚着额头笑出了声:“那我应该怎么样,把你推开吗?”
“你好歹动一下,让我知道你醒着啊。”
“你既然怀了坏心思,就总会找到机会的。与其天天防着你,倒不如让你得逞算了。”
颜色觉得这个说法太新鲜了。
“那你就是为了满足我?”
“也不全是这样。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验证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
“我那时候想,我鼻子肿成那样,你要是还亲得下去,那大概就是真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