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昔夏和桂折也苦笑,弯弯也真是被当时的苦日子吓怕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花昔夏爱怜地摸了摸弯弯的头,“弯弯,你放心,有昔夏姐姐和远翰哥哥在,不会让你再过那种苦日子的。”
“我不怕!”弯弯挺起了小胸脯,“只要能和昔夏姐姐在一处,就算是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听了弯弯的话,花昔夏的心头涌起一阵感动,就算李夫人不喜欢她又能怎么样,就算是她和李远翰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又能怎么样?左右她的身边有如同桂折和弯弯这样的姐妹在,花昔夏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圆满。
“小姐就在这里安心住下,若是短了东西,奴婢自然会和他们去说,量他们如今也不敢缺了咱们的东西。”
桂折就连说话的时候底气都足了些,惹得花昔夏又是一阵微笑,如今不过是过上了比从前好一些的日子,这两个丫头就如此满足,可见她从来就不应该奢求太多。
她已经有了桂折和弯弯,还有李远翰一直不离不弃,就不该奢求自己还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毕竟她已经成为孤女这么多年,若是她的父亲知道她尚在人世,定会来寻找自己,如今看来,他定是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想要认自己!
“昔夏!”
花昔夏还没有看到李远翰的人,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知道是李远翰到来,花昔夏连忙站起身来,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李远翰。
“可是撞疼了?”
李远翰温柔地揉着花昔夏的额头,模样十分宠溺。
花昔夏微微摇摇头,“无妨,你刚刚下了朝,不必这样急着赶过来的,我们正在收拾东西呢。”
“可有不适应的地方?缺少了任何东西尽管和我说,我会让下人们去准备。”
花昔夏弯起嘴角一笑,“我又不是没有在李府住过,凡事都十分妥当,并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
听了花昔夏的话,李远翰顿觉十分窝心,想必花昔夏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做,所以宁愿受些委屈,也不愿意将心里面的委屈说出来。
“少爷放心,若是小姐缺了任何东西,奴婢自然会和您禀报。”
桂折抢先说了出来,让花昔夏不由得装作嗔怒地看了桂折一眼,桂折吐了吐舌头,拉着弯弯离开房间,以便让花昔夏和李远翰单独相处。
“如今花太医的身份可是不一样了,所以自然不必担心在李府的处境,至于母亲那边,我已经让父亲和她讲清楚,想必母亲不会再为难于你。”
李远翰将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替花昔夏打点周到,花昔夏轻轻敲打了一下李远翰的肩膀,“听到太医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远翰,明明是请功的大好机会,你却偏偏给了我这样一个虚名,李大人和李夫人一定不会高兴。”
“无妨。”李远翰微微摇头,“一则太医之名并非虚名,你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还有了在李府长住了理由,二则昔夏有一句话并不对,这不是我请功的大好机会,皇上多疑,如今山西之事又处理得十分妥当,若是再给我任何封赏的话,恐怕矛头都会指向我和李家。”
“说了这么半天,原来我是挡箭牌,你是实在想不任何封赏,所以才用我来搪塞皇上!”
花昔夏假意生气,实际上她的心里面清楚得很,李远翰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机会,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无论如何,如今你都是花太医,日后你不再需要小心翼翼,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吧。”
李远翰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今日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从山西回来的时候,他带着老百姓的嘱托,所以他一定要将灾银的事情调查清楚。
三皇子府上,赫连瑞阳似乎早就料到李远翰会过来一样,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到来,“李侍郎,好久不见!”
“瑞阳,你可千万别这样称呼我,就算我是侍郎又如何?你可是堂堂的三皇子殿下,若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还要叫你一声殿下?”
赫连瑞阳哈哈一笑,“都是玩笑话,远翰,你我兄弟,自然不必这样见外,昨日我见李大人匆匆将你带回去,想着定有要事,你也无法前来,算算日子,你今日定会到我这里。”
“想不到瑞阳还会算命。”李远翰也随意开着玩笑,“昨日父亲的确对我大发脾气,说我不该为昔夏请命,为她换得太医的名号,反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落得。”
对于李远翰的话,赫连瑞阳倒是不以为意,“要我说,你这样做反而是对的,你将花昔夏视为心头肉,若是她安好,你自然什么都不在乎,更何况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涌动,你也实在不适宜再出风头。”
“知我者瑞阳也,此番前来,我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你,你听了之后定会高兴。”
李远翰故意打着哑谜,反而自顾自地开始喝着茶水,这样的举动倒是让赫连瑞阳兴趣大增,按说若是李远翰没有好消息,是不会卖这样的关子,除非他抓到了一些人的把柄。
难道是自己的大哥或者是二哥,亦或者是五弟?
赫连瑞阳胡乱猜测着,如果不是此事的话,那么就没有其他事情更加值得自己感兴趣了。
“远翰,你也别卖关子,既然来了我这里,迟早都要说出来,还不说给我听!”
赫连瑞阳终于忍不住先行开了口,李远翰这才放下了茶杯,“不知你听说了没有,山西遭了旱灾,原本不该这样严重,是有人从中抽了灾银,所以才使得山西的老百姓落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此话当真?”
虽然说每次赈灾都会有人从中捞些好处,可此番山西的旱灾那样严重,竟然有人从中作祟,可见此人胆色不小。
李远翰微微颔首,“自然当真,只是我目前还无从得知那个人到底是何人,听闻是太子殿下接了赈灾的差事,左不过因为太子殿下身体不好,所以才交给了山西的父母官钟勤林。”
李远翰的话不必说得太过于清楚,赫连瑞阳自然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看来,李远翰是怀疑他的大哥赫连瑞松。
话说到这个份上,赫连瑞阳也不得不怀疑赫连瑞松,他虽然身体不好,可是胆色却是一等一的,为了可以巩固自己的地位,赫连瑞松需要大量的银子,所以从赈灾的银子里面抽出一部分来也不为过。
只是,看来赫连瑞松此事做得太过火,竟然让山西的百姓因此得了瘟疫,此事如今闹得沸沸扬扬,恐怕是难以善终。
“钟勤林现在在何处?”
赫连瑞阳想起此事的关键人物,既然赫连瑞松将赈灾的事情交给钟勤林,那么只要撬开钟勤林的嘴,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
“死了。”李远翰无奈地摊摊手,“是我太过于疏忽,看来他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对此赫连瑞阳也不甚在意,就算钟勤林还活着,只要背后的那个人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胁,他一样会想尽办法杀了钟勤林,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现在该怎么办?”
赫连瑞阳沉吟片刻,“远翰,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容我想想办法。”
正文 第201章 李夫人装病
从三皇子的府上出来,李远翰也算是卸下了心头的一件重担,虽说赫连瑞阳并未给他明确的答复,可李远翰了解他的性子,自己给了他这么他一个把柄,赫连瑞阳若是不加以利用,那便不是他的个性。
因此回到李府的时候,李远翰的心情极为轻松,原本想着去院子里面看花昔夏,谁知道却被李夫人的丫鬟叫了去,说是夫人有疾,让他赶紧过去看看。
“到底是什么病症?”
丫鬟只是低眉顺眼地跟在李远翰的身后,少言寡语的,让李远翰问了也白问,因此他只得加快了脚步,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赶到了李夫人的房间。
“母亲!”
李远翰低声唤道,李夫人这才微微睁开了眼睛,“翰儿……”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如何不让府医瞧瞧?”
李夫人摇了摇头,“让他们看过了,说是瞧不出什么毛病来,可娘总是觉得头晕眼花的,就连现在看着你也不甚清楚,莫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不会的,母亲定会长命百岁!”李远翰握着李夫人的手,“母亲别着急,孩儿让昔夏过来看一眼,昔夏的医术高超,如今又是太医,想必比那些不中用的府医要强上许多。”
原本李远翰以为李夫人会拒绝,毕竟两人势同水火,巴不得互不相见,谁料李夫人竟然点了点头,“也好,能让花太医给我看病,也算是一种荣耀,毕竟我们李家虽然是世家,可还没有谁有此殊荣,能让一位太医来瞧病。”
李远翰挂念着李夫人的身体,也无暇顾及许多,“母亲且在这里安心歇着,孩儿这就去请昔夏过来。”
待李远翰走了之后,李夫人才坐起身来,眼睛里面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她有办法让花昔夏的医术不精,也有办法让皇上知晓此事,看到时候皇上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会不会将花昔夏从太医院里面除名!
“夫人,您还是先躺好,待会儿少爷就会带着花太医过来了。”
李夫人微微颔首,在没有将花昔夏赶出李府之前,她的病还不能好,她就不相信花昔夏能够说道出自己为何会头晕眼花,毕竟李夫人认定自己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她这样说,不过是为难花昔夏而已。
“昔夏,昔夏!”
李远翰跑得满头大汗,连带着身后的小七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少爷,您慢着点儿!”
花昔夏早早地听到了李远翰的动静,她连忙走出房间,正好见了快步跑过来的李远翰,“出了何事,竟然这般着急?”
“昔夏,有一事我想要请你帮忙,请你务必要答应我!”
见李远翰的态度认真,花昔夏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你说就是。”
听了花昔夏的话,李远翰方才开口,“我娘如今头晕眼花,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府里的大夫都看遍了,可谁也没能看好,眼下她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东西,这可要如何是好?”
花昔夏心下了然,李远翰是顾忌着自己和李夫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所以才特意跑过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医者父母心,就算李夫人真的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花昔夏也不会坐视不理。
更何况,李夫人还是李远翰的母亲!
“我收拾一下药箱,这就过去为李夫人瞧病。”
“当真?”
李远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花昔夏不会愿意,谁知道今日不论是花昔夏还是李夫人,她们的态度都大大地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那是自然,我承认与李夫人有些过节,可她到底是长辈,就算是有任何不是,我也不会计较,更何况,她是你的母亲,我会竭尽所能对李夫人好。”
李远翰的心头暖暖的,说到底,花昔夏还是为了自己,否则以花昔夏的性子,如何会真的出手相救?
李远翰正在愣神的时候,花昔夏已经拿了药箱,“远翰,我们走吧。”
李远翰微微颔首,由于心系李夫人的病,所以走路也比平日里快了一些。
此刻,李夫人已经闭着眼睛,早有丫鬟告知她李远翰和花昔夏已经走了进来,李夫人微微动了动,露出一脸慈祥的笑意,“翰儿,花太医,你们来了。”
“李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还像从前叫我昔夏就好。”
李夫人却摇了摇头,“那怎么能行呢?你是皇上御赐的太医,又住在李府,是李府无上的荣耀,原本我不想让翰儿惊动花太医的,毕竟我不过是个老婆子,哪里能劳烦花太医呢?”
李夫人越是这样说,就越是将花昔夏推到了不得不为她治病的当口儿,不过花昔夏并不在意,就算李夫人不这样说,她既然来了,也就代表她决定为李夫人看病。
只是花昔夏有些疑惑,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她这样看过去,李夫人的面色红润,并不似李远翰所说有头晕眼花之症。
难道李夫人在装病?
花昔夏旋即否定了自己这个有些龌蹉的想法,好端端的,谁会装病呢?
“昔夏,你帮我娘看一看吧,除了你之外,可能没有人能够治好我娘的病。”
“好。”
花昔夏走上前去,既然她看不出来,那么就索性切一切脉象,李夫人是否真的有疾,看看脉象就自然知晓。
虽然李远翰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可花昔夏面露有些疑惑的表情,却让李夫人看在眼里,她心头一喜,看来事情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在一步步地发展,只要花昔夏不能为自己治好这种怪病,那么离她被除去太医之名也不远了。
她不止要花昔夏离开李府,还要花昔夏身败名裂!
“李夫人,现在我要为您诊脉了。”
花昔夏上前一步,轻轻搭上了李夫人的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李夫人条件反射地一躲,花昔夏原本已经打消的疑虑再次生了出来,若是心中没有鬼,李夫人为何让自己过来之后又要躲呢?
细细地切着脉,花昔夏蹙起好看的眉头,看来她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李夫人的身子好好的,并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李夫人又为何要演这么一出戏呢?
花昔夏的纤纤玉指慢慢地移动着,脑子却在飞速地旋转,突然之间,花昔夏福至心灵,是了,自己成了太医,那么即便李夫人再不喜欢自己,她也不得不让自己留在李府,恐怕于李夫人而言,自己是眼中钉肉中刺。
既如此,李夫人又如何会让自己留在李府呢?这出戏怕是给外人演的,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医术不精!
花昔夏猜测得一点不错,李夫人正是有如此打算,她笃定花昔夏不会说出真相,就凭她在李府的地位,任何人都会相信李夫人的话,而不会相信花昔夏的话。
对于李夫人的想法,花昔夏自然了解得十分透彻,她将李夫人的手放回被子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昔夏,母亲的病情如何,可是很严重?”
李远翰满心焦虑,而李夫人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面却着实想要看花昔夏出丑,如若花昔夏什么都说不出来的话,那么此事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堂堂御赐的太医竟然看不好头晕眼花的病,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死人了?
“李公子也不必着急,既然我来为李夫人看病,就一定能够治好,只是这种病非常棘手,所以需要一段时日,还需要一些珍贵的药材。”
“无妨,不管是多么珍贵的药材,我都能买过来!”
李家财大气粗,对于这一点,李远翰从来没有怀疑过,倒是李夫人的面色不佳,听花昔夏这样说,难道自己真的生了病?
她一定是在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