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你还是第一个要和我谈生意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想谈什么生意。”元轩瞥了眼花昔夏不在意的说着。
花昔夏知道想要让这个土匪头子满意就要拿出足够的利益,“皇商选举,不知三当家的听过没有?”
听到皇商二字,元轩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这皇商选举关我何事?”
花昔夏轻笑了声,她可以确定自己看到了这个男人眼中的异样,“今年上京商家将要参加皇商选举,如今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想必你这当家的也没得到消息吧?今年商家为了这个选举必定会拼尽全力,三当家,你说这对春霖寨来说是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呢?早知道那可是商家,他们的货物可不是寻常货色。”
在她的印象中,上一世商家也参选了选举,并且拔得头筹,只不过上一世是商若柳代表的商家,而这一次,恐怕是商若杨做代表才对,商老爷虽然看着对两个儿子委以重任,可也只不过是想让他们相斗留下最好的那一个来接管商家,商若杨刚刚闯了大货,商老爷不可能再让商若柳开带队,这种情况下他一回扶持商若杨,让他戴罪立功。
上一世她也以为商老爷面慈心善,还是不经意间才发现他真正的面目,那时候商若柳已经死在了商若杨的手下,而他这个为人父的却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自始自终他都把这两个儿子当成了他的棋子,下棋人又怎会为棋子的阵亡而伤心?
“你想让我劫持商家?且不说商家有自己的运货路线,莫非这就是你所谓的生意?”元轩冷笑了声,商家的货如果是那么好劫的,他也不至于一直窝在这里,商家,只要想起这两个字他就恨的咬牙切齿。
花昔夏早知他会有这样的疑问,也许对别人来说商家的路线是个迷,但对她来说这确是个小问题。
“我能告诉你商家的路线,只要劫下来的货物分我五成,三当家不要急着拒绝,想必你和商家有些过节吧?”花昔夏肯定的说着,因为她发现每次提到商家,这个三当家眼中都会有着不同的神色,商家经商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不知其数,也许,这个春霖寨的三当家就是其中一个呢。
元轩被戳破想法,虽有惊讶却并未恼怒,只不过在心底感叹了声面前这女子实在聪明。
“商家?如果当初我元家没被他灭门,今日这上京商家的名号谁会知道?”元轩神色平静,只是话里的恨意却浓厚。
花昔夏皱眉打量着元轩,元家?莫非是……
“你是南城元家的人?”花昔夏变了脸色,没想到元家竟然还有人活着,她也只是听闻过一些风声,当年商家为了夺得元家的产业做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即使是在商家也鲜少有人知晓。
当年商家派人一夜血洗了整个元家,就连那没满月的幼儿也未放过,元家是南城最大的商户,即使是在上京也是大名鼎鼎,相比元家而言,那时的商家也不过是二流商贩罢了。
元轩摇了摇头,这些年来,他拼命壮大春霖寨,就是为了有一天为死于商家手下的族人报仇,只是商家人心思缜密,运货路上交叉路多不胜数,他找寻多年也未曾找到。
“南城元家,难得还有人记得,姑娘,如果你真的可以告诉我商家的货运线,就是分你五成我也愿意!只不过我元轩从不做无用功夫,如果被我发现你欺骗我的话,那个小贱人的处境就是你的下场!”
元轩勾起嘴角冷漠的看着花昔夏,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善人,更不是所谓的正人君子,对女人,他可没有下不去手的习惯,
花昔夏不在意的点点头,只要能一点点的摧毁商家,她不介意和土匪合作,毕竟,目的都是一样的。
“三当家的放心,商家的这个秘密我可是亲自看到过的,明日我带你去亲自看看,至于廖芸香,还请三当家放她一次。”想到廖芸香,花昔夏心底复杂。
那个女人即使有错,现在也被教训的够了,如果再让她继续这种生活,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失去理智。
“没想到姑娘还是这么心善的人,方才她可是想要至你于死地呢,只要我劫了商家,这个女人我就放她下山。”元轩蛰笑了声,那种女人春霖寨不知道掳来多少个,真正不愿意了逃就是了,他春霖寨可没有追捕过逃了的女人。
花昔夏点头,她不是善良,只是不觉得一个女子在这里被那么多人糟蹋是个好出处,不过以她现在的身子就是回了家恐怕也过不了什么好日子,罢了,把她放走只是因为她离开李府说到底也有她的原因,一旦离开了,那她们的恩怨也就终了。
“我问你花小姐人呢!”李远翰气急败坏的问着赶车的小厮,今早他起来想起昨晚的事后,为免花昔夏在躲避他,正要去她院里同她解释,没想到桂折就哭着跑过来说她一夜未回,这让他如何不急。
小厮擦了擦头上莫须有的冷汗,看着李远翰震怒的样子哭丧着脸说出昨晚的事。
“事情就是这样,少爷,花小姐想要下来奴才拦不住啊,求少爷饶了奴才吧。”小厮跪在那里不停磕头求着情,他只是一个下人,哪里有资格拦截主子,更何况这府里谁不知那花小姐是少爷的心头肉,他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拦她啊。
李远翰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滚,滚出去,你这没用的东西!”李远翰指着门大声吼着,他和她才刚刚有了进展竟然就出了这种事。
“少爷,怎么办,小姐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桂折眼眶红肿,昨日她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回小姐,今日听到少爷醒了就急忙跑了过来。
李远翰摆了摆手,轻按着因为宿醉有些疼痛的额头。
“你先回去吧,担忧了一夜了,回去休息下吧,小姐那里我会想办法的。”李远翰强按下心里的着急,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慌乱,也许昔夏还等着他去寻找呢,他怎么也不能自乱阵脚。
桂折沿着嘴唇,行了个礼退了下去,她一个小丫鬟的能力有限,也只能在院里等着小姐回来。
李府这里的慌乱丝毫没有传到商府,商若杨换过药后就一直坐在屋里等着派出去的小厮带回消息。
“少爷,打听到了!打听到了!”推开门,一小厮眉开眼笑的看着商若杨。
“打听到什么了。”经过寿宴一事商若杨看起来沉稳许多,就连眸子里的轻浮都隐而不见,整个人都和往日有了许多的差别,就连之前微微的稚气也都收敛了起来。
“奴才今日在‘蓬莱阁’门外盯着,亲眼看到那莲生去了陈府,还在陈府后门和一个叫珍芮的丫鬟抱着哭,对了对了,那莲生还喊她作妹妹,少爷,奴才就打听到这么多,您要不满意,奴才接着去打听。”小厮掐媚的看着商若杨。
商若杨从袖袋里掏出一枚碎银子放在桌子上,“拿去吧,不用你去打听了,事情办的不错,这是赏你的,不过今日我吩咐你的事,出了这个门你就要全忘了,听到没有!”商若杨平静的看着小厮,眼神犀利,仿若刚出鞘的剑。
拿起桌上的碎银子,小厮连声答应着,转身走了出去。
“她怎会知道她妹妹的下落,到底是谁想要害我!”商若杨一向精明,自然不会认为寿宴上发生的事只是巧合。
只是他不明白是谁想要对付他,只是今早想来,一旦他犯下这种错误,只有他获得的利益是最多的!只不过昨日他一直没有离开寿宴,让他疑惑的是他是如何收服了莲生,竟然能让那个自诩清高的女人为他办事!
他本没有怀疑到莲生,只不过想起‘蓬莱阁’的莲生一向以沉默寡言示人,昨日突然那般,必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所以今早他才特意吩咐小厮去看着莲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了。
商若杨转动着手中的扳指快速思考着,不纠出那个人他连睡觉都无法安生,“莲生,莲生,难道……”商若杨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表哥我知道是谁了!我知道是谁陷害你了!”孙沐音推开门小心的关上后坐在商若杨的身旁,想到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忍不住气愤的看向商若杨。
正文 第48章 夺权
“沐音,你还是这么莽撞。”商若杨淡淡的看了孙沐音一眼,孙沐音对他确实很好,只不过性子却很难讨得他喜欢。
孙沐音压着心里的不舒服,她何尝不知道商若杨不喜她的性子,只是以前他从未这般说过,自从花昔夏出现后,她在表哥眼里就变成了一个无论做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表哥,我查到寿宴那一天只有花昔夏那个贱……女人离开过,其他人都不曾离开!”看到商若杨横过来的眼神,孙沐音赶紧改了口,疑惑的看着商若杨,一夜没见她竟然感觉到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如果原来是锋芒毕露,那么此刻就是沉稳内敛,不过无论他变成什么样,这都是她孙沐音未来的夫婿!想到商夫人的话,孙沐音眼睛里都有着淡淡的愉悦。
商若杨轻笑出声,眼睛里却冷然一片,“不可能是她,她一个孤女怎么可能知道莲生,这件事莲生也参与其中,花昔夏不可能说服的了莲生那个女人!”方才他已经猜出来了可能是一个人,只不过现在还不敢肯定罢了。
“表哥,你……”
“沐音,这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吧。”商若杨淡笑着看着孙沐音。
孙沐音认真的看了商若杨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的走了出去,只是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快些找人对付花昔夏。
商若杨目光深沉的看着手上的扳指,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把皇商的选举给办稳妥了,毕竟,这可是他将功赎罪的好机会!
想到商若柳眸子里的嘲笑,商若杨握紧了拳头,“你以为自己胜卷在握了吗?我商若杨可不是一次打击都承受不了的人,商若柳,皇商过后,才是我们真正的对决!”
“若杨,身上的伤可好些了?”刚走到湖中亭里的商若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忍不住紧握拳头,没想到他这个大哥消息还真精通,他也只不过才到这里他就紧随其后了。
商若柳看着面前有些僵直的身子,话中的笑意更浓,“若杨,你也别埋怨父亲,毕竟在祖母寿宴上作出的那种事确是败坏了我商府门风,只是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动用家法,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不敢同父亲争辩,没为弟弟你求情,你可不能埋怨于我把!”商若柳打开折扇手腕轻晃,想到方才父亲所说的话眸中笑意浓厚。
商若杨转过身,看到对面人一脸的兴奋,强压着怒火,“我自是不埋怨的,只不过,为了收拢莲生花了不少代价吧?”商若杨冷笑,他之所以能够请动莲生也是许诺了会为她找回幼时失散的妹妹才让她如约来了商府,如今看来,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她拒之门外,也不会有他现在的难堪了!商若杨懊悔的想着。
商若柳愣了愣,知道商若杨误会此事是他所设计的,但他也没想否认,无论花昔夏陷害他的原因是的什么,得力最多的还是他,况且,他们兄弟二人,不合已久,也不在乎再多出这桩陷害。
“请人办事哪有不付代价之说!若杨,方才父亲说了,让你专心去办皇商选举的事情,你手下的绸缎铺子和南城钱庄那边就交给我来办吧,父亲对你可是真的疼爱啊,知道你受伤还要忙着选举的事,不忍心你多加操劳,若杨,你可要领情啊!”商若杨脸色变了变,即使经过寿宴只是他成长颇多,但到底时日过多,远不如商若柳来的稳妥。
“好了,我还要去南城一趟,你好好养伤吧!”拍了拍商若杨的肩膀,商若柳噙着笑意转身离开。
用力的垂向亭中的石桌,商若杨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该死!商若柳你竟然敢!”绸缎铺和南城钱庄是他手下最好的两个铺子,他也一直精心打理着,上次之所以会受伤就是因为两个铺子在他手中,商若柳想要得到就只能想办法解决了他,没想到他命大被救了回来。
他愤怒的是这一次竟然还是没有守住,一旦商若柳拿到了这两份产业,他之前所下的功夫就全都白费了!
尽管愤怒,商若杨也知道现在不是去找父亲的时候,他才在商若柳的设计下犯了错,如果此时再去反抗,那么恐怕他会失去更多,商家人最重利益,他如此,商若柳如此,商老爷更是这样。
他心里清楚,作为商家的当家人就必须承担起寻找下一任的责任,哪怕是兄弟,也有强弱之分,他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将来他若是继承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也会这般对待!商家,不需要废物!
“商若柳,很快,很快我就会让你永远安静下来!”商若杨眼神看着远方,嘴里小声嘟囔着。
“你说就是这里?”元轩指着钟鸣山的小道惊讶的看着花昔夏,几年前他也曾来过这里,只不过因为这里太偏僻,他才到了春霖山占地为王。
花昔夏点点头,钟敏山是这四周最大的一座山,只不过长久无人行走便荒废了下来,变成了如今这般荒芜的样子,商家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在这里开辟了一条货运倒,毕竟商家的招牌在天玄就连三岁幼儿都可道来,如果走寻常的货道免不得要同山贼们打交道。
“怪不得,怪不得我寻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原来在这里!”元轩小声的说着,春霖山离钟鸣山并不算远,只是他们向来盘踞在春霖,从未如果其它山头,如果这次不是这个女人,恐怕他还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能找到,元轩看着一脸笑容的花昔夏感叹着,也不知那商家是怎么招惹了她,竟把一个女人逼到同山贼打交道的地步。
花昔夏自然不知道元轩心里的百折千绕,她只是突然想起了李府的李远翰,这么久没回去,想必他一定很担心吧。
事实上,李远翰不只担心,而是快疯了,花昔夏失踪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慌,下人一波波的派出去寻找却都空手而归,李远翰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走动着,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喝醉,如果他没有喝醉花昔夏也不会失踪,都怨他都怨他,李远翰懊恼的紧握着手。
“翰儿,快过来坐下,你午饭都没用,快吃了。”拎着食盒,李夫人缓步走进了屋里,把食盒放在桌上,唤着还在不停打转着的李远翰。
李远翰摆摆手,得不到花昔夏的消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要一想到也许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助的等着他去营救,他的心就撕裂了一般的痛。
“翰儿,你别这样,下人们已经去找了看你这样为娘心痛啊!”李夫人走到李远翰跟前,眼眶微微泛红,儿子大了,有心上人了,知道担心了,她能理解,只是让她看着自己的孩子为了一个女子连饭都顾不得吃,整个人看起来入了魔一般,她的心也一样痛。
李远翰定了定神,看着李夫人担心的目光,强扯出一抹笑,“母亲,是儿子的错,我这就吃饭!”李远翰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吃着丫鬟已经布在桌上的饭菜。
“哎,这就对喽,昔夏那丫头回来如果看到你为了找她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一定会怪自己的!”李夫人抹了抹眼角,笑着看着李远翰,下人嘴碎她自然是知道的,所谓无风不起浪,如果她这儿子真没看上人家府里的流言蜚语应该早就散了,她一直以为那个女子不过是个医女,没曾想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