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京这么大,我要到哪儿去寻找贺老?贺老一向行踪不定,上次在灯谜会见面实属运气,那次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听了李远翰的话,花昔夏也不由得有些黯然,的确,上次因为商若杨和商云依搅局,所以几人也只来得及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告别,想要找到贺老,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少爷,小姐,咱们府上可来了位大人物!”
大人物?
听了桂折的话,李远翰和花昔夏不禁交换了一下眼神,如果是皇上驾到的话,按说该早有风声才是,这位大人物到底是谁?
“桂折,你说说看,这位大人物是何人?”
“上次少爷和小姐见的那位贺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花昔夏催促着李远翰赶紧离开,“既然贺老来了,你自当前去迎接,他可是你的师傅!”
“昔夏,和我一同前去吧,当时见贺老的时候,我们也在一处,想必贺老一定很想见你。”
花昔夏连连摆手,“我就不去了,毕竟在李府,我的地位不高,若是我去了,李大人和李夫人又要不高兴。”
李远翰也不再勉强,若是贺老提及,大不了将他引到花昔夏的院子里面就是。
恰好李一斌也在府上,突然听闻小厮来报,说是贺老造访,他惊得连忙放下手里面的茶杯,小跑着到门口迎接。
“贺老,您贵人事忙,如何就想起我这里?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李一斌笑容满面,贺老乃是当今皇上的恩人,弟子遍布天玄,是天玄极有威望的人物,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眼,那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反之,若是贺老真心瞧不上一个人的话,那个这个人将毫无前途可言。
“老夫也只是一时兴起,还希望没有打扰到李大人才好。”
“贺老说得哪里话,您能来到我的府上,那可是蓬荜生辉,我求之不得!”
李一斌一贯是个会说话的,贺老面上微笑,心里面却对李一斌这种溜须拍马的样子十分看不惯,他今日前来,乃是因为听闻自己的弟子成了新科状元,他这个做师傅的总要送上一份礼物,聊以表达心意。
毕竟,他居无定所,李远翰想要找到自己,实在是难如登天。
“贺老请坐。”
李一斌亲自为贺老看了茶,此刻李远翰方才赶到大堂,“远翰见过贺老。”
见李远翰的样子,李一斌不禁心头微怒,李远翰如何这般不懂礼数,贺老可是当今圣上的恩人,威震天玄,如若开罪于他,整个李家可都要毁在李远翰的一句话上。
“远翰,过来坐。”
让李一斌吃惊的是,贺老慈眉善目地招招手,示意李远翰来自己的旁边坐下,由此看来,两人认识已久。
只是他的儿子如何能认识贺老这样的大人物?
“贺老,这是……”
“看来李大人有所不知。”见李一斌惊异的模样,贺老方才出言解释,“远翰乃是老夫门下的弟子,当时老夫和远翰有了约定,待科举之后会见上一面,但老夫糊涂,竟然忘记自己云游四方,一向居无定所,回到上京之后方才想起了此事,听闻远翰高中状元,老夫欣喜不已,这才前来拜访。”
原来如此!
听了贺老的解释,李一斌方才微微颔首,没想到李远翰与贺老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此乃李远翰之福,亦是李家之福。
“犬子不才,能得到贺老的青眼,实在是犬子的福分,日后还望贺老多多提携才是。”
李一斌的确心中着急,原以为此番李远翰高中状元,定是能够入朝为官,到时候他们父子在朝堂之上一唱一和,李家的地位一定能够得到长远的提升,可谁知道皇上的旨意迟迟不下,李一斌因为要避嫌,因此也无法向皇上提起这件事情。
对于李一斌心里面的算盘,贺老早已经看得通透,实际上不用李一斌说,他这次来李府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远翰既然是老夫的弟子,老夫自然不会亏待了他。”贺老话锋一转,“只是不见了上次那位才华横溢的花小姐,不知她可还在府上?”
花昔夏?
李一斌有些意外,今日的惊喜还真是接二连三,先是李远翰早就是贺老的门下弟子,再是花昔夏为贺老所赏识,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花小姐自然还在府上,来人,快去请花小姐!”
“不必,老夫亲自过去。”
贺老站起身来,比起在这里听李一斌的阿谀奉承,他更愿意和花昔夏说上几句话。
“贺老……”
李一斌还想要说些什么,贺老却已经离开大厅,在李远翰的引领下往着花昔夏的院子里面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一斌见贺老走远,差人将李夫人叫了来,因了贺老的威望,所以李一斌才没有让女眷见客,虽然说李夫人也很想为李远翰说上几句好话,毕竟贺老乃是天玄赫赫有名的人物,若是他能够说上几句话,想必李远翰的仕途会非常顺利。
“老爷不必担心,由此看来,贺老对咱们翰儿欣赏有加,还收在了自己的门下,想必日后定会对翰儿有所安排。”
听了李夫人的话,李一斌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希望如此。”
“只是花昔夏……”
李夫人欲言又止,原本他们想要费尽心机地将花昔夏赶出李府,只是如今看来,花昔夏竟然颇得贺老的赏识,怕是动不得了。
一旦因为区区孤女而得罪贺老,那可是得不偿失!
“夫人稍安勿躁,我们且看看形势再说,如若花昔夏得了贺老赏识,我们当然不能够轻举妄动,可如果贺老不过想要和翰儿单独说说话,用花昔夏当做幌子的话,我们也不必在意。”
李夫人点点头,李一斌的话不无道理,如今只能望风而动,只是李夫人依然心有不甘,花昔夏那等出身的人,如何能入了贺老的眼,真真是没有天理!
这厢花昔夏正在院子里面折着花,想着一会儿泡花茶喝,弯弯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昔夏姐姐,远翰哥哥带着一个老爷爷过来了!”
老爷爷?
花昔夏歪着头想了想,立刻放下了手里面的花朵,“昔夏见过贺老!”
“花小姐不必多礼,就当老夫还是灯谜会上普通的店家就好!”
贺老的话让花昔夏放松了许多,她微微一笑,“所谓真人不露相,贺老可真是其中的典范,谁又能想得到灯谜会上的店家竟然是贺老这等大人物呢?想来真是失礼失礼!”
“无妨。”贺老慈祥地摇摇头,“从一件小事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德行,昔夏和远翰都是好孩子,比起商家那两个不成器的要好得太多了。”
花昔夏心中了然,想来贺老说的正是商若杨和商云依,当时贺老眼里面的不屑,花昔夏并没有忽略。
看来眼光毒辣者还是大有人在,不是每一个人都被世人的表象所蒙蔽。
“多谢贺老夸奖,昔夏并非不敬贺老,所以才没有跟着李公子前去,实乃昔夏的身份不得入大堂,因此才有些失了礼数。”
正文 第132章 我要收花昔夏为徒
花昔夏一一解释着,生怕贺老多了心,贺老却爽朗一笑,“昔夏,你和远翰都是善良之辈,老夫心中有数,不会为难于你,今日前来有两件事情,一则为恭喜远翰高中状元,二则也想多收一个弟子。”
收徒弟?
花昔夏和李远翰对视了一眼,能够成为贺老的弟子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他要收的弟子到底是谁。
“远翰谢过师傅,原本该是弟子去拜访您。”李远翰微微躬身,“只是不知道师傅想要收谁为弟子?”
“正是昔夏!”
贺老笑意盈盈地看着花昔夏,花昔夏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昔夏,昔夏?”
李远翰上前一步,轻轻地在花昔夏的眼前晃了晃,花昔夏这才晃过神来,“贺老的意思是,要收昔夏为弟子?”
“是!”
贺老微微颔首,他的面色不似作假,更何况他堂堂大儒,也实在没有必要逗弄一个小女子。
“可是,昔夏一介女流,又是区区医女,如何能入得了贺老的眼?”
花昔夏有些诚惶诚恐,她自然想要拜贺老为师,毕竟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堂而皇之地留在李府,即便不能,她也可以打着贺老的名义另外寻个住处,左右不会为难了自己。
“老夫自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昔夏,如若你是个男子,今日的状元可未必是远翰!”
贺老这话并不完全是在开玩笑,以花昔夏的才学,如若是个男儿身,想要赢了李远翰绝非难事。
“亏得昔夏是个女儿身,否则我这状元之位怕是不保!”
李远翰也一展笑颜,虽然贺老的话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贺老能够看中花昔夏,自然是件好事,如此一来,花昔夏即便只是一个孤女,她的身份也会因为是贺老的弟子而得到提升,没有人会那般不长眼地欺负贺老的弟子。
“昔夏,你若是不愿意,老夫绝对不会为难于你,只是成为老夫的弟子,于你百利而无一害,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老夫在天玄的地位不低,如若你受了欺负,大可以让老夫帮忙!”
花昔夏连忙摇头,“贺老,并非是昔夏不愿意,而是昔夏已经为月门的弟子,早已经有了师傅,若是想要拜贺老为师,要首先问过师傅才行。”
月门?
贺老细细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昔夏竟然是端砚的高徒,怪不得不但才高八斗,上京还盛传昔夏乃是当今神医,甚至将孙家小姐的断腿都接了上,如若不是因为昔夏的医术高明,恐怕那位孙家小姐日后会嫁不出去!”
“不敢当。”花昔夏虚心一笑,“都是些小事,也难为贺老还记得,昔夏也只有这么一技傍身,如若不是因为略懂医术,恐怕李府也容不下我。”
说到这里,花昔夏不禁有些黯然,并非她死乞白赖地一定要留在李府,实在是因为李远翰的缘故,否则以她的脾性,早就收拾了包袱离开此地,何必在李府受这等窝囊气?
“好,既然昔夏已经入了月门,那么待你问过那位端砚师傅就是,老夫会在李府逗留数日,也许老夫可以和端砚见上一面,就不信他能霸占着这么好的徒弟不放。”
贺老霸气外露,一副不将花昔夏收入门下就不罢手的意思。
花昔夏也只好苦笑,端砚是个怪脾气,又因为和母亲的渊源都对自己呵护有加,如若另投他门,颇有些忘恩负义的意思。
只是当着贺老的面,花昔夏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又聊了些闲话,这才一起到了大堂,李一斌和李夫人还在那里等着,见花昔夏也跟着出来,他们的神色不由得又暗淡了几分。
由此看来,贺老的确是对花昔夏欣赏有加,看来想要让花昔夏离开李府的计划又要遥遥无期。
“李大人,李夫人,老夫有一事未了,所以想要在李府逗留几日,不知李大人可否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
李一斌点头如鸡啄米,他原本就正有此意,正是贺老此人一向心高气傲,从来不做违背本心的事情,倘若一定要留贺老在李府,恐怕会使得他不喜。
“那就劳烦李大人了。”
“不知贺老有何难题,也许我能帮忙也未可知。”
李一斌急于攀上贺老这棵大树,光是李远翰成为贺老的弟子还不够,毕竟他从来不喜欢这个儿子,李远翰又一向是个有主意的,难免日后出了事情,他不会向着自己,凡事都该先为了自己着想才对。
“李大人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只是此事得昔夏说了算,恐怕李大人帮不上忙。”
花昔夏说了算?
李一斌和李夫人面面相觑,何时他们一向看不上眼的花昔夏竟然能够成为左右贺老的关键人物了?
“老夫欲将昔夏收入门下,奈何昔夏已经有了师傅,所以此事还需要问问昔夏师傅的意思才好,所以说此事李大人恐怕不能插手。”
“贺老的意思是……要收花昔夏为徒?”
李一斌惊讶得几乎结巴,花昔夏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被一向眼高于顶的贺老看中?
原本贺老专门想要去看花昔夏的时候,李一斌和李夫人已然惊讶万分,如今贺老更是语出惊人,要收花昔夏在门下,更是让他们恨不得认为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没错,昔夏聪慧,是个可造之材,虽然说是个女子,可才学不输男子,老夫一向不拘泥于外界的约束,所以想要在李府逗留几日,等见了昔夏的师傅,再将此事说个明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一斌饶是心中不痛快,也只能附和着点头,好在李远翰也得了贺老的青眼,否则他们就真的只有把花昔夏当做菩萨供起来的份。
李一斌派人给贺老安排了最好的院子,还专门派了几个小厮过去伺候,奈何贺老将小厮们通通打发了回来,说是一个人自在惯了,受不得旁人约束,李一斌也生怕惹恼了贺老,只得由着他去。
“贺老怎么可能会看上花昔夏那种资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夫人在房间里面来来回回地走着,她实在想不明白贺老怎么会要收花昔夏为徒,明明她和李远翰就不是一个阶层上面的人。
“我也想不明白,只是人家贺老已经指名道姓地说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夫人,暂且忍忍!”
“忍?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花昔夏勾搭上了翰儿,我们才出手阻止吗?花昔夏不过是一介孤女,又只是会些医术,就算侥幸成了贺老的徒弟,她也不配和翰儿在一起!”
“夫人小声一些!”李一斌连忙比划了一个手势,“贺老如今就住在咱们府上,如若他听了你刚才的话,定是以为我们对他不敬,这可不得了!贺老可是当今圣上的救命恩人,他若是说上一句话,皇上也要给三分面子!”
李夫人这才默不作声,只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夫人,其实按说花昔夏除了出身不高外,其他的地方倒是有可取之处,她为人善良,而且性子又温柔,若是给了翰儿做个姨娘,倒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相比于李夫人,李一斌要开明得多,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他见了花昔夏,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姨娘?
李夫人气得在房间里面直打转,“老爷糊涂!就算是让花昔夏做了别府的姨娘,也不能让花昔夏入门!李府是何等显耀的世家,岂能让花昔夏这种乡野村妇做了姨娘?就算是做个通房丫鬟都是抬举了她!不,别说是通房,就算是粗使丫鬟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