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昔夏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刚才似乎有大夫来为她把脉,可是花昔夏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前来,而且每个都摇头无奈而去,桂折和弯弯都面露焦急之色,不知道为何花昔夏进了李府之后,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痴傻的模样。
只有宁晚清心中清明,那日她给花昔夏的护身符里面有大量的迷魂散,再加上前几日给花昔夏服用的那些,足以让花昔夏神志不清,只需要循循善诱,那么花昔夏一定能够乖乖地听从自己的吩咐。
到时候,还不是想要让花昔夏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花昔夏乃是李远翰的心头肉,即便李远翰自己丢了性命,也断然不会让花昔夏有任何意外发生。
赫连瑞明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派宁致远和宁晚清两兄妹执行这个计划,一则为了牵制李远翰和花昔夏,毕竟他们知晓自己的秘密,二则也是为了能够尽可能地争取李远翰到自己的阵营来,就算不能,也不可以让李远翰成为赫连瑞阳的左膀右臂。
宁晚清冷眼看着花昔夏一日日地变成她想要的样子,看着李远翰为她求医问药,却始终不能得解。
宁家独门的迷魂散,世间几乎无人可解,而宁晚清就因为有这种自信,所以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控制住花昔夏。
原本李远翰想要让端砚来李府为花昔夏解毒,只可惜端砚此刻还不知道赫连瑞阳也有五毒散的解药,所以花昔夏的五毒散早已经解开,如今这般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更重要的是,李远翰寻遍了上京的大夫,没有一人能够说明白花昔夏到底是怎么了,虽然花昔夏也是个大夫,可她如今这样神志不清,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症状呢?
“昔夏,你到底是怎么了?”
李远翰焦急地拉着花昔夏的手,虽然说花昔夏还认得他是谁,可是她早已经不是从前灵动的花昔夏,似乎她的魂儿不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花昔夏呆呆地笑了笑,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李远翰也只能叹息一声,这种事情太过于平常,他感觉花昔夏似乎已经成为了一只木偶,一只会说话会吃饭的木偶。
“少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我和小姐说话的时候,小姐根本就不理会我!”
桂折同样十分着急,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了三日,而且似乎一日比一日更加严重些,再这样下去,花昔夏岂不是会不认识他们?
“我会竭尽所能请御医过来,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李远翰也只能尽力一试,毕竟当年孙沐音被马踩断了腿,孙夫人都没能请来御医为其诊治,更何况是花昔夏这样一个孤女?
也许,请三皇子帮忙还有些可能性!
想通了这一层,李远翰立刻朝着赫连瑞阳的府上赶过去,桂折和弯弯忧心忡忡地守在花昔夏身边,免得花昔夏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来。
“李公子,三皇子殿下入宫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请李公子在此稍作等待。”
守门的小厮知道李远翰经常来这里,因此对待李远翰的态度也算是客气,李远翰应了一声,也怪他运气不好,赫连瑞阳竟然不在府中。
李远翰如今连一时一刻都等不及,他恨不得马上治好花昔夏的怪病,让她重新变回从前的花昔夏,直觉告诉他,一定是有人不满花昔夏重新回到李府,所以才对花昔夏下毒。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李远翰的心里面突然涌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如今在李府中,最不想要花昔夏回来的人大概就是自己的母亲。
难道会是李夫人对花昔夏动了手?
李远翰觉得心下冰冷,如果当真是自己的母亲容不下花昔夏,他定会十分失望,毕竟,他已经和李夫人讲明,他要保护花昔夏一辈子。
看来母亲终究是不在意自己的幸福!
李远翰摇了摇头,如今不过是他的猜测,到底是谁对花昔夏下毒,或者说花昔夏是否中毒都还是未知,他不能太早下定论,只是在心里,李远翰已经对李夫人有了些许意见。
见李远翰离开,宁晚清才到了花昔夏的房间里,“花小姐还是那个样子吗?”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眼下桂折也顾不得曾经对宁晚清的敌意,她自然不可能想到是宁晚清对花昔夏下的毒,只是如今花昔夏连自己说什么都听不真切,桂折总归是担忧得很。
“花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花昔夏的反应似乎强烈了一些,她打量了一下宁晚清,然后咧嘴一笑,“我知道,你是晚清姑娘。”
“对,花姐姐,我是晚清,你救过我的。”
花昔夏微微点了点头,甚至于拉起了宁晚清的手,“你也救过我!”
桂折和弯弯在一旁几乎看呆了,这几日花昔夏就连面对李远翰的时候都没有这般亲热,如何会对宁晚清这样热情?
难道,在花昔夏的心里面,宁晚清已然成为了亲近之人?
只是好不容易花昔夏能够这样大的反应,桂折和弯弯也就没有阻止,任由花昔夏和宁晚清两人亲亲热热地拉着手,宁晚清将花昔夏扶到了椅子上,“花姐姐,你这几日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还是需要多休息,我这里有一副宁神的偏方,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尽管试一试。”
说着宁晚清将药方递给了桂折,这自然不是害人的方子,只不过和迷魂散配合使用的话,会使得迷魂散的威力加大,那些个庸医连花昔夏到底如何都看不出来,自然更加无法看出来这副药方的端倪。
果不其然,桂折有一瞬间的犹豫,到底是揣着药方跑了出去,若是这药方对自家小姐有用,也算是宁晚清报了恩。
看着桂折离去的身影,宁晚清脸上的笑意更深,花昔夏的身边只剩下一个小丫头,自然是好对付的。
“弯弯,花姐姐饿了许久都没有吃东西,麻烦你给花姐姐拿些东西来吃,好吗?”
弯弯想都没想地点点头,宁晚清不说她倒是忘了,这几日花昔夏一直没有怎么吃东西,可不要饿坏了才好。
见屋子里只有她和花昔夏两人,宁晚清才收起刚才伪善的表情来,“花姐姐,日后你就是我的人,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知道吗?”
花昔夏重重点头,眼神迷离没有焦距,脑海里面的声音提醒她要听宁晚清的话,而花昔夏也听话地照做。
“很好,现在我要你按照平常的样子生活,免得让他们起了疑心,还有,我要你想尽办法劝说李远翰投奔二皇子,远离三皇子。”
花昔夏又是一阵点头,她的态度让宁晚清十分满意,看来迷魂散果然奏效,若是桂折能够抓回来那副药方,那么自己一定会事半功倍。
到时候二皇子一定会好好奖赏于她,而宁家的复兴也就有了希望。
直到天色擦黑的时候,赫连瑞阳才回到府中,听闻李远翰已经等了他三个时辰,赫连瑞阳连忙加快了脚步,“远翰,可是有急事?”
见李远翰满脸焦急之色,赫连瑞阳也能猜到李远翰定是为了花昔夏而来,不知道这次花昔夏又遭遇到了什么不测,竟然能让李远翰如此慌乱。
“昔夏不知为何竟然神情恍惚,我猜测她可能是中了毒,只不过那些个庸医根本无法判断昔夏中了什么毒,所以我才请你帮忙,让宫里面的御医帮忙诊治。”
御医?
听李远翰这样说,赫连瑞阳也有些犯难,按说御医只能给皇家之人瞧病,且不论花昔夏和皇家之人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就算是孙将军的女儿孙沐音被踩断了腿的那次,孙夫人不也没有能求得来御医么?
花昔夏不过是区区一个孤女,如果因为李远翰的一句话而请得动御医,那么孙家势必会小题大做,让赫连瑞阳在中间也难以周旋。
“瑞阳,我知道这件事情有些为难,可如今昔夏凶多吉少,她都快要不认识我了,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请你一定要帮我!”
正文 第174章 身份的尊贵与卑贱
赫连瑞阳并不想因为区区一个花昔夏而去请御医帮忙,毕竟他们都是些眼高于顶的人,就算是因为他的皇子身份而给了面子,可毕竟也因此欠了一个人情。
为了花昔夏,不值得!
只是在面对李远翰的时候,赫连瑞阳聪明地没有将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失去李远翰,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花昔夏所中的毒一定是他的二哥所为,若是如此,那么事情会变得相当棘手。
赫连瑞阳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赫连瑞明当面锣对面鼓地撕破脸大干一场,现在的赫连瑞阳还没有这样的实力。
“明日我便进宫去想个法子,你先回去,切莫着急!”
听了赫连瑞阳的话,李远翰方才点头回去,事已至此,赫连瑞阳恐怕是他最后的依仗,如果连他都不能请来御医,那么他只能期盼着端砚可以快些回来,免得花昔夏的病情一日日地耽误下去。
就在宁晚清和花昔夏聊天的时候,突然听到府里的小厮过来通传,说是孙沐音来了李府,孙沐音和花昔夏是死敌,就算是李府的小厮也略有耳闻,可宁晚清并不知晓二人的关系,毕竟,这只是私人恩怨而已。
“哟,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真有人脸皮这么厚,说好了日后不会再回李府,居然还真的回来了。”
孙沐音早先的时候听说花昔夏回了李府,她还有些不相信,毕竟当时花昔夏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不再回来,不知道这次回来又要生什么幺蛾子。
她可是听商若杨说过要来看花昔夏,还不是对花昔夏念念不忘?所以,孙沐音决定早于商若杨来李府瞧瞧看,刺探一下花昔夏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花昔夏有些微微的愣神,虽然说她知道孙沐音是谁,可她如今浑浑噩噩的,所以反应自然也慢了些。
“怎么,假装不认识我是谁么?”孙沐音不屑地嗤笑,将视线转移到了宁晚清的身上,“李府竟然又拨了新的奴婢给你,花昔夏,看来你的手段够高明。”
宁晚清嘴上虽然说愿意做奴婢,可从来没有人真的将她当做奴婢使唤,如今孙沐音一个外人竟然在这里横挑鼻子竖挑眼,让宁晚清不由得大为光火。
“你又是哪位,竟然这样说花姐姐!”
花姐姐?
孙沐音歪了歪头,放肆地大笑起来,“果然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妹妹,都是一样的货色!”
“你!”
宁晚清气结,孙沐音说话如此刻薄,她竟然完全不是孙沐音的对手,更何况她尚且摸不清楚孙沐音的底细,也许她日后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也未可知,所以也只得先咽下这口气,既然她已经让花昔夏恢复从前的样子,想必花昔夏自有办法对付孙沐音。
“只是没想到孙小姐会来而已,看来孙小姐的腿脚已经恢复利索,丝毫不担心失禁之事会再次发生。”
提及失禁一事,孙沐音的面色不禁微红,当时如果不是因为花昔夏,自己也不会因此被商若杨嫌弃,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可孙沐音总是觉得她和商若杨之间隔着什么,因此孙沐音将这层隔膜归咎于花昔夏,都是因为这个贱人,所以商若杨才会嫌弃她。
宁晚清是个聪明人,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花昔夏和孙沐音之间发生过何事,可是由此看来,两人的关系不但算不得好,甚至可以称之为恶劣,花昔夏树了敌,这也是宁晚清乐意见到的事情。
如此一来,她的胜算就更大!
“本小姐的身子自然无碍,不用你操心。”孙沐音清了清嗓子,“原本我也不想见你,只是听闻李府最近鸡犬不宁,都是因为你闹的,所以我才来看个究竟。”
“若是孙小姐不想看见我,那么尽管离开就是,我绝不挽留,至于李府到底如何,恐怕孙小姐的手还是不要伸得这么长为好,免得被人说三道四,还以为孙小姐不但想要插手商家的事情,连李家的事情都要管呢。”
孙沐音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听说花昔夏这几日痴痴傻傻的,所以才来嘲讽于她,没想到花昔夏如同以前一样能言善辩,看来传言有误,是她太过于轻敌了。
孙沐音恨恨地咬牙离去,好在李远翰不在这里,否则还没等花昔夏说话,李远翰一定会站出来保护她。
花昔夏,你给我等着!
孙沐音气呼呼地回到商府,正巧碰到了商云依,原本之前因为花昔夏的事情,孙沐音和商云依已经形同陌路,好在花昔夏离开,两人的关系也因此得以缓和,毕竟在商府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商云依也算是商家的人,孙沐音不笨,自然不会真的和商云依撕破脸。
“沐音,你这是怎么了,如何会这般生气?”
就算是不问,商云依也知道孙沐音定是在李府那边碰了个钉子,一个时辰之前,她是亲眼看到孙沐音朝着李府的方向而去,想来定是去找花昔夏的麻烦。
如此看来,孙沐音一定是失败了,所以才这样生气。
商云依心里面自有算盘,如今李远翰和花昔夏都已经回到李府,那么她的计划自然可以继续实施,只要李远翰还没有娶了花昔夏,那么自己就有机会做李府的当家主母,她的身份可比花昔夏要高得多!
“还不是花昔夏那个小蹄子,如今竟然又不要脸地回了李府!”孙沐音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这话似乎不能和你说,毕竟你和花昔夏是朋友呢。”
孙沐音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商云依也只是一笑置之,“沐音大可以不必这样在意,就算我和昔夏是朋友,可我们又何尝不是朋友呢?既然你和她势同水火,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左右花昔夏和你也没有多少机会见面,眼不见为净,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商云依自然并非好言相劝,她太了解孙沐音的个性,一旦憎恶一个人,就会和她对抗到底,更何况因为花昔夏的缘故,她曾经在商若杨的面前出了丑,此事更是让孙沐音耿耿于怀。
“你不帮我就算了,何必要替花昔夏说好话?罢了,我也犯不着和你说这些,左右日后我定会找个机会收拾花昔夏,让她知道我孙家小姐的厉害,她不过区区孤女,就算寄人篱下,也改变不了她卑微的身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说商云依的身份比花昔夏要略高上那么一些,可她也不过只是商家的旁系而已,孙沐音这话摆明就是瞧不起出身低贱之人,可算是将商云依一同骂了,虽然孙沐音毫无察觉,可商云依已经暗自将这笔账记下。
望着孙沐音离去的背影,商云依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就算孙沐音的身份高贵又能如何?如今还不是声名狼藉!
如果孙沐音不是孙家小姐的话,那么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毕竟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失禁数次,在上京里面早已经沦为笑柄,只不过孙沐音总是自欺欺人,假装不知道此事罢了。
商云依有心要去李府拜访,走了几步之后还是停住了脚步,孙沐音的话虽然没有道理,可有一点始终是提醒了商云依,孙沐音之所以可以大摇大摆地去李府,乃是因为她是孙家小姐,可自己是什么呢?
左不过是商家的旁系,如果不是借了一些缘故,是无法登门拜访的。
商云依叹了一声,也罢,既然李远翰和花昔夏已然回到上京,那么日后自然有见面的机会,只是有另外一事让商云依有些在意,听闻花昔夏这几日有些痴傻,李远翰到处求医问药无果,不知道花昔夏到底得了什么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