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思听见他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歪着脑袋问:“哦,原来你这样的时间算短呀?我都不知道,果然没有比较就没有结论。”
沈寒山“啧”了一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满脸铁青地回答:“你还想跟谁比较!靠,起来,咱们上酒店,老子不信弄不趴你!”
吴思思原本以为这不过男人事后的一句赌气话。
可等沈寒山真的带着她到宾馆,抓着她一路闹到了下半夜,她才意识到——男人床上的话也不是全不能信的。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
沈寒山因为生物钟晃晃然醒来,看着旁边躺着的吴思思,小声嘟囔一句“今儿你咋这时候还在。”
说完,伸着胳膊把人一捞,大喊一声:“卧槽,活的。”
吴思思被他喊的醒来,揉了揉眼睛轻声问:“你好像很遗憾我还没有死。”
沈寒山抓了一把头发,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摸着她的脑袋回答:“我刚…做梦呢。你再睡会儿,我洗个澡去。”
吴思思“唔”了一声,或许是昨天的确闹得太狠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沈寒山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
捡起地上用过的安全套,嘴里自言自语着:“一、二、三…五个,操,沈寒山你他妈真禽兽啊。”
说完,拿出手机,飞快地百度起女生初夜之后的注意事项来。
吴思思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都已经是早上十一点。
沈寒山把买来的东西全都放在桌上,跟皇帝用膳似的:“起来啦,先…先吃点呗。”
吴思思看了那上面的东西一眼,有些尴尬地问:“我这只是初夜,不是怀孕,你不用…这样吧。”
沈寒山听了她的话立马不乐意了,义正言辞道:“谁说的,作/爱也是耗费体力和精神的,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
吴思思抿嘴轻笑,点着脑袋回:“是是是,沈大仙说的都对。那我这样是谁造成的啊。”
沈寒山这会儿又蔫了,趴在那里小声回答:“是我。”
吴思思只觉得这时趴在那头的沈寒山跟只大型犬似的,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声安慰:“好了,我就是有些累,没有怎么样的。”
沈寒山这会儿又臭不要脸上了,皱着鼻子道:“这我知道,向来只有累坏的牛,哪里有被耕坏的地啊。”
吴思思听见他的话,忍不住又摇起了头,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一捶,笑骂一句:“流氓。”
那个国庆假,沈寒山也就前两天露了个面。
后面几天,一直到袁晟重新回部队,他们那群狐朋狗友都压根没见过这人。
老秦岳秋几个人轮番发短信过去慰问,问他还喘着气没,需不需要收尸。
沈寒山都懒得搭理他们。
他这会儿过得基本上是神仙日子。
吴思思原本定好三号要回台湾,可因为她们系里十月份的一个活动排练不得不留了下来。
正巧沈寒山在外头租了个公寓,两人荤都开过了,再拿捏也只剩下矫情。
所以趁着放假搬到了一块儿。
沈寒山因为吴思思那一手卤牛肉,差点没跪倒在地喊她祖宗。
吴思思看见他的样子也觉得挺有意思,吃饭的时候,故作委屈的抱怨:“沈大仙坠入凡尘,不但尝遍七情六欲,还得让人伺候一日三餐。”
沈寒山听见这话,立马轻咳一声表示:“三餐都是其次,你伺候我一日就行了。”
吴思思自从和沈寒山住在一块,已经越发看清了这人的真面目。
此时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转身走到客厅看新闻。
沈寒山乖乖地进厨房洗碗,出来看见那里一本正经的吴思思,心里的邪火又起。
凑过去把人抱起来往卧室一甩,直接又开始乱来。
两人之后的日子挺和谐的。
就算吴思思从不提起爱情这东西,但他们床上的契合性实在太高。
沈寒山一早就对吴思思那嘴软糯的腔调喜欢得不行,等把人拐上床,更是越发不要脸了,按着捏着要人家发出点动静。
吴思思一开始还有些害羞,可后来习惯了沈寒山那大东西竟然也能渐渐感觉出舒服了,等两人再磨合了一阵,连她自己都有些痴迷。
有时候沈寒山抱着她,也会埋头在她的胸口轻声说:“我喜欢你。”
吴思思听了就只是笑。
人的欲望就是这样,越是热烈越虚妄。
它挡住你的内心,当身体贴近,反而听不见心里的声音。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欲望征服了禽兽。
只是禽兽有它的悲哀,因为禽兽心里有朵白莲花,不开不败,不笑不哭。
轻嗅蔷薇的猛虎其实也有它的无奈,因为没有了那一朵蔷薇,他们或许终归还是要回归到现实的世界里。
沈寒山把吴思思的手握在掌心里,偏头亲吻她的脸颊。
吴思思这种时候也总是会顺从地往他怀里缩。
她笑,沈寒山也跟着她笑,只是他们心里各有彼此的乐趣。
两人的关系持续了一整年。
沈寒山因为乐队出名越发被人们追捧,吴思思则是成为了系里有名的乖宝宝。
床上的伙伴是他们的关系,没有进一步,也没有退一步。
吴思思曾经以为,他们的关系可以一直这样,持续很久。
至少,在看见沈寒山与岳清亲吻的那一幕之前,她是那样认为的。
应该说,女人到底还是感性的动物。
吴思思和沈寒山厮混这么久,即便自诩床伴,但她也曾毫无意识地认为,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更或许是在两人抵足相眠之时,在自己高烧混沌之际,她对他,也是有着某种不愿意承认的好感的。
她抓着这一点念想,在失去杨慎知的认知里自我安慰了许久。
可当她看见那个昨天才与自己缠绵的男人毫不犹豫地亲吻了他心中的朱砂时,她依然还是难过的。
这种难过带着点可笑,一点心酸。
就像是一个丑陋的恶魔在嘲笑她,依然还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也像岳清看着自己满怀笑意的那一句“男人可以和不同的人上床,但他的心里却只有一个白月光。”
沈寒山从学校里回来,带着一身福尔马林的气味,手上还拿了一盒吴思思平时喜欢吃的梅花糕。
吴思思靠在沙发上,听着他对老师和学校的抱怨,看着他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赤/裸着上半个身体,带着未干的水滴,这实在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只是可惜他的心不属于自己。
轻笑了一声,看着他开口:“沈寒山,我们的关系,就在这儿断了吧。”
沈寒山像是没有听清她的话,转过身来,看着她问:“你说什么。”
吴思思干脆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回答:“我说,我们不要再上床了。”
沈寒山忽的皱起眉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问:“你这是发什么脾气,我不就昨天在你教室乱来了一下吗,大不了这个星期我都不碰你了。”
吴思思闭上眼睛,脑中不断回想着岳清的那一句话。
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笑着问:“沈寒山,我不懂啊。你挺帅一个人,也不缺想跟你上床的,怎么就能天天装出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
吴思思觉得自己这时看起来一定刻薄极了。
其实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谓求沈寒山给她的那点儿零星温暖呢。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岳清的话让她失去了一个女人原本该有的优雅和理智。
沈寒山也有些愣住了,眯着眼睛,沉声问:“你他妈什么意思。”
吴思思耸了耸肩膀,低着脑袋回答:“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们之前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爱情,我现在腻了。我们各走各的路吧。”
沈寒山手里的拳头渐渐收紧,梗着脖子问:“是因为杨慎知要结婚了吗。”
吴思思低着脑袋没有回答。
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承认,她其实已经有很久没有再想起杨慎知了。
沈寒山却以为她这是默认。
平时挺不要脸一大老爷们儿竟然就那么红了眼眶,转过身去咬着牙关,不想让人看自己的埋汰样。
地面上的两双拖鞋,还是他们上星期看了电视剧特地买的同款,这会儿看着也只剩下打眼。
深吸一口气,沙哑着嗓子问:“吴思思,我也不懂你啊。你这人看着温柔细致,对谁都好,但对着我了,你的心怎么就他妈那么狠。”
沈寒山是喜欢吴思思,不过他也不至于为了她看轻自己。
为了一个抓不到手的爱情丢掉自尊,这种事儿沈寒山做不出来。
一整年的时间,他一边享受身体上的欢愉,一边渴求精神中的肯定。
可每当他小心地说出那一句“我喜欢你”,得到的却永远只有吴思思云淡风轻的笑意。
人不怕追不上天上的太阳,却会忧虑失去曾经捧在手心的月亮。
这么久的相处,要一下子完全断掉,其实不容易。
而且,说出来没出息,就算这样,沈寒山还是挺喜欢吴思思的,控制不住。
但这又怎么样呢。
直到离开北城,沈寒山也没问吴思思要过一句道歉。
他一大老爷们儿不至于,只是偶尔在外,他也会想,吴思思这种傻逼,看着读过挺多书,其实脑袋就是个木鱼。
没了自己,她上哪儿找一个比他更爱她的男人呢。
这想法挺真情实意的,还带着点不为人知的酸。
只是时光一转,再深的情也会变成浮在心尖上的浅。
起初的愤愤不平慢慢褪去,留下一口咽不下的气,最后还能让沈寒山乐意在嘴边念叨的,只剩下那么一句“妈的,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回忆篇结束,之后沈狍子、沈怼怼重新上线,又要开始日天日地日空气了。
另外,其实这里思思已经对沈寒山有点好感了,所以看见岳清和“沈寒山”亲的那一幕心里才会那么的难以接受。
成长之后的思思会比原来要成熟稳重很多,有种笑看自家男人犯蠢的迷之淡定。
第19章
好在现在的吴思思变了不少。
或者说, 她把自己的那些个固执、傻逼一股脑地藏起来,强迫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沈寒山的脑子这会儿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看着杨慎知走进电梯的背影, 站在原地跟个雕塑似的, 一点声音也没有。
吴思思偏头看他一眼,撑着大门的扶手轻声问:“还在看什么?”
沈寒山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挠着头道:“没什么,那什么,杨慎知…看着老了不少哈。”
吴思思关上门,不经意地“嗯”了一声, 转身拿出鞋柜里的拖鞋,小声回答:“他今年应该也有三十七八了, 和年轻时候自然不一样,我们这几年其实也没什么联系。”
这话要放别人那儿,一准知道是在撇清关系呢。
但沈寒山不,他还特别善解人意, 穿上地上的拖鞋,一脸忧郁的往客厅走, 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 咬了一口感叹起来:“人到中年闹离婚, 不是出轨就是痿。”
吴思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停,看着手里的钥匙,平静地问:“你不为岳清遗憾?”
沈寒山“哈?”了一声问:“为岳清遗憾?为什么, 她自己找的男人,要离婚能怪得了谁。”
吴思思歪着脑袋问:“你以前不是喜欢她么。”
沈寒山这下是真的被惊着了,眼睛鼓得跟金鱼似的,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扯着嘴角的肌肉喊:“吴主任,我早说过,平时不靠谱的小说得少看。岳清比我大了多少,起码七八岁吧,我他妈是缺爱啊还是恋母啊喜欢她。”
这下惊讶的人轮到吴思思了,站在原地,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喃喃地问:“你…你不喜欢她?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沈寒山就算脑子再不好使,这会儿也闻出味儿来了。
半眯起眼睛,一脸严肃地问:“你当年,别不是以为我一直喜欢的人是岳清吧?”
吴思思咬着嘴唇,低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沈寒山一瞬间只觉眼前一黑,就像无数毛/主席相从天而降,这个喊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那个喊着“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坐在原地捂着眼睛,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吴思思大抵也知道了自己的误会,心里挺难受的,刚想抬头再说些什么。
沈寒山那头已经重新举起手,默默拒绝了她接下来的话。
故作轻松地抹一把脸,很是深沉地告诉她:“所以说理想主义害死人啊。我总算是知道了,暗恋不可怕,谁蠢谁尴尬,当年的事儿,只能怪老子自己蠢。”
吴思思见他一个人把当年的事担下来,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原本那些忧郁啊伤感啊的小情绪一下就被冲淡了。
只能转身走进厨房,低头洗桃子。
她知道沈寒山以前就特别喜欢吃桃子,同时,她也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会儿,消化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哪知道沈寒山这厮抗击打能力特别强。
刚才还是蔫头蔫脑的人呢,这会儿就满血复活了,走进厨房,直接站在吴思思身后,把人往怀里一捞,低着脑袋说:“但老子现在还是特别难受,需要吴主任的安慰。”
吴思思被他一抱,身体忍不住微微一僵。
听见他的话,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抓了一小块切好的桃子递过去。
沈寒山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一口吃进嘴里,动作行云流水,完了还舔舔吴思思的手指,臭不要脸地加上一句:“用牙签用牙签,不然我一个没忍住,把你手指一起嗦进去不得了。”
吴思思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想到以前两人做事时开过的玩笑,低着脑袋轻声嘟囔:“你怎么还这么不正经啊。”
沈寒山这都多少年没听过她这小动静了啊。
直接把脸往她脖子边上一埋,吸了两口她身上的香气,毫不掩饰地说:“硬了。”
吴思思差点没被他吓死。
赶紧扭了扭身体想要挣脱出来,奈何沈寒山人高马大力气足,压根不放开她。
吴思思于是只能站在原地唉声叹气:“沈先生,你不要这样,你现在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得做一个严肃认真的好人。”
沈寒山咧嘴一笑:“我是好人啊,不过我这兄弟就不知道了。”
吴思思终于放弃劝说,只能开始装病:“我…我还病着呢。”
沈寒山当然不可能真把吴思思怎么样,他又不是禽兽。
揉了揉她的肚子,装模作样地回答:“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觉得,你这皮肤生得这么嫩,小腰生的这么细,我作为一食肉型牲口,不对你白嫩嫩的身体起点反应,那不是对你肉体的侮辱吗!再说了,我下面这玩意儿它要造反我能不让硬吗,他除了右手就认你,我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