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萱随手往衣袖里一摸,将空间里的药方取出来递给他,然后抱着上官溪回了他的房间。
上官溪不舒服,精神状态不对劲。孟雨萱急忙关好门窗,确实没有人瞧见她,这才从空间里取出空间水为上官溪擦洗。
她把手伸向空的木盆,眨眼间木盆里多了一盆水。如果此时有人在场,一定大呼‘妖孽’。所以,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秘密。
“溪儿,感觉怎么样?”孟雨萱将上官溪的全身都擦拭了一遍,还喂他喝下空间水。
“娘,我好热。”上官溪虚弱地说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什么?”孟雨萱轻斥。“只是沾了风寒,很快就会好。娘亲去给你请大夫抓药。”
“娘,没事的。爹的房间里有药。每次我得了风寒,爹给我吃喝药丸就会好的。我经常得这个病。”上官溪说道:“娘别离开溪儿。溪儿一个人害怕。虽然有沈大叔陪着,可是我更喜欢爹和娘。爹不在,我不想娘离开我。”
“你这孩子……既然如此,那就早说。大不了我带着你去。”孟雨萱鼻子发酸,哽咽道:“溪儿这么乖,娘愿意带着你出去玩。我又不像你那个顽固不化的爹,难不成还会逼着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吗?”
“娘亲是世间最美丽的娘亲。溪儿最喜欢娘了。”上官溪说着,疲惫地闭上眼睛。
孟雨萱皱眉,无奈地说道:“这孩子还没有说他爹把药放在哪里呢!他爹收了这么多药,又是哪一瓶啊?”
咯吱!沈琛之推门进来。他看了床上的上官溪一眼,走到孟雨萱的旁边坐下来。
“他的药方是祛毒方,需要慢慢调理几年才会有好转。不用担心。他现在发热是正常的。那说明他的身体正在排毒。”沈琛之将药方交给孟雨萱。“这药方很珍贵,应该是神医所开。一般的大夫连看都看不懂。瞧着是最普通的药材,其实暗藏深意。”
“既然连正经的大夫都看不懂,你为何看得懂?难道你还是神医?”孟雨萱瞟他一眼,继续为上官溪擦拭脸颊和脖子。
“因为神医给我开了一模一样的药方。直到三年前我才没有再吃。”沈琛之苦笑道:“不过这孩子应该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他的毒性比我当年中的还强。我调理了两年,他怕是还要继续调理。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彻底地清除。”
第四十六章:学医
孟雨萱守着上官溪几个时辰,直到他降了体温,她才趴在他的床边沉沉地睡去。
一道人影进入房间,将旁边的薄被披在她的身上。那人看着她沉睡的容颜,眼里闪过宠溺的神色。
他坐在她的对面,一直看着她。他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在手指距离那张美丽容颜一指之时,终究还是停下了动作。
这时候,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冲撞着他的身体,他脸色大变,快速地跑向门口。眨眼间,那道人影消失在原地,朝不远处的山脉跃去。
孟雨萱缓缓地睁开眼睛。她茫然地看着四周,疑惑地说道:“奇怪!怎么感觉刚才有人来过?”
随着她坐起来,身后的薄被滑落在地。她看着地上的薄被,侧头看了一眼隔壁房间的方向。
沈琛之……
“唔。”床上的上官溪梦呓一声。
孟雨萱急忙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正常的体温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她想了想,趁着上官溪没醒进入空间。
空间里百花齐放,以前混乱的小空间现在生机盎然。空气中传播着清香的气息,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她钻进书房里,看着那一排排整齐的书册,想着外面中毒的上官溪,开始埋头于书籍的汪洋之中。
刚才她想了很久。当上官焕受伤的时候,她除了用空间水帮他减轻伤势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当沈琛之告诉她上官溪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时,那种无力的感觉再次涌了出来。所以,想要照顾身边人的身体,就必须学会医术。
前世她不会,只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世就让她慢慢地学习医术吧!她一个弱女子可以学武功,学习医术不在话下。空间给了她这么好的机缘,那是别人求不得的福气。她要珍惜这份福气,把这份福气带给身边所有她在意的人。
空间里的书房真是人性化。它总是知道孟雨萱需要什么样的书籍。比如说现在出现的全是最初级的医书。
空间外,山脉深处的一个山洞里,沈琛之盘腿调息。他紧闭双眼,双掌相叠,形成修练的姿势。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来,顺着脸颊滴向脖间,再钻进衣服里。从头顶上冒出青烟,那些烟雾刚开始是青色,最后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许久,沈琛之睁开眼睛。刚才还很温润的眸子此时一片冰冷,表情更是肃穆。
“不过一个女人,居然如此小心谨慎。真是丢本公子的脸。”沈琛之一开口,竟与以前判若两人。
他扬起冷笑,舔了舔嘴唇,摸着脸说道:“毁了容貌又如何,本公子就让你知道,想得到一个女人没有那么麻烦。”
就在沈琛之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表情一愣。接着他的眼里闪过不甘和愤怒,吼道:“该死的!把身体还给我。”
空间里,孟雨萱合上手里的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仅是几个小时,她已经看完一整本书。而书中介绍的草药更是进入她的脑海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去山里采草药,将那些能够用得上的草药移植到空间里。
以后空间里还得划分一个区域专门种草药。空间有催长的作用。普通的草药在空间里生长出来,药用价值远远超过外面的。
孟雨萱离开空间。
虽然她在空间里呆了几个小时,但是在外面只过了半刻钟。上官溪还没有醒过来。瞧着这天色距离天亮还早,她干脆趴在上官溪的旁边休息一会儿。
鸡鸣声响起,孟雨萱睁开眼睛。现在差不多到了王成奎的牛车出发的时间,她得赶快去坐车,否则又得去邻村找车了。
只是,上官溪怎么办?这孩子还没有醒过来。
孟雨萱敲响隔壁的门。
平时沈琛之在这个时候已经醒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反应?
咚咚咚!又敲了几下。
“这么早找我,莫不是突然想我了?”沈琛之温润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
孟雨萱回头,看见沈琛之一身狼狈地站在那里。她不由得打量着他的全身上下,疑惑地说道:“这是闹的哪一出?”
沈琛之穿的是上官焕的衣服。从体形上,两人挺相似的。别看沈琛之一幅书生的温雅模样,其实是个武林高手。一般人容易被他优雅贵公子的表面迷惑,很容易忽略他隐藏的杀气。可是孟雨萱的第六感总是让她离这个男人稍远些,不可越池半步。
“你怎么从外面回来?”孟雨萱问道:“你的伤没事了?可以到处走动了?”
沈琛之哀怨地看了孟雨萱一眼,拉开胸前的衣服,露出那个溃烂的伤口说道:“伤口又溃烂了,我去山里采些草药。”
“怎么会这么严重?昨天还没有这样严重。”孟雨萱走向他。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一脸怒意地看着他的伤口。“沈琛之,如果你想找死,大可以去其他地方。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猴耍?你要这样胡闹到什么时候?”
沈琛之深深地盾着怒意中的孟雨萱。他宠溺地说道:“别闹。若是被其他人听见了,你这些日子的隐瞒不是白费了吗?”
“我!我在认真地跟你说话。”孟雨萱瞪着他。
“嗯。我知道。”沈琛之温柔地笑道:“我在听呢!只是雨萱……牛车快走了吧?你真的不赶时间吗?”
孟雨萱大惊。她看了看天色,说道:“你好好照顾溪儿。等会儿把锅里的粥热给他吃。还有,本来打算今天把东西搬去城里,可是溪儿突然病了,我没有时间收拾。等会儿马车来了,你把家里值钱的收拾一下,到时候直接带着溪儿去城里找我。”
沈琛之认真地听着她说话。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像是对丈夫絮叨的妻子。他好想停留在这一刻,一直任由她唠叨下去。
可是,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还是别人的后娘。
好想杀了那个人!那个叫上官焕的家伙!
孟雨萱不停地交代着,没有发现面前这个如温泉的男人的眼里闪过淡淡的红色。就在刚才,她距离危险只有一步之遥。
“我得走了。”孟雨萱说道:“溪儿交给你了。”
沈琛之看着孟雨萱的身影走远。直到孟雨萱消失,他淡淡地说道:“保护好她。如果她有什么差池,死。”
从暗处传来一道声音:“是。”
沈琛之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他摊开手掌放在额头上,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院子里有孟雨萱种植的野花。沈琛之站在这简陋的农家小院里,眼里闪过留恋的神色。
就在刚才他快要走火入魔的时候,他的手下居然出现在深山里。原来孟雨萱抹掉了他留下的痕迹,不仅仇人没有找到他,他的手下也找了很久。如果不是他们找不到线索,打算从头开始找起,而他正好因为心魔而去山里调息内力,只怕又会错过了。
手下说京城有大变动,让他早些回去。他想了很久,决定按兵不动。
再给他一点时间!再多一点时间,让他再努力一下!他想知道,他能不能把握住这万分之一的机会。
“主子,你的官印……”从暗处走出来一个男子,他恭敬地说道:“属下找了许久,只找到死马和包袱,可是包袱里没有官印。属下觉得是不是那位姑娘拿走了你的官印。”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们不用管。记住,不可被她发现踪影。若是让她发现,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沈琛之淡道。
“是。”
“你们谁会升火煮饭?”沈琛之眼神闪了闪,一脸严肃地说道:“把锅里的饭给我热好,本公子稍后会吃。”
“……”众暗卫无语。
他们主子太无耻了!明明是那位姑娘让他热饭他不会,现在就来让他们堂堂暗卫来做这种烧火之事。
这才多长时间,他们主子那无耻的境界又升高了!
另一边,孟雨萱坐着牛车去了城里。她直到东街,找到林彩豆腐铺。这时候,豆腐铺门口挤了许多人。
从里面传出呜呜哭泣的声音。
“请让一让……”孟雨萱对围观的众人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围观的人是附近的街坊,他们昨天见过孟雨萱。现在见到她,他们有人解释道:“林彩那夫君怕是不行了。”
“怎么会呢?不是说今天就去找神医治疗吗?”孟雨萱惊讶地说道。
“刚才他们正要动身,林彩那夫君倒在地上不起。俺瞧着怕是不行了。那大肚子真是吓人。哪怕是十月怀胎的妇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肚子。这莫不是有什么妖怪作祟吧?”一个老妇人摇头说道。
“世间没有什么妖怪。他这是生病了。”孟雨萱挤进去。
声音是从后院传出来的。这里面挤满了人。等孟雨萱挤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个老大夫从里面出来。
他提着药箱,不停地摇头说道:“老夫治了这么多年的病,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病情。实在是怪异得很啊!”
“大夫,林彩那夫君还能不能救?他们小两口恩爱着呢,你可得救救他啊!”人群中有人叫道。
老大夫瞪着双眼,吹胡子气呼呼地说道:“老夫要是能救,焉有不救之理?实在是他这个病太古怪,老夫也无可奈何。”
“这是何故?”旁边有人说道:“他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大夫。连他都说不行,怕是真的不行了。”
第四十七章:病情
林彩的夫君躺在床上,肚子大大地挺着,瞧着确实比快生产的妇人还要大。林彩趴在他的身边不停地哭泣着。
“夫君……呜呜……不要丢下俺。你要是走了,俺也不想活了。夫君……”
孟雨萱走进去,拍了拍林彩的肩膀,说道:“别哭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做才能救你夫君,哭有什么用?”
“连王大夫都说没救了,俺有什么办法?”林彩看见孟雨萱,擦了擦眼泪说道:“从这里到黎城还有很长的时间。根本就赶不及。就算赶到了,也未必能够请得起神医出诊。妹子,你知道吗?俺现在好想代替夫君受这份罪。”
孟雨萱观察着林彩夫君的面相。她这个刚入门的学徒还不懂得把脉,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可是,她还是想尽一份力。
林彩夫君面色发青,嘴唇是黑色的。他好像很瘦,如果不是还在出气,像极了以前她见过的一具干尸。
干尸?想到这里,她好像有些印象。记忆中见过这么一具干尸。最可怕的是有人不小心用树杆刺了一下,就那样刺破了它干瘪的肚子。然后从里面跑出来许多虫子。那些黑色的虫子密密麻麻爬了一地。幸好路过的道士用一种白粉洒向虫子,顿时黑虫子发出嗤嗤的声音,很快就全部变成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