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十八式——三日成晶
时间:2017-10-17 15:55:59

  侧门站着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人,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卢淼娇弱的看了一眼心道这可能就是活太监了,看着除了没有胡茬之外,和正常中年男人没什么区别。
  ☆、惊鸿一瞥
  很多高门公子贵女,都十分鄙视这种阉人,但是卢淼并没有这种感觉,没丁丁怎么了,人家是职业需求,在我们现代还有为了职业把良心都喂狗的呢。
  侍卫都留在马车边上,进皇宫只许带上一两个丫鬟,卢淼果断带了彩蝶和月儿。
  虽然这两个是宰相夫人放在她这里的“钉子”,但是她并不在意,她真钉子都钉过了,还怕两个打小报告的么,再说俩人除了打小报告,平时把她伺候的很周到,彩蝶缜密,月儿伶俐,使唤起来也很顺手。
  月儿将请柬交给守门太监,太监显然是个老油子,高门公子贵女在他眼中过眼云烟一般,接过月儿手中的请柬,不急不缓的打开看了一眼,在看到宰相嫡女这个名头的时候,也只是挑了挑疏淡的眉头,随即冲着卢淼微微颔首示意。
  彩蝶不声不响的从袖口掏出一个精巧的小袋子,塞在中年太监的手中,低声道了一句“有劳公公照拂,我家小姐喜静。”
  太监轻车熟路的将袋子塞进宽大的袖口,并没有如卢淼所料的收了钱就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只是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冲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躬身上前,毕恭毕敬的给卢淼行了礼,然后领着三人向里走。
  卢淼走了一段,忍不住回头看向老太监,见下一个递上请柬的家仆,也同彩蝶一样塞了个小袋子给老太监,顿时有点斯巴达。
  公子贵女们入门,个个要给这人上供,那这人一晚上得收多少钱啊!
  不过等小太监将卢淼她们领到暂时休整的别院,卢淼就空不出来脑子再去统计别人的收入了。
  宴会还没开始,各家贵女们都暂时被安置在临时的院子中,卢淼跟着小太监一进门,险些被叮当乱响的珠钗环佩相撞声,和各种香粉混在一起的怪味给逼出院子。
  一整个院子中,到处都是对镜梳妆的美人,连台阶上都坐着一排,满院子的婢女和小姐。
  卢淼有种感觉,她来的不是什么皇宫宴会,而是民间三流妓院的花魁比斗。
  卢淼用三秒钟的时间,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干脆装昏回府算了。
  宴会还要将近一个时辰才会开始,让她和这些个“花魁”挤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她宁可回府烙人形饼去。
  皇上绝对是故意的。即便是此刻天色已暗,卢淼还是能透过三步一宫灯,昏黄的映照下窥视出皇宫的巍峨和雕梁画栋,最重要的是大啊,光是从宫门到这间屁大点的院子,就走了好一会,九曲十八弯的程度,直逼她前世居住的贫民区小巷。
  这么大,这么威武雄壮,会缺几间屋子?
  将这么多人弄到一间院子,是为了看孔雀集体开屏,还是名门贵女相互撕逼?
  亦或者是通过这群深居内院的家眷们,观察大臣之间的亲疏呢。
  卢淼向四周黑黢黢的围墙和随风而动的树影中看去,奈何她虽然没有夜盲症,可也不是夜视仪。不过她能肯定,这四周绝对有皇帝的眼线潜伏。
  一个宴会都能将人这么物尽其用,简直细思恐极。
  扫视一圈,没看见潜伏在黑暗中的人,竟然在院中的石桌上看见了她的好妹妹,心情有点微妙,很显然和这一整个院子几乎要席地而坐的各家千金们相比,她的好妹妹能捞着个石凳,说明在这一干贵女中,地位超然啊!
  卢双见到卢淼进门,嘴角高高扬起,眼中透出一种看好戏的神色,这院子能坐人的地方基本都坐满了,她倒要看看她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好姐姐,是原地站一个时辰,还是选择席地而坐!
  卢淼和卢双眼神一对,卢双眼中的挑衅噼里啪啦的一路向着卢淼炸过来,简直要化为实质。
  卢淼无奈的错开视线,她这个智障妹妹还真是智障种的极品,这种场合难道要窝里斗,然后给这帮高门贵女们看笑话,还是给皇帝撬宰相老爹墙角指点方向啊。
  要知道原书中她这个妹妹和大皇子好上之后,没少让人家当枪使,着实给宰相大人填了不少堵。
  不过原书中的女主才是宰相遭到打压的罪魁祸首,这点毋庸置疑,俩女儿没一个争气,也是宰相的业障,虽然卢淼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这样烧脑子的场合,卢淼还是决定不凑热闹了。
  正在想着是直接晕过去,还是翻个白眼再晕过去显得真实点,冷不丁被人拽了下,卢淼寻人看去,就见小太监迅速的收回了细白的小手,头低低的垂下,弓着身子低声说:“请小姐随奴上楼,楼上清静些。”
  接着就被彩蝶和月儿推拥着,在一干高门贵女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和卢双双眼脱窗的瞪视中上了楼。
  原来这个人挤人的别院,还有个二楼。
  整个二楼就一间屋子,当真是清幽雅致,微风顺着敞开的窗扇缓缓穿堂而过,卢淼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乱七八糟的脂粉味,和楼下人挤人的状态相比,这里简直天堂有没有。
  门口那袋子钱可真是没白使。
  小太监将三人领到二楼,就行了礼要走,卢淼忙将人拉住,翻了彩蝶的衣袖拽出两个小袋子塞在小太监的手里。
  “一个赏你的,一个回去给你顶头上司,啊就是门口那个中年……头?”
  小太监被卢淼一拉,拉的连脖子都红了,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刚才一时忘形拉了这小姐一下,原以为会被嫌弃,没成想还得了赏赐,开心的不行,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住,最后只得匆匆道了谢,急慌慌的跑了。
  卢淼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太监看着也就十三四岁,害羞成这样,平时是怎么当差的。
  彩蝶搅了搅衣袖,最后还是没忍住嘟囔了一句,“两袋银珠子呢……”
  月儿倒是没心没肺的,大喇喇的问道:“小姐,要不要再洗漱一下,换一身衣裳,一会宴会要开始了。”
  卢淼:“……”
  卢淼隐晦的往窗外的树影中扫了一眼,这四外一圈没有十个也得有八个,还洗漱下,现场表演一下美人出浴吗?
  不过左右时辰也没到,卢淼一时之间倒是玩心大起,故作羞涩的走到窗边,冲着窗外树影含羞带怯的轻声说:“哥哥们能不能暂且回避一下,奴家,奴家想要沐浴……”
  树影中专心观察院子中各家高门贵女的影卫们一脸懵逼的面面相觑:“……”什么情况!这……就被发现了?
  彩蝶和月儿同样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小姐,奴……家?是个什么鬼!刚想上前摸摸小姐莫不是发烧了,怎的对着窗外说上了胡话。
  悉悉索索几声树叶摩擦的细微声响,彩蝶和月儿却齐齐变了脸色——这窗外竟然是真的有人。
  卢淼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转说中的暗卫竟然这么不禁诈。
  于是在宴会没开始之前,皇帝收到这样一条,来自自家精心调.教了十几年,专攻隐藏和打探的影卫们传来的消息——宰相嫡女深不可测,只一眼就识破了影卫的伪装!
  卢淼要是知道绝对能丝毫不顾形象的笑劈叉,真是好大的一场雾。
  百无聊懒的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太监来传信——宴会开始了。
  等下面高门贵女走的干净,卢淼这才带着两个小丫鬟,慢悠悠的下楼,跟在传信太监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借着宫灯打量这皇城内院。
  宫灯再密集,也是莹莹烛火,并不明亮,但是都说灯下看人,三分姿容也能看成七分,卢淼觉得这话套在风景上也同样适用。
  红色的灯罩扣着跳跃的烛火,映到四周随风而曳的花草树木和古韵十足高墙石路上,平白就多了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浪漫旖旎。
  仿佛只要顺着这条红烛掩映的石路走过去,树影斑驳的尽头,真的会遇见那么个让人魂牵梦萦的意中人,等在那里向你张开这世上独一无二怀抱,伴你走过一场无怨无悔的青春。
  卢淼看着看着竟是有些痴了,渐渐慢下了脚步。
  引路的太监一回头,见红烛石路上眉目柔情外溢,兀自望向不知处出神的美人,如诗如画一般,神奇的将这平素冷硬无情的宫墙都映衬出了一丝柔软的意味,竟也忍不住晃了晃神。
  最后打破这种迷之气氛的还是从不知浪漫为何物的月儿。
  月儿将手伸到卢淼的眼前晃了晃,一张口就是煞风景的很“小姐怎的眯着眼,困了么?”
  卢淼:“……”
  彩蝶:“……”
  引路太监:“……”
  卢淼瞬间收起不知因何而起的感慨,从善如流的打了个哈欠,“是啊,是有些困了呢。”
  心中暗嘲自己果然是吃得饱穿得暖,人生一顺遂脑子就进水,大晚上的对着蜡烛也能脑补出一部年度爱情大戏,真是闲的不轻。
  再次缓步跟上引路太监,暗自摇了摇头,还是赶紧去宴会混到结束,好回家洗洗睡觉。
  还没等走到宴会门口,就被后面匆匆而来的赴宴公子们追上了脚步。
  卢淼暗道走得太慢磨蹭的太久,这下撞车了。
  自觉的侧让两步,索性背靠着宫灯眯着眼漫不经心的看着公子们一个一个走过。
  许是烛火映照下卢淼本就一等一的相貌更填颜色,许是贵公子们没见过这样不害羞也不知回避的大胆女子,一个一个不知觉的放慢脚步,一步三回头的瞄着卢淼。
  卢淼眯着眼一个个看过,心中无波无澜,直到扫到一张几乎要隐没在夜色中,存在感低的可以忽略不计的面容,身形一颤,双腿一软。
  那日合欢夜宴红烛石路尽头,浮光掠影的一瞥——我刚好看见了你。
  ☆、浑身酥麻
  那人从头到脚一身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鸦羽般的青丝以黑色的绸带系着,毫无花纹和点缀的黑色劲装,行走之间无声无息利落干脆,腰间坠着一柄弧度诡异的弯刀,若不是一张面容与衣袍的颜色呈现截然相反的白皙,卢淼是绝对无法在昏暗的宫灯下一眼就将人锁定。
  长而末端微微下坠的眼尾,令这人看上去十分的阴鸷狠毒,却偏偏生就了一张状如含珠的唇,生生将这份阴郁衬托成了忧郁,端的是好一番忧郁俊公子模样。
  可着好好的一张脸,被横亘在右眉骨一路延伸到下颚的淡红色刀疤破坏殆尽,这份忧郁就转眼在这极其突兀的刀疤挤压之下,成了一种呼之欲出的暴戾,任你再好的心情看上一眼,也登时如同兜头被泼了一桶带着冰碴的凉水,不仅凉到骨子里,还会无法控制的起上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这样一条狰狞无比的疤痕,却成了卢淼一眼就将人认出来的佐证。
  她居然看见了她在心中yy了三年的死士小哥哥,在这偌大的皇宫,在合欢夜宴的入口,在这样暧昧又旖旎的夜里。
  直到此刻,卢淼才惊觉她那三年来的臆想,到底在她的灵魂中留下的多么强大的期盼。
  强大到只一眼就足以让她魂不守舍。
  卢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不是因为那人相貌狰狞,而像是如同一颗石子投掷在无波无澜的水面,那种仿若被电击的酥麻,自心底里向四肢蔓延开来,一波接着一波的扩散到每一寸皮肤,痒的人无处排解,就形成了一片连着一片的红疙瘩。
  黑衣男子低着头,跟在一名衣着配饰无不尽显奢华的紫衣男子身后,显然是那男子的随侍。
  卢淼这会子脑子全是乱码,任谁默默yy了好多年的虚拟梦中小情人儿,猝不及防的活生生出现在眼前,都不可能淡定的起来。
  目瞪口呆的看向黑衣男子的方向,原地将自己站成了一块“望夫石”。
  紫衣男子发现卢淼痴痴的望向他的方向,用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姿势,一把抖开了抓在手里的折扇,慢悠悠的扇了两下,行走之间更加洒脱肆意,在路过卢淼身侧的时候随着煽动间阵阵香风暗暗漂浮而来。
  卢淼仍旧不言不语不笑不动,两手僵直的垂在身体两侧,如果现在她穿的是带裤线的裤子,就会发现她两个中指直直的对着裤线,是一个标准的立正站法。
  眼珠子却一眨不眨的追随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紫衣公子似有所感,回过头冲卢淼抛了个热辣辣的媚眼。
  卢淼一愣,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紫衣男子。
  根据书中死士小哥哥无时不刻不跟在男主身侧,以保卫男主安全的设定,卢淼看了眼亦步亦趋跟在紫衣男子身后的黑衣男子,十分确定的得出一个结论,向她抛媚眼的公子哥竟然就是这本书的男主角。
  卢淼虽然对作者的尿性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和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男主的外貌给雷的七荤八素,因为文中她心水的是死士小哥,所以对于男主的种种描写也都是匆匆带过,狗血的地方甚至会一目十行。
  所以直至这一刻,卢淼才算是真正的“看”到了男主的相貌。
  男主长的,怎么说呢,反正就是——美。
  模糊性别的那种美,明眸皓齿香风阵阵,虽然不至于娘叽叽,但是……看着男主一身基佬紫衣束着不盈一握的细腰——这真的是种马文的男主,不是耽美文的美受咩?
  卢淼雷了一下子,随即也就淡定了,在现代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男孩纸,统称为——花美男。棒子国的尤其多。
  可是联想到种马男主不可或缺的强大的x能力,夜御数女的持久力,卢淼忍不住又顺着男主的细腰向男主的裤裆扫了一眼,最后停留在男主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细白手指上,夜御x女……也许靠的是技术?
  虽然在这里遇见男主实在是预料之外,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前边的被她有意崩掉了英雄救美剧情,导致男女主没能相见。现在由世界自行扭转回来也很正常,她是书中女主,在任何场合遇见男主都很合乎常理,由此可见,这世界也是有“规则”的,“规则”就是男女主一定要相见相识,就算她刻意崩掉了一种,也还是会自动生成第二种。
  卢淼觉得还是迎剧情而上来得好,虽然想到那三千多章的虐身虐心剧情,还是会下意识的反酸水。
  但是既然世界“规则”要她一定要和男主相识,那就相识吧,反正“规则”即使可以不断地生成新的剧情,也无法操控她这个外来者的内心,只要她一天没被男主迷心窍,那些预定好的虐恋情深就都奈何不了她。
  况且现在见与不见男主,走不走剧情,已经不是当务之急,她魂牵梦萦的死士小哥哥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想见死士小哥哥就必须见男主。
  卢淼瞪着已经快要走没影的炫酷黑衣,很想伸出尔康手。
  咽了咽口水,毅然决然的跟上了男主的步伐。
  围观了全程的两个小丫鬟,见了卢淼的反应,暗自掩唇发笑,意味不明的对视了一眼,也快步跟上了自家小姐。
  宴会就摆在合欢园子的中心,七月盛夏合欢正艳,虽然现在是夜晚,可是这园中到处都安放着数不尽的宫灯,红烛红花遥相呼应,也不知是红烛跳跃更美,还是红烛跳跃下的合欢更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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