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多时,四老爷欧阳剑清便被五老爷请了来,随之跟来的还有欧阳宇、欧阳靖,还有欧阳铭。
娴儿趴在床沿上担心地看着凤九鸢,不知道凤九鸢在紫霞堂的寒冰窖中究竟生了什么。
四老爷走到床边,一手薅起凤九鸢的脉门,另一手凝气真元自其手腕处往上探了一番,修眉微攒,叹了口气道:“独眼紫云鱼毒性剧烈,文君体内的剧毒已深入奇经八脉,我尽力试试,不说将全部的毒都逼出来,希望至少能逼出一部分!”
五老爷点点头,与五夫人双双将凤九鸢扶坐起来,五老爷道:“四哥,拜托你了!”
四老爷盘腿坐到凤九鸢背后,开始运转体内灵力,双手结起一个印伽,指尖顿时泛起一阵醇厚而柔和的光来,随着口中法诀的念出,那光渐渐将凤九鸢的身子笼罩……
墙壁里,阎罗大人心中焦急而难受,虽然他知道凤九鸢不会死,就算是死了他以一定将她拉回来。可莫名其妙的,心里就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只想立马冲过去将那四老爷拉开,自己亲手去为她逼毒,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空间里,药灵静静观望着,虽然面色平静,心绪却排山倒海地翻滚着,他缓缓阖上眼来,手指蜷曲着,心中难受地诉说道:九儿,对不起……
这一次,他又利用了她,在她不知不觉中利用了她。
可是想来,这个空间指环为他选择空间之主,本就是给他利用的,千错万错,他不该动了真情。
九儿,若是你知道了真相,你一定会恨极了我吧?
可我承诺过你,会娶了你,所以,即便以后你会有多痛恨我,我也会活着走出去,然后,与你成亲。
你是我娄辰此生唯一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
次日天才拂晓,五老爷便着人从城中请了许多位医师来,一天过去了,城中懂医的修士都请了个遍,却竟然没有一个能解这独眼紫云鱼之毒的。
去打听寻找鬼仙圣医的人依旧没有带回消息,五老爷与五夫人在凤九鸢的房门外急得团团转。
侍奉鬼仙圣医的小童在城中听闻了欧阳府在寻找秋灵的消息,忙回家将此事告知了秋灵,秋灵刚要出院子前往欧阳府,阎罗大人却进了院子的门。
秋灵朝她恭敬地行了一礼,“阎公子此时来,不知是有何事?”
“你不必急着去。”阎罗大人睨了他一眼道,“本公子另有打算。”
秋灵低头琢磨了一下,本不敢去问,却又免不了好奇,还是壮着胆问道:“公子是何打算?”
“本公子让人将欧阳府十小姐身中剧毒的消息传进了南宫府二少爷的耳中,并让他得知了,只有蟠莲和鬼仙圣医才能解除欧阳十小姐身上的剧毒。这会儿,他该是在想着如何从他父亲那里得到蟠莲罢!”
想到之前有人传回消息,说那南宫一伦竟想以一个蟠莲为条件来让凤九鸢嫁给他,阎罗大人心中就有一股无名怒火翻腾不息。觊觎谁不好,偏偏要觊觎他阎罗王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明里威胁
“阎公子此计甚妙!秋灵佩服!”秋灵捏着嗓子溜须拍马道。
阎罗大人背着手看向他,“到时候南宫一伦定会全城找你,得到蟠莲,不要忘了交给凤九鸢。”
“秋灵遵命!”
想了想,他又道:“那要是那南宫二少爷拿不到蟠莲,又或是晚了几日,凤姑娘岂不是会……死?”
一听这话,阎罗大人当即恼火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扔了出去!
十几息后,衢仙城另一边的一所宅院中,秋灵“砰”地一声落地,尘土四起!正在院子里搓洗着衣裳的妇女被惊得尖叫一声站起身来,见砸到地面上的人一动不动,还以为摔死了。然而刚想走过去看看,秋灵又忽然动了,从砸出的坑里灰头土面地爬了起来,对妇女道了声抱歉,便循着门口晕晕乎乎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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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笼罩,欧阳府明华园内,凤九鸢静静躺在床榻上,昏暗的烛光微微摇曳着,将她的唇色照得愈加黯沉。
娴儿看了眼在外间徘徊的五老爷,又看看在床边轻泣不止的五夫人,心中又急又怕。原本想着将凤九鸢拖进空间里,心想空间里的药灵肯定能救得了她。可五老爷五夫人他们一直都在房间里,她一直找不到机会。而阎罗大人此刻也不知在哪里。
暗自想了一会儿,刚要走出房门,欧阳铭便迎面走了进来,差点就撞了个满怀。
“娴儿,你要去哪儿?”欧阳铭道。
娴儿摇摇头,纠结着小眉毛朝槅扇内看了一眼,“我……我饿了,去拿点儿吃的。”
欧阳铭露齿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纸袋子来递给她,“我正好带了唐记的芙蓉酥,很好吃的!”
“额……”娴儿看了一眼,并未接过来,支支吾吾又道:“我、我不饿了,我又想如厕了。”说罢,提着小裙便绕过欧阳铭,跨出了门槛。
欧阳铭回头看了看她,见她一直朝院外跑去,不免心中疑惑,也跟了出去。
……
紫霞堂前殿,殿门紧闭,殿内,烛台上的拉住却都点着,整个大殿中灯火通明。
欧阳松站在髹漆平台的座前背对着殿门,身后,埋而立的是欧阳家族的六长老。
“慕雪,非是我不愿帮你。你这次所犯大错,后果严重!现在整个欧阳家族都知道文君是被你关进了寒冰窖的第三间冰室里,不仅破了地宫封印,连看守地宫的独眼紫云鱼也因此丧命。好在诛玹封印没有被破坏,否则你这次就算是搭上性命也无从交代!”
六长老秀眉紧蹙着,却又无从辩驳,家族中多少人盼着她从长老的位置上摔下来,取而代之,即便她说此事确非自己授意,也无济于事。
再说,这次也本就是她的失误。寒冰窖的钥匙一直都是她来保管,而且,她也已经不止一次让那两个小子带受罚的族中弟子去寒冰窖了,也没生过什么事,所以当时将一串钥匙交给欧阳可进时,不曾对那他们设防,料想那两个小子慑于家主的威严,如何也不敢造次,便未取下第三间冰室的钥匙。
万万没想到他们此次会如此胆大妄为!还将她连累了进去!
“明日,我会与各位长老商议将欧阳子凡与欧阳可进逐出家族之事,届时,六长老这长老之位恐怕……”
欧阳慕雪心一沉,抿着唇不说话。
欧阳松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不过想要保住你的长老之位,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欧阳慕雪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不知家主此言何意?”
“只要子凡与可进当着众长老的面承担所有的过错,并为你澄清,我便会出面为你主持公道。不过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家主请说!”
“想办法说服其余七位长老,与我一同请出紫雷缚。”
“什么?!紫雷缚?”六长老闻言微惊,“家主要请紫雷缚做什么?难道家主是遇到了什么道行高深的妖怪?”
“我请紫雷缚自然有我的道理,原因不必多问,至时你自会知晓。”
六长老想了想,面色为难道:“可若是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就算慕雪巧舌如簧,恐怕也难以说动八位长老……”
“哦?既然如此,那六长老就做好心理准备离开长老这个位置罢!”欧阳松睨了她一眼,迈步朝髹漆平台下走去。
殿外,原本隐在殿门一侧偷听的人影听闻欧阳松就欲走出大殿,转过身,悄然离开了。
目送欧阳松打开大殿之门走了出去,六长老心绪沉重。她是第二代家主第五子的独女,一百年前,父亲因在一次决斗中身亡,母亲未过多久也跟着仙逝。在她生下第三个女儿之后,入赘夫君在外经商途中不知所踪,徒留她一人带大三个女儿。
当初她竞选这长老之位,便是为了养活三个女儿,并定期获得一定的修仙物资。这长老之位一旦失去,便意味着她与三个女儿的生活将举步维艰。
欧阳家族庞大,也正是因为庞大,家族中才会上演各种纷争,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对于她们这样的欧阳氏旁系,期冀家主多一分的照顾都是奢侈。
所以,这个长老之位,她不能丢,绝对不能丢。
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双手握在身前紧了紧,眸子沉了沉,迈着步子缓缓朝殿外走去。
……
欧阳府门内,娴儿才刚轻手轻脚地拉开宅门走出来,欧阳铭后脚便跟了出来,“娴儿,你要去哪儿?”
娴儿回过头,垂眼想了想说辞道:“我想去找鬼仙圣医。”
欧阳铭走到她面前,“府上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他,你能去哪儿找?再说,天都已经黑了,你这样出去,不安全。”
娴儿干净的眼看向他,抿着嘴没说话,顿了会儿,迈步朝栈桥的方向走去。
“哎,娴儿!”欧阳铭一把拉住她,“既然你想去找,那我陪你去好不好?”
娴儿摇摇头道:“我一个人就行了!”
“不可以!我陪你去吧,我可以保护你!”
娴儿将他的手一把推开,“我说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偷盗蟠莲
欧阳铭微微一怔,愣愣看着娴儿走上栈桥,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远处,欧阳松站在黑暗里看着欧阳府宅前的一幕,远远地盯了娴儿的背影半晌,朝欧阳府宅的大门缓缓走去。
……
衢仙城南宫府,飞檐峭壁的凌珍阁前,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影影绰绰的树影中闪了出来,悄无声息的一个飞跃,便来到了凌珍阁的门口,轻轻推开门,快闪了进去。
凌珍阁的外间,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一排排书架,上面放的都是些南宫家家主珍爱的古籍与字画、器皿等。然而南宫家的家主是个十分谨慎之人,这些东西诚然被他所喜爱,却皆非有灵之物。
黑衣人对这凌珍阁似是十分轻车熟路,径直就走到了最后一排书架一侧,一幅挂着的画轴前。
奇怪的是,这幅画轴上面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他从自己的空间尾戒中取出一支蘸了墨的毛笔来,飞快而熟练地在画轴上书写了一个潦草而繁杂的符篆字体,那黑色的字闪了一下,一瞬便消失在了画轴上。
很快,书架缓缓移动了,地面上出现一道泛着白光的裂缝。
待那裂缝缓缓开启后,他一跃而下,进入了凌珍阁的地下密室里。朝漆黑的四周摆放着的灵宝扫了一眼,走到内间,来到最中央的托着一个黑色宝盒的金色架子前停了下来。
见一层泛着淡红色光泽的禁制隐隐笼罩在宝盒与架子周围,黑衣人皱了皱眉,在禁制周围走了一圈,从空间尾戒中取出一把约五寸来长雕刻着符文的十字匕,在指间飞地转了一圈,干脆利落地一刀刺向那禁制!
然而,刀尖刚碰到禁制,猛的一阵反弹,黑衣人的身体也随之撞到一张外的墙面上。
他揉了揉撞疼了的肩膀,再次走到禁制前面,一手将十字匕举到身前,一手捏起一个印伽,随着口中一串法诀的念出,指尖泛出一圈莹莹光泽,蓦地窜进了十字匕中央的墨绿色宝石上,十字匕陡然变大,刀刃上利光闪烁。
他一手操起匕,腾空一翻,猛地朝禁制上刺去!
一阵刺眼的白光激荡开来,仿佛能听到如同指甲刮着墙面的刺耳声音――匕的刀尖停留在禁制上,在黑衣人再一次的灵力施加中,一寸寸往下,将禁制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一声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后,宝盒外的禁制终于破了。
他眼中一喜,抱起金色架子上的宝盒,缓缓打开,露出一朵七片花瓣的殷红色蟠莲来,散出的红色光芒几乎要将整个密室内间照亮。
关好盖子,将宝盒放进了空间尾戒中,启步便快朝密室出口走去。
然而,刚上得密室出口,出得凌珍阁,凌珍阁外的一长排古灯便相继亮了起来,十几个拿刀的南宫府护卫出现在了凌珍阁前。
一个消瘦颀长的身影从护卫后面走了出来,两鬓斑白,长脸厚唇,正是南宫府的家主南宫謧,而走在旁边的则是南宫謧的老仆程伯。
“大胆贼徒!竟敢夜闯南宫府行窃,还不束手就擒!”程伯指着黑衣人字字铿锵道。
黑衣人分明看到程伯说话时口水四溅,好像生怕会溅到自己身上一般往后退了一步,心道:程伯,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激动?
他不着痕迹地朝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寻思着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南宫謧盯着黑衣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眉宇间的神情有些似曾相识,正在记忆力搜寻着,身边的老仆便朝护卫们下了命令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敢来南宫府行窃,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