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死——灵鹊儿
时间:2017-10-17 16:06:07

  “可是……”
  林虹还没有“可是”出来,手机又闪了一下。
  T腰:你呢?
  兔子:我也在工作。
  T腰:是吗?
  安小素蹙了下眉。
  兔子:当然。刚开完会。现在准备去吃午饭。
  T腰:好啊。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能再要俩收藏不?你们忍心小素素不能上榜蹦跶咩?>_<
☆、职业素养
  作了个大死。
  现场两个月,安小素就觉得自己开心过头了,疯到那个地步,如果不是地球转错了方向,就是耗子掉进了油壶里,作死而不自知。
  果然,自己用实际行动再次印证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亘古不变的真理。
  一起?
  屏幕上出现这两个字的时候,别说安小素,连堪称情场职场双料老手的林虹都吓得叫出了声。楼梯间与会议室就隔着一道门,当那爽朗的笑声从大厅里传来,安小素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求生的本能:撒丫子就跑。
  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一直跑到了对面的大厦里才停下来。好像后面要追来的不是男人,而是一条狗。
  藏螯。
  午饭时间很快就结束,安小素必须在害怕老板和害怕上司之间作出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安小素现在觉得鬼子简直轻得不能再轻,可是林虹骂她:看你那小鸡子样!那是岳总,又不是老鹰,怎么会堵在门口抓你?
  谁说不会?又不是没抓过?
  被林虹拖着往回走,安小素心里直哆嗦,有一次休息她看着天气好就想到旁边山上去走走,结果迅速就被他抓了回来,说是山上有熊。为什么熊还没进入冬眠安小素不知道,只觉得他吼得比熊吓人多了……
  一整个下午,安小素都嫌自己工作台的隔板太低了,正对着电梯间,每次电梯一开都吓一身汗,低着头趴在桌子上,感觉最适合她待的地方应该是桌子底下。
  乐极生悲,不作不死,安小素觉得这两个词应该并排贴在她脑门上。
  腰是一个幻觉,早晚要散掉。安小素的理智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即便是在现场疯的时候。一直以为唯一的代价就是她会经常想起他,回忆会让现实变得有些乏味,可从来没想会把现实生活给搭进去。
  撩了老板,撩了微服私访的老板,安小素刻苦用功好员工的人设被野兔子形象彻底崩掉。
  怎么办?会不会丢了工作?她真的不想离开CNE,如果早知道两者只能取其一,她肯定选择工作而不是跟他疯啊!
  林虹问:你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天地良心,她除了临走的时候朝天喊了一嗓子喜欢他,根本什么也没表示啊。
  林虹说那就行了,没有亲密就什么都好说,小女孩活泼一点怕什么,后来聊Q//Q就装白莲,说只是朋友啊。
  那……
  被他扛着跑算不算亲密?
  野营的时候住一个帐篷算不算亲密?
  林虹骂:你特么以后跟男人睡的时候能先问清楚人家姓甚名谁么?!
  而安小素觉得自己现在要考虑的不是睡错了男人,而是怎样继续保持一个白领的职业素养。
  男人可以没有,工作不能没有。尤其是,像CNE这样的薪水和机会。
  一边在鬼子的不停锤炼下画图,一边紧急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虹的建议是主动去找老板承认错误,把一切都归于年少无知。可安小素却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当时她虽然疯得很嚣张,跟腰没大没小、授受不清的,可那都是在完成工作之后,安小素绝不想让自己的专业工作来背什么无知的锅。
  她要做一个专业人士,私生活再紊乱也不能影响工作。
  公司这么大,藏起来就好了。用西方人的观念划清工作界限,这样,老板也应该会知道她意识到错了。
  藏起来,安小素忽然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
  ……
  五点整。
  管理室的方茵站起身,下班前她要再确认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工作。
  CNE有两位合伙人,常年驻在凌海的是总裁张星野,另一位是岳绍辉,大概一两年才来一次。总裁管理室配有两人,一个协助处理公司管理和业务拓展方面的工作,另一个协助工程技术方面。
  方茵平常负责工程技术,岳绍辉在凌海期间,主要做他的助理工作。
  方茵加入CNE已经有五年,算是老员工了,机械工程师出身,后来在公司的培养下做了项目工程师,再后来做了张星野的左膀右臂。两位合伙人老板,岳绍辉是主攻技术的,按说与方茵应该更专业对口才是,可是,对于岳绍辉助理这份工作,她表示:不喜欢。
  原因很简单:张星野已经结婚了,而这位岳总,不但没有结婚,还没有固定的女朋友,这让外联工作……异常艰难。
  张星野是海归,当年拿全奖读世界十大牛X学校之一,与土生土长的ABC(美国出生的华裔)岳绍辉是大学死党。毕业后两人创建了CNE,十几年的时间从只有两个人到今天,已经在业界成绩斐然。
  三十岁多岁的两位新贵,掉到凌海这个市场上就像刚出炉的点心,酥香松脆,谁都想咬一口是很自然的事。
  张星野长得文质彬彬,不善运动,标准的理工科精英模样;而岳绍辉,……实在是一言难尽。
  这种男人,直白地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还是离远点好。
  二十八楼是管理楼层,下班时间是最不固定的。不过今天倒是特殊,开了一天的会,六大专业的主管们已经都走了,楼上只有两位老板在。
  方茵走到办公室门口,见岳总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衬衣的袖扣也已打开,双肘支在桌上正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方茵纳闷儿:这两位平常所有的事情都在秘书的日程表上,忙得陀螺一样,手机连打电话的功能都快消失了,怎么还玩起来了?
  方茵沉了口气,轻轻叩叩开着的门,“岳总,您还有事要我做吗?”
  “哦,没有了。多谢你,你可以下班了。”
  “好。”
  方茵刚转身离开,身后又传来声音,“方茵,你能帮我一下吗?”
  方茵转回去,“当然可以,什么事?”
  “Q//Q上的联系人不出现,why?”
  方茵愣了一下,Q//Q??这连微信都没有的人有Q//Q??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方茵觉得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小企鹅来就有一种反差萌。
  “岳总,”方茵压下笑意,非常职业地回应道,“我能看一下您的手机吗?”
  接过来,手机上是一个很新的Q//Q号,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显示0。方茵翻了翻,好像没明白刚才的问题,“岳总,您是要寻找和添加联系人吗?”
  “不,我有联系人,可是不出现。”
  方茵这才明白他说的“不出现”是“不显示”的意思,看着那一片0,“有联系人?你们联系过?”
  “对。”
  “用Q//Q联系的?”方茵还是不能相信。
  “是。就在今天上午。”
  方茵的手一僵,脸上的职业表情遮不住肚子里迸发出的大笑,肌肉都在颤抖,看着眼前这个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一副舍我其谁的男人,牙都要咬碎了才勉强忍住,轻轻咳了一声,恢复职业的声音:“岳总,一般Q//Q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对方联系人把这个号码放入了不联系名单。”
  方茵已经说得婉转到不能,然而还是把一个很丢人的事实说了出来:统共就一个联系人,还被人家给拉黑了。
  这个联系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但可以让岳绍辉玩Q//Q,还可以把他拉黑,方茵觉得自己一分钟之内见证了CNE历史性的两幕。
  不过老板毕竟是老板,面对这样的“奇耻大辱”,他只是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没有挑出怒气,居然挑得一脸忍不下的笑意,接过手机,“方茵,公司员工的联络管理是怎样的?”
  “公司严格规定不可泄露员工私人信息,原则上也不鼓励使用私人手机进行工作联络,上班时间都是使用公司电话和内部联络软件;非上班时间如果需要联络,只可打工作手机。各部主管和各项目经理配有工作手机。”
  “普通员工呢?”
  “普通员工没有。”方茵顿了顿,“不过,各项目都有自发建的微信群。”
  “是吗?有记录吗?”
  “没有。微信与手机相连,牵涉隐私太多。公司不阻止员工私下交往,但是不做正式启用。而且关键性项目信息也不许在群里发布。”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
  方茵走后,岳绍辉打开电脑,点开公司局域网,低头在键盘上切换了拼音输入员工查找:An Xiao Su。很快就跳出了一个图标,显示已经离开。图标上是员工照片:长发小卡,一只极乖巧听话的小淑女。
  “哈哈……”岳绍辉笑,身子往后一靠,大长腿搭在了案头,拨弄着手机,看着那一片0。
  “什么事乐成这样?”张星野从隔壁走过来,“墙都快被你震塌了。你不是今晚有约会吗?怎么还不走?”
  “原来有。现在没有了。”
  张星野笑,“那跟我回家吃饭吧。”
  “好。”
  ……
  司机从大厦地下车库把张星野的车开了出来,两人上了车。正是下班高峰期,狭窄的老街上十分拥堵。
  车一点一点挪动着,时隔两年,街边老桐依旧,对面设计院里出来的人也是一本正经的依旧。看着人行道旁等红灯的人群,岳绍辉轻轻点下车窗。
  马路台阶上男孩牵着女孩,男孩黑长裤、羽绒外套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孩穿了一件军绿色的短大衣,没有系扣子,宽松地搭在肩头露出里面白色的薄衫;头上戴了一顶雪白的毛线帽子,兔子耳朵一样耷拉着;下身一条棕色的小裙子,一双过膝的绒面长靴,修长纤瘦的腿不老实地在台阶上来回点着。男孩握着她往后拉了拉。
  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你的车前两天就在车行保养好了,停在了酒店。你自己开还是派个司机?派个司机吧,国内的路你也不会开。”
  张星野自顾自说着,扭头才见那人在看窗外,他往后一仰头随着看去,“怎么样,这一对儿漂亮吧?咱们公司的。”
  岳绍辉扭回头,“你都认识?”
  “因为这一对儿特殊啊。”
  “Why?”
  “女孩儿叫安小素,去年从S大毕业的,成绩非常优秀。来报考CNE时,我就想把她给项目工程部,好好培养。”说着张星野头往岳绍辉凑了凑,“工程女孩儿长成这样,你说业主能不喜欢么?”
  岳绍辉抬手,一把把他的脑袋摁一边去。
  “可惜啊,”张星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没打过米娅。让她给带走了,现在在工艺部,干得很好。”
  “男的呢?”
  “男的叫秦宇,做IT的,也是S大毕业。成绩,不好不坏吧,做事也不温不火,很普通的一个人。”
  “那为什么特别?”
  “他不特别。他老爸特别。”
  “嗯?”
  张星野笑笑,“秦宇是秦有宣的儿子,江州设计分院的副院长。”
  “So?”
  “大业主方的项目,CNE需要的只是一个能把标书放到总设计师案头的机会。我们不需要秦宇做什么,只要他高高兴兴地在公司待下去。”
  说着,张星野指指窗外,“昨天这小子刚求婚成功。”
  “What?”
  看岳绍辉惊讶得一皱眉,张星野也认可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安小素有点可惜,可人家你情我愿的,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岳绍辉转头又看向窗外。过马路,女孩一手被男孩牵着,一手握着手机,不时地低头看一眼,抬起头,目光很远……
  “等他们两个结婚的时候,公司要好好送一份礼。不需要贵重,但一定要亲近。你说呢?”
  岳绍辉微微一笑,没吭声。
  作者有话要说:  岳总还是有节操的。嗯。
☆、岳总
    三天了,雨断断续续、淅淅沥沥的,南方的冬天一如既往的缠绵。 
  透明的雨衣从头遮下来,雨水顺着流,身上的颜色都水淋淋的,安小素低着头,看靴子踩在雨地上,绒面打湿了一小块。 
  秦宇打着一把很大的黑伞,想把她遮住,可她一身太湿,靠近就会把他也打湿,隔开走,连手都不能牵。秦宇是北方人,直到妈妈调到了爸爸身边,他才来到南方,对这种雨湿阴冷的天气一向不喜欢。
  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计程车起步价就可以到,公车也就七八站。小素一直想骑单车上班,秦宇不肯,两人妥协下来的结果就是走路。
  晴天半个小时,雨天四十多分钟。这还是在她早晨雨中长跑了一个小时之后。
  小素的精力一直让秦宇有种莫名的压迫感,甚至有些烦躁。不过,她性格很可爱,一向软软的,很听他的话,除了在同居这件事上。
  决定给她退租的时候,秦宇是有私心的,他想跟她在一起,睡还在其次,就是想一直跟她在一起。可小素喜欢自由,他们约会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晚上十点,原因她很坦白,她想睡觉前一个人待一会儿。 
  自从求婚那夜不欢而散,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提到这个问题。秦宇的心却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快,每天牵着她的手,那枚钻戒就在他俩之间,让他很满足,而且,小素虽然当时很不高兴,可是从没有提出要续租,这就意味着三周后,她一定会搬过来。
  搬过来,一切,就都自然而然了。
  雨又大了些,看她仰起头,雨水打下来,秦宇遮了伞,“妆要花了。”
  她笑,眉型被雨水冲掉,那个疤就要露出来了。
  她听话地钻进伞里,秦宇牵了她的手,“天气这么糟糕,周末的比赛恐怕要取消了。”
  如今的企业不管诚心如何,表面上都很注重员工的身体健康和拓展技能的培养,经常组织各种各样的活动,慢慢地从企业福利发展成了一种行业竞争文化。每年凌海市的行业联合会都会举办一些比赛,国企、私企、跨国巨头都会参加,也是宣传企业的一个机会。 
  这一回的比赛地点是在湖心岛的森林公园,包括迷你马拉松、单车、篮球和网球。按照CNE规定,第一年的新员工必须全部参加迷你马拉松,剩下的名额再由公司从报名者里选出来。
  秦宇刚进公司半年,在必须参赛的名单里,而安小素虽然去年比赛的时候她已经进公司,但是因为还在试用期没有作为正式员工比赛,所以也被归入了今年的新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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