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秀才(穿越)——予乔
时间:2017-10-17 16:09:23

  施越东近日迷上了筹算学,去藏书阁借了古往今来所有关于算学一门的书籍,看完后再与郁桂舟一起讨论各种算学的优缺点,施越东进来后,第一眼就见到了案上的四书章句集注,抿了抿唇“前两日听郁兄说起想读读这书,没想今日就见到了”
  “不过抄录一番罢了”郁桂舟和施越东二人在算学上一番讨论后,都认为郁桂舟所拿出来那份算学更容易一些,如今两人时常借书谈论,郁桂舟也笑着问道“施兄在通读藏书上自是胜过我许多,不知施兄如今在读何书?”
  施越东道“不过是浅浅看一看春秋等书籍罢了”
  “施兄不过过于自谦,若是有白公子在此,说这话倒显得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白晖通读峨山半步藏书,原本听着很高大上,无奈上次姚未邀三人在邀月楼一叙,倒把白晖给他出的话本子题说了出来。
  别说姚未,就是郁桂舟也觉得白公子那高高在上的人设一下就崩塌了。
  施越东显然也想起了什么,虽没说甚,但嘴角也是勾起了浅笑。恰在这时,被人念叨了两句的白晖踏了进来,风流的桃花眼还在背后议论人长短的郁桂舟身上瞥过“郁公子这话说的,我哪有那般本事啊,别埋汰我了”
  郁桂舟在白晖气势全开坐下后,不由得赔了个笑脸,主动递了一杯茶过去“白公子想多了,在下纯粹是夸赞公子满腹诗书,博览群书”
  白晖接了茶杯,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暗地里笑话我看话本子,本公子那是为了体察普通百姓的生活”
  郁桂舟和施越东相视一笑,任由他自己给自己找理由。
  白晖喝了茶,起身在屋里转悠了下,看见郁桂舟案上的书时,不由顿住“四书集注,郁公子真是进步神速,四书五经都吃透了,都能翻看集注了,不错不错,此书上承经典,下启群学,金科玉律,是一部代代相传的好书”
  “白公子过奖了”郁桂舟一直觉得自己的进度太慢,还不够快。他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一年时间内要吸收各位先生们的经义解读,要抄录藏书,要学习三艺等等,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掰用。
  目前经义解读收集得正循环渐进,藏书也抄录了不少,唯有三艺,他苦练书法,偶尔还去先生处学习怎么弹琴,听先生讲解下棋一道,到目前为止,进度缓慢,连皮毛都谈不上。
  为了他缓慢的三艺,郁桂舟在一次听付举人讲解了大学后,跑了一趟藏书阁,专挑跟棋艺有关的书籍,只是三艺一道是今年魏君才特意下旨开设的,往常都只供在世家大族手里,学里少会把这一道的书籍完整的摆放出来。
  因此,郁桂舟在藏书阁里找了许久,也只找到几个残缺的写得并不完整的棋书,在他皱眉沉思间,有人在他身旁问道“小子可是要找书,你这样胡乱的瞎找可难得挑,藏书阁的书籍每一行每一列都自有自己的摆列方式”
  郁桂舟见他胡须花白,面目慈和,以为是管理藏书阁的先生,施了一礼,方指着手中残缺不全的棋谱道“回先生,学生是为了找一些教下棋的书,不过找了许久,才只找到这几本”
  老者顺着看过去,看他笑呵呵的“已经不错了,藏书阁里关于棋谱一书本就少,如今都已被你挑了出来”
  郁桂舟闻言更是诧异“学生不懂,魏君已下旨开三艺,虽说学里也有先生讲解,但先生有限,学生却多,每人能分到的时辰实在太过短暂,所以藏书阁里能让学生们学习的书籍就更可贵了”
  虽说他避开了一次院试考三艺,但以后总归是要去乡试的,只要遇到科举,这三艺必然要过,不止他,府学里的所有学子都要考核三艺,所以目前在府学里,去堂上跟着先生学四书五经等经典书籍的学子虽多却不拥挤,而在教导三艺的先生处,几乎算得上人满为患。
  学子如此多,先生的精力又有限,这就必然要让学子们自学成才才是上策。如今,连自学成才这一栏也要省略了,因为没书,总不能靠学子自己想象吧?
  老者也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被问得无言以对。
  他先是对郁桂舟很是夸赞了一番“这位学子能发现本府学里的不足之处老朽甚是欣慰,如今人人都盼着能从先生处获得知识,却忘了自己本身也可以学习的,你的这种行为值得鼓励和嘉奖”
  他先是给了个甜枣,之后又开始对目前府学欠缺的进行一番阐述“想必你也知晓,君子之艺一道向来掌握在世家手里,光是你手里几本还是学里花了大力气才收集到的,你先把这些拿回去看看,若是有不懂的,你来藏书阁找我也可以的”
  阐述完,老者还保证“余下的三艺之书学里也会早些收集齐全让你们都能看得到的”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郁桂舟再不识趣也只得闭了嘴,尊老爱幼他还是学过的!施了一礼“学生多谢先生,学生告退,若学生看完后有不明白的再来找先生讨教讨教”
  老者满意的摆摆手“去吧”
  等郁桂舟在藏书阁里登完了记,抱着书离开后,老者慢慢走了过去,在登记簿上看了一眼“咦,郁桂舟?”
  老者仿佛记得,这个姓郁的学子有几分熟识,好似听谁说起过似的,负责登记簿的府员见他一直盯着登记簿,不由得好奇的问道“院首可是认识方才那位学子?”
  院首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这名他只是觉得有几分熟识,人嘛,应是第一回见才对,他刚要走,但又想起这位学子方才的举动,多了两分兴趣,问着府员“那位学子时常来藏书阁借书吗?”
  府员听到问话,翻阅了几下登记簿,方回道“却是如此,这位学子十分好学,光是这月就足足来了十次之多”
  院首顺口问了一句“他借的都是何书?”
  这个府员脑子里还是有印象的,张口就回道“有四书集注、春秋、史记、论衡等等”他对这学子倒是有几分好印象的,从他借阅的书里就可以看出,是一个根基扎实,走稳实稳打的人,不像有的学子,四书五经都未读完就抛在了一旁,去读些有的没的。
  院首微微额首,没继续问,等他出了藏书阁好久,突然他顿住了脚步。“我说这名儿怎这般熟络,原说的那位摸到了大儒门槛的人就是他啊?”
  付举人说他发现了一个好苗子,有大儒之才,小小年纪就摸到了大儒的门槛上,若是把他不足的补上,定然是大魏朝最年轻的大儒。
  这话,院首一直都是不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姚未:怎能奴役我,我还是个宝宝啊!
  郁桂舟:你老,你说了算!
  院首:此子,我再琢磨琢磨。
  哈哈哈哈,为什么你们都在呼唤女主出来,女主目前失业啊,在打酱油啊,她出现的时间是在本小节单元快完结时会出现的!!!!!(撒狗粮的时候还未到,我怕我撒了你们吃撑了咋办?宝宝也很忧虑啊)
  郁桂舟:我的老师在何方,在何方?!
第73章 荆棘路(六)
  付举人说他发现了一个好苗子, 有大儒之才, 小小年纪就摸到了大儒的门槛上,若是把他不足的补上, 定然是大魏朝最年轻的大儒。
  这话, 院首一直都是不信的。
  在见过了付举人推荐的好苗子后,院首也是不信的。
  他唯一信的,是此子确实聪颖,懂得另辟蹊径,善于抓住漏洞和弱点,但久久就凭着这些就说他有大儒之才,委实言之过早了些。
  院首一生见过太多出色的人, 并没有把郁桂舟放在心上。
  而郁桂舟在藏书阁借了几本残缺的棋谱后, 浅浅的翻阅后,不由得无奈的放下了书。棋谱,原是用图和语言来记述棋局的基本技术和开局、中局、残局着法的书和图谱, 按照纪录的棋局排演解读, 可让人参阅手法, 或探讨一番棋艺风格,更能让读书的人见识到书中对棋术的精辟见解, 可藏书阁里的书只有几幅对弈中厮杀的图,旁边也没有对布阵的见解和战术的见解,对郁桂舟这种才初学的人,太过高深。
  他把玩着手中的海棠花银钗,难得的发起了愣来。
  “扣扣”郁桂舟顺着声音看去, 正前方的窗台上,白公子白衣折扇,潇洒的看着他,见他望过来,挑起一个风流不羁的微笑“郁公子,天气这般好,不出来喝喝茶?”
  郁桂舟见他额边发丝被阳光照得雾蒙蒙的,年日来稍稍被压得紧紧的胸口也开了个缺口一般,灌进了光芒,驱散了有些阴霾的心,微笑着看向白晖“白公子邀约,必是欣然前往”
  “郁兄”施越东坐在石凳上正捧着书看着,见他们走在廊桥下,微微施了一礼。
  “施兄”几人落座,白晖行云流水一般开始煮茶,一边还不经意的问道“我方才见郁公子愁眉不展的,桌上还放着几本棋谱,怎么,郁公子被难住了?”
  郁桂舟倒也大方,点头“确实被难住了”他自嘲一笑“在下研究了几日,竟是毫无头绪”
  白晖手中不停,难得的安慰了他“郁公子不必忧心,这风雅一道原就不像我们读书一般,讲究的是天资、领悟,勤奋。如今时日尚短,郁公子不得其门而入也是正常的,待你摸到了门槛,本公子相信以郁公子的聪慧,定然能一日千里”
  “借白公子吉言了”郁桂舟撑着下颚,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绿柳桃枝,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随即他睁眼,见桌上茶水煮开,香气四溢,黄堂堂的茶水倒入雪玉一般的茶盏里,不由问道“白公子这茶可是城外慧觉寺的新茶?”
  “发现了”白晖浅浅笑着,递了两杯清茶过来。
  郁桂舟和施越东道了谢,一人捧着茶盏浅尝了下。茶水入喉,令人心脾神宜,仿佛舌尖还留着渝州城外的万里山河,遍布着青山绿水一般,二人相顾一笑,同时点头“好茶”
  白晖也搁了茶盏,侧头看像他们“你们夸的是这茶好还是我泡的好?”
  施越东老实,当真去思索了一番,郁桂舟扯了扯他的袖子,道“自然是这茶好人也好”
  白晖看了他好一会,一下笑了出声儿“不愧是郁公子,这话就是说得好听,什么到了你嘴里都是凌磨两可,这茶不得罪,人也不得罪”
  施越东这会也反应过来又被白晖给摆了一道,气鼓鼓的瞪了白晖一眼,突然说了一句“郁兄不是还在研究棋艺一道吗,咱们院子四人里,对棋艺有研究的只有白公子,郁兄何不像白公子讨教讨教”
  施越东这一段话出口,别的还没反应过来,白晖倒是一怔,有种看病猫突然发威一般,等回过了味,更是调侃的对施越东道“施公子对本公子倒是知之甚深,连本公子精通何道都清清楚楚,可见本公子真是塞潘安,引世间男女如痴如狂”
  “谁如痴如狂了?”施越东被气得一下面红耳赤的,捧着书就走了。
  这副场景郁桂舟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反而对先前施越东说的感兴趣,拱手对白晖施礼道“白公子若精通棋道,不妨给在下讲解一番如何?”
  白晖摆摆手“郁公子这礼不敢当啊,本公子也只是稍稍了解棋道罢了,并没有施公子说的那般,再则,郁公子可是院试头名,在本公子之上,让本公子这个第二名教导头名说不过去吧?”
  郁桂舟也知道白晖这捉狭的性子,这人哪里会在乎头名第二名,不过就是喜欢拿出来打趣一番罢了,遂道“宋书有云,礼贤下士,白公子通读藏书,精通风雅之道,在下一个区区头名又岂敢班门弄斧,不如向诸位有才之人多请教才是正理”
  “郁公子于读书一道的勤奋着实让我惭愧”对一个能弯得下腰,能板着一脸温和讲大道理的人白晖的挑刺就跟撞在了棉花上一般,只无奈同意了下来“既然郁公子想学,那本公子也不好藏着掖着,这样吧,去我屋里,本公子与郁公子浅浅说道一番”
  郁桂舟自然同意,两人一起去了白晖屋里,路过施越东房门外时,只见他捧着书,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清秀内敛“不知可否一道听听这棋艺之道”
  郁桂舟自然是无所谓的,白晖在两人的视线里也耸了耸肩,含笑应下。
  反正,这羊一个是放,一群也是放。
  白晖屋里,布置精美,琴萧棋书样样都齐全,他让郁、施二人随意落座,取了一棋盘出来,在桌上搁下,边道“风雅一道虽自上古便兴起,但最初只流行于皇宫,供皇家取乐,后赐于世家,发展至今,民间其实也有乐曲,不过多是乡间小调或读书人编立的,其影响力太小,从古至今,已有两千余年,往前数几朝,皆是战火连连,不止百姓苦不堪言,连不少世家也被卷入其中,更迭至今,还保存的书籍其实并无多少,我白家在风雅一道上的书籍,统共不过几十册罢了”
  说完,棋盘也已摆放完。白晖招呼他们近前,从棋盘分布到棋子一一梳理了遍,待讲完了最基本的,又让二人对立而坐,指导他们如何下子,如何判定对手落子,如何走下一步等。
  讲完,他在一旁看着郁、施二人下子,期间并不开口,待一局结束,方道“本公子方才已经讲过了最浅显的识别棋盘、棋子、落子等问题,只要把最基本的弄懂了,那以后就该考虑如何在局里与人厮杀,或是气势磅礴,一路压倒对手,或是大刀阔斧弃子攻杀,或不懂声色,行至水穷、坐看云起,或招招布下陷阱,这需要去摸索和动用脑子去想象”说完,他看像郁桂舟“郁公子听了本公子粗浅的讲解,可有收获?”
  郁桂舟含笑点头,放下了手里的白子,道“多谢白公子细心教导,在下如今想着从藏书阁借来的书,已是有几分明了了”
  白晖刚要点头,从外头进来的一人扬声打断了他“你们可巧都在呢,如今正是春光明媚之时,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城外踏踏青如何?”
  姚未几个大步走了进来,停在他们面前,见屋里的动静,还颇有些惊讶“哟,这是在下棋呢?”
  白晖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来作何?”
  姚未啧啧两声,摇头晃脑的挑了个地儿坐下“白老三你这可就不对了,我怎么不能来了,好歹我也是府学的学生,也是住这兰院里的”
  “咱兰院有你这号人物?”白晖实在是太过了解这人,近些日子神神秘秘的,突然还邀他们一同前往踏青,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姚未难得的没跟他争辩,反而转向了郁、施二人“郁兄弟还记得前一阵儿我说那个女子摘花儿失踪的事儿吧?”
  郁桂舟点头,见施越东有些迷茫,便说了几句“大概是上月姚兄说城内有不少女子去往城郊摘花失踪,在第二日却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每个失踪的女子回来后都声称自己是忘了时辰,以至于城门关闭才迫不得已在城外住了一晚”
  “对,就是这事儿”姚未拍了一巴掌,看着他们“你们猜这事儿如何了?”
  施越东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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