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听着苏琰的话觉得有些过了,这玩意得罪了这位神,这学期的考试还想不想过了。她赶紧在边上嗲声嗲气的打圆场:“孟老师呀,您的影响力可真是不容小觑,那家乌泱泱的人啊。苏琰为了上您的课去占座,那家伙硬生生的就瘦下来好几斤啊。”她说着边上手你饿苏琰的下巴:“您看看这下巴越发尖了,我们班的同学啥都说她打瘦脸针了,他们是都不知道真相啊,这是为了您的课占座累的。”
孟昕然笑看着不说话却随时会爆发的苏琰看着她在舒瑶越说越邪乎的话里越变越黑的脸心情不由得大好,不禁觉得食堂最难吃的份饭也不是那么的难以下咽了。
舒瑶一看孟昕然的神色有所缓和赶紧接着说:“不仅是下巴啊,身上的肉也少了呢,罩杯都下来了。”她说这句话的目的当然是不纯的,她想脸蛋如果不能打动男人的时候,那胸一定可以她相信孟老师会跟着自己的话去一窥苏琰的胸前的。
她悄悄地观察着吃饭像波斯猫一样优雅的孟昕然想看看他作何反应。
苏琰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极其难看,由于起来的过猛,她的腿撞到了桌子腿,疼得她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某些人就是个魔咒,见着了准没好事。
舒瑶一看苏琰站起来了赶紧也跟着站了起来:“孟老师,您慢慢吃,一会课堂上见。”
孟昕然真的像个师长是的静静的点点头。
苏琰也学着舒瑶客气:“孟老师您慢慢吃。”转身之际又说:“小心别噎着。”
两人送完餐盘去教室的路上,苏琰心头的阴霾一直未消散,她一言不发的走着。
舒瑶在边上默默地跟着,良久才开口:“苏琰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苏琰其实也不想生气,可是一想到上次孟昕然那么说她说她不自重再加上刚才舒瑶故意在孟昕然面前说罩杯的事情她就觉得这正中了孟昕然的下怀了,他巴不得看自己出丑呢。
她像也许舒瑶是出于好意了,她调整了下心情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不是像吵架:“就算你不说那句话他也不赶轻易地给我挂科的,一不缺勤,二我的卷面成绩不会不过关,他没有理由给我挂科的。”
舒瑶想该来的还是来,只不过她没想苏琰会这般平静,要是平常她准会暴跳如雷,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自己变得有点小心翼翼的了。她其实是有意那样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苏琰永远活的那么的特立独行,那么的清如莲花。她承认她和李墨在一起就是冲着他的钱,就是用胸先入他的眼,那又怎样呢,胸是她的又不是别人的。
她笑的惨淡望着眼前心如明净的苏琰开了口:“苏琰,女人聪明是一种本事,而是美丽也是女人致命的武器,我敢说他对你有意思,这是你最好的武器你该加以利用。”
苏琰宁愿相信舒瑶脱口而出的话是无心之谈:“那是你的错觉,舒瑶,以后别再利用那种错觉了,他对我有的只是一种敌意,没别的。你会错意了。”
舒瑶皱眉,敌意?会错意,她看男人什么时候走过眼。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而已啊。
苏琰从没想过去用这可千疮百孔的心去喜欢上谁,也没想过用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去接受别人的喜欢,因为那无疑是对别人来说是一种伤害。她没有勇气让爱自己的人以爱的名义再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有时她不禁羡慕舒瑶,羡慕她洒脱的个性,羡慕她的爱情观念。
羡慕归羡慕,可是她却不行,她心里住着心魔,心魔不除,心里住不进任何人。她一直记着苏玥恶狠狠的带着憎恨的目光说的那句话,苏琰你就是个祸害精,你爱的人都会离开你。她害怕那句话应验,她选择不去敞开心扉。
何宁在上课之前,面颊绯红喘着粗气感到了苏琰和舒瑶的身边。
舒瑶怀里抱着书怪腔怪调的边调侃变分析:“哇塞,何干柴你够拼的,从宿舍到前面酒店的距离有一千五百米,我们从宿舍出来的时候你也从宿舍出来,我们吃饭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你从宿舍跑过去,然后你和你家烈火进酒店脱衣服然后啪啪啪,然后洗一下然后穿衣服,然后你再跑回来你就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哇塞,你没吐血吧?”她说着使劲的在何宁的背上拍了一下。
苏琰听着她使劲拍的那下就是没吐血这会也差不多了。
何宁本来就喘这会被舒瑶一拍就开始咳嗽了边咳嗽边说:“你就是羡慕我。”
舒瑶不理她自顾当起了福尔摩斯:“三十分钟的时间,你从宿舍出去要十分钟,你从酒店跑到教室要五分钟,你们还剩十五分钟。”舒瑶说着瞪大了眼睛:“何宁,你们不会没脱衣服吧?”最近恼人的事太多,上火了,整个人都很不好。
☆、17、座位被抢
何宁像是被戳穿了似的脸跟煮熟的虾子是的,气急败坏的直接就扑了过去:“舒瑶我咬死你!”
舒瑶嬉笑着不怕死的继续说:“哎呦喂时间这么短,你男朋友行不行啊,你是不是还没他就来了啊喂。”
何宁眼里露着恨不得把舒瑶撕碎了的仇恨光芒:“舒瑶,你麻痹呀,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舒瑶咯咯的笑着奔着教室跑了过去。
苏琰摇头叹气,每天都得有闹剧,这俩人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笑着进了教室之后才发现更大的闹剧在后面,苏琰用书占得位置被人家坐上了,那几本闲书被随意的堆在了桌边,还有一本散落到了地上。
这几本书是苏琰买来看的杂志,占座不能用课本,只能拿不相干的书籍来占座位。苏琰慢慢的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本杂志。
三个位置上坐着两个神情愉悦的女同学,两人正低声谈论着孟昕然一类的字眼,另外那个没人的座位上放着包。两个人从苏琰她们到近前压根就没抬眼皮。
舒瑶一看就不乐意,那可是苏琰下课之后用风驰电掣的速度跑进来抢占的座位,就这么被这俩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占有了,也太不讲道理了。
何宁和舒瑶对了个眼神先开了口:“同学,这是我们的座位。”
那两个女生之中头发长的那个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不紧不慢的抬起头开了口:“同学你搞错了吧,这是我们的座位。”
苏琰将手里的书撂到桌上拍了拍书笑着开口:“我们下午就用书占座了,这座位是我们先占到的。”
那个短发的女生嘴角挂着讥笑:“我们先坐到这的,同学,我们来的时候这可没有人。”
舒瑶爆发了,本来没有男生给占座就够逊的,好不容易拿书占到几个还被脸大的人给抢了,她不客气地开口:“同学你要是不瞎的话应该知道上心理健康教育这门课大家都是用书占座位的,你没看见别的课桌上也有用书占得座位么?”
几个人正说着后面响起了一道女声:“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谁规定用书就可以占座位了,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岂不是撒泡尿就可以说这是我的地盘。”
苏琰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一回头就看见徐子婧笑着站在了身后,真的是她。她几乎都要忘记了,那年徐子婧超常发挥也考上了S大。她刻意去回避那些往事的时候也刻意去回避那些人,梁清晗,苏玥,苏玥的闺蜜徐子婧。
徐子婧看了苏琰一眼径直绕过她的身边走到座位上拿起椅子上的包坐了下去。
苏琰看着徐子婧的出现的感觉恍如隔世,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高中时光,一下子又回到了屋后那个熙熙闹闹的教室。
在Y中上学的孩子分为两种,一种是成绩出类拔萃自己考上的,另外一种是家里赞助的。家境不好的徐子婧是自己考上的,苏玥的是以和录取线差两分靠家里赞助进去的。
那个时候的徐子婧永远跟在苏玥的背后,苏玥说东的时候她不会去西,苏玥说西的时候她已经在那了。苏玥说雪是黑的,那徐子婧眼里的雪就不会是白的。苏玥讨厌苏琰,徐子婧对苏琰的憎恨只会更多一分。
舒瑶是比猴还精的人,徐子婧的话已经算是变相骂人了,她自然是不肯吃亏的:“呦,这是什么话啊,敢情你们姐三是来这做生意的啊,这么需要这三个位置,怎么这腿还没叉开啊。”
何宁私下给舒瑶起的外号叫做舒妈妈,没错,就是的变相称呼,她向来是讨厌死舒瑶张嘴闭嘴的低俗,可是这会她听完舒瑶的话不由得在边上挑起了大拇指,这张破嘴可算是用对了地方。
舒瑶和何宁不知道徐子婧是何等人物可是苏琰是知道的,徐子婧当年的一张嘴就是炮筒,苏玥让她对谁开炮她就对谁开炮。苏玥不喜欢苏琰这个突如其来的姐姐,徐子婧作为闺中密友自然也是处处跟苏琰针锋相对。
苏琰十六岁以前一直和和奶奶住在山脚下的果园里,直到奶奶去世那一天,她才被每年只见一两次面的爸爸接到T市一起生活。
苏琰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个没妈的孩子了,她听奶奶说她妈是因为生她难产大出血而死的。她爸苏瑞渊当时情感上接受不了,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原本一直把苏琰带在身边的,但是苏琰越长和她母亲越像,她爸爸心里难受只得将苏琰送走。
她爸妈原本都是人民教师,后来她妈没了之后她爸惧怕再回到学校,于是弃文从商,用积攒下来的钱开始做生意。都说在此处失去的都会在彼处得到。苏琰她爸失去挚爱,生意却做得风生水起。
苏瑞渊的生意做得大了,上门的媒人自然也就多了,苏瑞渊本来是抱着毕生不娶的心思的,可经不住别人的软磨硬泡,毕竟是正当年的男人。后来经人牵线搭桥娶了据说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外向的范梦琼,也就是苏玥的妈妈。
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本应该有新希望的寓意,可是苏琰的到来却更像是个诅咒,村里的人都说她是天生克星,夺走了她妈妈的命,她爸爸也不喜欢她所以把她送到了这里。
那些日子就像是无边的噩梦,每一点只言片语都冲击着苏琰脆弱的神经,像是密不透风的墙包裹着苏琰的内心。那些同龄的孩子在父母或者宠爱或者责备的眼神中成长起来的时候,她是孤独的。苏瑞渊从没在物质上亏待过苏琰,但是少有的是关爱和过问。
她看到同村的马小鼻涕虫每次因为成绩被他父亲马村长随手抄起手边能抄起的一切给予一顿毒打后她都暗暗地想,是不是她考的第一名她苏瑞渊就会对她露出欣慰的笑容里了。她抱着这个想法等啊等,从一年级等到初三毕业什么也没等到,没有称赞的言语,没有哪怕多一分的眼神关怀。做了一晚上的梦,摘黄瓜,在野地里跑,满脸的土,然后是高考,背单词,考英语,完形填空,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愣是反应半天我在哪自己几岁到底还用不用参加高考。看见边上睡着的那个一米多长的孩子我确信自己不用考了。
☆、18、疼痛青春的回忆
她等来的只有奶奶死亡的消息。奶奶临终噙着热泪和苏瑞渊交代,我的琰琰啊,是一个懂事的好姑娘,学习上进、勤劳、勇敢、性格开朗、人见人爱、果园里的花见了开的都异常的艳丽。我的琰琰啊,美的呦,不可方物。你一定要对我的琰琰好,不许让她受委屈。
那大概是不怎么识字的奶奶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成语之一,她把最美好的词语用到了苏琰的身上。奶奶的眼泪就像源源不断的泉水,涓涓的流淌着。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泪水来倾诉着对苏琰的不舍。
苏琰又何尝不是呢,那些日子她没有一天不是以泪洗面的。她忘不掉那段岁月,那段岁月里奶奶的爱像是糖,甜蜜着她年少的所有时光,弥补着没有母爱和父爱的所有空白。
奶奶走的那样突然,在苏琰的印象里,她一直是那个身子骨硬朗的乐观开朗的老太太。可是她却在苏瑞渊和她谈完之后没多久就突然病倒了,她拒绝再医治。她和苏琰说,总归是要走的,离开我的老头子时间太久了,要不是为了我的琰琰,我早就去找他了。现在我的琰琰大了,奶奶可以放手了。
她说,别恨你爸爸,他很爱你。
就那样,奶奶带着笑意离开了苏琰,撇下了她和那片她记事以来从未离开过的果园,她们娘俩的家。
从那一天起,苏琰的世界从绿意盎然变成了灰白色。
她被苏瑞渊带着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新的家,有概念性的爸爸,有传说中的后妈的家。以前她好好学习是为了奶奶。奶奶常说不蒸馒头争口气,奶奶走后,她不知道为了谁。没人有人会在意她考不考第一名,没人会在意她是不是学的好。
苏琰变得沉默寡言,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她原本是年级第一名,到了新的环境自甘堕落成倒数第二名。她从一个招猫逗狗追野兔,爬树上墙在孩子群里称王的姑娘,变成了老师心目中的目光呆滞,反应迟钝、格格不入、不合群的女生。
当说话声音甜如蜜糖一般的苏玥拿着分数喜人的成绩单出现在苏瑞渊面前的时候,苏琰看到了苏瑞渊眼里满足的神情。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作为父亲的苏瑞渊也是会对子女流露出那样慈爱满足的目光的。
苏玥在那一刻变成了最贴心的妹妹,自己签完了字催促着苏琰签字。
苏琰内心那个原本骄傲的小怪兽在苏瑞渊对苏玥的目光中备受煎熬,她与生俱来的那种不服输的精神在那一刻消磨殆尽。于是她变本加厉的消沉,她天真以为只有她变得恶劣不堪,她才能用事实给苏瑞渊一记狠狠的耳光。看吧这就是你的女儿们,苏玥成长的多好,现在另一个被你遗弃的女儿就成长的多差,苏玥是年级第二名,那苏琰就是年级倒数第二。
苏琰就不相信,这样的强烈对比苏瑞渊要是不心痛就见鬼了。
可是她错了,她看到的只有苏瑞渊盯着成绩单时沉默的样子,唯一的一点波动是他握着笔时微微的发抖手以及额头上的青筋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之后便迅速归于平静。
那一刻她如坠深海,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唤醒父爱了吧。不管是成绩卓然的自己还是成绩一塌糊涂的自己。
苏琰想默默的拿着签完字的成绩单回房的时候被一脸明媚的范梦琼拦住了去路。她的笑容仿佛是一朵妖艳绽放的罂粟,语气里满是刺,她说琰琰的成绩可好了,我看看这次考了第几名?
Y中的月考成绩单每次除了给学生人手一份,还通过邮件发送给家长一份,苏琰记得她的成绩单寄送的名字就是范梦琼。苏玥是有意催促的,范梦琼是故意问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的意图在于让苏琰当众出丑。
苏琰本想就那样在自己的壳子里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安静度日,可是她在那一刻被迫找到了她存在的意义,她被那些目光刺激到了。她没有理由萎靡下去,奶奶说过,不争馒头争口气。她得为自己而活。
再次考试的时候她不费吹灰之力的考取了年级第二的成绩,甩了苏玥好几十分。
她拿着成绩单出现在苏瑞渊面前的时候苏瑞渊眼里那些为之骄傲的光芒让她精神为之一振。他和她说了很多,那些从不曾说过的话。他眼神里有如水的温柔,他说爸爸并不是要求你成为多么有成就的人,就算你一无所成爸爸也能养活你,爸爸只是希望你活的开心。我认为你在奶奶身边的时候是开心的,但,也许爸爸错了。往后的日子,爸爸要你留在爸爸的身边快乐的生活。他说一切都是个误会,爸爸没有不爱你。
心里的堤防在瞬间土崩瓦解了,这一段像绕口令的话让苏琰着了魔,就好像梦醒成真了,没有像马小鼻涕虫一样被追着打的场景,只是一场暗淡台灯下的简单交谈,就这样就让她欣喜若狂的失眠了好几个晚上。从那一刻起她想得到很多很多的父爱,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