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原本以为刘黍是过来找他算私账的,未料竟然是过来管他们的国事。他惶恐的喊了一声“殿下——”。
刘黍慢斯条理的道,:“那一年你将绣好的燕国锦绣山河图私下赠送给本王,上面也将普罗国划分给我燕国,如今算来,我燕国不过是在给一方藩王平定内乱,找一个能够掌管这片领域的头儿罢了。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只能真的带兵将普罗国收到麾下,再派我刘家皇嗣过来看守这里了。”
这样的话,普罗国无辜的老百姓就必将遭受牵连,百姓流离失所,而这些也是他当年最不愿意看到的,为此他才私底下派人送了那副绣画给刘黍求和。燕国如今国本稳固,随便派一波虾兵蟹将过来就可以荡平了他普罗国巴掌大小的地盘,两军交战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刘黍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半眯,:“考虑得如何?”
霍平拱手,道:“遵照殿下意思!”
刘黍并无意外,淡淡的道:“你登基大典那日本王会亲自观摩,保证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异议,此事你只管安心等待便好。”
“是!”霍平配合道。
“还有一事本王需得你亲自办的。”
霍平不解,微微抬眼看着刘黍。
“你登基之时还要同文武百官说清楚一事,是关于上官瑾的身世问题。到那时,你须得向众臣解释上官瑾是你父亲失散多年的女儿,当场赐名德仁公主,即日随我嫁入燕国做太子妃。”
霍平脸色大变,:“可是……殿下不是明明就有一位太子妃了吗?”
刘黍看着他,就连眉峰也不眨一下,平静的解释道:“我燕国有明文规定,但凡一年以上没有子嗣的女人,夫君有权力将她休了!”
霍平的身子晃动一下,险些站不稳脚。这燕国打算同北疆国对着干了?想到这些,霍平心脏怦怦直跳,总感觉这太平日子很快就要过完了一样。
刘黍:“本王知道你这些年待她不薄,这是本王和她唯一能够还你的,普罗国上下人的生死全捏在你手中,你思量吧!”
说罢,刘黍转身离开。
霍平颓然坐在一旁,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脑海中浮现刘黍的话。他这是在威胁!拿泱泱大国的霸道来威胁自己妥协,一想到上官瑾即将回到燕国,霍平便心如刀割,疼得不能自制。
他同她由始自终都欠缺一个缘分,而他总在每一次错失中悔恨和懊恼自己,恨自己为什么犹豫不决,恨自己为什么懦弱无能。
翌日,刘黍难得走出来同上官瑾和刘宇轩用早饭。
“父亲快点过来,你坐这边!”刘宇轩拍了拍他旁边的凳子,奶声奶气的道。
上官瑾仍然生着他的闷气,不愿搭理刘黍,端着碗闷头喝粥。
氛围有些怪异,刘宇轩敏感的揣出端倪,狐疑道:“父亲又惹恼娘亲了吗?”
上官瑾一个没留心被米粒呛进气管里,咳得她满脸通红。
刘黍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抚摸着刘宇轩的头发,道:“这个问题你该问你的娘亲,父亲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也在困惑之中。”
刘宇轩两眼放光,扭着身子转到上官瑾这边,:“娘亲,父亲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轩儿替你说他去。”
刘黍伸手拿了一个窝窝头,慢斯条理的吃着,不时还兑着粥水吃了一点,面上毫无愧疚之色。这一切让上官瑾看得堵心,身了腾的站起来,冷冷的道:“月底了,娘亲还有事情要忙,这几让你父亲陪着吧,我吃饱了!”
说着,她扭头离开。
刘黍继续慢斯条理的吃着早饭,浑然没有将上官瑾的话放在心头上。
刘宇轩摇了摇刘黍的手臂,:“父亲,你不去追娘亲回来吗?”
“追她做什么?她忙完事情自然会回来,轩儿来普罗国这段时间可有好好写字?”
一听到习字的事情,刘宇轩像是触电一般猛的松开刘黍的手臂,小脸垮下来:“父亲,如今娘亲不肯给轩儿回去,轩儿还在伤心中,哪里有什么心思去习字啊!”
“借口找得挺合情合理的,但在我这里无效,一会让小菊把你要写的书从外头买回来,你把落下的课业好好给我补上。”刘黍板起脸,严肃道。
刘宇轩咽了咽口水,:“父亲,能不能少一点点?落下太多课业了,轩儿怕一时半会补不回来。”
“补不回来就慢慢写,一日写不完就两日!”
刘宇轩拉耸了小脑袋,鼓起两腮,:“父亲,能不能减少一点点?”
刘黍:“不能!”
刘宇轩站起身来,拱手后垂头丧气的离开,才走到门口处,他又回过头来,:“父亲,娘亲说不肯同我们回燕国,轩儿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无法静心习字。”
借口真多!刘黍眉头也不皱一下,笃定道:“娘亲会跟我们回去的,她还会带很多很多的嫁妆跟我们回燕国,你只管放心去习字,我保证!”
这话……彭璞听了嘴角一抽,垂着眼帘想偷笑。
刘宇轩眼看找不到任何话题了,他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又跑回来拿了个窝窝头这才肯离开。
刘黍虽说平日里待他严厉,可看刘宇轩时,眉眼间那一抹温柔是无法抹去的。早饭只留下他一个独自面对残羹冷菜,吃也吃不下了,索性去回到书房找赵彬继续了解普罗国现在的情况。
第296章又争吵
生意上的事情一旦做上正轨很少有什么差池,就是月底也忙不到哪里去,上官瑾随手翻阅了上个月的出账和入账后,合上账册回了府中。
她才下马车,迎面就见翠竹手里捏着东西神秘兮兮的走过来,:“小姐您可回来了!今早奴婢在院子里抓到一只蛐蛐,加上小世子手里的那只,这下您可以同他一块玩斗蛐蛐了。”
她献宝一样伸手过来,借着翠竹手指缝隙上官瑾看到那只蛐蛐的大腿,清澈的眸子顿时溢满光彩,:“翠竹你是怎么抓到它的,谢谢你!”
她一面道谢一面伸手去把蛐蛐拿到手中,同样的小心翼翼把蛐蛐捂在里头。
翠竹笑得有些羞涩,:“巧合而已,小姐不必谢我!”
其实事件事情根本不是巧合,初秋了想逮个蛐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些天来也听不到蛐蛐的叫声,想必翠竹也花了不少心思才将蛐蛐找到的。既然翠竹不愿意领她的恩情,上官瑾也不捅破她,颔首后碎步走进府中。
翠竹眼看上官瑾回府后,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发自内心的笑了。
“轩儿——”
上官瑾捂着蛐蛐满屋里找人,经路过的婢子相告,她满脸狐疑的走入刘宇轩房中,还真真见到自己儿子坐在那里认真的习字。
刘宇轩瞧见上官瑾后,将笔搁置一旁,从椅子上跳下来,兴奋的跑过去:“娘亲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猜猜娘亲手上的是什么?”上官瑾俏皮的眨眼,一脸狡黠道。
刘宇轩定眼看瞄了一下她的手,:“是什么?”
上官瑾笑:“你猜嘛!”
刘宇轩摇头,:“轩儿不猜!”
“怎么了?你不开心?”上官瑾关切道。
“父亲让我这几日将太傅教的课业全部写出来,今日轩儿在这里坐了一日,屁股都坐疼了。”刘宇轩撇嘴抱怨道。
原来是这样,上官瑾把蛐蛐交给了身旁的婢子,道:“那娘亲陪你一起写好不好?等你写完了我们就一起玩斗蛐蛐。”
刘宇轩两眼放光,:“真的?”
上官瑾点头,:“娘亲不骗你!”
刘宇轩听罢又垂下脑袋,闷声闷气的道:“轩儿坐了一整日的,娘亲,我能不能玩半个时辰再去写?”
上官瑾有些哭笑不得,想想长时间坐着对孩子身子也不太好,她点头,:“只能玩半盏茶功夫,多了我可答应不了你。”
“好耶!那我们玩斗蛐蛐吧!”刘宇轩双手举高高,兴奋的叫嚷。
被孩子这么一逗,上官瑾也有些童心未泯了,陪着他一起在房间里斗蛐蛐。
“娘亲你不能这样,蛐蛐在打架的时候你不能帮它!”
“娘亲,你的蛐蛐快咬死我的了,快叫它住嘴啊!”
……
说好的玩半盏茶功夫,眨眼时间也快到了,两人都玩得兴致勃勃的,浑然不知门口处站了一个人。
刘黍黑沉着一张俊脸,目光浇注在趴到地上的一大一小身上,不知过了多久后,上官瑾似乎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下意识的抬起头来。
“娘亲快点把你的蛐蛐赶过来,不然时间就到了!”
上官瑾被刘黍这么盯着瞧她浑身不自在,拉了拉刘宇轩的衣袖,小声的道:“你父亲回来了!”
刘宇轩吓得扔下蛐蛐直奔案桌上,坐稳了后方知晓原来刘黍已经站在房中了,怯生生的唤了一声“父亲……”
刘黍走进来,居高临下看着上官瑾,:“你抓的蛐蛐?”
被他这么一施压,上官瑾眉心猛的一跳,硬着脸皮点头,:“是!”
刘黍越过她往刘宇轩的桌子走来,他步伐沉稳,每走一步都带着逼人的威压。
“娘亲救我!”刘宇轩脆生生的唤道。
上官瑾这才回过神来,当即跑过去护在儿子面前,:“是我不该将蛐蛐带进来引诱轩儿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你是一定要罚的,他也不能幸免!”刘黍道。
他说什么?上官瑾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气鼓鼓的道:“你罚了我还想罚他,他不过是玩了一会蛐蛐,你至于吗?大不了下次不玩了,没必要这样。”
刘黍深邃的眸子半眯,森冷道:“你可知你这样做是在纵容孩子犯错?”
上官瑾将头瞥到另一边,不满道:“我们原本也只是打算中场歇息一会,半盏茶功夫而已,是你凑巧回来又没问清楚。”
刘黍:“照你这么说,休息半盏茶功夫就有理由玩斗蛐蛐了?小孩子心性不稳,你带着他玩得正起劲,眨眼功夫又要他回去写字,他哪里还肯静下心来?”
上官瑾自知理亏,仍旧嘴不饶人的哼道:“轩儿都写了一整日,你还要他继续,你只重文不重武,难道就是对他好?别以为你做的全都是对的!”
刘黍:“本王怎么教儿子自有一套,不需要你来提点!”
上官瑾被他气得满脸通红,:“刘黍你——”
刘宇轩吓得缩在小菊的怀里,弱弱的抢话道:“轩儿这就好好写字,父亲不要气娘亲了好吗?”
刘宇轩的一席话将上官瑾和刘黍的火药味消褪了一大半,两人皆是面带愧疚,刘黍大步离开,临走时抛下下句:“你出来!”
上官瑾同样气鼓鼓的,一副头可断,血可流,身不可辱的豪迈神态。
刘黍停下脚步,上官瑾还在继续往前走,一个没留神生生撞到他的后背,鼻梁骨像是被撞歪了一样。
“嘶”她痛呼出声,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刘黍回过身时正见她眼泪汪汪,一时间心软了许多,口气也变软了,:“撞疼你了?”
“不要你管!”上官瑾捂着鼻子呛道。
刘黍拿开她的手,看到她红红的鼻头,低笑出声,:“这么疼怎么不用我管,我带你去找大夫看看吧!”
上官瑾拂开他的手,也不知是撞疼了还是心疼的,眸子里氤氲着水雾,含糊道:“你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刘黍将她拦腰抱起,:“小野猫,一日不收拾你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上官瑾被他腾空抱起后,她吓得忙抓住刘黍的衣襟,粉着脸嗔道:“你快放我下来,你不是说要罚我的吗?你有本事罚啊!”
刘黍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怀里的女人,半带坏意的道:“真是欠收拾了,回房收拾你!”
第297章难得的安宁
一路上婢子们瞧见刘黍抱着上官瑾迎面走来,纷纷低下头暗自窃喜。
回到房间,刘黍将她放在床中,随即扑在她身上。
“刘黍,你、想做什么?”上官瑾咽了咽口水,硬着脸皮问。
“想做什么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说着,刘黍埋头在她颈窝里轻咬了一口,力道有些重,惹得的女人一阵轻颤。
刘黍坏笑,:“还是这么?嗯……”
上官瑾的脸红到耳根子下,双腿酥软,未等到她只言片语时刘黍已经狠狠的吻住她。唇舌开疆辟野,强硬到近乎野蛮的肆掠,就像一只饥饿的凶兽在啃噬它的猎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