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煜虽是在责备她,但是句句都透露着心疼。
徐锦曦撅了撅嘴。“那人家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那你也要记住,我也会担心你,”君煜握着徐锦曦的手,深情地望着她,道,“我爱你,比你爱我多多了。我只是不说而已。”
徐锦曦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暖暖的,感觉还挺幸福。
“好了,你快躺下,”君煜说着,就不管徐锦曦愿不愿意,就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躺在了床上,“乖。我抱着你睡。”
徐锦曦闻言点了点头,窝在君煜的怀里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徐锦曦猛地惊醒,回头发现君煜正躺在自己的身边熟睡,烧也退得差不多了,才又放心的再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徐锦曦迷迷糊糊的听见门外似乎有人说话。她再次惊醒,却发现一直熟睡在自己身旁的君煜竟不见了!!!
徐锦曦焦急万分。她忙从床上爬起来去找君煜,岂料动作太猛、腹部还未痊愈的伤口突然裂开,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她的衣裳。
徐锦曦腹部吃了一痛,她疼痛难忍,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并且还撞翻了自己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盆水。
水盆腾空翻起,冰凉的井水打湿了徐锦曦的衣裳和头发。
徐锦曦害怕君煜的突然失踪与那帮杀手有关。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徐锦曦的袖角和细发上还在滴水,但她没有理会,而且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门口。正当她刚要推门出去,门就突然从外边拉开了。
徐锦曦被诳了一下,朝着门外就扑空了过去……
徐锦曦难过的闭上眼,心想这次又得摔个狠的。岂料她闭了半晌的眼,也没觉得有什么痛处。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淡淡的龙涎香,和一个温暖的胸膛。
徐锦曦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正好迎上君煜不悦的目光。
她赶紧垂下了头,打量了一下狼狈的自己,又看了看君煜快要爆发的神情……
徐锦曦此时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怯怯地低下了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靠在君煜的怀中。
君煜任由徐锦曦靠着,却一直没有说话。
徐锦曦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君煜任何责备她的话语。
于是,她悄悄抬头,偷瞄了君煜一眼,却发现君煜正满脸不爽的一直盯着她。
但是情况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吧。
“那个……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徐锦曦首先打破了沉默。
君煜闻言,望着徐锦曦的眼神越来越复杂了。有责备、有心疼、也有无奈……
“你总是这么不听话。”君煜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人又气又爱的女人。
头发湿了、衣服湿了,血……等等!怎么会有血!
君煜盯着徐锦曦腹部的殷红一片,眉头紧锁。“你什么时候能听话!!”
徐锦曦心里委屈:那还不是因为人家担心你吗!
君煜没等徐锦曦答话,就顾自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轻柔地抱到床上。“你放心吧。卫风率领皇家护卫队已经找到了我们,现在正在门外侯着呢。”
徐锦曦听了君煜的话,一直悬着的心可算是终于能够落了地……
不多时,卫风就出去寻了个当地评价最高的一位老大夫回来了。
老大夫的医术很是高明,他先是给徐锦曦敷了一层秘制独家的中草药后,徐锦曦的伤口就止住了血,而且还觉得凉凉的、挺舒服。
待那位老大夫给她处理好伤口,又交代了几句不可吃辛辣食物、不可剧烈运动等注意事项后,就出去随卫风领取赏银了。
“锦曦,”君煜坐在床边,深情地望着徐锦曦道,“等你伤好一点,我们就回宫。只是……你能不能听我的话,好生休息,别再弄伤自己了。我……我会心疼的。”
徐锦曦凝视着君煜片刻,撒娇似的冲他点点头,痛快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日,君煜一直都守在徐锦曦的身边寸步不离。就连奏折,都是有专人快马加鞭每日往返送到此处。
君煜除了每日批阅奏折之外,就是给她梳洗打扮、喂她吃药、替她换药……
每日,等徐锦曦用过午饭后,君煜就会扶着她去外头走一走、吹吹风。当然,前提是有卫风跟着的情况下。
在这几日里,徐锦曦和君煜过着平凡如普通人般的日子。虽然平淡,却又十分幸福。
很快,在君煜的悉心照料下,徐锦曦就已经痊愈了。
答谢过救了他们的这户渔家后,徐锦曦和君煜在卫风等人的护送下,顺利回到了皇城。
那日清晨醒来,徐锦曦迷蒙中闻见一股馥郁的花香,仿佛是庭院内的海棠花开了的味道。
只是院内的海棠树只有一棵,距离遥远,又隔着门窗和层层垂幔,即便香气浓郁,也无法传的这么远啊?
“锦心,外头是什么花开了?怎么这么香?”徐锦曦照着铜镜,对身后正为她挽发髻的锦心说道。
锦心掩嘴一笑。“娘娘您还不知道吧,今儿个一早,圣上就派人送来了几颗开的正艳的海棠树。奴婢知道娘娘喜欢海棠花,就让他们种在堂前了。”
徐锦曦听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不过是那日她曾说过自己喜欢海棠果罢了,那人今日就送来了几棵海棠树。这其中的心意,她不会不懂。
“娘娘,”璃茉取了一套正红色的凤袍,端了进来,“奴婢刚刚听宫里的宫女们说,喜公公领着一帮内监,把御花园里的蓉花树全拔了,栽上海棠树!”
徐锦曦听言,心头一颤……
那日。茶房中。
“这海棠果子是我从御花园里无意中发现的。这果子鲜食本应酸甜香脆,极为好吃。只是把它栽在芙蓉树的后头,常年晒不到太阳,所以不仅酸,甚至还有些生味。臣妾没办法,只好把它腌来吃。”
……
那日,君煜听懂了徐锦曦的话外音,但却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如今,他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心之所属。
不过,虽然没有明说,但宫里人都知道,这芙蓉树代表的是赵芙。他如今把芙蓉树全拔了,就不怕惹得赵家不悦吗?
徐锦曦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妥。她命璃茉速速为她更衣后,就坐在妆奁前由锦心为她施粉打扮。
正进行到画眉的步骤时,君煜来了。
锦心和璃茉见到君煜后,纷纷跪下,给君煜请安。
君煜看也不看她们一眼,随口说了一句“起来吧”,就径直地朝徐锦曦那儿走去。
“陛下。”徐锦曦见君煜来了,起身刚一屈膝行礼,就被君煜扶起来了。
君煜让徐锦曦坐在铜镜前,而他,则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你还没有画眉。要不然,由朕来给你画,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医院补牙,好害怕啊……
☆、逼宫
君煜的语气温柔,听得人心都醉了。
徐锦曦从铜镜里望着君煜,情不自禁地傻笑道:“好啊。”
君煜让徐锦曦转过身来对着他。
他执起妆奁台上的一管螺子黛,轻轻地沾了沾水,全神贯注地盯着徐锦曦的眉,仔细地替她描画着。
君煜画的很认真,手法也极为娴熟。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画成了。
“好了。”君煜放下黛墨,柔声道。
徐锦曦转身照了照铜镜,画的是长娥眉。
徐锦曦的妆容一向不是自己动手,侍女们基本都是给她画柳叶眉。
头一回儿尝试长娥眉,想不到,效果还不错。
徐锦曦微微一笑,从台子上取了一只红璎珠子的金步摇别在发髻上,俏皮一笑,道:“怎么样~好看吗?”
君煜俯下身子,轻轻吻她。“当然好看了。”
“对了,”徐锦曦的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臣妾听闻。陛下命人将御花园里的芙蓉树都给拔了?”
君煜从背后抱着她,轻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很感动?”
“少来了,”徐锦曦转身望着他,“你就不怕得罪赵家的人?”
君煜闻言,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徐锦曦捂着额头“唔”了一声,又白了君煜一眼方道:“我这不是替你考虑的嘛!这赵家的势力虽不如李家的大,但还是要忌惮几分的。”
君煜伸出食指按住徐锦曦的唇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下一秒,他便俯身吻了上去。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却不凌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了徐锦曦的房门外,之后就响起了小喜子慌乱的声音:“陛下!九王爷他发起兵变……逼宫了!”
什么!君逸他逼宫了?!
一想起之前君逸对君煜的态度,徐锦曦突然觉得这种情况也并不算太过意外。
只是,她恨自己太蠢!竟然一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君煜猛然起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小喜子哈着腰,没有抬头看他。“李老将军率领众兵奋力抵抗,岂料却遭遇赵国舅的暗算。李老将军快抵挡不住了,逸王的人,已经快……快攻……攻到这儿来了。”
“什么!”君煜十分震惊,对这小喜子吼道,“你为何不早来向朕禀报?!!”
“奴……奴才…………”小喜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话还没说完,就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这一倒下,君煜才发现小喜子的腹部竟插着一把匕首!
而他刚刚站的位置,竟有一大滩的鲜血!!!
这就是为何他一直哈着腰的原因?!!
君煜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喜子从自己的眼前倒了下去。他弯腰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断气了……
……
一刻钟前。
“哎哎哎,说你呢,给杂家站住!”小喜子看见一名面生的小内监,便叫住了他,“新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内监低着头,唯唯诺诺道:“回喜公公的话,奴才是新来的,才刚进宫没几天,所以公公不认得奴才也是常事。”
小喜子不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内监。“不可能!近日没有新入宫的内监!你把头给杂家抬起来,让杂家看看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兔崽子,竟敢私闯皇宫!”
内监闻言,缓缓地把头抬起。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小喜子发现那人竟是君逸的影卫——影柒!
“你……!”小喜子惊讶万分,可话还未出口,声音就戛然而止。
原来。
影柒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对着小喜子的腹部狠狠的插了进去!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
大股大股的血流顺着刀柄汩汩躺下,小喜子倒在血泊中,看着影柒扬长而去。
不行……圣上,圣上会有危险!
一想到这儿,小喜子浑身抽搐着,挣扎着,硬是强压着伤口跑到了景阳宫去报信。
因为小喜子知道,若是他此时不去报信,逸王的人万一突袭,那圣上的性命可就危在旦夕了!
他挣扎着,抽搐着。终于,到了景阳宫,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圣上。
余下的,他不想管、也管不了了。
小喜子只觉得自己好困好困,眼睛一闭睡了过去,然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君煜十分愤怒,但他仍强忍着怒火,回头对锦心和璃茉说了一句“保护好娘娘”后,就毅然决然地看了一眼徐锦曦,朝着景阳宫外走去。
景阳宫外。
几名将军联合起来,率领重兵奋力抵挡君逸的进攻。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黑云压着皇城,整个天就像要塌下来了似的,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已经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了,本来是三万的御林军对抗君逸不足一万的士兵,结果,却损失了将近一半兵力。
如今,是不足两万的御林军,对阵八千的逸王兵。
君逸的这些兵,不似皇城中终日朱门酒肉的皇城兵。他们,基本都是江湖人士,由君逸亲自挑选,亲自操练的。
战况若在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这朝代就要改写了!
“冲啊!!!”卫风大喝一声,朝着对方厮砍而去!
御林军的士气大增,杀声震天,朝着对方砍了过去。
皇城之内尸横遍野,人人都好似疯了似的冲了过去互相砍杀。
纵使缺胳膊断腿,但只要还剩一口气在,就仍会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或砍刀,朝着对方狠狠砍去!即便是自己倒下了,也不忘在倒下的那一瞬间,给对方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