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
“娘亲,相信我。”叶素素语气里充满了笃定,让一直担心的叶夫人心也跟着落下来了。
叶素素朝着大公主长乐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说道:“公主殿下,既然你想找我,我们就两个人单独谈,这边请!”
长乐公主倨傲地望着叶素素,朝着身边跟着的宫人,摆了摆手,跟着她进来堂屋。
叶素素直接让乐竹几个守在门口,甚至连杯茶水都没有给长乐公主倒,直接开门见山道:“公主殿下,你想和我说什么?”
她不紧不慢地望着长乐公主,笑盈盈地问着,可是那笑容在长乐大公主的眼里,格外的讽刺。
大公主长乐说:“叶素素,看样子,你是完好无损?听说,何恩新宁愿自己投湖,也不愿伤了你,真是令人感动。”
叶素素“呵呵”冷笑了一声。
大公主长乐的目光落到叶素素身上,目光里淬得恶毒:“我就没有你那么好命!同样的药,同样的场景,我只能沦为刀俎上的鱼肉……最终连婚事都被迫交了出去。”
“你也尝到这种滋味了?那么,你当初把我关进那间屋子的时候,你想过我吗?你想过如果真的发生事情了,我日后要怎么办?”
“叶素素,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是喜欢何恩新吗?你不是想要和我抢何恩新吗?我不过是成全你们罢了,你难道不感激我吗?”
“感激你?!”叶素素忽然走到大公主长乐身边,挥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极其响亮。
大公主长乐没想到叶素素会打她,捂着脸,满目震惊地望着叶素素,满脸的不可置信。
叶素素冷笑道:“就算是我喜欢何恩新,也不需要你这么无耻下流的好心!赵长乐,在骊山院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惹我。”
长乐公主回过神来,朝着叶素素就扑了过去,咬牙切齿地喊着:“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叶素素想旁侧一躲,随手操起摆在圆桌上的茶壶,拎着茶壶朝着大公主长乐的头砸去。
她厉声说,手里的茶壶已经毫不留情地朝着长乐公主砸去:“赵长乐,你应该知道,我叶素素从来都不是一个耍嘴皮子的人,我的原则能动手绝不动口,上一次在骊山院你没有被我教训够吗?”
她记得在那个密封的屋子里,她曾抱着花瓶误砸了聂铎,差一点伤了聂铎,这个仇今日就让赵长乐还吧!
赵长乐虽然贵为公主,可是论起打架的本事她远远不及叶素素,措手不及地叶素素砸了个正着。跟着大公主长乐一起过来的那些宫人听到声音,想要闯进屋子里,却被门口的明竹和玉竹挡得严严实实。
明竹皮笑肉不笑道:“几位宫女姐姐,公主殿下正在和郡主殿下说话,现在不许别人打扰,我们几个都是服侍人的,姐姐们也不想受公主殿下惩罚吧?我们只管在这里等着公主殿下与郡主殿下说完话就行……”
“你们没听见屋子里有瓷瓶摔碎的声音吗?”一个宫女忍不住地喊了声。
明竹依旧是皮笑肉不笑道:“可是公主殿下没让我们进去。我们郡主脾气好,我们犯了错她不会责罚我们的,可是宫女姐姐,你们没有公主殿下的命令就私下闯进去,后果……”
几个宫女也是矛盾,望着时不时传来声音的堂屋,脚步迟疑,没有硬往里面闯。
叶素素已经拎了把椅子坐到了大公主长乐身边,大公主长乐此刻狼狈不堪,瘫倒在地,她没想到叶素素会毫不犹豫地跟她动手。上一次,有太子赵从嘉替叶素素顶罪,这一次根本没有人能替叶素素顶罪,她为什么还敢打她?
大公主长乐昨夜不久前刚刚遭受了宁王世子姜成弦的蹂.躏,叶素素却是一夜睡得饱饱的,她就不信自己打不过赵长乐,新仇旧恨,叶素素下手可并不轻。
她坐在椅子上,一脚踩在长乐公主的脸上,勾着唇笑道:“赵长乐,本来我还在发愁,怎么去找你报仇呢。没想到,你竟然自己跑过来了,既然如此,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叶素素,我公主,是金枝玉叶,你怎么敢打我?上一次在骊山院有赵从嘉给你背锅顶罪,这一次我看你怎么办!我是君,你是臣,你打我,就是罪该万死!”
“是啊,我都不怕罪该万死,我怎么舍得放着不打你呢?”
倒在地上的大公主长乐眼睛瞪得溜圆,眼睁睁地看着叶素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鸡毛掸子,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可是手里的鸡毛掸子,却毫不留情地朝着她打了过来。
叶素素一边挥着鸡毛掸子,一边说:“赵长乐,你要庆幸,我不过是拿了一根鸡毛掸子,没有拿我坐着的这把凳子直接拍你!你说我怎么敢打你?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你算计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叶素素不是好惹的吗?赵长乐,我叶素素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我觉得我跟你的感情,比我跟陈家的几位表姐妹的感情还要深厚!我甚至曾经把你当做亲姐姐!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我到底碍到你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就字针对我一个人?赵长乐,你算计了我,到底有什么好处?你说啊!”
赵长乐不想和叶素素争辩,她努力地朝着门外喊着:“来人!来人!”
门外的宫人隐隐约约听到自家公主的喊声,正想要往里面进,却又被明竹和玉竹拦住。
明竹依旧是皮笑肉不笑道:“宫女姐姐,过来喝杯茶水吧?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可是在说话呢,自然是不想人打扰的。”
堂屋内,大公主长乐喊了好久,都不见有人进来,只能拼命地躲着叶素素的鸡毛掸子,一字一句地喊着:“叶素素,你是不是疯了?”
“你说呢?”叶素素收回都手里的鸡毛掸子,笑得格外地真诚。
大公主长乐终于喘了一口气,恶狠狠地说:“叶素素,我告诉过你,骊山院的事,不是我算计你的!那件事我是冤枉的!算计你的人,不只我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哼,打得就是你!
☆、77告状
大公主长乐恶狠狠地说:“算计你的人, 不只我一个!”
叶素素手里拎着鸡毛掸子, 笑眯眯地望着她, 踩在她脸上的绣鞋动了动,不紧不慢地问她:“既然不只你一个, 你倒是说说, 骊山院的事情,你究竟是在替谁背锅?”
“叶素素,你平日里做人嚣张跋扈, 看不惯你的人有很多,你自己平日里得罪了谁, 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大公主狼狈地躺在地上,却哈哈大笑:“叶素素啊叶素素, 你以为你是个好的, 其实天下所有的人都会寻了理由恨你!不过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又不是宗室贵女,却偏偏得了个郡主的头衔。有多少藩王郡王的女儿,连个县主的头衔没有捞到,难道不会恨你吗?明明文不成武不就,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甚至连女红都拿不出手, 却成天耀武扬威,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似的,你自己多招人恨,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叶素素被大公主长乐的话逗乐了, 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我就是肤白貌美,惹人喜欢,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宠着我,父母哥哥都护着我,你能拿我怎么办啊?我就算是真如你口中所说的那样无用,可是挡不住有人不介意还愿意疼我啊!”
“叶素素,你不要脸!”长乐公主被气得口不择言,破口大骂。
叶素素任由她骂着,一直笑眯眯在旁边时不时地接上两句:“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给的恩宠,你就算是再妒忌也没有用。哦,对了,我忘记恭喜公主殿下了,恭喜殿下觅得如意郎君,早日早生贵子!”
“叶素素!”大公主长乐已经被气得发晕,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叶素素。
叶素素却不以为意,收回了踩在大公主长乐脸上的脚,朝着屋外高喊了一声:“乐竹,收拾东西,我们进宫!”
门口的乐竹应了一声,大公主长乐就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叶素素已经把鸡毛掸子放到了堂屋里的一只花瓶里,完璧归赵,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大公主长乐一直倒在地上没起来,忍不住发问:“叶素素,你进宫干什么?”
叶素素正朝着门口走去,听到大公主长乐的问话,笑着回头,反问她:“你说我进宫做什么?”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堂屋,倒在地上的大公主长乐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自己的宫女进来搀扶自己。
她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喊了几声,也不管自己的公主礼仪,等服侍她的人进来之后,帮她收拾好,她就匆匆地回了宫。
昨日,她已经惹得父皇好母后不高兴了,自然不能在宫外逗留太久。
只是,大公主长乐一进宫门,竟然有太监过来传旨。那太监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
王公公笑眯眯地给大公主长乐行了礼,随后就弯着腰,毕恭毕敬地传了皇上口谕:“公主殿下,皇上请您回明安宫闭门思过,您成亲前,如无圣旨,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大公主长乐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厉声尖叫:“王公公,父皇这是要软禁我?”
明安宫,是长乐公主在皇宫里的寝宫。
王公公面不改色道:“公主殿下,这是皇上口谕。”
“我要去见父皇!我要去见父皇!”大公主长乐弄不清楚,父皇为什么忽然就软禁她?
王公公幽幽叹气:“公主殿下,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不肯见您,您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
“父皇为什么忽然要软禁我?难道是宁王世子做出了什么幺蛾子?”大公主长乐晕晕乎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父皇软禁的原因。
王公公怜悯地看了一眼大公主,见她不仅脖子上有可疑的痕迹,脸上竟然还有淤青。
昨晚大公主和宁王世子出事之后,王公公记得清清楚楚,大公主面颊上并没有淤青,这大公主一早就不管不顾地出宫一趟,回来之后,脸颊上就带了淤青,恐怕与刚刚进宫的那位长仪郡主脱不了关系。
王公公劝道:“公主殿下,皇上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先按在皇上的意思办事吧!”
大公主长乐的生母是原是宫里的宫女,身份卑微,生下大公主之后就病逝了。后来大公主被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又是宫里唯一的公主,看起来比那些庶出的皇子要更有体面。可是,大公主长乐自己心知肚明,她不论是在她父皇面前,还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甚至当她意识到皇后娘娘更疼爱长仪郡主叶素素时,开始有意无意地讨好叶素素。
皇上的怒气代表什么,大公主长乐一直比所有人都更清楚。因为离得更近,因为血缘羁绊,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父皇大怒是什么样子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一向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她虽然不知道父皇为何要将她软禁,但是她却知道,她没有置喙的余地,她只有服从。
大公主长乐朝着王公公点了头,任由王公公带来的那些內侍护送她回明安宫。
在明安宫大门口,大公主长乐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太子赵从嘉。
往日里,这个时辰,太子赵从嘉都会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学习朝政,是不可能出现在后宫的。
在这里遇到太子赵从嘉,大公主长乐很是意外。
她张了张嘴,与太子赵从嘉打招呼:“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长乐皇姐!”赵从嘉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了这几个,他极力地压着怒气,咬牙切齿,恨不得下一刻就撕了大公主长乐。
大公主长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怒气冲天的赵从嘉,浑身不安,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小声问他:“太子殿下?”
赵从嘉脸色铁青,一步步朝着大公主长乐靠近:“长乐皇姐,你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就算素素表妹嫁不成我做妻子,她也是我的表妹。只要我赵从嘉活着一日,我就绝不允许任何欺负她,不管是你,还是别人,都不可以!”
大公主长乐一头雾水,太子赵从嘉怎么忽然跑过来和她说什么叶素素的事?
赵从嘉冰冷地眼神盯着大公主长乐,一字一句道:“长乐皇姐,这一次,素素没有什么大碍,看在你我身为姐弟的份上,我放过你。但是下一次,如果你再敢动叶素素一根汗毛,我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不要忘了,你不是嫁去宁王封地,你是留在京城的公主府,我要收拾你,易如反掌。当然,你可以选择嫁去宁王封地,到时候就看我们谁笑到最后。”
“太子殿下?”大公主长乐此刻是一脸发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赵从嘉冷笑了三声,眼神从在大公主长乐身上扫过,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大公主长乐现在是满腹委屈,她望着赵从嘉地背影,忍不住大喊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回宫,父皇就把我软禁!你身为太子,不学习治国之策、帝王之术,竟然跑到了我的宫门口跟我大喊大叫!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赵从嘉整个人处在暴怒边缘,大吼道:“赵长乐,你说为什么?你对叶素素做过的事情,你难道以为真的瞒得密不透风吗?!你太自以为是了!”
长乐公主一听赵从嘉这话,顿时就心虚了。
她把何恩新和叶素素一起关在了一个燃了药的密封屋子里。
这件事,不论是何家,还是叶家,加上承恩侯府,为了两个人的名节都压了下去,宫里不可能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可知道,太子赵从嘉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可是,刚刚赵从嘉喊过的那些话,显然是这件事已经被赵从嘉知道了!
如果赵从嘉知道了,父皇和皇后娘娘会知道吗?
长乐公主前所未有的开始恐惧,她是皇家公主没有错,可是这样设计朝臣后辈,一定会引得龙颜大怒的。如今,她好不容易争取自己出嫁后留在京城公主府,不随你那个人面畜生的姜成弦去宁王封地,但如果真的激怒了她的父皇,皇上肯定不会再管她了。
长乐公主揪着帕子,站在明安宫门口,一言不发,任由赵从嘉数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不能被“流放”到宁王封地,她必须在嫁人后留在京城公主府!
那里,才是她真正自由的地方。否则,去了宁王的地盘,等待她的只有生不如死。
父皇知道她算计何恩新和叶素素也无所谓,太子赵从嘉知道也无所谓,都无所谓,只要她能如愿留在京城!
……
凤梧宫里,叶素素正抱着皇后娘娘哭:“皇后姨母,吓死我了,长乐公主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偏偏说是我算计她的!偏偏说是我蛊惑您和皇上逼她嫁给宁王世子的!她还要拿鸡毛掸子打我,幸好我平日里淘气调皮,伸手比她好,跑得快,否则我可不就是被她按在地上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