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跟李征去西北,也不能落到宁王世子姜成弦的手里,所以不管结果怎么样,她必须要自救。就算是不能自救,必要时候,也要能自尽才行。
她绝对不要受宁王世子姜成弦之辱!
马车里能用的东西很少,叶素素迅速把脚边瓷瓶捡了起来,紧紧地握在手里,这将是她最后的武器。
忽然,马车动了,叶素素清楚地听到李征怒吼:“姜成弦,你住手!你休想得逞,我绝对不会让你动长仪郡主一根汗毛的!”
姜成弦的声音似乎比李征的声音离叶素素更近一些,坐在马车里的叶素素清晰地听到姜成弦哈哈大笑道:“李征,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竟然还敢跟我说这么多废话?你以为我能受你的威胁?哈哈哈,如今长仪郡主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是杀是剐,是我说的算?你能奈我何?”
“你给我住口!姜成弦,如果不是你玩阴的,我怎么可能会败给你!”
“哈哈,那你也跟我玩阴的啊?谁叫你不玩呢?我胜利了,你们这种自以为是君子的人就说我玩阴的,凭什么这世间规则就是你说的算?我告诉你,这世间规则,只有成王败寇,哈哈哈……”
“没错,这世间规则,只有成王败寇!”忽然,在宁王世子姜成弦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惊得所有人都不由地望过去。
只见一个身高体长的男人,骑在一匹黝黑健硕的骏马之上,手里一把大刀横起,整个人挡在了长仪郡主喜轿马车之前,把喜轿和这边所有人隔开,像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他手里的那把大刀横在马侧,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三更!!!十一快乐,明天见!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我如约而至
那人突兀的出现, 让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 一瞬间兵器相交的声音消失, 四周一阵安静。
“你是何人?”宁王世子姜成弦最先反应过来,他原本离长仪郡主的马车只有一步之遥, 马上就能将人抓在手中, 没想到半路被这么一个男人拦住了。
这个男人一身黑布衣,样式虽然普通,料子却并不普通, 能看得出他的身份非富即贵。他的身材高大,容貌俊美, 但是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身后跟着同样一群黑衣人, 面无表情, 却训练有素,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护院或者是手下,反而更像是军队!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究竟是谁?!
叶素素坐在马车里,原本紧张地抱着瓷瓶, 如果宁王世子姜成弦敢靠近她一步, 她绝对会让他好看的!可是, 正当她紧张不已时,忽然从外面传来的一道熟悉的声音:“没错,这世间规则,只有成王败寇!”
这道熟悉的男声, 正是她魂牵梦绕的声音,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听到的声音!可是,这声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聂铎真的来了吗?
聂铎坐在马背上,手里长刀横出,严严实实地挡在叶素素的马车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冷笑道:“成王败寇,你们好自为之吧!”
“你是什么人?”李征也反应过来了,这个陌生的男人是奔着长仪郡主而来的。
叶素素再一次听到聂铎的声音,已经确定此刻在她的马车外面的人就是聂铎。她急得放下手里的瓷瓶,伸手想要掀开帘子去看聂铎。
马背上的聂铎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觉察到马车里叶素素的意图,竟然在她想要掀开帘子之前,长刀一动,直接把她的帘子压住,故意冷着声音道:“不许动!”
叶素素的心瞬间一提,不明白聂铎这玩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聂铎没有继续在叶素素身上纠缠,冷着声音开口说话,听他的说话语气,叶素素猜测他应该是跟李征还有宁王世子姜成弦说的。
“平郡王次子和宁王世子双方交战,两败俱伤,我可以坐得渔人之利了!今日,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成王败寇!”
“你究竟是什么人?”李征和宁王世子姜成弦异口同声质问。
双方人手刚刚交战,已经是两败俱伤,如今出来一个兵强马壮的第三方,他们根本毫无还击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我?南郡聂家,可曾听过?”
“你是聂家人!南郡聂家!”李征和姜成弦皆是一惊,他们就算是没有见过南郡聂家的人,但也知道,当年南郡王聂胤然曾经率领聂家军直逼京城,逼得皇上龙位不稳,不得不提出潦河以南归南郡聂家所有,南郡聂家不再属于大原国,但与此同时,皇上也下了圣旨,令南郡聂家人不得踏入大原国半步,违者杀无赦!
这里虽然是已经出了京城,但是却还是大原国境内,南郡聂家人公然出现在这里,所有人瞬时觉得不妙!
聂铎道:“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不过两位既然一位是西北的将军,以为是宁王的世子,我聂铎绝对会手下留情,绕你们一条性命,待日后西北和宁王封地相遇时,我们再决一胜负,不过,今日的战利品我就带走了,回去告诉你们大原国的皇帝,他的龙位要坐不稳了!”
聂铎说完,也不给其余人反应,直接一声令下,有人立即纵身一跃,跃到了叶素素的马车上,马缰一勒,长鞭一甩,叶素素的马车就被带走了。
李征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叶素素被“陌生人”带走,一个跃身,也不顾身上的伤,朝着马车就追了过去,手里的长刀毫不留情地朝着聂铎劈了过去。聂铎面不改色,长刀一举,正面迎下了李征的攻击。
他盯着李征,眯着眼睛,目光危险:“李征,若不是看在西北百姓的份上,今日我定然让你身首异处!你回去告诉大原国的皇帝,我今日不仅要了他的郡主,不日之后,也会要了他的疆土!你感激我手下留情,快滚吧!”
他骑在马上,抬脚一踢,长靴直接踹在李征胸口,毫不留情,李征瞬间一口血就喷了出去,整个身体像是一个破旧的麻袋般,被踹的直接飞了出去,幸好他忠心的手下眼疾手快接住他,否则李征怎么掉下去,很快就会被四周惊乱的战马踏在蹄下。
聂铎的人看起来并不起眼,可是真的跟李征和姜成弦带的那些人交手之后,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姜成弦吓得屁滚尿流,抓着自己谋士让他带自己尽快离开,李征倒是捂着胸口,朝着叶素素被带走的方向去追,可是刚追了几步,就不得步停了下来,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聂铎那一脚,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却让原本受了伤的李征雪上加霜。
李征并不认识聂铎,他却觉得,聂铎刚刚那一脚,绝对是公报私仇!
他若是知道,当初因为他在皇上面前跪求要去长仪郡主才让聂铎和叶素素的姻缘如此波折,:又因为他不好好按照聂铎的安排统一西北,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搅乱聂铎的计划,聂铎如今还能留着他的命,完全是他造化好!
李征伤势严重,捂住胸口忍着疼痛,最终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他在昏迷之前,只有一个念头,那个一嗔一怒的小姑娘,那么柔柔弱弱,被这么个“陌生人”带走了,会不会哭?会不会怕?
郡主,是我李征对不起你,明明把你从京城带了出来,却没有能力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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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的叶素素看着聂铎演了这么一出,顿时一头雾水。
刚刚聂铎跟李征和姜成弦讲的那些话,话里话外,根本不是抢亲,更像是偶尔遇到交战双方,又因为与皇帝有仇,顺便坐收渔人之利掠走了他。
可是,打死叶素素她也不会相信,今日聂铎是刚巧路过顺便劫走她的!
果然,离开了那片混战之地,马车停了一下,马车帘子被掀开,叶素素看清外面驾车的人是陌暮,他正回头朝着叶素素咧嘴一笑,显然心情大好,好像是土匪劫道,干完了一票大生意似的。
叶素素还没有来得及想好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陌暮,马车门口的光线忽然被挡住,聂铎走了进来。
他进来之后,顺手就把马车帘子放了下来,隔绝了叶素素看向陌暮的目光。
叶素素坐在马车里面铺满大红绸缎的长凳上,仰着头不由地望向了聂铎。
聂铎进来之后,并没有继续向前靠近,只是找了个离叶素素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问道:“素素,吓到了吗?”
有些人,看不见的时候,心里对他是慢慢的思念和牵挂,可是当你看见他时,那些思念牵挂却又瞬间就变成了心尖上的甜蜜,想要把他紧紧地拥进怀里,不让任何人把他夺走。
聂铎就是叶素素心尖上的这个人。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想要说话,可是千言万语,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她下意识地微微张嘴,还未等她说话,聂铎忽然上前,长臂一伸,手掌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往前一带,欺身而上,低头封住了她的口。
突如其来的被亲,叶素素毫无准备,整个人扑在聂铎的怀里,任由聂铎的唇在她的唇上肆无忌惮。
聂铎的这个吻很疯狂,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一般,杂乱无章,毫无章法,却完全是本能的侵略,根本不给对方任何逃离的机会。叶素素很快就败下阵来,想要逃跑,可是她的后脑被聂铎如铁钳一般的手固定着,后背抵着马车墙壁,根本毫无退路。她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向聂铎求饶,聂铎的眼眸里带着喜悦和兴奋,像是置死地而后生了一般,叶素素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她似乎明白了此刻聂铎为何会如此疯狂……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压制不住,不由地心疼他。
她缓缓缓缓抬起手,搂住了聂铎的肩膀,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似乎给了聂铎更大的勇气,他的吻更加地疯狂,仿佛要连着叶素素的皮肉骨血都吻到他的唇中,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等聂铎放开她时,叶素素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手脚无力地靠在聂铎胸膛前,大口大口的喘气,马车外面是有条不紊行进的马蹄声,聂铎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摩挲,唇角禁不住地挂着笑,满足又惬意。
叶素素悄悄抬眼,偷偷看向聂铎,聂铎一低头,把她的小动作抓了个正着。他先是“噗嗤”地笑出了声,然后低头又朝着叶素素的额头亲了一口,轻声感叹:“我的素素化了新娘的妆容,真是太美了!”
叶素素活了两世以来,是第一次化这样艳丽的新娘妆容,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妆容新奇,更别说身为大男人的聂铎。他一边笑着一边靠在叶素素的肩头,贴着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却带着坏笑:“素素,你这样真美,如果不是此刻地方不允许,我真想就地办了你!”
叶素素已经回忆起上一世她和聂铎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小姑娘,聂铎话里的意思她自然是听明白了,瞬间就脸红能滴血,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瞪向聂铎。
聂铎却一点都不害怕她的怒视,搂在她身上的那条手臂又紧了几分,另一只手点在她的鼻尖上,故意装出一副恶霸的模样,目光落到她浑身通红的嫁衣上,恶狠狠地说:“小娘子,今日你落到了我手里,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叶素素朝着聂铎瞪了一眼,气鼓鼓地问:“那么说,你这是抢亲了?”
“当然,我要抢了郡主殿下去做我的压寨夫人,不给我生十个八个娃娃,我连屋子都不会让你出!”
叶素素被聂铎这一副无赖样弄得,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气鼓鼓地在聂铎怀里挣扎了几下,随即又放弃了。
她忽然眯了眼睛,瞪向聂铎,脸上的表情一变,故意噘嘴生气,颇有点翻旧账的味道:“你不是跟我说,让我安心嫁人吗?怎么现在又跑来抢亲?”
“安心嫁人”是聂铎写给叶素素的纸条,当时聂铎身受重伤,叶素素终于下了决心要跟他走,她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从此天涯海角,与君白头偕老。可是,聂铎不仅不告而别,还托人给她那样一张纸条,那上面的字就是聂铎的亲手写的,叶素素横眉怒目,她倒是要聂铎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若是,若是她知道聂铎今日会来抢亲,也不至于日日夜夜以泪洗面了。
提到那个纸条,聂铎终于收起了笑容,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望向叶素素。
叶素素被他这样的表情看得有些不安,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手指不由地揪在一起,不安地互相绞着。聂铎低头,轻声一叹,大掌张开,把她的两只小手都包裹在手心里。
他说:“素素,我说过,我最后一次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你给我的答案是不愿意。”
叶素素一听,顿时就急了,满脸焦急地想说:“铎哥哥,你只要再问我一次,我就愿意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聂铎就朝着她摇了摇头,抬起手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唇,安抚她说:“素素,别急,你听我说。”
叶素素鼻子酸酸的,忍不住吸了吸,乖巧点头,没有急着往下说。
聂铎道:“素素,我说过,那次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日后绝对不好再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了。因为,不管你愿不愿意,下一次我都会带你走!我,聂铎,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除非我死。”
“铎哥哥……”
“素素,你听我说,”聂铎目光坚定,道,“素素,其实在皇上没有给你赐婚之前,我已经计划着如何能名正言顺地把你带走,如何能逼得大原国皇室把长仪郡主嫁给南郡聂家又不连累叶太傅和叶家人。素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姑娘,你愿意不计一切地跟我走,但是你绝对不愿意因为跟我走而连累到你的父母兄嫂!如果皇上没有给你赐婚之前,你诈死隐姓埋名跟我去西南,这个办法是可行的。但是,后来皇上要亲自替你的亲事做主,甚至选定了何恩新,那么就算是你诈死,也不能走得名正言顺。”
“所以,你要抢亲?”叶素素越听越发懵,她一直想要跟聂铎在一起,可是她设想过所有办法,也没有想到名正言顺的办法,她完全不知道聂铎会有什么法子。
聂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低头在叶素素紧锁的眉头上亲了一口,摇了摇头,道:“素素,你错了,抢亲的不是我。”
“不是你?”叶素素越来越发懵了,或许因为聂铎就在身边,她觉得倍感安心,连脑子都转得慢了许多,一时间没明白聂铎的话。
聂铎笑道:“当然,抢亲的人明面上是李征,暗地里是太子赵从嘉,皇上要发怒,也会冲着这两个人去的。长仪郡主殿下在被抢亲之后,半路被劫,劫她的人是宁王世子姜成弦。
李征为了保护长仪郡主,和姜成弦两败俱伤,南郡聂家人不过是顺道路过,坐收渔翁之利带走了长仪郡主。不论这件事如果清算,受害最大的是长仪郡主本人,其次是丢了女儿的叶家。”
聂铎话音未落,叶素素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聂铎之所以刚才在李征和宁王世子姜成弦面前演上那么一出,是为了让她和叶家在长仪郡主被抢亲这件事中撇清,让她的家人不会被皇上的怒火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