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很好,并没有伤到哪里。”话里带出的丝丝鼻音,让皇上也是心潮略有起伏,朝事众多,自己倒是很少关心孩子们了。
“没伤到就好,这印章朕很喜欢,握起来竟然有些暖意,看来老三没少下功夫啊。”青陀玉不是没见过,但带着暖玉功效的青陀玉,连皇上也是第一次见。
“也只是机缘巧合遇见的而已,父皇倒是看看印章上刻的字,您可还喜欢?是儿子自己篆写并亲自刻上去的,献丑了。”
相比起字体的好坏,皇上倒是更喜欢三儿子的这番用心,“挺好,老三这字也是大有长进啊,已经看得出有山峦丘壑的雄浑大气了。”
三皇子腼腆地一抱拳,“谢父皇夸奖,儿臣可不敢当,跟您的字比起来,儿子还有得学呢。”
皇上笑呵呵的小心收了印章,竟然没有递给身后的太监,而是直接揣进了袖兜,倒是让殿上的几位皇子们,嫉妒得红了眼睛。
“父皇,这是儿子的第二件寿礼,也是偶得,谨祝父皇与天地同寿,与松鹤同春。”
第五百二十七章主要看心意
大殿里,所有人都盯着三皇子又打开的,擎在手里的第二个盒子,一块黄澄澄,带着链子的圆形事物,就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是……”皇上对盒子里的这个东西也起了好奇之心,老三总不能给自己弄个拴着链子的金块子吧,那可真是标新立异了。
“雕了花又怎么样,也不过就是块金子而已,三弟,你这眼光还真是挺独特的,二哥我甘拜下风啊。”二皇子没憋住,到底是出言讥讽了一句。
自己千挑万选,花了万金才寻了那么一块整体的紫金玉,又求了雕刻圣手帮自己雕了这座松鹤盆景,结果三皇子一块小小的亲刻印章,没费多少银钱,就轻易地把自己的心思给比了下去,二皇子焉能不怒。
“二皇弟稍安勿躁,也许三皇弟这块金子里自有乾坤呢,咱们见识少,可别误会了三弟才好。”大皇子赶紧出声给三皇子打了圆场,刘英男却是朝他看了过去。
这位大皇子,向来是不怎么出头的,在刘英男心里,他该是个软懦怕事的主儿,可他刚刚的话,却是让刘英男立马对他有了改观,这话里下套出暗刀子,手段可是不一般,杀人不见血呀。
看似是在为三皇子解围,其不知却是把三皇子高高的捧了起来,万一三皇子手里拿的真是个雕了花的金块子,三皇子这一下摔得可是比他说话之前还要惨。
“多谢大皇兄、二皇兄为弟弟担心了。”三皇子倒是不惊不怒,好似一颗心完全放在了为父皇献寿上,心无旁骛。
众人看到三皇子把金块子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眼睛都是睁得大大的,想看他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王德友则立刻小跑着跪到三皇子的身边,帮他拿着紫檀木精雕的小盒子。
“父皇,这是一块西洋舶来的怀表。”三皇子把怀表的盖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表盘,上面的指针正哒哒的走着,大殿上听不清指针的走动声,却是看得到它走得欢快。
“有点意思,怀表?做什么用的,饰物?挂饰还是摆饰?”看到那个打开的盖子,皇上第一个感觉,它是个摆件,可又想起它是带着链子的,或许,是个挂件呢。
看到父皇颇有些兴致的伸出手来,三皇子赶紧躬着身子去了父皇的案前,跪着把怀表呈了上去,并伸手指向表盘,跟父皇解释着。
“父皇,这是西洋那边看时间用的,瞧,这一个大点的刻度,大针走到这里,就是我们大厉国的半个时辰,大针走完了一整圈,就是我们的六个时辰。”
“小针走一圈,中针走一小格,中针走一圈,大针走一大格,这就是番邦的时间,但它是跟咱们大厉国的时间相对应的,等到散了宴,儿臣再跟您细细解释。”
虽然看到父皇喜欢了自己的寿礼,但三皇子也怕占了寿宴的时间,反倒引起父皇的反感,只是粗略地跟父皇解释了一下,就接过王德友递过来的紫檀木盒子摆在父皇的条案前,想要退回去。
“你先等等。”皇上却是没让三皇子回去,而是把他给叫住了,“你先跟我说一说,这怀表上现在是个什么时辰?”
不愧是皇上,是有大智慧的,他只是听三儿子简单地做了几句讲解,立刻就对怀表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用这个东西看时间,可是比沙漏要准确多了。
“回父皇的话,现在是午时一刻(十一点十五),您看,时针马上就要走到上面最正中间的这个大刻度上了,当三个指针都在这里重合时,就表示到了正晌午时分,也就是午时中,过了这个时辰,就该是下午了。”
“还能分出上下午?”皇上指着那个短粗的时针问,三皇子赶紧点了点头,又跟父皇靠近了点儿,看来,父皇不把这个怀表弄明白了是不算完的,那不如详细地给他解释一下,反而能少耽搁些时间。
三皇子把刘英男当初给他做的解释,转述给了父皇,皇上越听越是认真,听到他讲解完,倒是展颜笑开了,“别说,番邦还真有好东西,这个怀表确实挺实用的。”
“能得父皇喜欢,是儿臣的荣幸,不如,儿臣帮您戴起来吧?”看到父皇是真的喜欢,三皇子咬了咬牙,放肆了一回,反正兄弟们已经嫉妒了,那就干脆让他们嫉妒到底吧。
“噢,能戴起来,怎么戴?”皇上拎了拎那根链子,他知道这根链子肯定是要用上的,却不知道怎么使唤,眼里也是露出了些兴奋来。
三皇子赶紧上前把链子的一端别在了领口的衣绊上,然后把怀表揣进侧襟的暗兜里,链子垂了一个弯弯的弧度,这可是英男教给他的正确戴法。
“好,好,既好看又实用,还省得怀表蹿出衣兜掉了,真是设计得天衣无缝。”皇上拍了拍暗兜里的怀表,心情煞是愉悦。
“老三这是真尽心了,也不知道你这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淘涣来这样的好物件,来人,赏!”这还是今天寿宴上的第一拨赏赐,三皇子立刻跪下磕头谢恩,掩了脸上的笑意。
本来看到父皇把老三的礼物戴在了身上,就嫉妒得眼睛发红的众位皇子,听到父皇又赐了他的赏,那通红的目光已经隐隐有些发蓝了,恨不得立刻扑上来,狠狠地咬三皇子一口。
三皇子却是在这个匍匐间,调整了自己的脸色,再抬头,已经是惶恐和谦卑,“这都是孩儿该做的,儿臣谢父皇的赏,只是,内心惶恐。”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三皇子起身,“不必惶恐,你们为朕尽多少心,朕自然能看得到你们的心意,该领该受的,你就好生接着便是。”
皇上身边的太后也是笑呵呵地看着三皇子,“老三就是个有心的,哀家寿诞的时候,也是亲手包了饺子做寿礼呢。”
“这自己动手啊,才显得诚意十足,可不就是暖心么,东西不在大小,主要看心意。”太后话里似有玄机。
第五百二十八章明争暗斗
第五百二十八章不用太过担心
太后发了话,殿上的儿孙齐齐跪下,不管此时心中有何计较,都得叩谢太后教导,其中几人真心,几人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似有若无地扫了三皇孙一眼,这个孩子,是几个孙子中最让她惦记的,虽然为了他的安危,平时没有表现出对他特别的关注,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无关痛痒地替他说几句话还是行的。
没人知道,三皇子的亲生母亲,曾经救过太后的命,那次以身试毒,使得太后逃过一劫,却是弄得三皇子的亲母被剧毒所浸,这么些年一直病歪歪的,不过这又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密辛了,太后不说,自然无人知晓。
接下来几位皇子的寿礼,自然也是精心准备的,但在皇上不自觉的总要摸一下右胸位置的动作下,轻易地败下阵来。
只是在寿宴的后程,三皇子几乎变成了所有皇子们的攻击对象,只不过,不管是明面上的讥笑嘲讽,还是暗地里的唇枪舌剑,三皇子全当它们不存在。
三皇子越是淡定,众皇子越是心急,这反倒让坐在上面的皇上,看出了些兴味来,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们私底下的争斗,可拿到他眼前来作怪,这还是第一次。
倒不能说皇子们大意了,主要是三皇子今天把他们刺激到了,一个一个的就都露了形迹,反而落了下乘,再看不卑不亢的三皇子,机智的对应和淡定的表情,反倒入了皇上的眼。
刘英男自然也是在被攻击之列,三皇子被诸位皇子围攻的时候,各位的皇子妃自然也是同仇敌忾,把矛头都指向了三皇子妃和三皇子的这位义妹。
三皇子虽说平时表现得有些脾气暴躁,但还真没有能让人抓住嚼舌头的实在把柄,而刘英男的出现,为她们提供了一个最好的契机。
只不过,今天刘英男和三皇子妃的表现,跟三皇子如出一辙,对于那些个无聊和诽谤的话,全当过耳轻风,不予理会。
这样的环境下,也没谁会把话说得太过不堪,那样虽然可以让这两人脸面上不好受,可也会让其他人看轻自己,觉得自己粗俗且不够矜持和大度。
既然受不到太大的伤害,刘英男和三皇子妃自然也不会把这些言语上的挑衅放在心上,她们两个越是表现得镇定,越是显得这些人既没修养,又失了身份。
上首位的皇上和太后,似乎看殿里热闹的场面看得不亦乐乎,没人了解皇上此时的气愤,平时端庄大气的皇子妃们,竟然竞相失了分寸,利益之下,果然会让人暴露心底的私欲,皇上在条案下攥紧了拳头。
皇后的脸色更是不好,自家这个儿媳妇,真是半点儿也不会看眼色,既然已经占不到先机了,干嘛还要随大流,跟着几个妯娌瞎起哄,快活快活嘴巴有什么用。
现在丢的可不是那姑嫂俩的人,反而是这些言语不逊的皇子妃们,没人比皇后更了解皇上的了,别看皇上现在面上带着笑,他肯定已经着恼了。
当着满殿文武大臣的面,自家人不仅不相互友爱,却是互相伤害,皇家的尊严被蹂躏殆尽,皇上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脸面,今天借了儿子和媳妇们的光,一股脑的都给丢尽了。
皇上又不能直接斥责儿媳妇们,毕竟今天是自己的寿诞,该是开心的日子,小儿女间的争来吵去,只当是一乐掀过去就好,不然更会让大臣们嘲笑了。
没等到宴席结束,皇上就找了个借口退席了,皇上这位大寿星都退了席,殿里的人哪会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均起身告退,一场寿宴,完结得虎头蛇尾。
“老三,你跟我来,让你媳妇儿和妹子先去陪陪太后,一会你出宫的时候,朕再派人去接他们回来。”这是皇上出殿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生生的打了一殿皇子们的脸。
他们争来争去,父皇倒是更加地看重三皇子了,这些因为嫉妒而失去了理智的皇子们,终于把理智找了回来,只是已经晚了,想要弥补,又不知道要费多少的精力和钱财了。
当三皇子领着三皇子妃和刘英男出了皇宫时,三人的脸上都是惬意和轻松的,三皇子甚至都没有骑马,而是直接钻进了马车里,跟两人女人坐到了一起。
“今天表现不错,虽然引起了兄弟们的嫉妒和不满,可也引起了父皇对我的关注,以后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踩得实诚些,让父皇看到我的好,我想……”
此时三个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只要尽了自己的心,做了自己所能做的,那么接下来要等的,就是水到渠成之日了。
刘英男没有跟去三皇子府,而是被三皇子先送回了县主府去,所以她并不知道,三皇子在回府后,被三皇子妃挽留下来,做了一次长谈。
商谈的结果如何,外人自然是不得而之的,只是三皇子府里被处理了很大的一批下人,理由很正当,懒怠、嘴松、手脚不干净……至于里边有多少忠心于别人的,就不得而知了。
三皇子妃却是从那以后,经常会邀上刘英男,去皇亲以及权贵的府里转转,赴一赴各家的宴席,见一见各府的夫人、小姐,美其名曰,带着妹妹见见世面。
只是还没有转上两家呢,却是已经到了金方业和白晓桐科考的日子,春寒料峭,刘英男真怕两人给冻着了,她和干娘的心又一起扑在了大小两个男人身上。
帮两个人准备了足够的取暖工具和吃食,才把人送到考场去,虽然已经送爹爹去过一回考场了,可刘英男仍然是百般的不放心。
跟干娘坐着马车,亲自把两人分别送到了各自的考场,看着进入考场大门的身影,似乎这心也跟着进去,收不回来。
虽然自己也担心,还是安慰着干娘,“干娘,天冷,咱们回去吧,要考好多天呢,咱们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爹爹和晓桐都那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没那么幸运的翡翠
自己一家人冒着严寒,抢在大年前上了京,为的就是金方业、白晓桐父子俩能有个好的环境进行科考,现在终于把两人送进了考场,心却是丝毫没有放松下来。
高氏当然也知道闺女这是在担心自己,她也不想让闺女为自己太过忧心,那爷俩参加考试,闺女可是不比她轻松半点儿呢。
“我知道,咱们回去吧,你冷了没有?”高氏伸手握住闺女手,果然,女儿的小手冰凉的,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冷了,还是替那爷俩担心的。
“没冷,我心里暖着呢,只要爹和晓桐能考出个好成绩来,我就比什么都开心,哪怕是开多少间赚钱的铺子,也没有爹爹和晓桐的前途重要。”
高氏一把把闺女揽进了自个儿的怀里,“就你会说话,心里暖着手还能这么凉?赶紧的,咱们家去,别再把我闺女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