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因为这次地震,有些动荡,现在各地不知道何人起头,宣扬在位者不仁,老天才如此怒,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皇帝主动让贤,让有能力者统治西月。”
正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他才特意赶回来交代这个徒弟一番。
“师父,这样的后果并不稀奇,这么大的动荡,必定有人趁此机会动暴乱......”之后杨奕辰略微思考:“无机门一向不理朝廷政事,与我们无关。”
这要是无机门生存数百年历史的原因,不投靠任何一方不给任何一方机会,才能得以传承。
只是接下来的话,让他根本一瞬间懵掉:“或许这次咱们逃不过啦!”
逃不过啦!绝手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丝伤感,一丝丝落寞,这是杨奕辰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模样。
这个师父,向来骄傲自信,向来不和朝廷之人接触,这次为什么?
仿佛知道他的疑惑,绝手娓娓道来:“这次的争斗太厉害了,我们已经做不到置身事外了......”
接下来杨奕辰验证了自己和绝手消息的统一性。
“这段时日你留在省城处理一应事务,为师还要出去一趟。”说完如来时一样毫无踪迹眨眼间消失不见。
“或许你可选择朝廷中的一个。”
此时的杨奕辰并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选择,在以后的人生中挥重大作用。
而作为某一门派的负责人,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很多人的性命,特别是这种各方看起来都是肉包子垂涎三尺的无机门。
此时,徒留杨奕辰一人留在此破旧院落中。
回过神来,低头茫然看了一下四处风景,果然又不一样,看来又要费点功夫了。
原来院内境况和门外千壤之别,规划的整整齐齐,各种花朵姹紫嫣红,然而最大的不同是杨奕辰身处一个树林,每走一步,周身环境三百六十度变换。
原来这里面设有八卦机关,必须走对才能出来。
甚至最初的时候,杨奕辰需要花费两天的时间才能安全走出,后来经过锻炼,破解阵法时间越来越短,然而今日......
杨奕辰花了些许功夫才狼狈走出来,心里想骂娘,看来自己还是嫩了点,这点功夫远远不及师父。
傍晚时分,应府那边结束今日的座谈会,也算是第一天见面相互介绍认识,各自散了回自己住处。
接下来还有几天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时间,交给大家讨论。
然而回到客栈,居然没看到应该等待的杨奕辰,柳清溪疑惑不已。
半个时辰后,这个家伙才晃晃悠悠从外面进来,那个模样仿佛经历过一次世界大战。
杨奕辰尴尬不已,真是废了老大功夫,不过期间也想明白很多问题。
“清溪,用完餐早点休息,过几日回去的时候你先走,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柳清溪微微点头,又不是什么不懂事儿的孩子,自己走也没什么,反正早上出晚上就能到家。
三日之后,柳清溪这边事情结束,直接拜别应老:“师父,碧溪镇的房子还在建造,我不看着不放心,正好这几日就要开始挖地基,实在不能多呆。”
“那成吧,路上小心,有事儿来信,有时间来看师父。”应老不再多做挽留。
这徒弟别看年纪小,心里主意正着呢。
“师父保重,您也可以去我那儿。”
“好好好,师父有时间一定去,但是不要忘了每个月的约定啊。”
原来由于柳清溪距离省城较远,两人商议最终处理方案,柳清溪每个月必须有两天时间前来学习。
他迫切想把自己所有知识传授给柳清溪。
客栈中,柳清溪收拾包裹。
在省城有七八天了,说真的,还真是第一次离开十里铺这么长时间,包裹里塞满的特色小玩意儿,全是给大家伙的礼物。
次日天蒙蒙亮,柳清溪就以身准备离开。
推开房门,少年带着明媚的笑容站在门前......
第三百零四章 受伤之人
“清溪,回去路上小心,我给你准备了糕点,过几日我就回去,路上别着急,别......”他像一个不放心妻子出门的丈夫一样,细心嘱咐。
柳清溪回之以微笑,毕竟她并不是真的十四岁小姑娘,而是一个实实在在成熟的灵魂。
两人在客栈分别,柳清溪带着这次的收获,踏上归程。
而杨奕辰转身之后,如沐春风的笑容瞬间被冰霜覆盖,哪儿还有一点温润少年的样子。
他快隐身于一处宅院,招来几个手下具体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确实,身处十里铺那个小村子,有些消息确实闭塞,不能第一时间得知。
正好遇到这次前来凌江省,绝手得知徒弟在此,特意前来看望一下,顺便给他通个气儿,有个心理准备。
只是......
杨奕辰没有紧皱,愁绪万千,虽然他有无机门少主的身份,说出去多少达官贵人前来巴结,可是这种身份比起来,总会有些......
不那么理所当然,即使为官者看中匠人的手艺,特别是这种武器,先进的武器,可是各个国家争相竞夺的无价之宝。
只是他希望她能够光明正大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被无机门牵绊,而不是出门就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风险。
所以?富贵险中求,杨奕辰手中的笔在几个人名上晃来晃去,眉头紧皱潜心思考,突然,笔尖停顿,停留在某一个名字上。
睁开眼睛,目光清明,眼神坚定,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接下来,一串串命令下达下去,无机门快运转。
同一时间,柳清溪的马车驶出凌江省,咕噜咕噜的车辙声平稳而有规律,往临沂县方向前行。
车上两个丫鬟陪着柳清溪,两人一动一静,春雨活泼好动,夏荷比较沉稳,恰好能纾解旅途的沉闷。
“小姐,你好厉害啊,奴婢以前跟夫人在镇上,从来没见过哪儿家小姐像您这样厉害。”特别是座谈会上的飒爽风姿,高谈阔论,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与坦然,无一不让她们敬佩。
春雨闲不住,也不管柳清溪回答不回答,手舞足蹈说个不停:“你没看那些人当时的表情,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次您成了应老的徒弟,以后还有谁敢跟您过不去?”
柳清溪淡笑不已,只是停掉小丫鬟这样盲目的自信,不由出口提醒:“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你们回去用不着多加宣扬。”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反正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用宣扬的人尽皆知。
春雨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一行人欢声笑语,从马车中传出,坐在车辙上赶车的人都不由为这主仆几人的笑容感染,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凌江省府衙
梅汉生恭恭敬敬点头哈腰,恨不得把头磕到地上:“傅大人辛苦了,路途遥远,一路珍重,还望您在皇上面前为下官美言两句。”
“梅知府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处,大家都辛苦了。”
说完,以傅志凉和宁泽为的两位钦差大臣,上马车的上马车,骑马的骑马,浩浩荡荡领着来时的队伍返回京城。
不过回去的时候,比来时轻松多了,总归没有那么多粮草需要携带,一身轻松行军度自然加快。
原来,历时将近三个月,凌江省十七个县的赈灾工作算是基本完成,灾后重建度也因为柳清溪的做法大大加快。
他们算是提前完成皇命,自然可以启程回京。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座谈会的第二天,应老神神秘秘领着了柳清溪来到一个房间,里面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衣着富贵,锦袍加身,跟她聊了一番话,最后笑哈哈道:“柳姑娘蕙质兰心,百姓之福啊,好人总会有好报。”
柳清溪暗中猜测此人身份,或许这位是从京城来的?
不得不说,她这一胡乱猜测,居然真相了。
这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傅志凉,话说灾后重建,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居住问题,自然是房子的建造。
除了采用了柳清溪的方法之外,应老这样的建造大师自然也是他重点关注对象,因此这次会议,关于地震之后的重建,也进行深入的交流。
傅志凉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前来认识一下这个名动千里的小姑娘。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小姑娘米光清澈,脊背挺直,气度傲然,此风骨必定经历过一番磨练才到如此境界。
想到这次见面,柳清溪摇头叹息......不只是苦笑还是高兴的笑,总之心情有些复杂。
经历过这次生死一线之间的抉择,柳清溪对于这种围观之人口中的名利并没有什么渴望,更何况这一切可能都源自于新的建造方法。
但她被人熟知的前提是什么?是地震之后许许多多老百姓的称颂,同时这次灾害,也让无数人丧失生命,远离亲人,让许多家庭支离破碎。
因此,她根本没有那种对名利的特别渴望,只想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走向自己想要的未来。
马车继续前行,午时,太阳毒辣,天气燥热,车夫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将马车停下,主仆几人简单的用了点糕点,喝了点水,继续前行。
未时初,马车到达临沂县,穿过主街道,街上基本恢复原油的繁华,人们脸上渐渐绽放笑容,生活如此恢复宁静。
然而,这只是百姓之间的平静,另外一个地方,确实暴风雨前的平静,是平静湖面下的暗潮汹涌。
柳清溪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和这样的事扯到一起,并且为此纠缠许久许久。
马车没有丝毫停留,一路继续前行,谁曾想,刚出临沂县,路经一个树木茂密的树林,时不时有鸟叫传出,午时太阳余热犹在,带着一丝丝闷热。
突然,车夫鼻尖传来一股血腥之气,经历地震,见惯生死,本不欲停留,可是,终于忍不住良心的不安与谴责,他缓缓开口:“小姐,外面有些不对劲儿。”
第三百零五章 救人
柳清溪换换掀开车帘:“怎么了?”环顾四周,并没有现什么异常。
谁知车夫摇摇头:“小姐,小的刚才闻到一股血腥儿,应该就在这个树林中。”
柳清溪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萦绕在鼻尖。
“大叔,你先过去看一下,我们马上就来。”
车夫战战兢兢,训着血腥味儿的方向寻找,直到看到......
只见树林稍微身处,一个黑衣黑裤的少年闭目躺在上面,身上多处剑伤,更有一处差一点就直接捅到心脏上。
斑斑伯伯的鲜血这一块儿那一块儿,原来血腥味儿就是这儿传来的。
摒除少年脸上的血污,额头光洁,鼻梁高挺,睫毛长长,嘴唇微薄,身材健硕,身旁还有一把染了血的剑,一看就价值不菲。
“啊!!!”车夫猛然大喝一声:“这......这......”不会是死人吧。
车夫慢慢平复心情,缓缓靠进......
啊!!!更为尖锐的声音传来,吓得车夫猛地一激灵,颤颤巍巍伸出去的手猛然缩回来,然后不顾对方死活,摸爬滚打准备离开。
原来这道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小丫鬟春雨出来了。
只见她颤抖着双唇,双腿直打哆嗦,拉着柳清溪的衣袖缩在后面,死活不敢上前:“小......小姐,这儿有死人。”
说完头紧紧缩在柳清溪后面。
夏荷相对沉稳一些,没有如春雨那样咋咋呼呼,但依旧紧张。
柳清溪最为大胆,毕竟荒郊野地,就这么一个人:“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别紧张。”
“大叔,您能不能帮我看看他还有没有气儿?”
见到有人过来,车夫壮起胆子,悄悄上前,伸出食指中指,放到少年鼻尖。
微弱的热气洒在手指上,车夫大叔紧张道:“小姐,没...没死。”
柳清溪皱眉,此人就这么躺在荒郊野地,身上多处重伤,皮肤白皙,一张脸长得人神共愤,双手虎口厚厚一层茧,可见常年习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把他抬车上弄回去吧。”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自生自灭,柳清溪有些不忍心。
车夫大叔有些紧张:“小姐,这不太好吧,于您的名声有损。”
“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咱们快点把人弄上去。”
话是这么说,就这么几个人,想弄过去还是挺麻烦的事儿。
在车夫大叔带着春雨夏荷搬人的时候,柳清溪小心翼翼走过去,将树叶上的血迹斑斑处理干净,消灭痕迹。
这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不能任由他自生自灭。
带了一个受重伤的人,马车自然不能前行太快,本以为旁晚时分就能回到家中,谁曾想有了一个病人加入,直到深夜马车才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