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管辖的地方,有人自愿建造学堂,哪儿有不支持的道理,更何况还有杨奕辰的关系在。
不得不承认张五梁的远见,至于请他帮忙找一个好夫子,自然不成问题:“这样吧,后天我让人直接过去。”
“草民谢过大人。”张五梁就要跪地行礼,被华县令拦住。
“村长你太客气了,我和杨大人是至交好友,不过举手知道,担不起大礼。”
“对了,杨大人成亲听说你们村里人去京城参加了,具体情况......”
虽然华县令自己很想前往为好友祝福,但是官职在身,不能随意离开,听张五梁讲讲也不错。
直到下午过去一大半,张五梁才从衙门离开,没有过多停留,即刻赶回村里。
因为村里建造学堂,招收学生的事情都要安排,并且要尽快安排,然后带人进京。
时间就在这样的忙碌中悄然而逝。
十里铺经过几年的发展,俨然成为一个庞大的施工团队,不过是一个学堂,即使占地面积大,造型复杂,也难不倒他们。
原因当然是十里铺人多,施工技术过硬。
除了盯住学堂建造之外,张五梁尽快宣传进京城的好处,大力鼓励村民主动报名。
前几日,收效甚微,然而过了五六天以后,有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心思最活跃的当属年轻人,他们不用拖家带口,又有一腔热血,当然想出去闯荡一番。
这不,张五梁家中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报名:“村长叔,我跟着去。”
“你爹娘同意吗?”张五梁理解年轻人的想法,相当年他这个年纪,做梦都想出去闯荡挣大钱,可惜没有机会和魄力。
现在,现成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能经得住诱惑的人真的不多。
可是,年轻小伙子远离家乡,最难过的一关就是家里的长辈。
年轻小伙子笑呵呵摸摸头:“村长叔,我都跟爹娘说好了,他们让我去。”
得了肯定答复,张五梁认真的将小伙子的名字记录在名单上。
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有几个小姑娘,强烈要求去京城。
问清楚原因,原来是柳清菊和柳清莲两个人都在那儿,她们也想见见世面。
等所有的名单确定好,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
为此,张五梁给报名的人开了一个会:“咱们此行前往京城,路途遥远,我亲自带队,并在临沂县雇了一队镖师,路上,你们必须听从指挥,不能随心所欲。”
“是!”嘹亮的吼声响彻云霄,十里铺的年轻人们,自此踏上又一段新的征程。
京城,杨家
新婚之后的杨奕辰满面春风,官场情场双双得意,柳清溪度过新婚的一个多月之后,快速投入到工作中。
然,此时朝堂风云莫测,短短几天时间,突然弥漫压抑透不过气的沉重。
延龙殿,明黄色的帐幔和装饰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弥留气息,皇帝独孤汗调养大半年的时间,身体虽有好转,然春日突如其来的一天冷风,让他病情恶化。
原本生活可以自理的他一蹶不起,太医们想尽办法,依然没能让他病情好转。
延龙殿外,年过花甲的老太医摇摇头:“微臣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依然挽留不住独孤汗的性命。
男子一身黑衣,面容冷肃,周身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冷意,听完太医的话,气压越发低了。
就在太医以为自己难逃此劫的时候,黑衣男人吐出两个森冷的字:“下去!”
面无表情语气冰冷,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之中,这两个字仿佛最美妙的字眼,气儿都没敢大出,他连滚带爬的踉跄跑出去。
生怕下一刻冷面太子独孤昊改变主意,取他性命。
独孤昊望着这囚禁九五之尊一生的延龙殿,抬步走了进去。
去年独孤漓谋夺皇位未成,他被封为太子,代理朝政,现今朝堂之上,反对他的声音几乎被清理干净。
而独孤汗这个皇上,有或者没有都影响不了大局。
看在两人流着同样血液的份儿上,他可以留着他的性命,然自己活不了那么久,他就没办法了。
龙床前,以刘公公为首的太监宫女来回奔忙,小心翼翼照顾着这个掌控西月多年的九五之尊。
龙床上,短短几日,独孤汗瘦了一大圈,原本的虚胖的他现在满脸皱纹,伸出的双手如干柴一样毫无生机,斑斑点点的老年斑让他看起来布满死气。
弥留之际,生死之间,或许之前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独孤昊成年以后第一次开口叫独孤汗:“父皇!”
独孤汗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这两年让他日益骄傲的儿子:“西月交给你了。”
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或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交代完西月国国事之后,他睁大眼睛,伸出干瘦的双手:“昊,你恨朕吗?”
想起玉皇后,虽然不如王皇后那样魅惑的容颜,但是是一个端庄温婉的女人,永远挂着浅浅的温暖笑意,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度。
然而,那时的他沉迷于还是王皇后姿色,忽略了结发妻子的同时,酿成了悲剧。
真相总是来的那么晚,王皇后和独孤漓合谋谋权夺位的时候,他才知道当年的真相,可惜一切都难以挽回。
独孤昊看着原本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天子,弥留自己的悔过,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如果所有的错误都能弥补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后悔的事情,然而,世上并没有卖后悔药的。
独孤汗被美色迷惑,害了玉皇后,也酿成了他童年的悲剧。
第五百三十章 登基为皇
“你好好养身体。”在独孤汗的期待中,独孤昊终归没有说出原谅之类的软话,但也不像之前复仇心切,交代刘公公几句,抬步离开延龙殿。
外面的阳光刺眼夺目,依旧吹散不了皇宫的压抑。
朝堂之上,大臣们个个谨小慎微,缩起脖子做人。
杨奕辰也接连两日回来挺晚:“溪儿,我回来的晚你不用等我。”
柳清溪身着白色真丝睡衣,坐在床边看书:“没事儿,我不困,这几日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杨奕辰随手脱掉外衣,坐到床边揽着柳清溪的肩膀:“皇上不行了,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柳清溪了然,怪不得杨奕辰回来的越来越晚,朝堂局势她倒是知道,现在所有都掌握在独孤昊手中,如果皇帝驾崩,他自然而然登基为皇。
对于朝臣来说,独孤昊继位已成必然,加上大半年都是他处理朝政,接受起来比较容易。
不过,独孤汗的身后事,也是一件大事。
好在独孤汗这样,不会带来举国动荡,所以柳清溪听完以后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辛苦了,赶紧洗洗上来休息!”拍拍杨奕辰的手,柳清溪催促道。
吧唧一下亲了柳清溪一口:“娘子这是想我了吗?马上来!”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往不该看的地方瞟了两眼。
柳清溪一脸无语,特么的能不能正经一些?
就在柳清溪以为独孤汗可以再拖几天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皇帝夢了。
举国悲鸣的丧钟敲在每一个人心中,所有人第一时间换下衣着鲜艳的新衣,穿上素色衣服,为皇帝守丧。
接下来几日,杨奕辰更忙了,柳清溪睡着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
举国上下都要为皇帝守丧,因此,柳清溪暂停了手中正在施工的房子,整日待在家里。
这样持续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独孤汗下葬的日子,这一日,京城外的皇陵打开,这一日,京城身着孝服的百姓排成长龙,送别一任帝王。
以百姓们的角度来看,独孤汗虽不是流芳百世的明君,但也不是昏君,这对他们来说已经大幸。
作为官员的家眷,柳清溪在女眷们这边的送葬队伍之中。
真真切切见识到古代下葬的规格,金银珠宝不计其数,价值连城的殉葬品被埋入皇陵。
身边嘤嘤的哭泣声不绝于耳,她适时的装出伤心欲绝的模样。
皇帝下葬之后,虽然西月禁止办理各种喜事儿,原本有婚期的要往后拖,但是,失去君主的悲痛已经远离人们的生活。
普通老百姓,生活所需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身居高位的人和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几乎没什么影响。
而此时的柳清溪,收到了来自十里铺的信件。
原来,十里铺的人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
想到这里,心情不由的好了一些。
皇宫,大丧之后就是大喜,先帝驾崩,新帝登基,礼部的官员从早忙到晚,各种各样的流程让他们恨不得把时间掰开来使。
孤独昊为表对先帝的敬意,食素一个月。
此刻,皇宫之中,延龙殿
原本明黄色的摆设已经焕然一新,跟随独孤汗的那些东西,全部当做殉葬物品埋入皇陵。
现在,俨然不一样的风格,装修偏暗色调。
御书房,和延龙殿一样,大概之前奢靡金黄色的风格。
独孤昊虽没有正式登基,但手握兵权与穿过玉玺,已经安然坐上龙椅。
他的下首,几个年轻人并排一列,有宁泽、杨奕辰、宁鸿......
全部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是他的心腹:“大家辛苦了,以后西月国还要劳烦众位。”
几人以宁泽为首,异口同声道:“微臣谨遵圣命。”
而几人早朝之后被单独留下来,文武百官看在眼里,至此,他们才知道,这几个人才是独孤昊的真正心腹。
怪不得独孤昊能够短时间内夺得兵权,迅速接管军队的同时,朝中之事依然游刃有余。
有人春风得意,就有人后悔欲绝,恨不得时光倒流,一定选择站队独孤昊。
可惜,一切已成定局。
从御书房出来,杨奕辰拒绝宁鸿等人的邀请,迫不及待回家。
杨家,柳清溪没有出门,随意一身粉红色长裙,乌黑长发瀑布般披在肩上,端坐于书房中,手执自制炭笔,写写画画。
“娘子,有没有想我?”双臂一个用力,柳清溪落入他怀中。
“呀~~~”柳清溪惊呼,“你干什么啊,我画的图都被你弄坏了。”
真是,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吓得她心扑通扑通跳。
“不用画了,你相公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杨奕辰真想折断她的翅膀,绑在家里什么都不让干,乖乖等他养就好了。
然而,柳清溪从来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而是展翅而飞的雄鹰。
“好了,相公我有两天假期,陪你好好转转。”这些日子,他忙的脚不沾地儿,夫妻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独孤昊给他们几个心腹每人几天休息时间,自然要好好放松。
“真的吗?太好了,咱们去哪儿?”柳清溪忽的站起来,笑得像个孩子。
不等杨奕辰回答,自己就已经自问自答:“管他哪儿呢,我先去换衣服。”
像一只快乐的鸟雀,欢快的蹦蹦跳跳收拾自己去。
一刻钟之后,柳清溪出现在杨奕辰面前,换衣服梳头外加画了个淡妆,这速度,简直逆天了。
精诚达大街上,不似往日的繁华,独孤汗驾崩之后大家都小心翼翼做生意。
柳清溪和杨奕辰手拉手走在略显冷清的大街上,相视一笑,满满的爱意。
春末夏初的温度,着一身薄衫,温度正好。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城外,杨奕辰带路,拉着柳清溪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并且越走越偏僻,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啊?”柳清溪疑惑不已。
如此荒凉寂静,突然传来几声虫子的叫声,柳清溪心脏剧烈跳动。
第五百三十一章
荒无人烟布满荆棘的道路,即使刚刚来到十里铺的时候,她都没走过,如果不是身边有杨奕辰,她根本不敢走。
四周全是未知的东西,也充满未知的危险。
杨奕辰走在前面,泛着寒光的匕首削铁如泥,左手手起刀落,眼前一花,荆棘已然被砍掉。
右手紧紧握着柳清溪的左手,在这荒无人烟的漫天野地,走着不知名的道路,仿佛映衬他们两个的一生。
他为她披荆斩棘!
半个时辰后,眼前的景物豁然开朗,远远望去,大山高耸入云,石笋形成的悬崖峭壁,让人震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两侧郁郁葱葱的大树仿佛一道最美丽的风景。
然,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最震惊的是脚下的平坦土地,谁能想到悬崖峭壁环绕中,会有这么一处仿若世外桃源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