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路明考真心疼爱他的闺女,又怎会嫌弃闺女晦气呢?
“我俩打赌,再过几日,定会传出路明考纳妾的消息,到时,柳氏恐怕又会来寻你。”
那时,她可就有了解闷的人了。
“好!”
此时的肖然,还不曾想到,这一赌,她输了。
三日之后,路家村发生了一件惊人的大事,他们村里唯一一位秀才郎的媳妇毛氏被人捉*奸在小树林中,据说,奸*夫是同村的二癞子,而且,是被柳氏瞧见,当时毛氏衣衫褴褛,昏睡在二癞子的怀中,二癞子呢,衣裳倒是穿在身上,就是看起来非常凌乱,一看便是两人战况激烈。
柳氏发疯的捡起一根树枝,狠狠的抽向毛氏的身子,毛氏白花花的身子出现一道又一道的树枝抽打过的痕迹,嘴里骂着‘不要脸的贱人,竟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来,老娘非得打死你不可,免得让你再祸害我家三郎,贱人,贱人......’什么话难听,柳氏骂什么话,毛氏呢?说来也奇怪,不跑不躲,甚至连一声都不出,任由柳氏的毒打。
柳氏的叫骂声,很快吸引了乡邻。
顿时,小小的村庄沸腾了。
翠萍嫂子赶忙跑来找肖然,她‘哐哐哐’的敲开了院门,开门的是肖河,“肖家小弟,你姐姐呢?”说话间,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大声的喊道:“小溪,小溪,快出来,出大事了!”
肖河望着大声喊叫的翠萍嫂子,无奈的双手一摊,他想,他不用在说什么了吧!
楼上休息的肖然,听到声响,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院内的翠萍嫂子,不解的问:“嫂子,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看起来非常的着急呢?
第276章 惊人的大事
翠萍嫂子朝着肖然招手,“你快下来,我有事同你说!”之后,她又加了一句,“可是令你开心的大事!”
肖然疑惑的看了一眼翠萍嫂子之后,转身回屋下了楼,穿过正厅,来到院中,“嫂子,什么大事?还劳烦你专门跑过来告诉我一声儿!”
其实,肖然在意的是翠萍嫂子话中的那个‘令她开心的大事’,究竟是何等的大事,能令她开心呢?肖然自知,她所想到的能令她开心的事情,唯有她所在乎的人,其余的人的死活,说实话,与她无关,她自是不悲亦不喜。
“毛氏与村里的二癞子是奸*夫*yin*妇,两人偷人时,恰好被柳氏撞见,你也知柳氏是何等人也,她能轻饶了毛氏?自是不能,她用树枝抽打着毛氏,还不停地咒骂着她,结果,她的声音,将村里的人引了过去,我也过去看了看,毛氏被柳氏打得那叫一个惨,当然了,也不惨,谁让毛氏不知羞的偷人呢?”翠萍嫂子有些不明白了,她不解的问:“小溪,你说毛氏是不是有病?放着路三郎这么一个秀才郎不要,偏要那个二癞子,难不成这二癞子有什么独特之处,能让毛氏宁愿舍了秀才郎,也要同他在一起?”
闻言,肖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她,她听到了什么了?毛氏偷人?这,这怎么可能呢?像毛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弊呢?更何况,她还有两个闺女,有哪个当娘的不顾自己孩儿的名声?她不会不知道,一旦她的名声毁了,两个闺女也算毁了,但凡能娶亲的人家,绝对不会要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的闺女。
除非毛氏疯了,她才会这么做!不然,毛氏绝不会做出此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小溪,小溪……”
肖然回过神,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翠萍嫂子,“嫂子,你叫我?”
“小溪,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嫂子叫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听到。”
肖然抱歉的笑笑,“只是想到某些事情罢了,没什么!”
翠萍嫂子点点头,拉起肖然的手,火急火燎的道:“我们边走边说,迟了可就看不到了。”
肖然一顿,“嫂子,你口中的令我高兴的大事,该不会就是此事吧!”
翠萍嫂子不懂了,她疑惑的看着肖然,“此事,不值得你开心吗?你可别忘了,当初在路家,毛氏可没少仗着秀才娘子的身份,欺负你。”
在翠萍嫂子看来,小溪就是太善良了,倘若换做她,她绝不会放过曾欺负过她的人。
“嫂子,我们和路家毫无干系,毛氏如何,与我们无关,我不想掺和他们家的破事!”虽然,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毛氏这次应该是被人算计了,但她不会仗义出手去帮助毛氏,她没那么大度!
翠萍嫂子一摆手,“正是因为你们与路家毫无干系,嫂子才来找你去看热闹,到时,就算柳氏看到你,想将火撒在你的身上,她不也没有资格吗?”她拉着肖然,“好了,甭磨磨蹭蹭了,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好吧!我去还不成吗?”看着翠萍嫂子一脸跃跃欲试,她唯有妥协了。
翠萍嫂子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嘛!快走,快走!”再晚黄花菜都凉了。
肖然无奈,随着翠萍嫂子快速的走向小树林,等到路明礼从后院出来时,肖然早已到了小树林。
“小河,然儿呢?”
在院中看书的肖河指了指北面,“方才,翠萍嫂子来找姐姐,说是路家的三儿媳妇偷人,被柳氏撞见,嫂子想着当初那毛氏没少欺负肖溪,便让姐姐过去看热闹!”
自从肖河知道肖然和肖溪是两个人之后,他一直都分得很清楚,肖溪是肖溪,他曾经的姐姐,但是在她说出那种话之后,俩人的关系,也仅限于一母同胞的亲人,肖然是姐姐,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真心将肖然当姐姐,如同当初的他对肖溪。
这一点,肖然和路明礼都很清楚。
路家的三儿媳妇?那不就是路明考的媳妇毛氏吗?路明礼问:“那你知道奸夫是谁?”
肖河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是什么二癞子,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嫂子的语气,那奸夫不是什么好东西!”
路明礼微微点头,那二癞子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毛氏怎会弃路明考这个秀才郎,而选择二癞子这么一个泼皮无赖呢?顿时,路明礼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毛氏的偷人,乃是一场阴谋!
陡然间,路明礼想起前几日,他与肖然所打的那个赌,难不成是路家的人设计毛氏,为了让路明考再娶亲吗?想到此处,路明礼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中庆幸不已,他们早早与路家断绝关系,他的然儿不用受此屈辱!
显然,路明礼已忽视肖然的本事与暗中保护肖然的影三。
“我出去一趟!”他过去看看,免得柳氏看到然儿在那儿,便将矛头指向然儿。
偷人此等奇耻大辱之事,必会开祠堂,经由族老和族长亲审此事,做出决策!所以,路明礼直接去了祠堂。
结果,路明礼到了祠堂,祠堂内空无一人,正准备离开时,听到祠堂外吵吵闹闹,其中有一个声音特别响亮,他对此非常熟悉,那便是柳氏破口大骂的声音。
路明礼面不改色的从祠堂中走出去。
走在前面,揪着毛氏的耳朵,手里的柳条时不时的抽向毛氏的身子的柳氏看到路明礼出现在祠堂,脸色顿时大变,变得比之前更为难看,路明礼心觉,在柳氏的心中,他的存在比毛氏的偷人,让路明考颜面全失,更令柳氏愤恨。
柳氏放开毛氏,眉眼中尽是对眼前的路明礼的恨意,她怒喝道:“你来这儿做甚?来看三郎的笑话?路二郎,老娘告诉你,你痴心妄想!”
路明礼阴冷的眸子望了一眼柳氏,一步一步走向柳氏,柳氏心下一慌,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惶恐的道:“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你再过来,老娘对你不客气了。”紧握手中的柳条,戒备的看着缓缓靠近的路明礼。
第277章 路三郎下跪
瞬间,气氛僵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路明礼和柳氏的身上,他们想知道路明礼会如何对柳氏,或者柳氏如何对待她这个早已被她赶出家门,逼得与其断绝关系的儿子。
谁也不曾想到,路明礼竟然漠视眼前的柳氏,直接从她的身侧穿过,走向人群中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的肖然的身边,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好似静止的空间内响起,“媳妇,累不累?”
肖然眼中含笑,嘴角微微上扬,“不累!你怎么来了?”
路明礼将肖然搂在怀中,“我担心你,来寻你了。”
俩人十指相扣。
顿时,肖然兴致缺缺,“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两人同翠萍嫂子说了一声,准备回去。
“二哥,二嫂,你们暂且留下来!”颓废的路明考眼中带着丝愤怒,出现在路明礼和肖然的面前,他面容憔悴,好似毛氏的偷人,让他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可路明礼和肖然清楚,此时的路明考不过是在做戏罢了。
柳氏不明路明考的做法,“三郎,你在说什么?”怎能让路二郎看了笑话呢?
路明考闷声的说道:“娘,在毛氏不顾儿子颜面,做出此等下作的事情来,儿子我还有何脸面?旁人既然看得,二哥又为何看不得?娘,你莫要因为之前的事情,而迁怒二哥。”他郑重的向路明礼道歉,“二哥,对不起!”
路明礼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路明考,事到如今,他竟还想着利用他来做戏给旁人看,路明考,你的心机未免也太重了吧!“媳妇,我们回家吧!”他不想再看到路明考这个令他作呕的人了。
“好!”
肖然和路明礼绕开路明考,往回走。
哪承想,路明考这次放了大招,那一幕,惊呆了在场的乡邻。
路明礼和肖然心觉不对,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回过头,竟看到路明考跪在他们的身后,肖然和路明礼茫然的对视一眼,好似在问着彼此,他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两人心中想着,路明考此人心里阴暗,自私自利,身为正常人的他们,岂能猜透他的想法呢?
“然儿,我们走吧!”
“恩!”
此事与他们无关!
“二哥!”
路明礼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
路明考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又怎会轻易让路明礼离开呢?“二哥,我知你心中还在怨恨当初的事情,当初是我对不起你,请你看在我们是同胞兄弟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向你发誓,再也不会做出令你失望的事情了,二哥,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看到路明考为求路明礼原谅而不顾尊严的下跪,心中起了恻隐之心的乡邻,纷纷走到路明礼的身边,劝说着路明礼,路明礼面无表情的听着围着他的乡邻为路明考求情,期间还掺杂着翠萍嫂子和张大哥愤怒的声音,路明礼侧头,痴痴的望着肖然,只见肖然露出浅浅的笑容,红唇亲启,“明礼,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离开你!”即便今日的你,选择了路家。
闻言,路明礼眼中泛起泪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冷冷的扫视了一周围着他的乡邻,冷淡的道:“各位叔伯婶子,我想你们搞错了,你们之所以来祠堂,是因毛氏偷人,而非我,莫要因为早已解决的事情,而耽误了正事!”
路明礼这么一提醒,他们总算想起来祠堂的真正目的,有些叔伯婶子们汗颜的让开了路,极少数的乡邻,还挡着路明礼和肖然的去路,为路家说情。
“二郎,这么多年,你爹娘他们也不容易,想要......”
“你看,三郎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
“身为兄长,看到兄弟跪在你的脚下,你的心中......”
......
“抱歉!各位叔伯婶子们,容我说几句。”冷着脸的肖然打断他们的‘好心’劝解,“倘若此事发生在你们的身上,你们会怎么做?你们口口声声说路富足和柳氏他们不易,难道这么多年来,明礼容易吗?半大的孩子,孤身进入连你们都不敢进的深山中,那时,你们可觉得路富足他们不易?我儿被柳氏所害,那时,你们可觉得路家心狠毒辣?明礼双腿被废,他们不仅逼迫明礼休妻,还将明礼赶出家门,那时,你们可曾为明礼说情?”
肖然的声声质问,让之前为路家说情的人,惭愧的低下了头,他们只看到路三郎跪在路二郎的脚下,却没有想到之前路家是如何逼迫路二郎,正如二郎媳妇所言,他们为路家求情,可谁又曾想过为路二郎求情呢?难道仅仅因为路三郎的下跪吗?那是不是往后谁要做错事情,只要下跪,便可得到原谅?从始至终,是他们想错了。
“还有,今儿的事情不是为了我们家明礼,而是因为路明考的媳妇偷人,你们莫要弄错了对象,而且,你们好好回想一下,我们既然与路家断绝了关系,便与你们一样,只是他们的乡邻,你们也甭说路富足和柳氏是明礼的爹娘,村里也不是没有与爹娘断绝关系的人,你们可曾见过他们互相掺和吗?没有,没有成为仇人,算他们烧高香了,我们不求别的,只求别用路家的破事来烦我们,谁要想跪,我和明礼绝对不会拦着,哪怕跪死在此处,也与我们夫妇二人无关。”
肖然走到路明考的面前,阴沉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路明考,冷笑道:“路明考,你打得一手好算盘,你以为将明礼牵扯进来,你颜面全失的事情便会被人遗忘,转而将矛头指向明礼,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明礼今儿不出现,你又该当如何呢?”她缓缓蹲下身子,仅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路明考说:“路明考,我还是小看你了,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然连自己的结发娘子都能抛出去,你可有想过你那两个年幼的婴孩儿?”
路明礼侧头,望着眼前这位他从未正眼瞧过的二嫂,似乎从那日之后,这位二嫂出乎了他的意料,不仅帮助路明礼逃离了这个家,也逃脱了他的掌控。
第278章 丢了路家的颜面
这位农妇绝不简单!
路明考心中万分震惊,脸上却是平静无比,他反问道:“二嫂,你为何会这么想?现在是毛氏偷人,让我颜面全失,我才是受伤的那个人,我想,草儿和虫儿知道她们有这么一个娘亲,定会以此为耻。”
路明考的两个闺女,一个叫路草儿,一个叫路虫儿,由此可见,两个孩子在路家的位置。
“路明考,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肖然冷然的说道:“最后,我再警告你一句,你若再敢将主意打在路明礼的身上,我绝不会放过你,包括你背后那个人。”
虽然,肖然不知路明考身后的人是谁,但她敢肯定路明考身后一定有那么一个人,她总有一日,会将那个人抓出来。
路明考又怎会承认肖然所说的话?“二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肖然也不与路明考多费口舌,她冷冷的回道:“你我心知肚明!”
肖然退回到路明礼的身边,以不高不低,却要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明礼,我突然不想回去了,想要看看这间肮脏的事情的后续。”柳氏,你不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吗?我偏要看,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