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溪泪眼婆娑,跑到炕边,将豆丁抱在怀中,“娘在,娘在......”
一旁的叶殇看到肖溪粗鲁的动作,喝道:“肖溪,你轻点,我徒儿的腿还断着呢!”朝门口望去,“接骨灵玉膏呢?”
肖溪紧咬牙齿,心痛的要死。
肖河将药膏递给叶殇,同时也将叶殇的玉佩还给叶殇,叶殇随手将玉佩挂在豆丁的身上,肖溪将玉佩取下来,“叶大夫,这块玉佩太贵重了。”
左翊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肖河,千万要将玉佩交到叶殇的手中,因为这块玉佩对叶殇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
叶殇白了一眼肖溪,一边为豆丁涂抹药膏,一边说:“爷送小徒儿一块玉佩,难道不行吗?”
肖溪竟无言以对。
“舟舟怎么样?”
叶殇为豆丁涂抹药膏的手一顿,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冷声的问:“肖溪,豆丁是你的孩子,他也需要你的关心。”
肖溪不明白叶殇的意思。
叶殇瞪了一眼肖溪,语气中带着愤怒,“你只关心舟舟,何曾关心过豆丁,肖溪,这是最后一次,如若再发生一次,爷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带走爷的小徒弟。”
“我......”
叶殇涂抹好药膏,又将豆丁的腿固定好,叮嘱道:“每隔十二个时辰涂抹一次,直至药膏涂抹完毕。”
“叶大夫,舟舟的情况......”
肖溪连碰都不敢碰一下舟舟,他还那么小,却要承受这种痛苦的折磨,而这折磨,恰恰是因为舍弃他的娘亲。
第72章 跪求
叶殇气不过,朝着肖溪大声吼道:“又死不了,担心什么。”咋就不知道担心他的小徒儿!
至于舟舟傻与不傻,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要看老天的心情。
叶殇这么一吼,屋里鸦雀无声,连哭泣的豆丁都怯怯的缩在肖溪的怀里,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药呢?”
肖河赶紧将药包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在这儿!”没有叶殇的帮忙,谁又会煎药呢?
叶殇瞧也没有瞧,直接说道:“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喂他喝下去,同样是每隔十二个时辰一次,三日后,再看他恢复的如何。”
肖海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下手。
叶殇嘲讽的瞪了一眼肖溪,“如若爷没有猜错的话,这几日,左老头教过你如何识别药草,如何煎药。”
肖溪点点头,“左大夫是教过我,然我愚笨,所认识的药草有限,故而,请您帮忙,告知我们如何配药。”几日的剂量,包在一起,就算她这几日学过配药,又怎么能掌握了药草的剂量?她可牢记着左大夫之前所说的话,有时,稍微一点错误,便可夺去他人性命,她不想因为她的学艺不精,而让她失去一个孩子。
叶殇喝道:“废物!愚笨!傻子!”将药包打开,快速的将药草配好。
肖溪眉毛一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肖海将配好的药草拿到厨房,开始煎药。
叶殇呢?
他伸出手,想要从肖溪的怀中抱过豆丁,准备带他离开,当然了,是暂时离开这个屋,至于以后,会不会直接带走豆丁,那要看肖溪和路明礼对豆丁的在乎程度。
谁料,豆丁紧紧抓着肖溪的胳膊,不肯放开,如果叶殇动粗,他会嗷嗷大叫,因此,叶殇不得不放弃,他凶狠的指着豆丁的鼻子,喝道:“小没良心的,除了师父我,谁会对你好呢!”
肖溪一听,脸色一变,“叶殇,请你慎言!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们对豆丁的疼宠,可有一点,请你记住,豆丁是我们的孩子,舟舟同样也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是会因为其中一个孩子而忽略了另一个孩子,但我们不是不爱他。”
人心本偏,世上又有谁真的能做到公平相待呢?没有,总会在某件事情上忽视某个人。
“你......”叶殇甩袖离去。
肖天愧疚的走到肖溪的身边,“小溪,都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若不是他冲动,舟舟和豆丁也不会出事。
肖天惭愧的蹲在地上,手狠狠的甩在脸上。
“爹!”
“爹!”
“爹!”
仨儿子奔到肖天的身边,想要扶起肖天,肖天甩开仨儿子,“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他老泪纵横。
肖溪放开豆丁,直直的跪在肖天的面前。
“媳妇!”
“小妹!”
“姐姐!”
肖溪望着眼前的肖天,强忍着泪意,“爹,若说有错,也是我这个为娘的错,若不是我,您又怎会对路明礼动手?爹,您若真的心疼我,请您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小溪,是爹动的手,与你无关,你......”
“爹,算我求您了,这件事真的和您没有关系,求您不要将错揽在您的身上,爹!”
此时,肖河也说话了,“爹,您快答应姐姐,不然姐姐会跪死在您的面前。”
最终,肖天沉重的点头,“好,爹答应你,再也不提这件事了,你快起来。”
随后,肖溪站起来。
肖天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肖溪的屋,尽管他答应肖溪,不会再提这件事,但看到两个乖巧的外孙,躺在炕上时,心中依然愧疚不已,他还没有勇气面对两个外孙,面对女婿,甚至是面对闺女。
三日的时间,对人来说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磨难,甚至是性命。
舟舟昏昏沉沉的睡了三日,在肖家人认为舟舟凶多吉少时,在他们开始怀疑叶殇的医术时,在肖天不吃不喝度过三日时,在肖家的女子泪流不止时,叶殇所给的期限悄然到来时,舟舟并没有如叶殇所说的清醒过来。
舟舟那如游丝一般的呼吸,微弱快要摸不到的脉搏,告诉他们舟舟还活着,他们定认为舟舟已经离他们而去了。
三日之期已到。
第四日,黎明前的黑暗。
肖溪的承受力已到达极限,她跪在叶殇所在的屋门前,乞求叶殇救救舟舟,这是肖溪有生之年第三次跪下,第一次是在二十一世纪,爸爸妈妈哥哥的葬礼上,她在墓前不吃不喝整整跪了三日;第二次是在三日前,跪在地上求肖天不要将错揽在自己的身上,第三次,就是此时。
无论谁的劝说,肖溪都不肯离去。
叶殇呢?
因为之前肖溪对舟舟的关心大过于对豆丁的关心,对肖溪心生不满,故而,任由肖溪跪在门前,也不肯去为舟舟瞧病。
路明礼求着肖海和肖川,将他抬到肖河的门前,同肖溪跪在门前,肖海和肖川不肯,可路明礼的一句话,让他们只得将路明礼抬到肖河的门前。
路明礼说:“舟舟是我儿子,肖溪是我媳妇,我与小溪本为一体,如今媳妇为了儿子,寒冬时节,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叶大夫出手相救,身为爹爹的我,又怎能安心躺在炕上呢?大哥,二哥,你们若是不肯,二郎我也只能自己爬到小河的门前了。”
肖海和肖川彼此望着对方,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无可奈何之意,他们微微摇头,只能将路明礼抬到小河的门前。
跪在地上的肖溪,看到突然出现在身侧的路明礼,眉头一皱,油然而生出一种无力感,颇为无奈的问:“路明礼,您老能安分的待会儿吗?”他都这个样子了,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躺在炕上吗?非要来到这儿添乱!
路明礼紧紧的握住肖溪的手,“媳妇,是你自个儿主动回来的,从此,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不论你将来会做出什么决定。”他都缠着肖溪,一辈子都不放开。
肖溪甩了几次路明礼的手,都没有甩开,她愤怒的瞪着路明礼,“路明礼,你有病吧!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她真的不知路明礼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有什么事儿,我们夫妇一起承担。”
这才是路明礼想要说的话。
第73章 灵泉
“随你便!”
肖溪懒得再同路明礼多说,她挺直腰板,一动也不动。
叶殇站在窗前,望着门口跪着的肖溪和路明礼,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肖溪和路明礼没有离开,叶殇同样也没有出来。
蓦然,小狐狸空空蹦到肖溪的身边,用舌头舔着肖溪的双手,肖溪喝道:“空空,不要胡闹!”
若是以往,空空在肖溪的呵斥下离开了,可今儿,空空非但没有离开,还愈发的过分,爬到肖溪的身上,站在她的肩头,舔着肖溪的脸颊。
肖溪一气之下,抓住空空的皮毛,准备将空空扔出去,让它别在此捣乱,然她抓着空空的手一顿,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肖溪猛然间从地上站起来,抱着空空往屋里跑。
路明礼茫然的望着肖溪的背影。
与此同时,叶殇也从屋里出来,他可不是因为肖溪和路明礼的坚持所感动,而是,他看上刚才那只小狐狸了,如若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只小狐狸可是世间难得的珍稀品种血狐。
血狐,因其皮毛的颜色似鲜血,故而得名,其数量少之可怜,世间对它的介绍寥寥无几,叶殇也是偶然一次,在一个孤本上见过对血狐的介绍,此狐浑身是宝,据说它的血乃是世间少有的灵药,同时也是无解的毒药,血狐天生狡诈、嗜血、阴冷、奔跑的速度极快,即便有人猎得此狐,均无法成功驯化,也无法取得此鲜血,加以利用,究其原因,它们一生高傲不羁,宁愿死去,也不愿成为人们的猎物,故而,一旦血狐被捕猎,只有死路一条,它的血也因本体的死亡而转化成为剧毒。
曾有人尝试着在猎得血狐后,直接取其血,然除了多了几具死尸之外,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此后,人们便打消了对血狐的执念,毕竟,中了血狐的毒,那可真的是死路一条,因为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以来,都没有人能调配出解药。
可想而知,血狐有多么的珍稀,尤其是一只被驯化的血狐,可以说,血狐是一位医者毕生的追求。
即便是神医的叶殇也不例外。
然等他出来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肖溪抱着血狐进了屋。
叶殇是想追上去,却被路明礼挡住了,“叶大夫,请你救救舟舟。”
叶殇倒是想踹开路明礼,可想到血狐,抬起的脚缓缓的放下了,他若是敢动路明礼,肖溪那个护短的个性说不定不会让他碰血狐。
叶殇对血狐有着难以放弃的执念,不过,他不同其他人,想要驯化血狐,或取血狐的血,他只是想要见识一下血狐的神秘,当然了能取一点血狐的血,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不让开,爷怎么救你儿子?”
路明礼闻言,赶紧让开路,让叶殇过去。
然而,叶殇走到屋前,准备推门进去时,却发现门内上了门闩,他‘哐哐’的敲了几下门,“肖溪,开门!”
里面传来肖溪的怒吼:“滚!”
叶殇呆若木鸡。
屋内的肖溪,坐在炕边,手指放到舟舟的嘴里,心中念着‘灵泉’,指头上便有灵泉缓缓流出来,流到舟舟的嘴里。
一开始,肖溪以为空间的东西,只有她进入空间,才能带出来,然有一次,她心中念着‘灵泉’,指头上竟然真的流出水,她又多试了几次,最终肯定,只要念着空间的东西,空间内的东西便会自动出现在她的手中,连空空也不例外。
这一次,若不是空空的出现,她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作弊利器。
肖溪也知道不能多给舟舟喝灵泉,免得出现她之前的状况,因此,肖溪很快将手指抽出来。
看着舟舟渐渐红润起来的小脸颊,肖溪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后,肖溪拿出一颗血果,把睡觉的豆丁摇醒。
豆丁睡眼惺忪,懵懂的望着眼前的娘亲,“娘亲!”伸出手,撒娇的要肖溪抱抱。
肖溪小心翼翼的将豆丁抱在怀中,“吃了这颗果子,以后我们豆丁的身体棒棒的。”
豆丁惊喜的看着肖溪,从肖溪手中接过果子,小心翼翼的藏在怀里,之后,抱着肖溪。
肖溪疑惑的回望着豆丁,“你怎么不吃呢?”
豆丁害羞的看了一眼肖溪,而后,低下头,小声的说:“我想和哥哥一起吃。”
肖溪浅笑,宠溺的摸着豆丁的脑袋,“吃吧!娘给哥哥留着呢!”
豆丁依然是摇摇头,“娘,我想和哥哥一起吃。”
“好吧!”
豆丁望了一眼躺在一边的舟舟,撅着小嘴巴,“娘,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豆丁想和哥哥玩。”
肖溪温柔的说:“哥哥累了,等哥哥休息好了,再和我们豆丁玩。”她相信有灵泉,舟舟一定会没事。
豆丁懵懂的拖着一条腿,爬到舟舟的身边,小手指戳了戳舟舟日渐消瘦的脸颊,软乎乎的说:“哥哥,你要快点醒来,豆丁等你。”
他回望着肖溪,“娘,哥哥能听到豆丁的话吗?”小小的他虽然不知哥哥为什么睡了这么久还不醒来,但他知家中发生了大事,爹爹和娘很难过,所以,他要乖乖的。
“能,哥哥一定能听到。”
听了肖溪的话,豆丁开心的笑了。
而在屋外的叶殇都快着急死了,他恨不得破门而入,可想到肖溪的脾气,也只能忍着,“肖溪,你赶紧开门,爷要为舟舟瞧病。”
肖溪也没有刚才的怒火,她将门打开,“你不是不管吗?”她在门口跪了几个时辰,叶殇硬是不肯出来为舟舟瞧病。
叶殇仰着头,高傲的道:“爷这不是想知道你们对孩子的在乎程度吗?结果,让爷很满意,故而,看在小徒儿的份上,爷勉强为那个孩子瞧病。”即便他想要看血狐,也算有求于肖溪,但该有的姿态,那摆得叫一个高。
肖溪怀疑的打量着叶殇,她怎么觉得叶殇的话,有太多的水分呢?他定有他的目的。
叶殇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什么看!”
肖溪尴尬的摸摸鼻子,“没什么!”她让开路,“瞧吧!”
叶殇趾高气扬的走进去,在屋里左瞧瞧,右看看,寻找着血狐。
肖溪望着叶殇异常的举动,疑惑不解。
第74章 血狐
肖溪上前,“我说爷,您在找什么?”
叶殇瞟了她一眼,不屑一顾,“破烂不堪,有什么值得爷惦记!”
他冷哼一声,走到炕边,为舟舟把脉,心想,他明明看见肖溪抱着血狐进了屋,可屋里根本没有血狐的踪影!肖溪,她究竟把血狐藏在哪儿了?
叶殇眉头紧皱。
顿时,肖溪忐忑不安,走到旁边,焦急而紧张的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叶殇回过神,“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