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这是村里人送的。”
这时的麦成让鲁小北又有了不一样的认知,他其实并不是浮夸的人,他端着个果盆站在自己面前时,就像个隔壁临家哥哥招待客人。
丢了几个红果子到嘴里,嘴呢满满都是一股清甜味,如果不是怕长胖,鲁小北可能还会多吃几颗。
“吃吧,哪那么容易长胖。”拆穿她假客气的麦成,大喇喇往她身边的椅子上一坐,“其实我师傅这里挺好的,能让人静下来细想人生,远离尘嚣。”
不明白他为何一时有这些感慨,鲁小北目色顿了顿才说:“我以后也打算过这样的生活,等与叶禛的协议到期,我就离开宁城,去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找一处小院,安静的过日子。”
原来她是这么打算,麦成还是挺意外,别人求之不得的上将夫人,她却避而远之,也只能说她才是明白人,看清楚这豪门贵胄之间戏游。
“那你到时带上我吧,我们搭伙,有我赚钱,你才不用担心生活费啊。”
鲁小北不屑,她才不稀罕,凭自己的双手,一定可以养活自己,“你还是陪着你师傅,好好养老。我孤家寡人,无牵无挂到哪里都一样,你不一样,你有师傅。”
这丫头,麦成笑着摇摇头,还真是少年老成啊,什么都想的到,什么都看的透。
咯吱一声,院里的木门被人推开,鲁小北立马起身出的堂屋,院里的杨丰天拎着菜篮子,一身素白衣衫,不知哪来的一只白色小猫咪从围墙上突然蹿了下来,跑到杨丰天的脚边,磨蹭着小小的脑袋,似乎在撒娇。
杨丰天放下手中的菜篮子,蹲下身抱起那只白色的小猫,温柔地抚了抚,迈开步子向堂屋这边来。
“杨相师,您好。”
脚下的步子顿然停下,这才看向站在门口的鲁小北,还是那样温和的笑了笑,对着鲁小北身后的麦成开口:“去做晚饭,一会陪少夫人吃晚餐。”
上前拎过菜篮子的麦成,又递给鲁小北一个鼓励的眼神,他相信自己师傅不会下毒去害叶禛,迫切希望这种嫌疑快点消除。
“少夫人,里边请。”
鲁小北随着杨丰天进到屋内,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叶禛中了蛊毒您知道吗?”
杨丰天坐下了动作顿住,抬眼看了下鲁小北,又慢慢落坐后才应:“不知道。”
“不瞒您直说,现在总统府怀疑毒是您下的,虽然您会蛊术知道的人不多,但我知道,时不时给叶禛开缓命的药方子,却不装着查不出他的病因,我不知道您出于什么目地。”
面色沉着的鲁小北,盯着发丝鬓白的杨丰天,想从他淡然的眸子里看出一丝异样,但什么都没,他只是静静地坐住,为自己倒了一白开水,惬意地喝了起来。
第70章 说服
喝了几口水,似乎心满意足后,杨丰天将水杯往角几上一放,目光回到鲁小北身上,依旧沉稳从容。
“我一个无所求的人,没必要去害总统的儿子,如今这种情况,被人怀疑不可避免。”
“至于叶禛的病,我虽知道一些蛊术,但真的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杨丰天这番说词,鲁小北早就想到过,如果他拒不承认,肯定会直接说自己蛊术浅薄,查不出。他算唯一的查入点,如果他闭口不谈,这诅咒之事,算是彻底死结了。
“查不出叶禛中金蚕蛊,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不说出叶禛中了蛊毒的事?你的动机太让人怀疑。”
见着沉默不语的杨丰天,鲁小北琢磨一会又道:“关于你会蛊术之事,只有我知道,我不知道您出于什么目地,不愿意说出真相,但为了麦成,您也应该将背后下毒之人揪出来。”
似乎不明白她这话有什么用意,杨丰天抬起那满是细纹的脸,默默盯着她。
鲁小北知道自己猜对了,嘴角扯出一丝冷然的笑意:“做为叶禛的妻子,我是一定会彻查到底,”
“如果我一口咬定是您下的毒,您无可狡辩,总统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您有关的人,更不会放过与叶禛相熟的麦成。”
果然,杨丰天眸色沉了下来,鲁小北没给他缓冲的机会,继续道:“你不准麦成与叶禛来往,不就是怕哪一日事情败露,麦成还可以置身事外,但您想错了,您只有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保证麦成的安危。”
杨丰天微微下垂的双眼,终于有一丝异样的反应,鲁小北看得出他动摇了,他本来就无心害叶禛,如果自己可以保证麦成的安全,他一定会考虑。
“不管真相如何,以我和麦成的交情,我都会保他的平安,我救了叶禛的命,就算是总统大人,也一定会卖我这个面子”
摇摇头,杨丰天脸上覆上一层淡淡的笑意,“你真的很聪明,有你在,总统府算是迎来一线新的希望。”
屏住呼吸等待着下文的鲁小北,手心里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听这杨丰天的口气,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我没想过害叶禛,确实被人要挟,不得已没有说出叶禛的病因,这些都是H国政权的权力游戏,我一个年入花甲的老人,真的不想参与其中。”
心底有些怒火的鲁小北,不明白这杨丰天什么情况,非要助纣为虐?耐着性子又问:“谁要挟你?”
堂屋内一时有些寂静,杨丰天闪动的眸子里有些松动,他在纠结,如何选择阵营?怎么选才能让他徒弟生存的机会大一些?
最终再一次对上鲁小北倔强又固执的双目时,他做了决定……
“三年前麦成出了一场车祸,好在有惊无险,没受什么重伤。起初我也没太在意,可是不久后我收到一封信,信中说,如果我治好叶禛,就会拿麦成的命去顶,那次的车祸只是一个见面礼。”
“一个无权无势的江湖术士,很多事也无力抗争,我送走麦成,不准他与总统府来往,也是不得已为之。”
“叶禛哥哥们的病情,我没有接触过,给叶禛看病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如此偶然的机会都被人得知,只能说那人在总统府内有眼线,我也只能选择闭口不提。”
听到这,鲁小北也大致理清来龙去脉,盯着杨丰天的大眼睛又暗了几分,冷然道:“所以,为了自保,你一边给叶禛一些基本的治疗,一边又任由他被人一次次种毒。”
杨丰天淡默不语,正如鲁小北所说,为了自保,他选择视而不见。
“杨相师,你这确实是个好法子,避免自己落入危险,又不被总统府怀疑。”
又从角几旁拿了一颗那不知名的小果子,丢到嘴里后,鲁小北才淡淡开口:
“不过您想的真是太天真,叶禛死后,知道他真正病因的人一定会死。这一点您自己应该也有想到吧?”
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杨丰天还没有做好最终的决定,鲁小北也不再步步紧逼,起身轻笑道:“我也不逼您,您可以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选择,才能摆脱那些人的威胁,想清楚您再联系我。”
杨丰天也缓缓起身站了起来,走到鲁小北面前,深深地鞠了躬,“谢谢少夫人。”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鲁小北挥挥手道:“我等您的好消息,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我去看看麦成饭烧的怎么样。”
堂屋内的杨丰天,瞧着那道胖胖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整个人又沉沉靠在椅背上,心道该来的始终要来。
溜达进厨房的鲁小北,进屋就瞧见麦成蹲着老式灶坑前,再添柴火,手脚还很麻利,不过西装革履的他,与这样的厨房灶台,着实有些违和。
“我来帮你,你炒菜。”
一把挤到麦成跟前,拿过他手的火钳,开始往里加柴。
“你会吗?”
胳膊肘拐了拐麦成,识意他赶紧去做饭,别磨叽,她都快饿死了。
“这种活我干了十年,你说会不会?”
麦成又见她捣鼓一会,像是确认她没有说慌一样,这才退到一旁,拿起桌上的切好的菜,开始炒菜。
“鲁小北,我师傅那边怎么样?”
加好柴鲁小北坐到灶炕上,瞧了眼正在认真炒菜有麦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我傅师知道蛊毒,但没有说出来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请你转告叶禛,再给我一时间,我来说服他。”
“嗯,我相信你师傅的话,你别担心,快点炒菜,我肚子好饿。”
吃过晚餐,天色已晚,与杨丰天告别后,她与麦成就一起开车回城,麦成的车不能进总统府的禁区,而从禁区走到总统府,也需要一时间,想着白天叶禛的交待,她拨通了他的电话,没一会薛管家就开车过来。
“好了,我要走了,今天谢谢你。”
神情有些凝重的麦成,看了眼鲁小北,欲言又止,算了,不想再给她增加负担,师傅的事他自己也不能再逃避。
“走吧,别让薛管家久等。”
如此稳沉的麦成,一时让鲁小北有些不适应,下车后又频频望他几眼,没看出个所以然,疑惑地上了薛官家的车。
车速平缓,车子内也份外安静,跑了一天的鲁小北有些累,没与薛管家主动搭话。
“夫人,到了,我去停车,你先回别院,三公子在书房。”
默默含首,鲁小北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到别院,屋里有些安静,她在厨房探了几眼,也没找到兰兰,这丫头,这个点去哪了?
叫了几声,也没听到有人应声,鲁小北刚打算上二楼,却在旋转楼梯口,见到慌慌张张的鲁姗姗。
第71章 鞭打
瞥了她一眼,鲁小北绕过她直接上了二楼,推开卧室门,卧室内漆黑一片,她没有开灯,走到卧室的落地窗旁。
六月的夜风很凉爽,伴着夜风沙沙作响的香樟树叶子,发出迷人的清香,轻阖着双眼,鲁小北又想到鲁姗姗刚刚慌张的神情,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又出了卧室打算去叶禛那看看,兰兰是不是跑他那了。刚出卧室就刚着薛管家,急急忙忙到了过来。
“少夫人,兰兰……”
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鲁小北知道自己所担心的事发生了,连忙向着楼下跑去。
当她跑到客厅时,那个满身是伤,躺在卫兵怀里一动不动的人,不就是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兰兰吗。
“怎么会回?叫医生了吗?”鲁小北上前扶住兰兰,对着薛管家问道。
“云中医生马上到,兰兰不知道怎么就从二楼的阳台花园那摔了下去。”
别院二楼的阳台花院是敞开式,四周也有一米来高的围栏,一个人想要轻意摔下去也没那么容易,鲁小北立马想到回来时见到鲁姗姗那幕,心里顿时也明白,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到了总统府还这么嚣张。
“将兰兰送到卧室,催着点云中医生,还有将前段时间,总统大人送我的那条鞭子拿过来。”
众人也没明白她拿鞭子做什么,不过看她的脸色,还真是冷的让人心底发怵。
待兰兰被抱走,鲁小北接过薛管家手中的鞭子,满屋子开始找人,见着一楼没有鲁姗姗的人影,她又冲向二楼。
心底思忖着她会藏在哪?她是想杀了兰兰吧,连着小丫头的不肯放过,满心的怒火顶到了嗓子眼,一把踹开叶禛的书房大门。
眼前的一副,更是让她火冒三丈,鲁姗姗亲昵地将手搭在叶禛肩头,整个头都埋在他的怀里。两人扭捏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书房内的两人明显被这突来的举动吓到,叶禛见踹门的是鲁小北,立马一把推开摔到自己身上的鲁姗姗。
正欲解释,哪想鲁小北风一般地冲到他的面前,揪着一旁的鲁姗姗就往外拉。
“小北,你这是做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叶禛对于她如此大反应,也有些不明所以,平日里她对自己都是不冷不热,也不管他与其它女子之间那些事,今儿怎么如此生气?难道是发生什么别的事?
“叶禛你个烂人,快点给本小姐闪开。”
鲁姗姗一见鲁小北这气势,手里还拿了根鞭子,内心也有些不安起来,不过又想到这是总统府,量她也不敢真的动手打她。
装可怜当弱势群体是她的强项,虽然叶哥哥那天对她态度不好,但见她晕倒不也没送走她,这两日也细心的照料着。
“叶哥哥,救救我,小北怕是误会了。”
没等及叶禛开口,鲁小北又扯着嗓子恶狠狠道:“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
只等叶禛回过神,鲁姗姗已经被鲁小北带到大厅。
“兰兰是不是你推的?”问完的鲁小北,就一鞭子抽到鲁姗姗身上。
叶禛刚想上前阻止,却被一旁的薛管家拉住,附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将整个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当然不是,她一个下人,我跟她能有什么冤仇。”早已哭成泪人的鲁姗姗,可怜兮兮望着叶禛,这时她只能指望他,她相信他对自己并不是无情无义,只是鲁小北这个贱人横在中间。
“不承认是吧,我就打到你承认为止,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一次次对别人下杀手?”
举着鞭子就要抽下去,却被一旁的叶禛拉住,“小北,冷静点,这事还没有查清楚,你就这样挥鞭子打人,传出去还不说你不分青红皂白?”
那些痛苦的记忆,又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鲁小北的脑海,那是一个根深蒂固的梦魇,让她一辈子都无法摆脱。
“叶禛,你不是我,你不能体会我的痛,我也不指望你能体会,但请你放开我的手,不要管闲事。”
她潮红的双眸,哽咽的声音,让叶禛的心一阵窒息,“我虽然不懂你的痛,但你这样莽莽撞撞,什么事也办不了,什么事也办不成。”
“等兰兰醒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云中医生已经帮她看过,小腿骨折,你不要太担心。”
鲁小北苦笑着摇摇头,看着叶禛像是看着陌生人般,她失望失落,“叶禛,就算全世界就说我刁蛮任性也无所谓,如果我的刁蛮任性会让那些蛇蝎心肠的人有所畏惧,那我不介意被别人说。”
挣脱掉叶禛的钳制,狠狠地抽向鲁姗姗,杀人偿命,天经地意,她是要向她讨命的。
“啊……不,叶哥哥救我,”被鲁小北又抽了一鞭子的鲁姗姗,不再蹲坐在上装可怜,可是起身跑到叶禛的身后。
冷眼一扫,鲁小北瞪着叶禛,“滚开,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说完便真的一鞭子抽了下去,叶禛阴沉着脸,心底也是上火,一把抓住她挥下的鞭子,怒斥道:“够了。”
“好……舍不得让我打是吧,很好,叶禛。”鲁小北怒极反笑道。
没等众人应神,她对着二楼吹了一个尖锐刺耳的口哨,叶禛也不明白她这是干什么,只是数秒过后,一条金黄蛇的大蛇,顺着楼梯滑到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