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一边的徐星河,果断把战绩截图,发到徒弟微信,说了三个字:品一品。
女人回得很快:这是什么?
徐星河:我和舒灵的solo结果。
原莱:哇,你好厉害啊。
徐星河满意挑眼:必须的。
原莱似乎看了眼时间:不过她不是七点要直播排位吗?你们怎么打的?
徐星河:就是直播时打的。
原莱的语气如同点了下他脑门,置气:你这人啊。
徐星河:?
原莱:这不是给舒灵添麻烦嘛,她直播人气要是因为你受影响了怎么办,本来主播就是靠技术吃饭的,尤其李白是她本命英雄,再厉害也要让让妹妹啊。
徐星河:?
原莱:老发问号干嘛?
徐星河:你不夸我?
原莱:前面不是说你厉害吗?
徐星河:仅此而已?
原莱:还要什么?还要给你颁面锦旗?天下第一李白?
徐星河忍不住告状:你知道她在游戏里怎么说我?
原莱:嗯?
徐星河:她说,好吃不过饺子。
原莱:哈哈哈哈哈她好逗好可爱啊,开玩笑而已,别在意么,舒灵又不是第一天这样说骚话。
徐星河:?
原莱:别发问号了,你也二十一岁了,你妹才多大。
徐星河:你俩真没一腿?
原莱:没有!我敲你哦!
徐星河:来我面前敲。
原莱面热,她怎么去啊。
徐星河:我手把手教你怎么打字夸我。
原莱:滚蛋。
突地,原莱注意到了他的ID,眉心一蹙:你名字怎么回事?
徐星河:刚改的。
原莱又瞥了那名字几眼:不要脸,我要改名了,我不会再和你匹配了。
徐星河:改成星河只想睡我?
原莱:臭不要脸。
徐星河突然严肃:徒弟。
原莱:嗯?
徐星河:我们建恋人关系吧。
原莱心道幼稚鬼,回复他:你还真要在王者峡谷办家家酒了是吧。
徐星河:明天又要分隔两地,不能先创个关系让我安心一下?
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原莱失笑:我又不会跑,而且我Q区的号还是个小白银,别人点开看你资料,你对象这么菜,你不会觉得丢人吗?
徐星河回:只会羡慕你对象牛逼。
原莱:哦。
徐星河倏地发现什么:你点过我资料?
露馅了,原莱:……
徐星河追问:还关注过亲密关系?
原莱继续沉默:……
徐星河:发现什么了?
原莱:什么都没有。
徐星河:对啊,一整页都留那等你。
他信手拈来却不惹人发腻的调皮情话,掀起了原莱满腔心花,半推半就的,和他建立了恋人关系。
看到那颗粉色的小小爱心,原莱咬着手指,笑也不是,羞也不是,这曾经在她看来颇为儿戏的游戏关系,此刻竟觉郑重异常。
又注视片刻,原莱切回微信,好奇问:这个还能解除吗?
徐星河:能,不过有个必须条件。
原莱:什么?
徐星河:我们领证那天。
第60章 第六十局匹配
返校日当天下午, 原莱还是不由分说地去南站送了她的小男朋友。
至于这位小男朋友的反应——
嘴上别扭说着好麻烦你这女人怎么不听话呢, 心里还是美得能飞上天。
车站里人潮汹涌,摩肩擦踵, 徐星河牢牢攥着原莱的手, 好像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一个不留神就会走失一样。
取完票, 要过安检了, 徐星河回眼看她,挑了下眉:“你没偷偷买票突然给我惊喜吧?”
“你做梦呢。”原莱失笑。
“那我只能把票撕了突然给你惊吓了,”徐星河扬了扬手里的票, 一脸威胁状:“我不想走。”
“你怎么这么能闹?”原莱拧眉,怎么就给自己找了个熊男朋友呢。
“哎, 我们才待一起多久啊, 两天都没有。”徐星河叹气,垂手的同时顺着把原莱揽到自己怀前。
“小别胜……”原莱刚要来句俗话安慰他,想起后面两字现在用着还不大合适, 只得噤了声。
徐星河耳尖听见,愉快地笑问:“什么?说完。”
“啊?记不得了,”原莱装失忆:“年纪一大,忘性也跟着大了。”
徐星河轻笑, 一边把她搂得更紧。
被勒得都快站不稳了,原莱想把他手撂开,无奈这人手劲特别大,怎么扯都如蚊叮咬, 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瞪他,又气又笑。
快到前面安检机前了,徐星河这才放手,把背包拿下,挂在臂弯,原莱揉揉隐痛的肩头,怨他:“我肩膀都被你勒疼了。”
一只白皙的手,握拳伸到他面前:“那你咬一口?”
“不用了。”原莱扬眸,见对面笑眼弯弯,眼若亮星,根本提不起气,刚要推开,突地听见人叫她名字。
原莱猛一惊,循声回头,却见是自己公司财务部的总账会计,涂淼。
她心狂跳,赶紧直身正色。
涂淼今年四十多岁了,是个精明细致的女人,她身边还跟这个男孩,看起来和徐星河年纪差不多大,应该是来送她儿子返校。
原莱见状,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下意识挪了挪脚,和徐星河划开了一小段距离。
“涂姐。”原莱客客气气同她打了声照顾。
涂淼刚好在隔道队列,无意瞥到原莱,只觉面熟,确认了一下才敢叫她,目光转到她身边白净高瘦的年轻男孩身上,涂淼顺口问道:“你送你弟弟上学啊?”
原莱被这话问懵了,脸上涨红,脑袋一下子嗡嗡的,不知如何作答。
见女人面色尴尬不适,涂淼立刻猜到了八成,自己没想她尴尬,刚要开口替自己圆下。
那男孩已经不假思索启唇,“我是她男朋友。”
他神色认真,语气认真,足以令听者一窒,半刻出不了声。
原莱脸更热了,悄悄在徐星河背后不知是恼是慌地捶了一下,随即被男孩背手握回去,他指节有力,严实如箍下一圈承诺,要把她毕生锁住。
涂淼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谈了男朋友呢。”
原莱直道没事没事,抿了抿唇,也为自己之前条件反射般的惊惧反应发笑:“怪他,是他太年轻了,让人认错也难免。”
涂淼的儿子似乎还没走出叛逆期,厌躁地皱了皱眉,拽着他妈要走:“妈你真烦啊,别人对象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问东问西的。”
涂淼更不好意思了,嘟囔了句“同事嘛——”就跟着儿子过安检了。
前排人已经把行李箱放上了传送带。
徐星河微眯着眼,语气凛然几分:“我让你丢人了?”
原莱埋头:“不是。”
“为什么看到同事那么紧张。”
“我……”原莱一时半会竟给不出合理解释,只好微微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的举动,让他不开心了。
“你心理那关还没过去么?”徐星河瞥她。
“总要有点时间的啊,”等心境平息,其实原莱还有点如释重负:“这样也好,估计这个假期过去,明天公司所有人也许都知道我交了个小男友,辞职也更顺理成章了。”
虽然胸有闷气,但徐星河也学会了理解,岔开话题问别的:“你辞了工作,以后准备做什么。”
“我说还没完全计划好,你会觉得我草率吗?”
“不会,”徐星河正儿八经:“你挑男友的眼光一点也不草率。”
又来了,自夸狂魔,原莱转开眼,懒得再理会他的日常自恋。
“再说吧……”她呵了口气,目光变远。
徐星河垂眸看她:“做自己喜欢的。”
“嗯?”
“重新开始的话,就做自己的喜欢的,你有我这个后盾了。”
原莱笑而不答,哪有那么简单容易,当真放弃旧业,重置过往经验资历,一切从零开始,岂是一句话能概括,她毫无头绪。
轮到徐星河进去了,分别前,男孩重重捏了下她手,低声说:“早点来。”
“嗯。”原莱应着。
“记得想我。”
“哦。”
“我每天会检查。”
“哦——”
“真不掏出一张票来给我惊喜?”他眉心蹙起,紧紧盯着她。
“真没有——”原莱笑起来,开始把他往里推搡:“赶紧走,后面还有人呢。”
“好吧。”徐星河略显失落,单手插兜,走进安检口,在另一头把包提起,他回过头,又看向女人。
人头攒动,恍惚间,原莱以为回到了初见时的地铁站。
只是那一次是相会,这一次是别离。
而这番别离,是为了今后更好的相会。
徐星河又冲她弯唇,他也许发出了声音,也许只是对她做了个口型,但原莱还是清晰地辨认出来他所说的二个字:
“等你。”
她莞尔一笑,知道了。
——
回家前,原莱顺路去了趟银行,把一张专用于存钱的卡在ATM机扫了扫,十万都不到,工作了五年,月收入也马马虎虎,居然也没存下什么可观的闲余。
把卡插回钱夹,原莱走出感应门,她没忙着离去,停在原处,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会魔都房租价格,而后关掉屏幕,长呼一口气,走进了沉沌的天光里。
叫了辆出租,司机接上原莱,还不确信地回头问她:“你要去润乡?”
两个小时的车程,怎么不直接干脆在南站买票乘车回去?
“嗯,我明天还要上班,急着赶回去。”原莱关上后座门,她知一切终能尘埃落地,但砂石起伏前,她要归乡,见一见自己的母亲,提早告知她一切。
第61章 第六十一局匹配
到润乡时, 夜幕已至。
外面落起了雨, 这雨水几乎延绵了整个小长假,中秋赏月也成为奢望。
水泥路面映着金色的灯影, 原莱单手覆着脑袋, 一路朝家奔去。
她提前给妈妈打了电话,所以女人一早就在客厅等着。
听见铃响, 原母放下手里十字绣, 去给女儿开门。
退休独居的小老太太无所事事,对搓麻将广场舞也兴趣寥寥,闲来无事就织织毛衣, 绣绣十字绣。
“你怎么不带伞唷,”一开门, 见女儿头发湿了大半, 脸上也全是水痕,原母心里关切嘴上却怨着:“都多大人了,不知道过下来的。”
递给原莱一双编织拖鞋, 原母去回厨房盛刚炖好的排骨汤,肉都烂透了,和着清甜的白萝卜香味。
原莱抽抽鼻子,头顶是蕴黄的光, 她只感到一股子暖意。
把月饼牛奶礼盒放到墙边,原莱洗了手,也去厨房帮忙,原母直呼不用, 她只能把电饭煲端去了餐桌。
“不喝点饮料哦?”原母回头示意,“碗橱里还有两听可乐。”
“不喝,”原莱搓搓小臂,雨气仿佛渗到了五脏六腑:“有点冷呢。”
原母赶紧低头取只小碗:“那先舀点汤暖暖身体。”
“没事,”原莱嗳了一声:“难得回来,你别把我当客人一样啊。”
“我看是你把我当客人哦,还买礼品呢,”原母把汤碗端放到桌子正中央,扫了眼墙角:“乱花钱,自己才挣几个钱。”
原莱把另两个菜端来,坐下身,原母已经给她盛好了汤,笑得眼纹清晰:“怎么突然回来了,要给我补中秋节啊。”
原莱闻言沉声,片刻才说:“是啊,”她抿唇一笑:“还有个事,想跟你说说。”
“什么事?”
“我谈到男朋友了。”
原母眸心一亮,语气高昂,精神立马提了百倍:“真的啊。”
小老太太又撇撇嘴:“肯定不是王彻,娟子跟我讲过了,说你俩没谈成,惋惜得很。”
“就是……”原莱欲言又止,但想到今日长途跋涉归来的决心与目的,终究还是咬牙道明:“他年纪有点小。”
“嗯?”原母竖起耳朵:“多小啊?小三岁?”
原莱深吸一口气,如实禀报:“不是,七岁。”
“啊——”原母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七岁?”
“嗯。”
“二十一?”原母还在震惊之中。
原莱点头:“是。”
原母本来的眉飞色舞一下子敛了去,变得纠结,下意识地问工作:“这么小啊?是做什么的?”
“还是学生,大四。”
“莱莱你……”原母眉头皱得极深,盯着原莱,有如审视,仿佛已看不懂自己女儿:“你在干什么啊?”
“妈,你先别激动,”原莱自己其实心也突突直跳:“你听我说。”
原母移开视线,胸口起伏。
“太小了吧……真的太小了……”她不停重复,还带着一些对此一时无法接受的恍神。
原莱搁下汤匙,转而握住她手,“妈,我很喜欢他。”
“喜欢能当饭吃?你现在十八岁跟我说这些我还听得过去,问题是你二十八了!”原母激动难抑,口气已有点发冲。
“妈妈,”原莱更改称呼,换上了更加尊重正式的叠字叫法:“他让我有了新的生活信心,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认识他之后,有了重生的感觉。”
“都是感觉,不切实际啊。”她怎么突然天真?
“可是我缺的就是这种感觉啊。”原莱下意识回着,眼底已经胀满了泪水。
原母看到了她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如山洪倾泻,可手仍被攥得极紧,她能感受到那种力量,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坚如磐石的认定。
回想过往,除了大学时谈的那个方姓男孩子曾让女儿哭过,这是几年来,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为了一个男人掉眼泪。
原因截然不同,一个是分手,一个是和她宣布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