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功不受禄啊,不就给过乔奕泽几个鸡蛋,这家伙就给了她那么多东西?
乔轻可不好意思吃乔奕泽给的东西,一直安静的放在抽屉里,只是时不时的瞄上那么一两眼。
直到下了课,乔奕泽才趴后面问她:“你喜欢糖葫芦不?”
乔轻刚拿出来准备还给他,乔奕泽就在她耳边轻吼:“塞回去,大爷我淋雨给你带回来的!”
乔轻因为乔奕泽的强硬的态度愣了半响,只得又塞回抽屉里。
反正乔轻的性子是吃硬不吃软,前几次那种什么可爱的文具用品,是道歉用的,这可是用来哄她开心的,不许拒绝。
乔轻转过去看他:“跑哪里买的?”
“打球输了请客,在奶茶店吃东西看到的。”
乔奕泽最近没钱,这些都是卓越掏钱的,也是乔奕泽的一番心意。
乔轻终究还是没吃那颗甜腻腻的糖葫芦,周五的最后一堂课通常都是班会课,这个月的优秀黑板报评选,乔轻和乔奕泽完成的黑板报获得了优秀锦旗,班主任刻意在讲台上表扬了:
“这是我们班级的荣誉啊,大家都上点心,所以说文三班哪里差了,没有吊车尾班,只有不上进的班级。”班主任让乔轻去讲台上拿锦旗,不忘拍着乔轻的肩膀,面对大家说道,“乔轻做事情一直都很耐心,乖巧又懂事,她可是你们的榜样。这次黑板报可是乔轻的功劳。”
作为班主任手下的小眼睛,得意学生,班主任夸奖人的话从不吝啬,乔轻正因为班主任的夸奖面红耳赤,闻言,弱弱的举了手:
“老师,这次乔奕泽,徐思浩周天磊都有帮忙的。”
参与过黑板报制作的人,乔轻都有上报班主任,可班主任就是不愿意夸奖乔奕泽,这下被乔轻在课堂上提出来,轻咳了一声:
“不错啊,你们这帮问题生,这次也算是干了件好事。”
乔奕泽靠着墙壁开小差,听到乔轻还提了徐思浩那群人,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脑子少根筋啊,提徐思浩干嘛?他转着手上的碳素笔,开玩笑一样的朝讲台上的乔轻笑道:
“可累死我了,夸奖就免了,请客吃东西呗。”
班主任马上拍了拍黑板:“你脑子里除了吃,还能有什么?”
还有什么啊?在班级学生们哄堂大笑的声音里,乔奕泽看了看拿着锦旗的乔轻,暗自在心里嘀咕:
除了吃,当然还有棉花糖一样的二十四啊。
——
下周就是即将到来的摸底考试,放学以后班级里的学生们都没多呆,匆忙赶着回家,好不容易从黑板报阴影里出来的乔轻,收拾了书包,赶在乔奕泽面前先出了教室。
昨天没去顾老师家里,今天还能早点到。为了即将到来的摸底考,乔轻的心思全放在了这上面。
她刚刚出了校门,没走几步,就被几个学生堵在了游戏厅附近的小道上,抬起头去看,这才看到是童思媛,自从和乔奕泽分手以后,童思媛就没主动来过文三班了,她身后跟着之前来找乔奕泽要说法的好姐妹,还有几个一班的男生,几个男生把矮个子乔轻挤在角落里,不怀好意的瞪着她,乔轻在心里纳闷的不行,童思媛不是应该找乔奕泽,来找她做什么?
童思媛长的比乔轻高多了,这时候站在她面前,环抱双手,一副大姐大的做派:
“乔轻,你最近和乔奕泽关系很好啊?”
“这次黑板报是我们两个负责的。”乔轻实话实说,搞不明白童思媛是想玩哪一出。
“你不知道他是我男朋友?”乔轻微微张嘴,阿字还没说出来,童思媛就扯她的书包,用尖利的嗓音质问她:“你不知道要离别人的男朋友远一些吗,故意勾引呐?”
乔轻又瘦又矮,哪里经得起童思媛这么推搡,脚没站稳,一脚踩到旁边的大水洼里,整个鞋子都湿了。乔轻面上虽是个软包子,但也是从幼儿园就知道的,不爆发小脾气,别人就以为你好欺负,她甩了甩手,瞪着童思媛:
“是不是你男朋友与我无关,我没早恋的心思,放开我。”
几个跟在童思媛身边的男孩子看乔轻这小丫头还会咬人,抬手揪她的头发:
“小矮子,你不看看你这样,配得上乔奕泽不?”
都是理一班的问题学生,乔轻不敢惹,到底还是年龄小,乔轻因为被几个男生嘲笑,扯了头发,眼眶都红起来了。那几个男生看只动动手指乔轻就红了眼眶,笑的更开心:
“在理一班,思媛也是有地位的,惹不起,以后就离乔奕泽远一点,知道了吗?”
那男生说完,手刚从乔轻的头发上放下来,只见耳边有道影子闪过,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乔奕泽一拳打到在地,乔奕泽顺手拉了一把乔轻,护在自己身后,抬脚又给那男生来一脚,抬眼问那男生:
“当我乔奕泽是吃干饭的,躲在这里欺负女孩子?”
周五放学,乔奕泽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卓越一起走,顺便去外面好好玩一玩,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一个人来,还走乔轻补习的路。
童思媛没想到这事儿会被乔奕泽碰到,转眼瞪了一眼扯乔轻辫子的男生,转而看向乔奕泽,神色也温柔了许多,和他说:
“阿泽,我们逗乔轻玩的。”
乔奕泽直接没理童思媛,转而问跟在童思媛旁边的女生:“有剪刀不?”
乔奕泽以往在理一班为非作歹惯了,哪怕转到了文三班,威严还在,那女生愣了半响,哆哆嗦嗦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剪刀,乔奕泽直接拉过那男生的头发,当着众人的面剪了一大截。
童思媛尖叫着,像是看到鬼一样,气的直跺脚:“乔奕泽,你干嘛?”
“我干嘛?”乔奕泽把头发丢到童思媛身上:“以后再动乔轻,就不是掉毛那么简单。”
典型的杀鸡儆猴。乔奕泽站在乔轻面前挺直了身板:
“听好了,老子这辈子就罩着乔轻,谁他妈敢动她一根毫毛,不打死也得打残!”
童思媛知道乔奕泽的脾性,不敢还口,气的整张脸都是酱红色的,最后一跺脚,带着一伙人离开。看人走远了,乔奕泽才转过身去,弯腰问乔轻:
“二十四,你还好吧?”
他半响没听到乔轻说话,又看她的眼睛,才发现她整个人都站在墙角,脸上全是眼泪。
乔轻第一次在乔奕泽面前,像只胆小懦弱的小猫咪,哭的悄无声息。
乔奕泽慌了神,刚刚还爷们儿一样的他,这时候就像个跪拜菩萨的虔诚分子,弯着腰,捧起乔轻的脸,满是心疼的看着她,轻哄:
“二十四,别哭了,嗯?”
第20章
乔奕泽见不得乔轻哭, 尤其是当面前的小姑娘红着眼眶, 低着头微微抽泣的模样, 那样子, 和一只可怜的小猫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概乔奕泽自己也没注意到,平日里在别人面前凶神恶煞,脾气暴躁的自己,会因为一个姑娘的哭泣而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大概天塌下来都不会有这样的心神恍惚。
乔轻心里委屈,作为老师眼里的模范生, 家长眼里的乖乖女, 从未遇到过这种被几个大男生堵在墙角欺负的情况,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委屈, 到底是个小女孩子,几乎是乔奕泽刚刚把自己护在身后,眼泪就悄无声息的全部滚落下来。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和乔奕泽走那么近?
乔轻心里想的全是关于童思媛提到乔奕泽的时候, 看着她那种不屑又嘲讽的眼神。到底为什么要缠着她啊, 她这个年纪,完全还不懂像童思媛那样总是高高在上的女生,倘若有一天被人轻视了, 无视了, 会产生怎样的逆反心理。
于是哭的更加伤心。
乔奕泽完全哄不乖,看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们, 便拉着乔轻走到了绿树下乘凉的椅子上,继续弯着腰, 耐着性子的哄,后来他才看到乔轻被雨水侵蚀的鞋子,潮湿的裤脚就贴在女孩子的小腿弯上,隐约还能见到女孩子瘦小优美的小腿弧度。他站起来,走进平日里经常去的游戏厅找老板借了钱,钻进路边的一家精品店里,再出来,手里就拎着一双草莓小凉拖。
那时候的乔奕泽,觉得自己就像个大哥哥,他蹲在她面前,把她的鞋子脱了,袜子也扒掉,握着她的脚塞进拖鞋里:
“二十四,你听着,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他说完这话,脑海里最先想起来的,竟然是小学三年级那年,哥哥把他从雪地里拉起来:
“你得学会怎么反抗,怎么去告诉那些讨厌你的人,你的存在是天经地义的。”
那时候开始,他学着去无视那些流言蜚语,去无视曾经对着他指点的人,也学着如何让自己变强,只能欺负别人,而不能被别人欺负自己。
而乔轻,他不想告诉她这个道理。
谁不愿意你变强,我不愿意,我就喜欢把你护在我的臂弯之下,永远离不开我的天空。
愿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棉花糖,谁也抢不走你。
乔轻的性子软,一哭起来就很难停下来,等到哭够了,她抬起头,才看到乔奕泽蹲在她的面前,那家伙出人意料的,耐心又好脾气帮她把湿漉漉的鞋子脱了,给她套上那双淡粉色的小拖鞋。
“二十四,你听着,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那时候的乔奕泽,像是鹰,天空是他的国土,他便是那至高无上的王。
——
后来,乔轻去顾老师家里的时候,借顾老师家的阳台和暖风机,吹干了那双白色的小球鞋,晚上拎着拖鞋回去,乔妈盯着她看了半响:
“哪里来的拖鞋?”
“踩到水坑里,临时买的拖鞋。”
乔妈摸了摸乔轻的裤脚,那时候已经干了,还有点暖暖的:
“走路小心点,小短腿还好吧。”
个子矮就一定有双小短腿,乔妈说话不拐弯,直戳乔轻的痛处,乔爸在客厅嚷嚷:
“瞎说,咱家闺女是会长高的。”
嗯,乔轻一直期盼着自己长高,这样就不用再抬头看乔奕泽了。
第二天乔轻去顾老师家里补课,乔妈刻意给乔轻塞了一大瓶红糖水,督促她:
“要是还难受,和顾老师说,早点回来也行。”
隔了一天,乔轻的生理期还是疼痛难熬,去顾老师家里补课到一半,波涛汹涌的大姨妈把顾老师都吓了一跳,于是周日的一大早,乔妈便带着乔轻来了医院,说月经不调已经是个大问题,喝了红糖水,和雪上加霜无疑。
乔轻从医院回来以后,当妈的就把各种棉被,取暖的,全部塞到乔轻的床上:
“好好躺着。”
躺着复习,躺着看书,基本算是乔轻最喜欢的姿态,奈何生理痛毫无减轻,好好的一个周末,什么书也没有看进去,倒是周一一大早就得去学校,赶紧准备复习,上午十点开始摸底考试。
这一次摸底考,比前次月考还要严格正规一些,全部打散了考,乔轻被分到了理一班,乔奕泽很不凑巧,还是留在文三班。后排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安静的文科女生,反而有点不习惯。
直到快要开考,乔轻才看到乔奕泽大大咧咧进了理一班,手上还拿着他从桌子上撕下来的学生考试座次条,大爷一样的乔奕泽,走到离乔轻最近的那个位置,朝那女生说道:
“妹子,来换个座位,去文三班参观参观?”
乔奕泽走路带风的气场,坐在人家姑娘课桌上挑眉浅笑,把那姑娘迷的神魂颠倒,半响才弱弱的摇头:
“不能随便换座位。”
乔奕泽甩手就把那姑娘右上角贴的纸条撕下来,贴到她手上:“我说换就换,谁能反驳?”
乔奕泽和女孩子说话,并不如和男生那么强硬,但这话一说出来,那妹子还是站起来,默默的拿了书本,和乔奕泽交换了班级。
当乔轻的后桌当了太久,突然变成同桌,反而有点不适应,乔奕泽往乔轻那边看了一眼,这姑娘像是没吃早餐的一样的,脸色有些苍白,还在看书温习,显然很重视这一次考试。
乔奕泽抬手拖着腮帮,问乔轻:
“二十四,你语文那么好,不如一会儿借我抄抄?”
乔奕泽不远万里跑来理一班,就是为了来抄偏科大王乔轻的试卷?平日里羡慕乔奕泽有家庭背景的男生马上殷勤的表示:
“乔奕泽,我给你抄。”
乔奕泽看了看隔壁的男生,那男生戴了个眼镜,穿的干净整齐,有点木讷的感觉,典型的文科男,他嗤了一声:
“我比较喜欢抄乔轻的。”说完,他转头问乔轻,“二十四,给个话。”
“不行。”乔轻要给乔奕泽抄试卷,那就是助纣为虐,怎么可能同意。
乔轻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就响起。监考老师就是乔轻班里的数学老师,她看乔奕泽死皮赖脸的坐在语文学霸旁边,扶了扶眼镜,像是早已看透乔奕泽平日里欺压善良学生的做派,说道:
“乔奕泽,你要敢抄乔轻的试卷,我马上就把你丢出去。”
乔奕哦了一声,一脸的不耐烦,遇到同样也到了更年期的数学老师,算他倒霉。
乔轻平日里安静学习,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更何况今天还是大摸底考试,谁能想到会因为生理痛,写几个字就停一下,肚子疼的像是有虫子在撕咬,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乔奕泽那家伙坐在她旁边的目的,好像并不是为了抄试卷,因为那家伙根本就没写几个字,后半场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延续以往的问题生作风。说好了要给乔奕泽抄试卷的男生,卷子都从桌子底下伸到了乔奕泽那边,他才抬起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一眼,不屑抄,又低头继续睡。
乔二少哪里会懂不好好学习就没前途的道理,直到数学老师来敲桌子收试卷,看了一眼,打了个寒颤:
“开头就有错字,不排倒数第一算我输。”
“我一直倒数第一啊?”
乔奕泽以往在理科班,不是一直倒数第一,数学老师最清楚,看乔奕泽顶嘴,老师抬手挥了一下,早已习惯乔奕泽爱回嘴的作风,无奈摇头。
第二科考试的时候,好巧不巧,监考老师就是班主任,大概是知道乔奕泽在这里,班主任故意过来的,发了试卷,她看乔轻一直皱着眉,刻意安慰了一下:
“别紧张,这次数学不难。”
对于乔轻来说,数学就只有看得懂和看不懂,没有难不难,反正所有题型对于她来说,大部分都是看不懂的天文数字。
考试进行到一半,乔轻被隔壁丢橡皮擦过来的乔奕泽打断了思路,偏过头去,这才看到乔奕泽已经做完了大半张卷子,有意识往她那边凑,她看了他一眼,此时此刻,这人眼里就写了那么几行字:
【我数学比你好,来抄我的,你不能再考二十四了。】
二十四分也是自己考出来的,抄多没意思?
乔轻有自己的底线,完全没搭理乔奕泽,低着头继续做题,过了一会儿,乔奕泽丢了个纸团过来,乔轻打开,是乔奕泽熟悉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