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概也只有他们这群发小朋友才能看到了。
说话间,乔思又招来服务生,要求尽快上菜。
秦萦接连吃了几块火龙果,缓了口气说:“我挺喜欢你们公司接下来要开发的那块区域的,要是没什么问题我的书店就设在你们那儿了。”
“行啊,友情价,发达了记得请我去看次极光。”
她忍不住笑了:“极光?你就这追求?”
“那不然呢?还是我该说等你发达了让我抱个大腿?”乔思真的认真想了想,“还是别了,想想就发抖,这事也就孟钦这位大少能干得出来了。”
听到孟钦的名字,秦萦想起自己表哥对乔思的评价,第一次发现这两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了那么点什么东西。
然后,她愣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余时安的关系,她现在对这方面的事情特别开窍。
可余爸爸……
秦萦眼神一黯,把果盘推到一边,她说:“有关室内设计,沈煜向我推荐了你妹妹。”
乔思眼睛都亮了:“云抒?好呀!找她找她一定找她,你要是能把我妹妹从国外拐回来,我给你免五年的租金。”
真是好大的手笔,秦萦失笑。
她跟沈云抒其实不怎么熟,记忆里,比她小一岁的姑娘总喜欢跟在乔思身后,文文静静的,脾气特别好。后来,沈云抒干脆就去国外读书,很少回国,她见到这姑娘的机会就更少了。
但是,她知道乔思最是护着这个妹妹,谁说沈云抒一句不是,乔思都能跟他动手。
就跟孟钦对自己一样。
“五年租金就不用了。”秦萦拒绝,“沈煜说你妹妹在室内设计这行做得不错,我也是为了自己。”
乔思狐疑:“沈煜?”
“嗯。”
“沈煜还是老样子?”
秦萦点头:“差不多吧。”
“可惜了,要是沈煜哪天能不再对郭晓染念念不忘了,做我妹夫倒是不错。”乔思一脸遗憾。
没等秦萦说话,她又解释:“谁能没点过去,不过他这么点过去恰恰说明他是个长情的人。做我妹夫,把云抒留在国内,正正好。”
秦萦又一次被乔思的思维跪倒,她没接话。
手机里进来余时安的电话。
她脸色微变,没有立即接起来。
“手机响了。”乔思奇怪的看一眼,“不想接?”
“不是。”
说完,秦萦做好心理建设,接起电话,一点都没避着乔思。
“还没回家?”
余时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总让人不自觉就放下防备,溺毙在他的温柔里。
秦萦玩着自己的卷发发梢,犹豫几秒答:“还在外面,跟朋友谈点事情。”
“我就想跟你说一声,下周去济南的假我请好了,礼拜五加上周末。”他已经回到家,今晚爸爸倒是没再锲而不舍的找他谈话,“秦萦,对不起,我只能陪你去济南呆三天。”
手上一个用力,秦萦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赶紧松开手。手上缠着两根被拉断的头发,她的情绪瞬间低落起来。
“三天就三天呗!咱俩就是个凑人头的,玩得厉害的是另外几个家伙。”她无所谓道,“你要是陪我去看看大明湖,找到夏雨荷我就原谅你了。”
余时安笑了,黑眸在灯光下褶褶生辉,“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好似离她很近很近,秦萦控制不住的脸红了。
然后,她听到乔思毫不掩饰的笑声。
脸更红了。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吗?我是晚班。”
秦萦纠结了一下,还是点头,“好。”
“明天中午吃什么?哦,对了,从我妈那儿新学会了做卷饼,下周一早上做给你吃。”
她沉默,再次绕上自己的发梢,一下又一下。
“以后不用给我准备早餐了。”秦萦豁出去的表情,“我妈妈和外公暂时都会留在国内,家里有人给我准备早餐。就算没有,孟氏的食堂也有早餐,不会饿着我的。”
说完,她就忐忑了。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过了半晌,余时安说话了。
“明天中午再说这个。”
秦萦抬眼看看对面的乔思,捏紧手机说:“跟朋友的事情谈到一半,我继续,你早点休息。”
“好。”
挂断电话,她苦恼。
乔思围观了半天,打趣:“真是难得,能让我们向来刀枪不入的秦小姐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诶,该不会刚才那位就是传闻中的余医生吧?”
“不对啊,不是甜甜蜜蜜的让人牙疼吗?怎么还找借口挂电话?我们的事好像谈得差不多了吧!”她反应过来,“我这人很好说话,你要重色轻友我也不介意,给余医生腾位子就是了。你们吵架了?他惹你不开心了?”
秦萦低头,躲开对面探来的目光。
她把手机扔进包里,很沮丧,“没吵架,我就是心虚的。对他隐瞒了件大事,我浑身不自在。”
而且,她还怼了他爸爸。
可能越喜欢一个人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越多。
乔思一头雾水。
那头挂断电话的余时安却凝眉盯着手机屏幕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顾律师:明明是我家的姑娘,关沈煜什么事?!
沫子:回家呆着去,你的主场在《突然很想你》!
第四十章
周六, 余时安仍旧上班。
中午的时候, 秦萦拎了两个便当包去医院找他。
这次, 余时安直接带她去他们科平时叫外卖的休息室。他看着忽然间变得贤惠的姑娘一一把保温盒打开, 脑中盘旋的却是昨晚她说得那事。
“我厨艺不好,平时在家也基本不做饭,这几个菜是最近跟我家阿姨新学的。”秦萦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真不像个姑娘。
余时安笑起来:“没关系,有我。”
他会就可以了。
秦萦脸颊发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低头, 唇瓣以极快的速度触上他的俊脸。
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 也没有其他声响。
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然后,余时安愉悦的笑声落在秦萦心上。
“秦萦,你总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他握住她的手, 轻轻捏了捏, “等会儿我一定把它们都吃完。”
在她脸蛋更红的时候,他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嗯,全部吃完, 不吃完下次你就没口福了。”
余时安伸手阻止秦萦继续掀盖子的动作, 俯身凑过去,“秦萦。”
“什么?”他的脸近在眼前, 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她的腰上,她陡然间心跳加速。
“没什么, 就想亲亲你。”
话音刚落,男人的唇印上她的。
不再是如昨天中午那样一触即离,他挑开她的唇瓣,慢慢摩挲着。一点一点,在她闭上眼的时候,更深的吻了上去。
唇舌间的相触,无比曼妙的滋味。
他的舌尖扫过她的上颚,秦萦没忍住的颤抖了一下。
然后,更深入的吻,两人的呼吸都仿佛互相交融,分不清彼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时安离开她,额头抵着她的。
秦萦睁开眼睛,望进他漆黑似海的眸子里。
那双眼里弥漫着铺天盖地的深情,生生将她困在里边,舍不得走出来。
“你……”怎么这么犯规?
余时安松开手,唇边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住。
“我有点饿了。”他说。
秦萦仍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没动,过了许久,她的视线落在他摆弄餐具的手上。
“哦,那就吃饭吧。”她拿起准备的一次性筷子,往嘴里送了块肉,“你多吃点。”
余时安尝了几口味道,其实并不怎么好吃,但他却觉得真是人间美味。
又想到早餐这茬,他试探着问她:“以后真的不用我送早餐和接你上班了?”
秦萦的目光依然飘忽着,她没看他,咬着筷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她盯着离自己最近的烤翅,不说话。
余时安放下筷子,很认真的模样,“秦萦,我和你之间该是最亲密的关系,无论你想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必瞒着我。假使你哪里不高兴,我哪里惹到你的点了,你也告诉我。”
秦萦还是不说话。
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能告诉他余叔叔来找她了,不想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余叔叔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事情,而她也猜到他到底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在跟他的父亲争取。
“只有早餐的事,我们还是可以一起上班。”秦萦拉住余时安的衣摆,小心翼翼的,“你别早起给我做饭了。”
也是因为余叔叔来找她,她才仔细回忆了一下。结果发现平日里工作压力够大的余时安哪怕工作再晚,或是早起工作再早都始终尽力在迁就她的时间。
他给她送早餐,送她上班,在便当包里用尽小心思的贴情话。
她很高兴,却从没想过他放弃了多少个熬夜后休息的时间。
但这些秦萦也说不出口。
余时安蹙眉:“做早饭不用花很多时间,我……”
他顿住,视线凝在她藏在桌下来回在大腿上滑动的食指上。
这是她紧张无措的小习惯。
也是她遇到不想解释的事情时的小动作。
秦萦踌躇:“还有,我最近可能会比较忙,昨晚跟乔思见了一面,聊了些事。关于书店的选址基本已经确定下来,就等着我再去实地瞅两眼,然后跟乔氏签约。再然后,我会请沈云抒回国来给我的书店做室内设计。”
余时安很想去握住她仍旧小动作不断的手,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移开目光,继续吃菜。
“辞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就没那么清闲了,前期大概会很苦,但是,我想努力一回。”
秦萦微笑看着他。
她没告诉他,她这么努力想做好还因为他的爸爸。隐隐间,她是能明白余叔叔的顾虑的,也懂他的爱子之心。就如余妈妈说的,作为父亲,他心疼自己的儿子,总想为自己的儿子铺平一条康庄大道,不管是生活工作,还是感情。
这么多年,哪怕她再怎么不承认,自己都是依靠家里生活着,唯独这次她想靠自己做好一件事。当作兴趣也好,事业也罢,她想让余叔叔看到她的努力,看到她除了姓秦,除了有个让人糟心的爸爸外,她可以独立生存下去。
她不会比别的姑娘差,也终究能成为余叔叔理想的儿媳妇。
半晌,余时安投降:“我的工作注定不得清闲,没想到现在我女朋友也这么上进,看来以后我们真的要成牛郎织女了。”想见的时候还得预约。
秦萦立刻摇头,靠过去,“以后等我的书店走上正轨,我就有大把的时间。你忙没关系,你想我了我随叫随到。”
“时安,既然你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再忙再累再苦,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就像他总是不问缘由的支持她,站在她这边一样。
余时安敛下眼中的复杂,用力搂住她,亲亲她的发顶说:“秦萦,我爱你。”
秦萦一愣,笑。
“余时安,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
余时安午休时间一到,秦萦离开医院。
下午并没有安排手术,也没有接到急诊,他难得忙里偷闲了一回。
正喝着茶,办公室门被人推开。
他回头,是许润。
许润笑眯眯的关上门,问:“不忙?”
“暂时不忙。”
“听陶知雯说你下周要去济南?”
余时安点头:“下周五六日。”
听到许润的笑声,他忽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说那位陶小姐说的?”
“嗯哼。”许润不自在的挠头,“凑巧说的。”
余时安笑笑,没追问,继续闷声不吭的喝茶。
“你不是都抱得美人归了吗?怎么现在这么一副忧郁的模样?”
“有吗?”
“没有吗?”
许润坐在没上班的楚医生位置上,上下打量几眼,狐疑,“不对劲,真不对劲。”
余时安放下茶杯,双手环胸,“可能矫情了,也可能是贪心了。”
“怎么说?”
“没跟秦萦在一起的时候,我想着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好。跟她在一起之后,她明显有事瞒着我,我舍不得追问,但心里会不安会郁闷。尤其是……”
他叹气,却笑了起来,“尤其是我发现在她心里,我排的位置也许特别靠后。她有朋友要聚,有书店要忙,忙起来我也只能往旁边站。”
许润觉得不可思议,惊呼:“不会吧,你余时安也有今天!”
“谁知道呢!”
也许是他们之间,他总是爱得更多的那一个。
明知道不该矫情,还是会失落。
余时安摇头:“没什么大事,间歇性抽疯,抽完了就没事。”
许润沉默,想不出安慰的字眼来,索性作罢。
*
这几天,果真如秦萦说得特别忙,一直到周五,他们出发去济南的日子。
早上,余时安开车接秦萦去机场,一路上她还在看打印好的资料。
他一只手挡过去:“姑娘,车上看资料影响视力。”
资料被挡住,她看不清了,伸手握上他的手,十指紧扣,“不看了不看了,行了吧?”
余时安满意,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今天多少人一起去?”他想起来问。
秦萦想了一下:“不多,沈煜、我哥、陶知雯,还有两个我哥的发小。”
“我哥跟沈煜你都见过了,至于陶知雯,你也见过。”她补充,“说到陶知雯,她好像跟你们医院的许医生之间有那么点苗头来着。那天我在医院,她用许医生的微信……”
她立刻闭嘴。
果然,余时安看过来,没明白她的意思。
“在医院怎么了?哪天?”
秦萦咬唇:“我也不记得哪天了,反正她跟你们许医生走得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