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了磨后槽牙,却拿怀中人没有办法,俯身衔住了那两瓣粉嫩,细细地研磨了一番,满意地看着叶宝葭娇喘连连,这才使了个巧劲,两个人一起倒在了那双龙凤喜床上。
“喜欢朕吗?”卫简怀弃了她的唇,改在那脖颈上流连,从颈窝到锁骨细细啃噬了一番,最后停在了她的耳廓边,轻声问道。
那炙热的呼吸一路灼烧着肌肤,叶宝葭有些晕眩,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卫简怀的肩膀。
那肩胛宽厚,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此时一般清晰地感受到,那记忆中的小殿下,现在已经是俾睨天下的天子,强大无比。
意乱神迷中,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卫简怀却不满意,将她的耳垂含入口中戏弄着。
那耳垂娇小绵软,仿佛这世上最好的美味。
叶宝葭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自觉地往侧边躲着,口中微弱地呢喃:“陛下……别……”
双肩被按住了,避无可避。
一丝热意从四肢百骸升起,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这陌生的感觉让叶宝葭有些惶惑,只能摇着头,双眼迷蒙中透着一层雾气,眼神娇怯,仿佛森林中迷路的麋鹿一般。
有些心疼,却又愈加振奋。
“喜欢还是不喜欢?”卫简怀在她耳边诱哄着,“告诉朕……”
叶宝葭呢喃了两声,被逼着吐出了“喜欢”两个字来。
卫简怀这才满意,轻啄着她的眉眼,低低地哄道:“乖,宝葭,交给朕就好,别怕。”
春虫呢哝,浅吟清唱,时高时低,窗外娇艳的蔷薇花在夜风中摇曳应和着。
骤然之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那娇花在狂风中被摧折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也不知道在风雨中摇曳了多久,狂风骤雨化作了和风细雨,轻抚着那蔷薇,被雨水浇灌过后的蔷薇饱满而润泽,引得人愈加想要采撷……
第58章 田黄冻印(一)
婉转清澈的鸟鸣声传来,叶宝葭睁开了眼睛。
入目之处便是红色的喜幔,床前的百子帐上,那些个憨态可掬的孩童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呻吟了一声,将脸埋入了被中。
虽然宫中的女官和殷盈在入宫前都和她说了一些床笫之事,可昨晚还是出乎她的意料。原本见卫简怀的调情有些手段,她还以为卫简怀是个驾轻就熟的,可没想到真到了关键时刻他却十分生涩,加上动情时不知轻重,一开始还真是让她受了些苦楚。
然而到了后半夜卫简怀却食髓知味,也很快地便琢磨出了门道,她被引得在欲海中浮沉,平生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鱼水之欢。
定了定神,叶宝葭从被中再次探出头来,天光已经大亮,往旁边一看,卫简怀已经没了身影。
浑身上下腰酸背痛,她撑起身体,手臂一软,差点重新摔回床上。
外面有人轻声叫道:“娘娘可是醒了?”
叶宝葭轻吁了一口气,应了一声。立刻,琉紫领着人鱼贯而入,替叶宝葭梳洗。
见叶宝葭虽然绵软无力,可容色润泽、眼波含春,琉紫顿时放下心来,一边替她梳头一边笑着道:“陛下晨起练剑了,说是等会儿会去南书房批阅奏折,让娘娘先好好歇着,还让我们不要打扰娘娘。”
叶宝葭有些脸红,强做淡然地道:“不必了,等会儿只怕还有事情要忙。”
的确,今日是她入主后宫的第一日,原本宫中的一些太嫔要过来觐见,宫外的命妇们也要一一赏赐。
等用罢了早膳,毓宁宫的正厅内便已有人在等候了。卫简怀的母后早逝,先帝此后便没有再立后,先帝去后,宫中留下来的嫔妃份位都并不高,卫简怀登位后,请了一位原本和先后交好的吕太嫔主持后宫中馈。
吕太嫔是位面相和善的妇人,身材已经略略发福,看着叶宝葭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将后宫中馈之事悉数全部交还了叶宝葭,说是盼着这一天很久了;另外几个太嫔也很好说话,一口一个尊称,倒是弄得叶宝葭有些不好意思。
老夫人也早就替叶宝葭备好了给诸位长辈的礼物,梨儿和桃儿一一呈上,太嫔们连连致谢。
聊着聊着,叶宝葭总觉得好像漏了些什么,思忖了片刻这才想了起来:那位借住在鹿鸣宫中的宣华夫人居然此刻还没有现身。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几乎就在同时,有宫女进来禀告:“皇后娘娘,宣华夫人来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宣华夫人秦氏领着女儿何丽娘和两位宫女慢条斯理地跨进了厅门,一见屋子里这么多人,秦氏摆出一副歉然的面孔来:“哎呀大家都在了,是我来晚了,皇后娘娘勿怪。”
叶宝葭微微一笑道:“宣华夫人是陛下的乳母,就算不来也不妨事。”
这话绵里藏针,倒是让在座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宫里的这些太嫔,对这位凭空冒出来的宣华夫人并没有什么好感,想她们虽然份位不高,但毕竟都是先帝御封的,入宫前也都是官家小姐,而这宣华夫人是乳娘出身却一直赖在这后宫不走,又仗着天子的敬重,平日里见面总也透着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优越和傲慢,令人厌烦。
只是吕太嫔向来就是个老好人,不愿得罪她,各种份例也是比照着太嫔的给,以至于宫里的内侍、宫女们也都看着眼色行事,多有吹捧,让她也愈发傲然了。
叶宝葭这话一出,显然就是暗讽她拿乔,旁的几个看不惯秦氏的不由得精神一振。
秦氏的三角眼中精光一现,原本对这位年轻轻的小皇后还有些轻慢的心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她虽然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心思却敏锐得很,也惯会钻营,自从被选做卫简怀的乳母后,她伺候卫简怀不可谓不用心,以至于襁褓中的卫简怀特别依恋她。等卫简怀长大了之后,三位乳母中其他两位都被遣散了,唯独她还留在鹿鸣宫中伺候。
卫简怀失踪后,倚仗断了,但她哪里肯甘心,宰相门前七品官,她死也要赖在鹿鸣宫中。
这一赖便赖了足足三年多,其间受尽无数白眼,但她坚信卫简怀是个有福气的,一定能等到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幸好被她等到了。
如今哪个人不羡慕她的眼光独到、钦佩她的忠心耿耿?
有着卫简怀的敬重,就连后宫中原来的主子们,见了她也要尊称一声宣华夫人。
然而,在这份荣宠背后,秦氏心中也隐隐有着不安。
现在捧着她的人,心里怎么在鄙夷她,想也想得到,一个奴才飞黄腾达,哪天指不定就从天上掉下来了。皇家的恩宠太过重要,她这个宣华夫人住在宫中,总是名不正言不顺,哪一日后宫中有了真正的主人,保不住会生出什么事来,若是女儿何丽娘能陪王伴驾,弄个嫔妃当当,也算是这宫中的半个主人,再能有个一子半女,那才算是真正的站稳脚跟了。
女儿倒也不失她所望,和这皇后的大热门、国公府的苏筱热络得很,其他几个家世好的也处得不错,只等着卫简怀哪一日封后纳妃了,她便去圣上跟前求个恩典,只要入了宫临了幸,以女儿之能,定能抓住卫简怀的心。
没想到,千算万算,如意算盘落了空。
苏筱的皇后之位易了主,半途杀出个叶宝葭,居然一人独霸后宫成了皇后,这让她如何不心里恨得痒痒的?
这个叶宝葭,虽然她才见过一面,却印象深刻,那双眼睛和那个死去的谢隽春像的很,笑得疏疏淡淡的,好像谁都瞧不上似的,令人讨厌。
今日她是故意来得晚了,算是出上一口恶气,谅这个小丫头刚刚入宫,也不是什么家世显赫的人家,也不敢对她如何。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叶宝葭居然和女儿说的不太一样,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居然这第一把火就往她的身上引过来了。
“皇后娘娘这可折煞我了,”秦氏慌忙道,“今日原本早早地便出来觐见娘娘了,只是走到一半才想起今日要替陛下熬的鸡汤忘了拌作料了,匆忙回去拌好这才晚了。”
“宣华夫人真是想得周到,”叶宝葭淡淡地道,“我替陛下先谢过了。”
“陛下年轻,我在身边自然要想得周到些,”秦氏堆起了笑容,“不过,日后有娘娘在身旁,我便可清闲些了。”
“是啊,宣华夫人也该多关心一下丽娘,”叶宝葭似笑非笑地看向秦氏身后的何丽娘,“丽娘比我大了两岁吧?该找个好婆家了。”
何丽娘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咬着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多谢娘娘挂怀。”
叶宝葭嫣然一笑,挥手让人将备好的礼物赏给了秦氏和何丽娘,便不再多言,和几位太嫔聊起天来。
秦氏和何丽娘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到叶宝葭让她们告退了,这才得以出了毓宁宫。
何丽娘拽着母亲的手哽咽了起来:“娘,她这是小人得志,就连长公主在时也对我们客客气气的,她居然这样给我们脸色看。”
秦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好一会儿才脸色阴沉地道:“你且小心些,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毓宁宫内,忙碌了大半天的琉紫高兴极了。
她自小伺候卫婻,见过人情冷暖,在宫中的这些日子,秦氏和何丽娘是个怎么样的人,早就心中明了。
卫婻并不喜欢这位天子的乳母,却又碍于卫简怀的面子只得和颜悦色,而秦氏觉得卫婻是嫁出去的人,在宫里就好像是孀居的女子回了娘家,表面上虽然恭敬,私底下的闲话也没少说,总有传到琉紫她们耳中的,她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了。
今儿个被叶宝葭这么一呛,能消停上一些时日。
“瞧不出来娘娘真是厉害,刚才那个何丽娘的脸色可真是太好看了。”琉紫替叶宝葭揉捏着腿,开心地道。
叶宝葭笑了笑。
她并不是厉害,只是先发制人罢了。
以她这两辈子和这位宣华夫人的寥寥几面而看,两个人是没有和睦相处的缘分了,而何丽娘这两面三刀的阴险秉性,她打心眼里不愿此人入宫陪伴卫简怀左右。
如果非要选,她宁可是苏筱。
左右和这母女俩是要结成冤家的,不如趁着现如今新婚燕尔,卫简怀对她情浓时解决这个麻烦,也不会大伤元气。
今日下了这母女俩的脸面,她们必定要按捺不住,瞅准机会翻出点浪花来,到时候便可见机行事。
许是琉紫捏得太过舒服,叶宝葭靠在罗汉榻上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挠着她的脸颊,不轻不重,抬手想去抓却又规规矩矩不动了,让人反倒心痒痒了起来。
叶宝葭一下子睁开了眼,正对上了一双略带笑意的眼。
“陛下这是做什么呢?”她嗔道,语声中带着几分刚醒的慵懒。
卫简怀的眸色一沉,低声道:“云鬓半偏,懒整纤手,宝葭,你这是在诱惑朕吗?”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叶宝葭深怕卫简怀这食髓知味的,大白天来个白日宣淫,慌忙坐了起来往后避了避:“陛下的奏折批……唔……阅了……唔……”
唇被吻住了,炽烈的气息席卷而来。
第59章 田黄冻印(二)
卫简怀活了近二十年,前十一年锦衣玉食,众星拱月般长大,而后八年跌宕起伏,尝遍了人世间的苦难。这些年来,支撑他活下来的信念便是报仇雪恨,除了对义姐宁珞曾有过一段执念外,对于男欢女爱不屑一顾,也无暇顾及。
而经过了昨日,他才恍然大悟,为何世人都对这欢爱如醉如痴,原来个中滋味,真的玄妙无比,以至于他这一早上都无心理政,一想起叶宝葭那柔若无骨的娇躯,拿剑的手发软,舞出的剑花都仿佛带着叶宝葭的气息,绵软香甜。
幸好大婚罢早朝三日,要不然这幅模样只怕要被那些个老臣笑掉了大牙。
口中的香甜让人沉沦,卫简怀上下里外彻底蹂躏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佳人,轻笑着道:“奏折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来看朕的皇后。”
叶宝葭的脸颊绯红,飞快地从罗汉榻上起了身,正色道:“陛下,宣华夫人一早说要替陛下炖鸡汤补身,我还当她杞人忧天,现下看来,倒真是未雨绸缪。”
卫简怀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宝葭可真是个妙人。好了,朕和你闹着玩呢,走,去看看朕给你备的礼物。”
叶宝葭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衫道:“我这里的东西都快放不下了,陛下不必费心再替我准备什么了。”
卫简怀兴致勃勃地拉起她的手道:“朕这礼物,宝葭见了一定喜欢。”
两个人稍事休息了片刻,便一路出了毓宁宫往外而去,毓宁宫的南面便是卫简怀的正清宫,是平日里天子下朝后理政、休憩的所在,卫简怀喜武,登位后也没闲着,特意在旁边开辟了一个小校场,闲暇时便练剑骑马,乐在其中。
小校场内,一匹高大白马傲然而立,正是卫简怀的坐骑踏雪,而它的身侧,一匹娇小的白马正蹭着它的脖子,一副依恋的模样。
片刻之后,踏雪终于忍受不了这磨蹭了,转头“恢恢”地叫了两声,将马颈和它交缠摩挲了几下,昂首又叫了一声,领着那匹小白马在校场里跑了起来。
两匹白马一左一右,身姿矫健,马鬃飞扬,毛色被阳光染上了一层薄金,熠熠生辉。
卫简怀吹了一声口哨,踏雪领着小白马一路飞奔而来,堪堪停在了两个人的跟前。
叶宝葭抬手想去摸那小白马,那小白马朝她喷了一口气,前蹄在地上“哒哒”地敲击着,神情警惕地看着她。
“乖啊,你好漂亮,”叶宝葭只好缩回了手,温言说着好话,“让我摸摸你。”
“拿这个哄它就好。”卫简怀在她手上放了一块饴糖。
叶宝葭将信将疑,将手放在了小白马的嘴边,那小白马朝着她的手心嗅了嗅,不一会儿便凑了过来,将那块饴糖卷入口中。
叶宝葭再去摸它,它便乖了,凑过来蹭了蹭她的手臂。
“喜欢吗?”卫简怀矜持地问。
“送给我的?”叶宝葭又惊又喜,抬眼看向卫简怀,那双眸子中仿佛跳跃着光点。
卫简怀被她看得脑中发热,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朕还替你备好了一套骑马服,你若是喜欢,现在就可以去换上,好好练练马技,以后朕也好带你出去散心……”
“多谢陛下。”叶宝葭快活极了,当下便去旁边的偏殿换上了骑马服。那骑马服也是白色的,镶了红边,配上一根红色的束腰和马靴,原本弱柳扶风的叶宝葭立刻成了英姿飒爽的模样。
上了马,两个人在小校场里慢慢踱了一圈,小白马还有些不太适应,不时地朝着踏雪腻过去,以至于卫简怀和叶宝葭的腿时不时地要蹭到一下。
“它们两个倒是要好得很。”叶宝葭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