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之冠——冥九歌
时间:2017-10-20 16:22:23

  
一只只属于他的狗,长得丑一点,也可以接受。他那么想到。
  
后来,狗长大了,虽然还是长得丑,但他却很喜欢它。它只听他的话,哪怕是老太太,只要他不出声,那傻狗也敢龇牙。
  
他很高兴。
  
可是,春天来了,傻狗开始发[情],成天追在文悦那只丑极了的丑狗身后,甚至还愿意让文悦摸它的头。
  
它不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看着同样又丑又蠢的文悦在面前炫耀,他冷了脸,把那只骗了他的狗扔给她了。
  
他再也不要它了。
  
后来那蠢狗跑回来过几次,不吃不喝要跟着他。但没坚持几天,蠢狗就跟在老管家身旁了。
  
他就知道,这东西根本就一点都不纯粹。
  
叛徒,他看着那只摇着尾巴又跑又跳的白狗,在心中冷笑道。
  
后来,他就不喜欢春天了。
  
到处是乱飞的花絮草屑,各种各样的花味混杂在一起酝酿出一种让人恶心的味道。
  
就因为老太太爱花成痴,整个宅子种满了花花草草,屋后的花园更是恨不得填满这些莫名其妙的花草。
  
他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花草,不喜欢总是难闻至极的花园,更不喜欢永远想要把所有人握在手心里的老太太。
  
他知道老太太曾经的遭遇,她总是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对着所有徐家人说那些经历,告诉他们,徐家人的老祖宗曾经是一名雏[女]支,她就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觉得羞耻,愤怒。
  
他有时候会觉得有些可笑。
  
这个世界上的悲剧和不幸从来就不会少,光只是他们徐家,就害得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老太太难道不知情?
  
弱者的命运,只能被强者决定。
  
他一直都这么认为。
  
所以,为了不沦落成为被人鱼肉的可悲者,必须成为能掌控命运的强者。
  
老太太,就是拦在他路上最大的障碍。
  
他从来不理解老太太对着傅家人那种扭曲了的恨,大约是因为那些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所以无法感同身受吧。所以,一直以来对于老太太为了报仇雪恨而使徐家元气大伤的做法,他不赞同。
  
想要从这个世上抹去傅家的存在,虽说不简单,但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那片古老的土地上从来不缺少氏族大家,傅家总有敌人,任何人都不可能没有对手,只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再多花十数年的筹备拿到傅家的把柄,想必那个时候傅家的敌人们一定很乐意配合他们绞杀了这头贪婪的野兽,分吃它的血肉。
  
至于傅家的子孙嘛,失去家族势力的普通人,弄死弄残再简单不过了。
  
他真不明白老太太的执着有什么意义。
  
损失了那么多兄弟就弄死了几个傅家人,出了打草惊蛇让傅家人不敢出国之外,还有什么用?至于老太太打算圈几个傅家的孩子当做死士养大,让傅家人自相残杀的主意,呵,这可真是比电视还逗趣的桥段。
  
可就因为徐家还是老太太当家做主,所以他只能看着老太太没脑子一般把徐家祖辈积累的势力折腾得半死不活。就这还没完,老太太不知哪根筋搭错,竟然想把文悦嫁给他。
  
可笑。那种蠢笨如猪一样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这破宅子待着实在烦人,在再一次被那个咋咋呼呼的蠢货打扰之后,他带着父亲给他的人离开了老宅。
  
他去了N市,徐家黑色势力损失了许多,父亲想趁机洗白一部分转到明面上来,他正好去N市坐镇。
  
他在家族情报网里看到了一条消息,N市有一个傅家的女孩儿。
  
一个有意思的女孩。
  
一个五岁就敢放火想把父亲烧死为母亲报仇的女孩。
  
他有了兴趣,拿出资料翻了翻,于是知道她是被祖父送到N市来进行洗脑治疗,但可惜她那祖父眼神儿不好,找的那心理医生被老太太花了一点小钱就收买了,从普通的催眠治疗,变成了人格重塑。
  
真没意思,老太太又想弄出个人肉武器,撇了撇嘴,他有点儿小不高兴,于是就把那个女孩丢在脑后了。
  
但过了几个月,等他把N市的摊子支起来正无聊的时候,突然接到消息,那个傅家女孩儿,跑了。
  
这可有意思了,闲来无事他干脆派下面的人去何英群那拿了那个女孩儿的资料来看,资料上说,何英群花了将近五年在重塑她的人格,想把她变成一个完全被仇恨支配,没有任何个人思想的兵器。
  
但是,失败了。
  
这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居然在五年高强度的摧残式的洗脑中,艰难的保持住了自我。
  
这让他在好奇的同时,还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傅家女孩儿升起了一丝好感,这才是一个纯粹的人。
  
他一直关注着她,在她被毛家那个老爷子收留之后,他借着和毛家毛熙仁的同学关系登门,第一次见到了她。
  
那天,她在花园里画画,在耀眼的阳光照射下她如同白瓷一般的肌肤看起来竟有些不似真人。
  
她的眼神最让他喜欢,就像一块永不解冻的寒冰,幽深,冰冷,毫无人气。
  
毛熙仁开口喊了她一声,她抬起脸扫过他们,视线毫无温度,与看周围的死物没有区别。
  
仿佛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打动她。
  
她就像一个女王,傲慢却固执,死死的守护着自己的王国,不容任何人踏足。
  
他要她。在那一刻,他对自己说,这就是他一直想要找到的纯粹。
  
纯粹的冷漠,纯粹的孤寂,纯粹的,拒绝着这个世界。
  
傅樱,他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慢慢笑了起来,这份纯粹,终将属于他。
  
他像一个精心的花匠,细心温柔地照拂着她,让她维持这最美的模样。为了不让老太太对她下手,他特意花了许多功夫才设计成功,让她救了季舒雅。
  
季舒雅的曾祖母,是傅志华的姨太太,和老太太她们母女一起被卖进流莺馆,后来被商人赎身带走,等那商人的妻子死后就成为了季家的太太,还曾特意回来找老太太母女。
  
那会儿老太太刚刚跟了祖父,女支子出生的她根本斗不过祖父的另外几房佳丽,差点被弄死,还是那位季太太出手相助,才让她坐稳了五姨太的位置。
  
后来季太太死了之后,季家和他们徐家慢慢断了联系,但老太太心里却一直记着这份情。
  
成功用季舒雅给她上了道免死符,他才放心了不少。
  
对于她留在毛家,他不大高兴。毛家那群庸人,总是喜欢弄些温情感化的事情,实在烦人。
  
要是按照他的心意,其实更愿意将她带回去亲自照顾她,守着她慢慢长大。
  
可是他不能。
  
老太太会杀了她的。
  
他有些懊恼,还是因为他不够强大,不能随心所欲做他想做的事。
  
好在虽然毛家人消磨了她身上许多冰冷,但骨子里,她还是那个纯粹的女王。
  
所以,只要按照计划,等待个几年她就会属于他了,他心情愉悦地想。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毛家的温情没有消磨她内心的仇恨,她带着复仇的火焰去了华国,想要把傅家彻底焚烧。
  
他控制着局面,时而顺水推舟,时而给她制造些小小的麻烦,替她把复仇的果实饲养得甘美甜蜜。
 
但是文悦那个蠢货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她让人袭击了蒋雅,让傅樱心神动摇。他大为光火,还来不及将她赶回去,又让她傅樱的病情曝光在网上。他把那蠢物丢回老宅关了起来,又把参与的人都处理了。
  
刚刚把等待了很长时间的证据拿到手,老太太居然把文悦放了出来,还给了她人对傅樱动了手!
  
幸好安排过去的人反应快,傅樱没出事。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做出了决定,文悦,必须死。
  
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他暂时没动她,反正老太太也快死了,没几天了。
  
可他没料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晏青元,一个侥幸入了个好师门的私生子,竟然敢肖想她。
  
他恼火极了,但还是按捺住冲动,放任那个私生子接近她。
  
他想知道,那个私生子,会不会是另一个文悦?
  
他压制着心底的恐慌,希望她依旧能维持纯粹。
  
可是结果却截然相反。
  
他越来越失望,终于忍不住动手带走了她。
  
现在带走她,只要把她和那个男人隔离开,让她再也不见到他,就还来得及。他这么对自己说。
  
但,后来,他坐在车上看到她看向那个男人的神情,才明白其实已经晚了。
  
她变了。
  
不再是那个孤傲冷漠的女王了。
  
她,爱上了那个男人。
  
他很痛苦。好长一段时间都睡不着,不知道该怪她为了别人改变,还是该恨自己非要测试她。
  
他浑浑噩噩的那么过了段日子。
  
老太太发现了不对,不知道从谁的嘴里撬出了话,气急败坏把他找去,疯了一样的质问他怎么敢喜欢上傅家的女人,还说他只能娶文悦。
  
他心情糟透了,讽刺地说,他就是喜欢上傅家女人了,而且只会娶她为妻。因为如果娶了文悦,徐家就要绝后了,那个蠢货脱光倒贴他都硬不起来,只会倒胃口。
  
老太太面目狰狞地对着他大吼,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她嘴里的辱骂,心里却在想,他倒是愿意娶,可惜她不愿意嫁给他。
 
我要杀了她!老太太喊道。
  
他慢慢冷了脸,抬起头冷笑着说,傅樱少一根头发,他就要文家全族抵命。
  
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倒下了。
  
一堆人吓得要死,围过来大呼小叫。他站在一旁,心里全是厌烦。
  
等老太太一断气,他就示意罗素洁去了结文悦,然后自己动手处理了文家某些不安分的人,文悦那蠢物三番几次对傅樱下手,总该付点利息。
  
傅家倒了,老太太死了,整个徐家完全在他手里。
  
可他还是有些烦躁。
  
他忍不住悄悄关注着她,她拍新戏了,她获奖了,她结婚了……
  
明明她已经变了,可他却仿佛有瘾无法戒除一般,总是忍不住想她。
  
心绪烦乱不堪其扰,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关注她。
  
后来,有一天他回到N市,回到那座她曾经踏足过许多次的小楼。
  
晚上,下属来汇报工作的时候,客厅的电视突然亮了,播放起了视频,视频里,傅樱抱着一个婴儿在哄她。
  
他看到视频里她的眼神,就晃了神。
  
被收买的属下就在那一刻动手袭击了他。
  
他忽然心灰意冷,丝毫反击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任由他握刀刺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就死在这也不错,起码比面对一个完全属于了别人的傅樱要好得多。
  
不过命大还是被赶来的下属救下了。
  
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感到深深的后悔。
  
他根本不应该被所谓的亲情束缚,如果他早点解决了老太太,就能早早的带走她。
  
伤重抢救的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从毛家带走了那个还很年幼的她,带她去了他最喜欢的庄园,那儿没有烦人的花花草草,只有高大葱郁的树林,和清澈见底的小溪。
  
她在画画,她眼睛里只有画板,一直勾画着深深浅浅的线条。
  
他就那样在旁边看着她。
  
心情就像悦动的溪流一样,平静澄澈,不时轻轻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醒过来以后,他看着窗外的月光流下了眼泪。
  
内心绝望而痛苦。
  
他终于清楚的意识到,她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呃,徐子谦,这家伙就是个抖M,人生信条是纯粹,喜欢傅樱就是因为傅樱因为穿越所以一直带着的格格不入,说实在的,他对纯粹的追求让他根本没办法对正常人产生情感,所以对傅樱的情感其实更类似于精心浇水修剪终于养出了一盆非常对自己胃口的珍卉那种
这个人,怎么说呢,他扭曲的性格来源于徐老太太冷硬的控制欲,这造成他对家人的情感非常淡漠,对家族的维护也只是一直理智的选择,实际上他把自己凌驾于家族之上
 
 
      第143章 番外四 傅怀谦的故事
天都黑了,小诚才一副做贼的模样悄悄摸进来。他站在窗口全程看着他是如何笨拙的翻过墙头,挑了挑眉,看来回头得安排老罗给他加训,院子里那么多人都没发现,警惕性太差了。
  
跑到厨房偷吃了一顿之后这小子才悉悉索索地溜回房间,没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啧,看来体力也不过关,他想。
  
他知道小诚今天是去探监了。
  
明明他从来没拦着他去监狱看罗素洁,可小诚却偏偏每次都要偷偷摸摸地去,简直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孩子就是蠢,他摇了摇头,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犯蠢是得承担后果的,既然这小子自讨苦吃,那就多吃几次,最好吃到吐,省得以后再干这样的蠢事。
  
连开口问一句都不敢,还自以为勇敢和体贴的悄悄去探监,真是蠢得冒泡。
  
而且,说到底,这孩子为什么要去看罗素洁呢?
就只是因为,他知道罗素洁是他血缘上的母亲而已。
  
而在这之前,小诚从没有这样的念头,甚至还孩子气地认为那个曾经做了坏事的婶婶被关起来是件好事。可一旦知道这层浅薄的关系之后,他就完全改变了想法。
  
不过是被血缘操纵了,他轻叹,心中稍稍有几分失望,但也理解。
  
他小时候也曾犯过这样的蠢,小孩子总是很傻,相信童话传说,相信真善美,相信血缘。
  
不知是月色太迷蒙勾起了他的思绪,还是美酒入口迷乱了他的心神,他忽然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忘了那会儿是三年级还是四年级,记得有一天吃晚餐的时候,他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他没有爷爷奶奶来探望,别的小朋友都有的。
  
那是大概四五岁时候委屈的疑问吧。
  
母亲歉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说,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到我们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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