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去嫁人吧。”主神的声音响起。
“啥?”
“解锁成就任务:嫁人,嫁个如意郎君,任务完成后获得300成就。”
“沃日!一定要完成!”
于是在当天,她就拉着父皇的袖子说,“父皇,我也想嫁人了。”
当时一殿的大臣看起来都快晕倒了。
因为父皇对她的宠爱,所以她可以随意进出宫内的各个地方,那些大臣们她也大多见过,当然,他们也见过她。
“见过她”里的“见过”,包括她的容貌和那些可怕的恶作剧。
——大臣们也说不准哪个更可怕一些。
当天满长安议论的都是那个长相惊天地泣鬼神的小公主要嫁人的消息。
宫中一番鸡飞狗跳。
各世家府邸一片鬼哭狼嚎。
失态啊失态。
而引起这一片混乱的她,此刻正谴了侍女以雪水煎茶,淡笑如初,喧哗随它。
第55章 绝世丑女(2)
自从听闻传说中的夕公主要出嫁后皇宫内外便一片混乱。
大臣们纷纷进宫面圣。当年情诗准备出嫁时那些老家伙也这样干了, 不过当年他们是为自己的儿子求娶若凰, 现在面圣是为了不让父皇将她嫁给他们的儿子。
同情诗一样,她也声名远扬。
不过是因为丑。
睿王子曾嘲笑她, 你这夕公主的名号不错, 日落西山,垂垂老矣, 不过也比你现在的情况强。
对于睿王子的嘲讽其实她是不在意的,那些人虽然口头不说,但暗地里不知议论了多少次。睿王子虽然表面上会说她,但暗地里一次都没有议论是非。
她知道这一点,但她还是就将这句话告诉了睿王爷。睿王爷表现出惶恐不安的模样,然后将睿王子狠狠责罚了一顿。她知道他只是专门做给她看的, 但这已经让她享受到了权利的乐趣。
反正大家都是在演戏,从此之后睿王子脸上肆无忌惮的恶劣笑容少了些,而她则愈发的独断专行, 蛮横无理。
父皇曾委婉地劝过她, 她那时正泼墨作画,寻常女子一般画的是山水花鸟,而她却独爱锋锐之物。
笔锋由淡转浓,细细勾勒,矮纸斜行, 她淡淡勾唇,说道,“父皇,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温婉娴熟就能有人喜欢似的,时至今日敢与我对视的也只有您一人而已。”
父皇笑了,他说,“时至今日,敢与朕对视的也只有念夕一人而已。”
父女相视,然后宛若神经病一样的一起仰天大笑。
那幅水墨丹青完成后她谴人送了父皇,当夜父皇居然带着画前来寻她。似乎父皇越来越喜欢在她这里坐坐了,搞得那些妃子们也纷纷喜欢来有事没事找她。
“在遥远西方的异蕃国度有这么个传说,有一把插在石头里的剑,只有真正的王者能够把它拔出来。”她点了点宣纸上的画,能看出那是一把锋锐的宝剑,是和天朝常见的长剑不同的样式。
“然后就有个平民顺应上天的旨意把剑拔出来,然后成了皇帝?”父皇说道。
“后续是他后来违背了上天的旨意,于是石中剑折断了。”她说道。
烟花无声灯影重,暮帘卷西风。
父皇的瞳仁在灯下格外的明亮,“念夕,是想通过这幅画告诉朕什么呢?”
“其实念夕当时想画个石头,然后觉得一个光秃秃石头好无聊,就给它插了个剑,然后又顺手多画了几笔。”她认真地说道,“……就这样了。”
父皇:“……呵呵呵念夕真是风趣幽默。”
其实没啥风趣幽默的,这都是真的。她有些不明白,为啥她风趣幽默的时候别人不理解,她认真做什么的时候别人又觉得她风趣幽默。
就好像人生一样。
……噗。就好像人生梗已经要被作者用烂了好的我闭嘴。
她抬头看着父皇。
君临天下的父皇,南征北战的父皇,帝位之争九死一生的父皇。他可以算得上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之一,只可惜好男人被她这个身体的母亲拿了,轮到她的时候就好捉急了。
“怎么了,夕儿。”父皇低着头看她,说道。
“我在看帅哥。”她认真地说道。
“哈哈哈……”父皇笑了起来,“果然夕儿也到了这个年龄啊。”
真不愧是父皇,能把她这么歪曲的话语给拐到本文主线上来!
“……难道我看不出来吗?年龄啥的……”她低着头看了眼自己的胸,感觉有点忧伤,“父皇,我苦。”
窗外有清风凝暮,流萤轻舞。
父皇默默擦了擦汗,扯开了话题,“方才异蕃的那个皇帝也够窝囊的。”
“啊?”她眨巴眨巴眼。
“石中剑若是上天赐予他的,能利用也就罢了,不能利用丢掉就好,何苦以此作为王者凭证。”父皇说道。
她以为古代都是讲究君权神授啥的,她又眨了眨眼,说道,“难道天子不是气运之大成者,神灵赐予其权力的吗?”
父皇含笑看着她,她觉得自己被看光,哦不,看穿了。
“好吧。”她耸了耸肩,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百姓总是愚昧的,若是石中剑能够宣传帝王之势大可利用,但如果真断掉了找个借口便是,或者再找一把就好。百姓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给些恩惠便好。”
其实她还是觉得利维坦式的政治思想挺好的,所以自古以来的帝王都讨厌文人。各司其职就好,管这么多干什么。
嗯,这大概,也许是错误的价值观?
不过这也没什么了,她本就走在错误的路上,错上加错,才越不屑低头。
不过这话说得也够大胆了,父皇的脸色都变了变,只可惜是个女儿,若是个儿子说出来……咳,若真是个儿子说出来他估计就要起了杀心了。
帝王之家就这样,一言不合就起杀心。
又想了想,她说了句看似毫不相干其实息息相关的话,“天行无常人有常,我命由我不由天。”
父皇
摸着她的头,静静地笑。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般。
头又被摸了。要不要她干脆捂着脑袋滚到地上说你摸疼我了装作碰瓷好了。……
应该是她的话勾起了父皇的回忆,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她都感觉自己要被爆头了,得,这下不用碰瓷,是真疼。
“父皇……”她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
父皇如梦初醒,魔爪离开了她的狗头(林念夕:喂!)。
“父皇可是想起了什么?”她问。
一般情况下对方说的不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就是“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接着起了杀心。
“想起了一些往事。”父皇说道。
“咳咳咳……”
父王:???
她:“没事父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您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所以您要罩着我呀呀呀呀——这是她的言外之意。
丑又怎么样。
性格恶劣又怎么样。
她才不怕嫁不出去,她可是个公主。
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爸爸突然有了男主的气场ORZ
其实打算写快穿三部曲的
第二部 大众情人 第三部异世兄妹王者之争啥的 就是兄妹一起穿越 征服各个世界的 嗯,,争霸类型的
不过文都不是那种坚定1V1的纯洁的文了。。一直追我的大家也应该明白的=-=
第56章 绝世丑女(3)
帘外有雨潺潺, 春意阑珊, 画檐滴落了昨夜一室幽寒,繁花尽, 一庭芳残。
父皇靠在踏上听她抚琴, 琴声鬼畜,正是一曲变调变到找不到北的《凤求凰》。
“夕儿, 你这是什么曲啊。”饶是淡然如父皇,也忍不住问出了声。
“《凤囚凰》,”她说,“囚禁的囚。”
父皇怔忡半晌,说道,“倒是有趣。”
该不会又勾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吧, 她抬眼看了下坐在光影交错间的那男人,然后换了一曲《十面埋伏》。
琴声铮铮,端的有杀伐果断之意。
来这世界这么久了, 不学点东西对不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她前世本就会一点古筝, 就是能骗骗外行人那种,所依赖这个世界后更是如鱼得水
,改改现代歌曲啥的,穿越玛丽苏嘛,你懂的。
父皇的脸色似乎好看了些。
她仔细端详了一阵, 嗯,剑眉冷峻,黑眸深邃, 轮廓挺拔,身材……布吉岛,估计也是传说中言情小说里的倒三角加蜜色的肌肉和长坝一般的
咳……说不定父皇年轻时也是那种霸道皇帝爱上我之类的男主角来着,邪魅一笑自不用说,各种中药也不在话下……嗯,跑题。
居然YY自己的父皇,罪过,罪过。
一曲终了,雨也停了。
有疏烟凝翠,露锁窗寒。
一室的寂静。
父皇突然说道,“夕儿,你想嫁给怎样的人啊?”
她抬起头看着父皇,他的表情在阴影里并不能看清。帝王总是这样,讨厌别人了解自己。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害怕,了解就意味着掌握缺点,她似乎表现得过于放肆了些。
于是她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她向往地说,“父皇,我想嫁给全天下最有才学的男人。”
古代言情小说里一般的美男子无非就是那些,名满天下的风流才子,白衣折扇摇尽风流。十年一绝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嗯。这样的夫君肯定很不错。
于是京城传出下一代科举状元将会是夕公主的驸马这样的的消息。
闻此消息,知晓内情的士族子弟纷纷折返家中,放弃今年科举。而不明所以的寒门子弟都大喜过望,摩拳擦掌,纷纷上京赶考,想要一举成名。
父皇闻之叹息,而她则幻想着莫欺少年穷式的志气男儿。
这里的科举和记忆之中的科举差别并不是很大,也是分为笔试和面试……咳,殿试。私底下看过笔试前几名的文章,俗话说文如其人,若看他们的文字,便可想象他们有何等风采了。
殿试如约而至,父皇特许她随着一起当主考官。
笔试拿了状元的那人当真是风度翩翩,虽出身寒门,但举手顿足间都潇洒肆意,很符合她心目中的文人形象。她随父皇一起主持了殿试,父皇慈爱地摸着她的头说,“夕儿,你看他如何?”
她含羞地看了一眼那个白衣公子,敲了兰花指正要娇滴滴的启唇说话,未想到那状元双目圆睁,口吐白沫,栽倒在地,即使倒下了还移不开盯着她的视线。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她:“……”
父皇:“……”
主考官之一的睿王子:“哈哈哈哈哈……”
她瞪了睿王子一眼,睿王子笑意微微收敛,可脸上的表情愈发肆无忌惮。
尼玛。
父皇挥了挥手又招了榜眼入内,榜眼是一袭黑衣,气质微冷,眸如寒星。同温文如玉的状元不同,榜眼这位更符合现在的高冷男神形象。他虽然在行着臣子礼节,但身上那股傲气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不错不错。父皇看起来也挺满意。若是寻常公主的话他还怕压不住这人,但若是自家的小公主,配起来正好。
未想那榜眼看了她一眼后就又跪倒在地,他用一种悲愤沧桑耻辱抑郁痛不欲生的声音自首自首说他在笔试时如何作弊谋得此位,看到陛下公主圣容后幡然悔悟,决心回乡再读十年圣贤书……
……
……
沃日。
呵呵呵她的圣容威力真大。
父皇脸色铁青,而她幽然叹气。
果然自古以来文人都是靠不住的。
科举闹剧过去后父皇似乎有些歉意,但也仅仅是有些歉意罢了,这些感情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多余的,他肯为此做些什么可以说那是他的道德感甚至可以说是情趣,但他不为此付出什么也怨不着他,毕竟他可是一个帝王。
她笑着表示没事。
那夜回到自己的寝宫,玉阶冰冷,露侵罗袜,她看着紫禁城灯影明灭,泠泠皓月似水,纵横千里。
孤雁。残云。声断。惊寒。
若是月下独舞一番,按照言情小说的尿性说不定会吸引什么视线,可惜她不会跳舞,打一套军体拳倒也是可以的。……嗯。失态。
然后她就看到有两位翩翩公子联袂而来。
居然是睿王子和晋王子。
他们带了酒,三人碰杯,大笑,调侃。那两位一文一武,长相不错,若她也有个好皮囊,估计是赏心悦目的画面了,只可惜。
月光筛落了黯淡星辰,无垠夜空浩浩荡荡。
多年来他们其实也是算朋友的,知晓他们的意思,大概是特意来安慰她的。若非此,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其实也挺好的。她想到。
举杯遥遥对着夜空,她道,“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睿王子听着诗兴大发,刚想接上一两句,然后她回过头来冲着他抛了个媚眼,接着说道,“你懂的。”
睿王子差点把酒给喷出来。
晋王子在旁边哈哈大笑,他的笑声让她联想起塞外的风。尽管她觉得塞外的风应该是嗖嗖的如果人笑成那样就太可怕了,可是听到他的笑,她
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那玩意儿。
嗯,艺术高于生活。
睿王子总是嘲讽地看着这个世界,晋王子虽是武夫,但气质沉稳到有些安然的地步。但是他大概也是寂寞的,她想象他一个人在荒凉的边关骑着马,残阳如血,马鞭在空中发出响亮的声音,而他的目光穿越了风沙和秋霜,如同燃起的狼烟。
“呼啸风雷惊山峦,延边空城塞外寒。乱鸦万点秋声溅,语寄长空望孤烟。”她念了句啥都不通的藏头古风,然后说道,“晋王子,你以后有了孩子名叫呼延乱语吧,多好的名。”
晋王子本姓呼延的。
晋王子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又被她打断了,“哎呀说起来你现在尚未婚配,莫非在窥视本公主吗?本公主很好说话的,你来提个亲我就答应了啊哈哈哈……”
睿王子和晋王子相视苦笑。
他们是知道她的意思的。可是……嗯……
她侧头看了下他们的反应,索性大笑起来。
酒杯跌落地上,酒水洒在月白衣裳上,浸湿了上面的一丛兰花。
“夜深了。”她站起来,声音突然间变得冷漠,然后她说道,“你们该回去了,我也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