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自己院子时,莫麟还在客厅里等他,见他进来, 却是一脸异样的表情。
“师弟,你……”墨麟皱皱眉不知从何说起,想起刚刚他毫不避讳的抱着江妗,这似乎不像是一个师父该做的事……
“什么?”纪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直接坐在他一旁,药童也立马泡上两杯清茶上来。
想了想,莫麟觉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便抛开思绪,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是这样的,近日武当派掌门中了一种毒,每天身上会爬出细小的虫子,武林上无人能解,所以就求到了我们医谷,我本不想管,可江震也飞鸽传书来说清,也就是你徒弟的爹,你知道的,当年江震有恩于我们医谷,这个人情我们不得不还。”
纪尘闻言眉间微蹙,“可是蛊毒?”
话落,莫麟也是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我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江震还说,那武当派掌门除了这个症状之外,平时并无其他异常,这才是让人不解的地方,如果是蛊毒,那中毒之人绝对毫无行动能力。”
说完,他又认真看向纪尘,“对了,江妗体内的魄红最近可有复发?”
说到这,纪尘也不知想起什么,手心微紧,但却没有说话。
“唉,这也是我们欠江震的,本以为把姑娘送到医谷便能保她一命,可谁知她中的竟然是魄红,还是从娘胎里中的毒,她能活到现在也很不错了,不过……”莫麟顿了顿,不禁叹口气,又抿了口清茶。
是啊,中了魄红的人没有一个能活过十八岁,如今江妗已经十七了……
纪尘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忽然问道:“不是说近日有人在江湖上发现了老魔的踪迹?”
莫麟讶异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师弟眼里心里就只有钻研医术,没想到也会关心江湖上的事情?
“明日我替你去。”纪尘道。
莫麟:“……”他是不是听错了?
“师弟?你要出谷?”他跟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连忙把手中茶盏放下。
“怕你治不好。”
砸了我们医谷的招牌。
莫麟一脸铁青的咳了两声,“好好好,你去就你去,顺便带你那个小徒弟出去,她怕是早就不记得家是什么样了,别哪天…唉…却连家也没回过。”
他摇着头,一脸叹息的起身,慢慢踱步离去。
纪尘手心一紧,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他每天钻研医术,到最后却连自己徒弟身上的毒的解不了!
……
江妗是晚上醒来的,发现身上不痒了以后,她还是在脖子上抓了两下,天知道她白天身上有多痒。
喝了点粥,她又让人给她打热水沐浴,泡在热水里,她舒服的不禁谓叹出声。
“砰砰。”房门忽然响了起来,但却没人说话。
江妗眼珠转了转,觉得可能会是她师父,这样一想,她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
听到屋内的尖叫声,纪尘立马推门而进。
素净清雅的闺房内水雾朦胧,那张青木牡丹屏风后更是雾气蒙蒙,一具雪白无暇的身躯靠在浴桶边,露出她那半截冒着水珠的雪背。
听到有人进来,江妗顿时故作惊慌的回过神,见是纪尘,她吓的立马抱胸蹲在水中。声音不禁染上一抹哭腔,“师父……您…您怎么进来了……”
她的声音顿时唤醒纪尘的理智,随即立马转过身,“我……是来告诉你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出谷。”
说完,人便快步冲出了屋子,还顺带替她合上门,颇有一番落荒而逃的意味。
江妗靠在浴桶边玩着水,忍不住轻叹一声,她的师父太纯洁了怎么办?
回到自己屋子,纪尘脑中一直浮现那旖.旎的惊鸿一瞥。
那被水雾笼罩的小脸一片潮红,小巧的下巴上仿佛还低着水珠,还有那挺翘的丰盈……
纪尘晃晃脑袋,努力把脑中那些画面从脑海中驱散。
他感觉自己真是太卑鄙了,那可是他的徒弟!
一夜难眠,次日清风拂面凉爽如常,江妗已经收拾好东西在谷口等他了,杨骆一个劲的缠着她说这说那,恨不得跟她一起去。
“好了师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不是还有师父嘛,他那么厉害,又有谁能欺负我?”江妗笑了笑,眼角却不小心瞄到那边走来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清风吹动袍身,让纪尘的气势更加淡然,他脚步平稳,那张俊逸如仙的面容好似从未出现过任务其他情绪,始终都是淡淡的。
一旁的莫麟则要稳重许多,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的嘴就一直没停过。
走近时,他才来到江妗身边,一脸和蔼的笑道:“小师侄这次回去多陪你父母待几日,他们也必定很想你。”
江妗点点头,随即去看纪尘,却发现他一直在避开自己的视线,连个正眼也不给她。
“知道了师伯,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们就先走了。”江妗看向身后早已备好的马车。
杨骆顿时上前一步,拉住她手认真道:“江师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走了。”纪尘不着痕迹扫了眼江妗被拉住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江妗连忙把手抽回来,快步跟上纪尘的脚步,然后踏着木梯上了马车。
本来纪尘是打算骑马的,可不知怎么,他最后还是鬼使神差也坐进了马车里。
随着马车开始缓缓行驶,江妗坐在车厢里的一头,怯生生看了他眼,“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
纪尘视线一扫,发现她今日穿了件粉色衣裙,本就如花的年纪更是和花儿一样娇嫩,不知为何,他顿时又想起了昨夜那旖.旎的一幕……
“我为何要气?”他定定神,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江妗低下头,手指揪在一起弱弱道:“我不知道,可我就是感觉你在生气。”
纪尘皱皱眉,靠在车壁上闭眸假寐起来,“你想多了。”
他声音格外冷淡,让江妗真的要以为他生气了。
见此,她也不好再缠着他说话,也只能靠在那睡觉,只不过马车一抖一抖的,她睡着了又被抖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坐直身子,冲对面的人轻轻唤道:“师父?”
纪尘靠在那双眼禁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江妗又加大些音量,“师父?”
见他还是没有动静,江妗这才敢大着胆子坐到他身边去,凑过脑袋,看着他那张完美无缺的面容,江妗脑袋越湊越近。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像个女色.狼?
可是师父的美色太诱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盯着那张合拢的薄唇,江妗突然大着胆子,撑起身子缓缓把脑袋压下,呼吸颤抖间,她嫣红的唇瓣顿时印在那张微凉的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不要停,继续。
☆、第55章 我的神医师父(四)
停了一秒, 江妗又立马缩到一边闭上眼,偷偷眯开眼缝去看纪尘。
可对方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是睡着了。
江妗立马松了口气,又偷偷凑过去,伸出如玉的手指在他薄唇上戳了戳, 可她师父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不敢玩的太过,江妗又心满意足的坐到了一边, 还撩开帘子去看外面的风景。
手指微动,纪尘眼角睁开一条缝隙, 看着对面那个一直盯着窗外看的女子, 他心中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在唇上, 纪尘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吁!”
马车突然一顿,车夫忽然急声道:“谷主, 前面有人在打斗!”
听到前面有人打架, 江妗立马兴奋的把脑袋伸出去,只见前面树林里一片刀光剑影, 树木成片的倒下,几道人影厮杀的格外厉害。
“师父, 前面那些人好厉害, 那轻功比杨师兄好多了!”江妗仿佛忘了师父还在“睡觉”, 扭过头就准备让纪尘来看。
可一扭头, 她就看到纪尘也在看他,江妗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是把他给吵醒了?
那刚刚……
“往前走, 不用理会。”纪尘闭上眼,继续靠在那假寐。
闻言,车夫这才继续驾马往走,倒是江妗有些忐忑不安的盯着对面的人,她不知道纪尘是什么时候醒的?
越想越不安,她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衣袖,“师父,刚刚……是我吵醒你了吗?”
说完,她顿时紧张的揪紧手指,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
“嗯。”他依旧没有睁眼。
见他这么冷淡,江妗就更加不安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吵醒他的,该不会……
“咻!”
纪尘两指一夹,骤然睁眼,只见他指间正夹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来者何人,这里不管你们的事,识相的就赶紧绕道滚!”马车外忽然想起一道粗矿的男声。
江妗已经被这把突然的暗器给吓的目瞪口呆,没有出过江湖的她表示,这个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纪尘眼角一眯,顿时把那把小刀给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啊”的惨叫,马车外顿时嘈杂了起来。
半响,外面才响起一道警惕的声音,“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我们乃是葵花派弟子,如今正在与门中众人围剿这个魔教妖女,希望阁下莫要插手。”
这一次的声音要恭敬许久,因为这就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江妗在听到魔教妖女几个字时,立马撩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貌美女子,虽然抵挡不过,可她还是坚强的负隅顽抗。
随着帘子撩开,外面的人也顿时看到了江妗的面容,看着那张绝色的面容,一个个不由把眼睛都瞪直了,似乎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察觉到外面那些各色眼光,纪尘非常不悦的将江妗拉进来,然后冲车夫道:“走。”
如果不是师门规矩不能轻易杀生,纪尘真忍不住把那些人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姐姐……姐姐救我……”
听着外面响起的虚弱女声,江妗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救女主。
犹豫片刻,她还是忍不住冲纪尘哀求道:“师父,你看那个女子这么可怜,不如我们救救她吧?”
看着她小脸上满是祈求的模样,纪尘心中一动,可就是看不惯她关心别人的模样,而且还是一个陌生人,所以还是狠下心让车夫继续往前赶路。
见他这么绝情,江妗心中全是震惊,明明原著中男主把落下山崖的女主给救了,怎么如今变的这么冷漠了?
“师父……”江妗还是有些不死心的去拉他的衣袖。
纪尘抬手躲过她的触碰,声音清冷,“在江湖上,最忌讳的便是多管闲事。”
他虽不惧麻烦,却也想告诉她这样一个道理。
江妗撇撇嘴,好吧,既然男主都不救女主了,她也尽力了,一切还是听天由命吧。
直到傍晚时分马车才来到最近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一家客栈后,刚好还剩下三间房,马车颠簸了一日,江妗也很是疲惫,进了房间就想睡。
“砰砰砰!”
房门突然响了起来,江妗知道肯定是男主又要替她来把脉了,只得冲着门口喊道:“进来。”
门一开,果然是纪尘那道飘然若仙的身影,江妗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叫了一声“师父”。
“若是哪有不适,切记要说出来。”纪尘坐在她身边,伸出三指按在她皓腕上,眉间清淡。
江妗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一脸痛苦的捂住心口,“我……我今日心头一直在疼,就跟针刺一样,也不知是为何?”
见她一脸痛苦的样子,纪尘眉间一皱,可随即又慢慢松开,这丫头的脉象只是疲乏了些,哪有其他异状。
“心口疼?哪疼啊?”纪尘正经的问道。
话落,江妗立马指着右边的心头,难忍的说道:“就……就是这里,好……好疼。”
她说着,还直愣愣的躺在了床上卷缩起来,仿佛真是疼极了。
看着耍宝的模样,纪尘却是摇摇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道:“那你是想说为师的医术不精?”
江妗:“……”她似乎忘了她师父还是个神医。
“可……可我刚刚的确很疼。”她弱弱的说道。
纪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转身离去,想起今日马车里那一幕,他现在已经不能正常面对自己这个徒弟了。
见他离开,江妗只觉得脸上燥得慌,原来说谎被拆穿会这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