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尚一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心中也不由得以解惑,难怪岛主一直不让落无方和卫出尘一直离开,原来他是有意要把位子传给落无方,而落无方和卫出尘似乎对此事并不清楚,难不成她们就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依他对落无方的了解,他就算是知道岛主的意思,也应该不会继承这个所谓的岛主之位,落无方的心目中只有自己的小日子,从来对升官发财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所以,在无形中,他已经成为了承天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想这落无方也够可怜的,无缘无故的便被承天排挤和憎恨,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被算计了,他大概还在替人家辩解吧?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那既然您已经打算把位子传给落无方了,承天的事情又为何不当场揭穿他?而是小心翼翼的告诉我们药方的事情?”沈君尚看向岛主问着,这些问题,他必须一一揭开,既然已经打算帮岛主了,他就要把事情从根本上解决掉。
岛主无奈的一笑,急忙摇摇头回道:“其实,那个药方并非是我给你们的,而是承天给的,依我对医书的了解,我一眼便可以认出药方,只是苦于无法直接告诉你们,所以才会想到利用拐杖来提醒你们,毕竟大家都知道我的拐杖是不离手的。”
此话一出,沈君尚不禁迷糊了,岛主一边说在帮她们,又说自己有苦衷,他到底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他感觉不到?
岛主无声的叹气,随后便拿起身边的拐杖到沈君尚的眼前说道:“这拐杖是我从小一直拿在手中的,它的真假我一看便知。”
真假?沈君尚疑惑的看向岛主,忽然间有一种明白了的感觉,难道这次的事情跟这拐杖有什么关系?
不等沈君尚追问,便听岛主解释道:“为什么我不敢直接告诉你们药方是反着的?因为我的拐杖早已被承天掉包,而百姓今日虽然吃了解药,但也不能痊愈,不久后便会复发,病情也会随之加重。”
什么?解药并不能将百姓的病全部治愈?
沈君尚诧异的看着岛主说不出一句话来,这都什么跟什么?也就是说,她们白忙活了?这岛主到底想要说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喜欢把话说到一半?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君尚耐不住性子,立刻追问着,他现在恨不得岛主一口气把事情说完,他可是等不及了。
岛主无奈的一笑,随即便说道:“其实,那解药中缺少一味药引,那药引就在拐杖龙头里,而因为拐杖不在我的手,所以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心急而耽误了百姓的性命。”
原来,那本医书里记载的解药缺少一味药引,而药引就在龙头拐杖里,看情形承天是不知道的。
而且,拐杖在承天的手中,他若是贸然行事,承天必定会发现什么端倪,到时候不仅不能救了百姓的命,还会害了她们。
“这件事,恐怕要从我有意要把位子传给无方说起。”岛主淡淡的说着,继而又开始回忆起了当时的事情。
在落无方和卫出尘在东湖岛待了几个月后,在这期间,承天因为担心落无方会抢走自己的位子,便想尽一切的办法,得到了拐杖,最后还不忘把拐杖掉包,岛主想,承天大概是想利用拐杖来威胁他吧?
当时,岛主已经暗中提醒了承天多次,就是希望他能够交出拐杖,或许他会原谅他,但承天根本就对此事置之不理,加上对落无方的嫉妒,他是绝对不会交出拐杖的。
虽然不知道拐杖里有药引,但承天还是在医书上找到了一个可以以此得到继承者的办法,那就是在医书的第十页的记载中,写着几个药材加在一起会引起什么毒,反着施以解药还会引起什么样的毒,于是,承天便选中了这一页的慢性毒。
因为岛上有一个专门供百姓洗衣裳的洗衣池,那池水有些天然的特性,可以使衣裳变得光亮如新,而大家都喜欢来这里洗衣裳。
所以承天他暗中将毒下到了洗衣池中,为的就是能够让岛主主动交出大权,他也算是机关算尽,恩将仇报了。
岛主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因为洗衣裳的大多都是一些妇女,有时候会有老人去洗衣裳,而那些孩子们天性就是喜欢玩,所以才会跟着一起中毒,而有的家中无妻子的男丁也会亲自的洗衣池洗衣裳,这才跟着染上了毒。”
听着岛主的话,沈君尚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难怪会有男丁生病,原来,是因为成天在洗衣池里下了毒。
既然毒是承天下的,而岛主也深知这个毒是他下的,碍于拐杖还在承天的手中,生怕承天会毁了那些药引,这才装作一副治不好百姓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让承天放心啊?
而她们此次前来呢?
想必是岛主让她们来帮忙,不但可以帮他治好百姓的病情,还可以夺回拐杖,说不好听的,岛主其实就是想借着他们的手除掉承天,看来,这个岛主还真是机关算尽了,不过,他能够想到落无方来帮他找人,这算是有些头脑,毕竟他的心思是全都为百姓而着想。
无声的叹了口气,沈君尚也算明白了岛主的苦衷,继而便看向岛主追问道:“那你打算要我们怎么办?”
岛主看了一眼沈君尚急忙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到真正的拐杖,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可以救那些百姓,还可以将承天的阴谋揭穿。”
“那你就没有想过事情败露后,承天会怎么想?你又会怎么对待承天呢?是杀了?还是既往不咎?”沈君尚现在最为关心的就是岛主会对承天怎么做。
在这个东湖岛岛上,虽说这里的人人平等,可岛主毕竟是岛主,说话也是有权威的,他若是把承天的事情揭穿,想必那些百姓都巴不得要杀了承天吧?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谈话
岛主应着沈君尚的话,立刻面露难色,那些百姓的事情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承天,一双眼带着无尽的悲哀,只见岛主看向沈君尚无奈道:“其实,有一件事我并没有跟你说。”
什么?
沈君尚错愕的看着岛主,难道还有他没有发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岛主总是喜欢把话说一半,留一半?
不等沈君尚问话,只见岛主看向沈君尚说道:“我之所以无法夺得法杖,完全是因为承天的手中还有一种毒药,这个毒药是粉红色的瓷瓶装着,里面是白色的粉末,这叫百花毒。”
百花毒,顾名思义,它是由几百种花研制出的毒药,而且无色无味,只要一点点,便可以要了人的命。
想着,岛主又回身拿出了一盒绿色的药粉,递到了沈君尚的手中便道:“这是百草奇,可以解了那个百花毒的毒性,但这百花毒我至今没有研究明白,所以你还是小心为妙,尽量不要让承天对你施毒,也不要同他说话,我怕他心机叵测,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沈君尚接过百草奇,看着这个精致的小瓶子装着的药粉,不禁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岛上不仅仅是奇花异草多,就连药粉和名字都那么多,真是让人觉得有意思。
“想要拿回拐杖并不是那么的容易,所以,为了百姓的安全,我觉得我们应该小心谨慎行事。”岛主再次提议着。
其实不用岛主说,沈君尚也明白的,毕竟这一次的事情关乎着百姓的安危,他肯定会小心行事,也一定会想一个万全之策。
走出岛主的房间,此时的落无方还没有回来,裔长乐见沈君尚面色袒露出轻松,顿时了解他必定是与岛主联系上了,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相信沈君尚一定会跟她说的。
听完沈君尚的话,裔长乐不禁惊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杵在那,脑中闪过几个画面,全都是岛主与承天之间的事情,承天曾经是一个就要死了的人,可以说,没有岛主就没有承天的今日。
可现实又看尽了人世沧桑的承天又怎么肯甘于现状?或许,一开始他是无意的,他没有想过要夺去岛主的位子,或者是想要残害岛主,但到了后来,或是一些事情,或是无方他们的到来,才会让承天有了危机感,而这个危机感让他陷入无尽的深渊。
他有了压力,有了一种让人抛弃的感觉,可想而知,一个被抛弃的人,再次被抛弃是什么感觉,所以,承天才会做出这么多让人伤心的事情,相信他也是逼到最后,身不由已了吧?
侧过头看向沈君尚,见他正愁眉苦脸的坐在那,相信她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累了吧?”想想刚刚这沈君尚跟落无方联合演的那一出戏,裔长乐便觉得有意思,她没有想到沈君尚还会演戏,而且演的那么逼真,现在是怎么样?她们俩是不是要在承天的事情还没有暴露之前,两个人要继续演下去?
裔长乐为沈君尚揉着肩,可沈君尚却没有这个心思享受,一把拉过裔长乐的手,嘴角扬起一抹淡笑道:“长乐,刚刚我想了好多,我发现我很害怕跟你发生矛盾,很害怕跟你争吵,很害怕我们只见产生隔阂,如果我们像今天那样去质疑和数落对方,我想我一定会很难过的。”
难过的又何止他一个?裔长乐其实心里比沈君尚更加的难过,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她们活在现实中,怎么能因为一场戏便当真了呢?
“君尚,等此事一结束,我们便离开这里可好?”裔长乐其实很喜欢这个地方,只是沈君尚必定是帝京的皇帝,皇宫丢下了不管,龙一疆既然再有魄力,也还是不能搞定朝中的大臣的。
“我相信这件事一定会尽快搞定的。”沈君尚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坚定,他确实可以确定这件事很快就能完结,只要拿到承天手中的拐杖,百姓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岛主也会处于一个安全的状态。
至于落无方和卫出尘…
沈君尚不禁在心中叹气,看这个架势,岛主是真的有意要将岛主之位传给落无方,可他愿意接受吗?他一直是一个处于安于现状的人,他接管了岛主之位,他真的能胜任吗?沈君尚不怕别的,就怕他做不好,因此而变了性子。
“你在想什么?”
此刻,裔长乐正躺在沈君尚的胸前,微微仰起头看向沈君尚,见他闭目养神,却一直在唉声叹气,裔长乐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叹气呢?
沈君尚睁开眼,不由长叹一口气,而后一双眼看向天花板说道:“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忽然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裔长乐急忙追问,说话间,伸手将被子往上盖了盖。
“无方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他的眼里只有卫出尘,况且她们现在又有了孩子,你也知道,岛主似乎有意要把这个岛交付于无方的手中,你觉得此事会不会影响无方今后的路?”
沈君尚一席话,不禁引起了裔长乐的注意,他说的没错,岛主的位子倒是其次,主要是这东湖岛上的一些药材便可以让王医师丧失理智,研究了一夜。
万一还有她们看不到的东西呢?比如珍宝,权利,无方一开始或许会拒绝那些东西,时间一长呢?人心是复杂,面对这花花世界,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动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带走无方她们?”裔长乐不解的看着沈君尚问着,如果说要带着落无方和卫出尘的话,他们俩肯定不会同意,不为什么所谓的继承者身份,就单凭这岛上的祥和与寂静,相信她们也一定会选择留在这里的。
沈君尚看了一眼裔长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也不想干涉落无方和卫出尘的选择,就像当年她们选择离开皇宫是一样的。
裔长乐和沈君尚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有时候,有些事并非都能如我们所愿,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便好。
翌日,用过早膳后,岛主便率先回房了,承天因为出来的晚,便在席间慢慢的吃着,沈君尚见状,也就留了下来陪他吃,而大家也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
沈君尚看着承天,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不明白承天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如果说他好好的表现,岛主肯定会把岛主之位传给他的,他为何要急于一时呢?
这时,承天抬起头,一双眼带着邪恶的模样看向沈君尚问道:“你看我做什么?吃饱了?”
沈君尚嘴角一边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而后便淡淡的笑道:“看你就是觉得很有意思,怎么?你也吃饱了?”
承天点头,而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抬起头再次看向沈君尚问道:“今日天色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这是在约他吗?
他打算以这种方式来拉拢他?好啊!有什么不好的?想着,沈君尚便率先走出了宫殿,身后是岛主担忧的神色。
走在山上,看着百姓们的家门仍旧是紧闭,承天不禁冷冷的一笑,看向沈君尚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能把百姓的病治好?我倒是觉得你们或许可以治好。”
“你很关心百姓的安危?”沈君尚轻佻的看了一眼承天,心中不禁冷笑,他现在倒是表现出很关心百姓的模样了,要不是因为他的话,那些百姓怎么会无辜受罪?他要是早醒悟的,何苦被逼到这种境地?
承天摇摇头,而后看了一眼沈君尚说道:“你知道吗?我来到这个岛上之后,与这里的人们相处的非常好,大家都对我很好,因为我是一个孤儿,还是一个乞丐。”
沈君尚并没有接过承天的话,他在岛主那昨晚便已得知承天的身世,虽然早已经了解,但也都是岛主说的,他倒是想听听承天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五岁那年,承天在街边乞讨,遇到了一个富家公子,带着几个小厮去酒楼喝酒,因为他从小就是乞丐,见惯了那些有钱人欺负人,也见过大善人,而这个富家公子是这街上的一霸,虽然那时候很小,但承天却懂得见到此人要避让。
可他毕竟身子小,在见到那个富家公子来了后,他躲到一边的情景被那些人看到了,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富家公子故意的还是他很开心,竟然走到了承天的面前,赏了他一两银子。
要知道,一个乞丐一天也要不到一两银子,他这还没有乞讨便收到了银子,自然会引起其他乞丐眼红,见他拿着银子揣进兜里时,其他的两个乞丐便来抢,一个将他压在身下,一个开始搜身,承天胆子小,再加上他年纪还小,打不过比他年纪大的乞丐,便只有求助于赏他钱的人。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一样的说法
“大哥哥!好心的大哥哥救救我!”富家公子没走两步便听到了求助,回过头,见两个乞丐正在欺负他,富家公子脸色一变,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只见他凑到他们三个乞丐的面前,看着这三个孩子因为一两银子便打了起来,当即拍手叫好,并扬言道:“你们哪个抢到了银子,我便再赏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在他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可对于那些乞丐来说,可是足够吃上几天好吃的了!哪个会不动心?就算是老年的乞丐,也一样会动心的。
那两个人大的乞丐一听富家公子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气神,一个个的你推我,我推你,恨不得把对方弄死,把钱拿到才开心。
这一来二去的,最遭殃的可属承天,他身子娇小,被这两个乞丐压着动弹不得,甚至还会被打上一拳,他便哭了起来,原本那个富家公子会可怜他,救他,却不想,他竟然在一边很开心的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