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在渠夜身边至少有十年的时间,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连忙走到床前,左右仔细看了看。
渠夜本睁大的眼眸,在看到那凌乱的床时,又慢慢的恢复了原先的那种微笑:“皇后,时辰不早了,睡吧?”
杨即墨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点头,怕毛啊?月离现在肯定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和男人睡一夜又怕什么呢?
“那皇上你先睡吧,臣妾还没有沐浴呢!”杨即墨说,眼神古怪的看着渠夜,希望他能回避一下,在男人面前洗着自己女人的身躯,自然很是不爽。
但是渠夜却似乎没有看见杨即墨眼中的东西一般,轻点了下头,两个宫女就进来整理了床铺,杨即墨也以为她们是来整理的,但是却看见后面两个宫女捧来信的被褥枕头的时候,杨即墨这才知道,她们所谓的整理就是将原先的东西换掉。
正文 第145章 娘娘还在沐浴
杨即墨是那个汗啊!他那床被单几乎是天天换了。
无奈,杨即墨只好自己走进屏风后面,特意让花溪进来守在屏风后面,不能让皇上突然进来。
水已经打好了,还撒了无数的花瓣,杨即墨看了本来兴致勃勃的心情就没有了,也不知道这是谁干的?反正花溪是没有那份闲情雅致,那这肯定是其他宫女做的了。
真是的,杨即墨只好拿来篮子要把那些漂浮在水中的花瓣拿走,手刚一伸到水中,就立马被什么东西紧抓着,然后用力的将他拉入水中,杨即墨那一声尖叫也硬生生的被淹没在水中。
杨即墨整个上半身都被拉入了水中,一只手抓着浴桶的边缘想要挣扎着,待看清水中那被无数银色长发包围的妖异面孔时,手上的挣扎立马就停了。
月离一只手紧抓着杨即墨的手,一只手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原本用墨汁染好的黑发,现在早已被水浸湿,变成了银白色。那妖异的面容可能在水下的时间很久了,呈现出不自然的红晕,但是却越发显得月离脸色的惨白。
“娘娘,出什么事了?”屏风外,花溪那甜腻带着担心的声音传来。
杨即墨立马从水中探出来,整个上半身都已经湿透了,探出头来的那一瞬,头上的发髻早已松散开来,滑落下的头发一半遮住了杨即墨的面容,花溪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杨即墨这幅人鬼样,平静的脸上迅速闪过诧异,然后眼光立马移到那还在波动的水中,没有被花瓣遮盖住的水,隐隐的带着一丝黑色。
“没事,不小心滑倒了,你出去吧!”杨即墨朝花溪使了个眼色,语气平静的说。
花溪自然明白,就退了出去。
杨即墨看向还在波动的水面,很不明白月离为什么要躲在浴桶里,最重要的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为何不从水中出来,他这样能坚持多久?
最重要的是,他在里面让他怎么洗澡?昨天没洗,今天也没洗,一身的汗腥味,躺下来,皇上一闻就闻出来了。
没办法杨即墨只好拨开那些花瓣,水的颜色掺杂着些许黑,幸好这浴桶够大,水够多,不然这水都变成黑色的了。
月离那诡异的银白色头发就那样漂浮在水中,随着波动一飘一浮,而月离这个时候也把脸仰了起来,这个时候看,月离那脸色真的白得渗人,像一个死人一般,仿佛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那么的冰冷……
杨即墨刚想说话询问,却见月离又立马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然后示意杨即墨把手拿给他。
隔着水月离在杨即墨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我要是浮出水,皇上立马就会知道我的存在,我现在没有内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频率!
乖乖,古代人的武功真的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皇上的武功到底怎样,他是真的没有见识过,而月离也应该没有见识过,但是月离却知道只要他从水中出去,皇上便会立马发现他,
内力这个东西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
但是月离这个样子又能坚持几分钟?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立马让皇上离开,但是皇上那意思已经很明了了,根本不可能走的,刚才他也看到皇上的神色起疑了,越是让他走就说明越有事。
皇上又不是傻子,到时候让人进来搜那就完蛋了。
没办法,杨即墨只好求助花溪了……
“春秀,进来帮本宫按摩一下……”杨即墨做出全身舒畅的说。
花溪轻垂了下眼眸,就进去了。看到杨即墨那平静的眼眸立马射出冷冷的光。
杨即墨指着水里的月离,问他到底该怎么办。
花溪却摇摇头,现在谁也不能说话,一说话皇上立马就能听得见。而且要是出现一点点不正常的声音,皇上也会发现,因为他早已看出皇上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提高了警惕,并且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这种警惕还在逐步提升,可以说,他不是不想帮,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上已经对这里起了疑惑,找各种各样额理由是不可能的,除非又被什么特殊意外的事情发生。
杨即墨一下就焉了,看着水里开始缺氧的月离,急得真想破口大骂。但是却又没有办法,一下就急出了汗来,两只手在头发上抓来抓去就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月离现在即使知道自己的肺部没有丝毫的氧气了,眼睛也开始慢慢闭了起来,但是就是不愿从水里出来,他知道他这一出来,面对的只会是死亡,或者再次的囚禁。
杨即墨看着月离有些飘忽的眼眸,还有那快要垂死挣扎的痛苦表情,狠了狠心深呼吸,一下就对准了水中那惨白如纸的嘴唇吻了下去。
起先月离还有丝挣扎,当杨即墨将嘴中的氧气缓缓输入月离的嘴中时,月离也慢慢的停止了举动,贪婪的吮吸着杨即墨嘴中的氧气。
花溪在旁看的,那平静的眼眸只是微微一动,便默默的走了出去。
连续几次,月离的情况才算好点,可是这根本治不了本嘛……
渠夜已经在宫女的伺候下,更了衣,习惯性的接过一本奏折来看,那灵敏的耳朵却在这个时候动了下,璀璨的星眸立即望向屏风,总觉得里面好像有着什么。
难道那个男人藏在屏风后面?渠夜心神一拧,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的朝屏风靠近,那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真的感觉到有人在里面……
“皇上,娘娘还在沐浴呢!”花溪那淡淡的软软的声音传来。
屏风后面的两个人里面乱了套,杨即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接将外衣一脱,就跳到了水中。
水中的月离似乎已经呈现昏迷的状态了,杨即墨拿起一根细细的竹竿就塞到了月离的嘴中,那竹竿本是用来挑定用的,还好那竹竿是空心的,一头插在月离的嘴中,一头放在外面,杨即墨那庞大的身躯一档,再加上那鲜花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正文 第146章 极烈的疼痛
屏风外面不再有声音,只有后退的脚步声,而那脚步声则是故意做出来的。
杨即墨的心更加紧张了,渠夜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皇上……你怎么进来了?”杨即墨堆起脸上的横肉,娇滴滴的说。说完身子又像沐浴桶中沉了一沉。
渠夜一进来就看到有杨即墨躺在浴桶中,周围更是没有其他的人,那浴桶中的上面漂浮满了鲜花,渠夜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又重新看了一眼杨即墨那露出的肌肤,真的是他看错了?那肌肤也不过是白了点,和少女的肌肤无异,为何那天就产生了那种奇怪的想法?
“朕只是好奇皇后怎么这么久没有洗好。”渠夜说完不放心的看了一下,那浴桶固然很大,但是皇后一进去就已经把整个浴桶塞满了,不可能有人能够融入进去的。
难道是他想多了?
渠夜疑惑的出去,却听外面有宫女来报,说桃妃娘娘突然身体不适,要见皇上。
渠夜听了,脸上的神情迅速一变,穿上衣服就出去了。连跟杨即墨大圣招呼都木有,可见渠夜也不是真心想留在这里和一个猪婆睡一晚,在可见的就是皇上很喜欢桃妃……
杨即墨听到那一声尖细的:摆架回宫的声音,心中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立马松弦开来,一下就跳出了浴桶,这下浑身都是**的,杨即墨不会那么笨,真把衣服都给脱了,就连上衣也只不过露出了一个肩板而已。
将水中还有些意识的月离重新扶到床上,又让花溪换了干净的衣服。
杨即墨看月离那被水泡得皱巴巴的身体,真的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溺水的滋味他尝试过,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思维就是想从水中出来,那种感觉顾不得你在想其他的。
但是月离即使窒息了头脑还保持着清醒,宁愿被淹死也不要被发现。
他一定是很怕在过那种被囚禁的日子,即使是死了也不愿被囚禁……
也许,限制自由,真的比死亡还要可怕。
“花溪,你去睡吧!”杨即墨轻声的说,慢悠悠的打了一个哈欠。
起身,准备继续扑他的床,但是放在床上的手却猛然间被抓住,冰冷的感觉,月离的眼眸已经清醒的睁开,看着杨即墨那妖异的眼眸中似乎迸射出某种东西,那干涩的唇角动了动,才很不清晰的吐出几个字:“女人,我不会放过你。”
语气很是狠历,即使是用那虚弱到不行的声音。
杨即墨当时就蒙掉了,很想问为什么,但是月离又再次沉沉的昏睡过去,似乎那一秒是他强制自己醒过来的一般。
他做错什么了?难道是因为他在水中的时候他给他嘴对嘴的换气?
有没有搞错?他那时要是在不给他输氧气,现在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他应该感谢他才对?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家家,竟然那么在乎那个吻,杨即墨从穿上坐起来,鄙夷的看着昏睡过去的月离,他该不会还是处男吧?想想他刚给他输氧气轻触到他嘴唇时的那种青涩,如果不是他撬开他的嘴唇,他丫的都不知道要干嘛。
几天后的撒冷狩猎之行就到了,天还蒙蒙亮,那些文武百官就恭候在朱雀门为皇帝送行。那门口跪得满满一地人,分不清谁是谁,还有那些一脸严肃的卫兵,面部凌然,仿佛要征战沙场一般,气势宏伟。
杨即墨是硬打着哈欠,只看了几眼那严肃庄严的场面,虽然是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场面,杨即墨心里是悸动了一下,但是因为实在太困,直接被花溪给扶到了马车上,也没有仔细多看,进了马车倒头就睡,也不管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这几天真的是没有一天睡过好觉的,月离那个祖宗自从几天前昏迷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霸占着一张可以睡四个月离这种身材的人的床不说,最重要的是每天还要定时给月离喂饭。
杨即墨是见识到月离的食量,也知道他现在受伤昏迷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刻,所以是一刻不停的给月离喂食物,就怕月离在昏迷中被饿死。
杨即墨是真心的累,而花溪却一副熟视无睹的表情,一点忙也帮不上,让他给月离喂食??他没给月离喝毒药就不错了。
随着撒冷之行的临近,杨即墨是越加盼望月离能够醒过来,他也不打算把月离带到撒冷去了,至少他也能自己照顾自己啊,最起码能自己吃饭吧?
这样一直昏迷着,这可怎么办?让未央宫的宫女服侍?搞不好第二天消息就传出皇宫了,即使是对宫女禁言,杨即墨也担心其中会有圣鹰会的人,总是把月离交给别人杨即墨是很不放心。
问花溪怎么办,花溪却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来,用很残忍的方式让月离醒了过来,杨即墨当时看得真的是心惊肉跳,本以为花溪是把那银针插在月离身上的某个穴道,谁知他竟然把那银针生生的插进指甲缝中,那种极致的痛……杨即墨真的看得是感觉全身发冷。
你自己试试用自己的手指甲插自己的指甲缝,只是轻轻的那么一碰就感觉痛起来,更何况是一个银针,要是在粗点的话,真的能把指甲和肉生生的剥离。
花溪那一阵扎下去,月离也真的醒了,醒来的那一刻那眼神,那神情,扭曲的完全不像一个人。
花溪拔出那根银针,只轻描淡写的说:“只有这种极烈的疼痛才能让他醒来。”
月离醒来的那一刻,一睁眼便是痛,之后慢慢的成了恨,那么的浓烈。
杨即墨也不知道用这种方式强迫月离醒过来会不会对他的身体好不好,但是杨即墨已经过不了那么多了,坐在床旁,看着月离因为极致的痛而扭曲的面孔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去撒冷了,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醒不过来就会饿死,宫中的那些奴才我也不敢让他们照顾你。”
杨即墨说完,月离那种因为被痛醒使之眼神那一刻的清明慢慢的处于一种混沌状态,那恨意还没有消减掉,那眼神突兀的睁着,似乎是想要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而挣扎着。
正文 第147章 你的目的不是这个?
那惨白的嘴唇艰难的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杨即墨凑到他嘴边,模糊的听他说,要把他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那声音几乎小的让人听不到,口音又十分的模糊,但是却带着坚定,而那妖异的眼眸同样也是。
月离说完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一样,即使是用毅力去挣扎着,去抵抗着,但那妖异的眼眸依旧还是挣扎了几下重新又闭上了。
一股心酸顿时蔓延到杨即墨的心中,原来,他比他还要怕被圣鹰会的人发现,比他还要担心之后的命运,而他更怕的就是重新过上被囚禁的生活,他怕,怕到了极点,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去死,也不要过着被圈养的生活,在他桀骜的外表下,却是一颗脆弱的心。
一个人在地宫中囚禁了五年,经历过漫长的寂寞,受了那么的煎熬,他没有经历过,但是他知道那种绝望是一刻不停的煎熬着你的心,让你发疯,让你想要立即死掉。
但是月离却没有,他坚持着,他坚信他总有一天会出去,所以他一直在耐心的等待着,痛苦的忍受着那段非人的煎熬,一旦他出来了,他就再也不愿意被囚禁,重新忍受着那份煎熬。
他是怕了,一个受过那种困难的人,便不会在去受,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怕自己没有耐心,没有毅力忍受那份煎熬了,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把自己逼疯,甚至向恶势力投降,将离魂曲的谱子写下来。
无论是哪样都会让他受不了,因为他是踏雪公子,桀骜不驯的踏雪公子……
杨即墨轻吐了一口气,月离即使再次昏睡过去,但是那浓密的眉却紧紧的皱着,杨即墨想要伸手去帮他抚平,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要把他藏到哪里呢?未央宫的地形他虽然不是太了解,但是他知道像未央宫这样的地方,是绝对不会有什么暗道,暗搁的存在,而唯一的只有那地宫。
恐怕月离是死也不愿意回到哪里去了吧?
杨即墨抬起头看着那红色的房梁,最终摇了摇头,没有暗道,那他就自己造一个好了?别忘了他是摸金校尉,一个懂得奇淫异术的摸金校尉。
杨即墨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在床底下挖了一个很小的地道,里面只能够容纳放下一张床,正好让月离躺下去。
然后准备上足够多的食物和水,已经照明的蜡烛、火折子,再然后就是方便时用的尿桶。
花溪看着杨即墨挖出的地道,每一铲都是那么的干净利落,挖出的地道很是平整,一看就很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