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妤吸了吸鼻子，道：“徐奶奶做的菜还是这么香。”
徐奶奶高兴地给林白妤舀了一碗饭：“香就多吃点儿。”
“好！”林白妤用筷子夹起一块菜心，放入嘴巴里细细地咀嚼起来。
徐奶奶是淮扬人，做的淮扬菜非常地道，林白妤虽然跟外婆一起时养得偏重口味，但吃徐奶奶做的淮扬菜还是很爱吃。
徐奶奶自己吃得不多，不断地给林白妤和刘子栋夹菜，林白妤感念徐奶奶的好意，不知不觉就有些吃多了——吃了个九成饱，晚上是不能吃撑的。回到家，刚给自己泡好一杯山楂水，电话铃声就响了。林白妤在接通之前猜测会是谁给她打来的电话：周颖？还是拿到了她电话号码的张俞森或是周筱？
答案是都不是，打电话过来的是自从拿走了《青春修炼手册》的歌谱就消失了的张童。
“白妤姐，我们的节目可精彩了，这次庆祝晚会肯定能够一鸣惊人的。”张童兴奋的声音从电话筒中传出来，林白妤能够想象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手舞足蹈的样子。
“你们排练好了？”
“嗯，马上就要表演了，当然练习好了！”张童大声道，“明天晚上我们学校的春节联欢晚会就要举行了，白妤姐，你也来吧，亲眼看看自己的作品被演唱出来的效果。”
“都说了不是我的作品，是我朋友的作品。”林白妤再次强调。
“是，是，是，是你朋友的作品。”张童同样敷衍地回话，“白妤姐，你来吗？”
“不了，我就不去了。”学校举办的宴会，除了学生们，学生们的家长如无意外都会到场观看，也就是张童的父母会去。林白妤除了根张童关系比较好以外，跟孙家人的关系非常僵，跟张童的父母如同陌生人一样。她不想去了后见到张童的父母尴尬，而且她连原本的表演都看过，何必再看翻版的呢？质量肯定及不上有国家台支持的三个偶像小帅哥的表演。
“白妤姐……”张童还想撒娇，结果林白妤下一句话让她不得不鸣金收兵。
“童童，你想你父母见到我尴尬吗？”
挂掉电话，林白妤喝了一口山楂水，，拿出张俞森送她的文房四宝。张俞森送给她一块固体墨，在砚台中倒入清水，将墨按在砚台上嘻嘻地研磨，很快，清水就变为了墨汁。墨汁的质量虽然不如古代的墨好，但比起她之前使用的墨汁，质量好了许多倍。用毛笔蘸了墨汁，林白妤在铺开的宣纸上用簪花楷写了起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地藏菩萨本愿经》，已经到了年底，林白妤准备过两天就给外婆烧纸，并将自己亲笔写的经文也烧给外婆。原本还想着明天去买点儿好的宣纸，现在有张俞森所送的文房四宝，林白妤减免了一项麻烦。
在柳嬷嬷的影响下，林白妤对佛经比较有研究，一些寻常的佛经她全部都记在脑子里面，此时不用再看原文，也能够默写出来。随着经文的书写，林白妤的心越来越静，这段时间所经历所浮躁的全部沉淀下来，若是有人此刻来访，就能够发现林白妤的眼睛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又如同一泓深潭，清澈却不能见底。
《地藏菩萨本愿经》的经文很长，林白妤的手速虽然不慢，但也直到晚上十点半才全部写完，洗漱完毕上床睡觉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相应的，在大卫朝醒来时也就晚了。
“二小姐今天睡得挺沉。”柳月和弈棋端着洗漱用具和早餐一起进门。早餐是柳嬷嬷在小厨房自己做的，样式没有大厨房做的多，但胜在热气腾腾跟新鲜。
林白妤笑笑没有说话，其他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她现在上午不用再去上课了，也不用去给林夫人请安，想睡多久都可以。
林白娟被关禁闭后，冯熙春自言没有再可教授侯府千金的了，向林夫人辞了先生的位置，带着小丫鬟离开了。后来柳月打听到冯先生被另一户勋贵人家请去教授两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姑娘。
吃过早饭，林白妤让弈棋准备笔墨，继续默写经书。这些经书写好了会送到佛前为外婆祈福，希望外婆转世投到一户好的人家，幸福圆满，一生无忧。
写了一个时辰，林白妤放下笔，正要休息一会儿，林夫人身边的管事王嬷嬷带着一群小丫鬟走进院子。
“老奴见过二小姐。”王嬷嬷只拂了拂身，身为侯府当家夫人的身边的人，她有底气对林白妤态度轻忽，料定了林白妤这个不受重视的庶出二小姐不敢得罪自己。
事实如此。林白妤没有计较王嬷嬷的失礼，淡淡地问道：“母亲有什么事情？”
王嬷嬷有些不满林白妤的态度，不过一个没有依仗的庶女，对自己拿什么乔。
“禀二小姐，夫人见二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太少，叫老奴带几个人过来让二小姐挑选。”王嬷嬷想不通，自家夫人怎么就对这个丫头上心了呢？难道想拉拢这个丫头对抗大小姐？确实，大小姐越来越不将夫人放在眼里了。只是大小姐那么厉害，本事那么大，二小姐及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如何能够使大小姐的对手？
“我身边有柳月和弈棋，不缺人，你把人带回去吧。”林白妤没有王嬷嬷以为的感激涕淋的表现，只淡淡地一句话就要把她打发走。
“二小姐，你这不是为难老奴吗？”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二十二章 收个小丫鬟
? 王嬷嬷仗势欺人开口指着林白妤，但在触及林白妤的眼睛后，后面的话被吓得堵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来，心里面砰砰直跳。二小姐，二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只那一眼，自己仿佛就要被凌迟一样。连夫人都没有让她感受过这么强的压力——林白妤：在皇后身边做大宫女的日子不是白过的，若是没有一点儿威严，怎么压得住坤宁宫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们？
林白妤眨眨眼睛，收回里面的厉芒，恢复成平时木然的样子：“既然是母亲的意思，我也不好拒绝，这样，就将那个丫头留下来，其余都带走吧。”
“是。”王嬷嬷不敢再多说，留下林白妤指定的小丫头，带着其余丫头离开了。
小丫头年纪比弈棋还要小一些，相貌清秀，眼睛灵动，里面盛满了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林白妤问道。
小丫头声音清脆地回道：“我叫大丫。”
“大丫？你不是府中的家生子？”林白妤问。侯府的家生子可没有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小丫头摇了摇头，眼眶发红：“我家穷，弟弟生了病，我爹娘便卖了我换钱给弟弟看病。”
“可怜的孩子。”林白妤叹息一声道，“以后你就叫仙草，先跟着弈棋学习吧。”
“是，多谢小姐赐名。”仙草大声应道。
林白妤看了柳月一眼，柳月会意地点点头，表示会暗中观察仙草。
弈棋手上提着一个荷包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柳月不由问道：“这么高兴？发财了？”
弈棋跑到她身边，打开荷包，将里面装的银裸子给柳月看：“可不是发财了吗？我刚才在花园里面遇到大小姐了。大小姐心情好，竟然发给每个经过的丫鬟一个荷包，里面装的赏赐不等。我运气好，得了个银裸子。”
柳月看了一眼林白妤，发现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遂难掩好奇地八卦：“大小姐如何这么心情好？竟然做散财童子？”
弈棋道：“上次赏梅宴虽然中途结束了，但大小姐写了一首赏梅诗获得了好评。今天大小姐这么高兴，据说是因为皇上也看到这首诗了，还称赞了大小姐，称她为大卫第一才女，让大小姐除夕的时候进宫赴宴呢！”
“难怪大小姐这么高兴。”柳月咂舌道，“竟然连皇上都称赞大小姐，大小姐以后在府中的地位将更高了。进宫赴宴，好羡慕啊。”
“有什么可羡慕的？”林白妤道，“宫里的规则大着呢。进宫后整个过程都要小心翼翼避免冲撞到贵人，这个时节，御宴端到每个桌子上的时候都冷了，油腻腻的吃得败胃口。就算不败胃口的菜也不能放下形象多吃，活该饿肚子。而且动不动就要跪，这么冷的天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处寒气入体，会患上痛风的毛病……”
林白妤一项一项地点出进宫的不好，让两个，啊，不三个小丫鬟都对进宫产生了畏惧。
“二小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弈棋问。
柳月代替林白妤做了回答：“二小姐小时候进宫过一次。”
“咦？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那时候你还没有到我身边。”林白妤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弈棋，大姐写的诗句是怎么样的？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弈棋点头，“抚琴恨不能每个人都知道大小姐有多么厉害，给我们每个人都说了一边诗句全文，让我们背下来，背不下来就不给红包。”
“那你背一遍。”林白妤好奇林白姝有“借”了哪位名人的大作。
弈棋开始背：“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林白妤：“……”
《红楼梦》中的好诗不少，相信以后出现的频率会更多。
“其实不错呢。”柳月在林白妤身边也学了一些，虽然不会写诗，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大小姐确实才华横溢。”
林白妤暗中好笑，自家大姐的的行为足够演一出穿越电视剧了，自己是唯一的观众，想想还挺爽的。
………………
林白妤没有去观看张童的演出，不过事后接到张童的电话，知道他们班的节目成为晚会上最受欢迎的节目，特别是《青春修炼手册》这首歌，很多同学学长学姐都跑到他们班想跟着学唱，并纷纷要求校长将这首歌定为他们学校的校歌。校长接受了这个建议，并且将张童班上的节目推荐到市里，参加首都市所有学校举办的元宵欢庆晚会。这个晚会的规模可不小，全市大中上百所学校一起参与的晚会，不但有学生自己组织的节目，还会请来国家台少儿频道的节目主持人担任主持，并且会在电视里面播放。
“我等着在电视上看你们表演，小明星。”林白妤玩笑道。
“哪里能跟白妤姐你比呢，你可是大明星。”张童笑着回道，“白妤姐，外婆给你打电话了吗？”
林白妤收了笑：“没有。即便她跟我打，我也不会去孙家过年的，那里没有我的位置，只会让所有人不自在。”
“白妤姐……”张童嘴唇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白妤的笑声再次传出来：“不说那些影响心情的事情了，说说你们的节目吧？你们去市里面演出，舞台更大了还要上电视，会不会紧张啊？”
“怎么不会？我要紧张死了，白妤姐，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克服紧张啊？”张童哀嚎地问。
林白妤：“对不起了，我没有上过电视，帮不了你。”
张童：“可你拍过电视剧！”
“电视剧拍摄的时候没有观众，有错误可以及时调整。”
“啊，你别说了，你越说我的压力越大越紧张。”
林白妤无良地呵呵直笑。放下电话，林白妤刚拿起英文课本，电话铃声又响了。林白妤拿起听筒，里面传出对林白妤来说颇为陌生的声音：“白妤，我是奶奶！”
PS：0596亲，你的仙草丫鬟。
第二十三章 古代过年
? 孙老夫人不是林白妤的亲奶奶，是孙老爷子的第三任夫人。孙老爷子共娶了三位夫人，林白妤的亲奶奶是孙老爷子的第二任老婆，是一个俄罗斯人，从而使得林白妤的五官立体许多。正因为孙老夫人不是林白妤的亲生祖母，她对待林白妤的态度要和蔼客气很多，是整个孙家除张童外跟林白妤关系相对较好的一个，至少偶尔会通个电话，关心一下林白妤。
“白妤，明天来家里，吃个团年饭。”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一天，除了在国外工作的子孙，其余孙家人都会回到孙家老宅弈棋过年吃团圆饭。林白妤去过一次，后来就再也不去了。在孙家，她完全就是一个外人，各种看不起和轻视、客套和疏离，使得林白妤不想再去第二次。
“奶奶，我就不去了。”林白妤再一次拒绝了孙老夫人。
孙老夫人叹了口气，其实她早就知道林白妤会拒绝，打电话给林白妤也只是走个过场。
“那好吧，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明天我叫李嫂送点儿吃的过来。”
“谢谢奶奶。”林白妤知道自己拒绝，孙老夫人也会让人送过来，便直接道谢，反正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不过一些米油山珍之类——她不知道的是这些米油山珍都是属于特贡品，价格不便宜不说，普通人根本难以吃到，就如同大卫朝的贡品一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