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妃——肆意。
时间:2017-10-21 16:34:16

  明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四皇子还这样顾左右而言他,让夏明彻不由的更加怀疑起来。
  四皇子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萧清从侧厅走出来,见夏明彻一脸的疑惑,忍不住道:“四皇子今日有些古怪,像是没有之前那么热络了。”
  夏明彻忽然听她说这么一句,抬起头来,“你也看出来了。”
  萧清点头:“二哥曾经给太子做过伴读,说起过四皇子,说他的性子并不是外头传言的那般不济,至少能够活下来,还被皇上看重的人,不应该会是漫不经心的性子,尤其是对待政事上,可今天他绝口不提他弹劾秦伯候的事,还是你说他才顺势说起,这里头绝对有问题。”
  听她这么一说,夏明彻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唤了魏青进来,道:“你去一趟河道上,见着谢砇宁大人将话告诉他,就说他一直在找的东西,或许不在秦伯候府,或许是到了四皇子的手里。”
  只有手里握着重要的东西,才能有条件跟人谈价钱,尤其是四皇子这样无利不起早的人,若是手上没有捏着别人的命脉,只怕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悠哉。
  ……
  沿河走过来,河岸边原本建的密集的房屋,如今被大水一淹,倒的倒散的散,一大片一大片断壁颓垣破破烂烂的摊在岸边,河沿处的积水还未曾全部退下去,到处是一洼一洼的水沟。
  谢砇宁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脚底下的厚底靴子早被浸透,天气炎热,深色官服裹在身上像是裹了一块不透气的毡毯,汗湿衣襟,更让人难以忍受。
  可他却顾不得身上的不舒坦,看着眼前废墟似得沿岸,眼睛止不住的发深。
  就连主要的河道都被水患冲成了这样,更别说那些不紧要的河沿了,想必是更加凄惨。
  他在福建上任三年,虽每年都会有水患,但却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般,整条河道的堤坝口就像是纸糊的一般,天上的雨水下得多一些,便会时不常的没办法排流,结果就是岸边的百姓遭灾。
  而百姓看到他们这些官吏,不像先前那般围上来问东问西,只是用默然的表情看他们几眼,又转过头去看着自家已经破败的房屋,有些抱着幼童的妇人更是一脸麻木的拍抚着孩子的背,眼睛里头没有光亮,好似整个世界的希望都被毁了,木木呆呆的样子,让人看了心止不住的泛起酸涩来。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痛惜道:“百姓何辜,百姓何辜啊!”
  张瑞卿听他这声沉重的叹息,也不禁感叹起来,谢砇宁确实是个好官,单从自己来了福建之后所见所闻就能知道,否则以自己作为长公主之子的尊贵,也不会冒着生命安危留在这个瘟疫跟水患泛滥的地方了。
  可惜的是即便谢砇宁一心想做个好官,也要看天时地利与人和,福建早就成了一滩泥潭,除非大整顿,否则只是小地方的小打小闹,实在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轻声道:“谢大人一心为民是令人敬佩,只是受灾的百姓实在太多,朝廷物资有限,难免会……”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远处有个人骑着马过来,马蹄声哒哒响彻耳际。
  “谢大人!”来人还未到面前,俊朗声音就传了过来,“朝有公下来了!”
  谢砇宁远远的听见这句话,愣了一愣,连忙看向张瑞卿,一边掉转头往回走一边说:“快,我们回去看看是不是这回申报的赈灾物资派发下来了。”
  因水患虽止住了,但受灾的人实在是太多,物资十分有限,所以谢砇宁连着上书好几回请求皇帝派发赈灾的物资。
  回到衙门,没有像上回那般来官吏,只有一个面目白净穿着一身锦衣的男子坐在堂椅上,见着谢砇宁,呵呵一笑,“谢大人,咱家奉旨接四殿下回宫。”
  谢砇宁愣住,竟然来的会是个内侍,不是什么赈灾的物资,他眸子里的热切渐渐熄灭,点了点头,“公公稍候,我派人去请四殿下。”
  ☆、441.拒绝
  441.拒绝 
  四皇子拿着手中的信笺,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芝兰玉树般的脸上漾出一抹笑意。
  “秦伯候别的不顶事,这些上头倒是还能勉强一看。”亲卫见主子面上带了笑,也止不住高兴起来,这样一来主子往后的路就要容易的多了。
  四皇子道:“他的命握在我手里,若再跟先前那般不济,我留他下来也是白费功夫。”
  亲卫连连道是,想了几想又道:“账册可要还了秦伯候?他差人过来的时候,那下属拉着奴才苦苦哀求了许久,说秦伯候这些日子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要我说,他这样的贪官污吏,用千千万的百姓性命敛财实在该死,这样轻易的饶过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四皇子看了自己的亲卫一眼,连他身边的下人都知道秦伯候的做法欠妥当,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先前答应出去的事情,难道还出尔反尔?他堂堂的一个皇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账册是要还的,你带个话给他,说即便我不理他的案子了,旁人也未必会放过他,尤其是父王派来的王御史,在朝中向来硬气,是个难啃的骨头,他不要以为账册到了手里他就能高枕无忧。”
  亲卫点头,从四皇子手中接过账册便要出去,忽然从外头传进来脚步声,让他顿了顿。
  不一会便有下人进来禀告道:“殿下,宫中来人了,说是要见您。”
  四皇子皱眉,怎么这个时候会从宫里来人?
  他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将人请进来。
  见到来人,他愣住,“徐公公,你怎么大老远的从云浮到了福建来?”
  那个面目白净的太监恭敬的道:“皇上听闻四殿下在福建病了,特意下了旨意,让奴才接四殿下您回宫养病呢。”
  父王身边除了贴身的总管大太监赵元德之外,就是眼前这个徐聪最得脸,他不好好的待在宫中侍奉父王,忽然跑到福建这个危情遍地的地方来,竟然只是为了接他回宫?
  许是没料到会来这么一出,四皇子惊讶的嘴唇微张,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几分诧异,他脸上的诧异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往常的笑容,温声道:“徐公公辛苦了,不过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养了,福建的事情还有许多要我处理,你回去跟父王说一声,就说我将福建的水患跟瘟疫完全打理好就回去。”
  徐公公本就是为了接他而来的,哪可能因为他的这么一两句话就真的被打发回去,他笑道:“皇上忧心殿下的身子,说福建这个地方又是水患又是瘟疫的,怕您不顾及身子,这才让奴才亲自来接您,就是为了确保您平安无事,您看看有什么要带的,让奴才帮您拾掇拾掇,咱们马上就走。”
  竟然这么急,四皇子微微诧异,心知这件事情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好在东西都到手了,现在走虽然时机早了些,但总算不是一无所获,眼睛往自己亲卫身上看了一眼,“既然如此,你去将我放在书房的几本书收一下,我们立即就走。”
  亲卫心知主子是在嘱咐他账册之色,点点头退了下去。
  四皇子唤了下人来给徐公公沏茶,“徐公公稍待,等下人收拾完东西我们即刻就走。”
  徐公公摆了摆手:“四殿下不必麻烦了,让他们将书本这些东西收拾一下便可,衣物什么的都不能带走,等出了福建再置办新的。”
  这是怕福建的瘟疫传出去,才会不许带着贴身之物。
  四皇子点了点头,“也好。”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亲卫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从总兵府跑个来回了。
  他不由的心中焦急,与徐公公说起了云浮城的事情,尽量能多拖延一阵子等他回来。
  徐公公看在眼里,淡笑不语,顺着他的话说起了云浮城的事。
  ……
  夏明彻看着眼前的沈朔风,略微有些讶异,“这么说来,四皇子今天就要回云浮了?”
  沈朔风眼睛微微一转,点头道:“刚才过来的路上,我见四皇子的亲卫去了总兵府的方向,急匆匆的样子,不知所为何事。”
  夏明彻轻轻抚了抚下巴,“四皇子要回去,我总是要送送他才好,”他说着,看向魏青,“我大舅还在河道上头么?”
  魏青道:“这几日瘟疫逐渐控制住,灾民才渐渐的敢出来了,河道上头许多事务要处理,谢大人送了徐公公过来便回了河道上继续查看。”
  大舅舅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实在是不多了,也难怪他会得皇上的青睐。
  “沈朔风,你跟在四皇子后面回云浮,路上小心些,别被发现了。”
  见沈朔风点头,他站了起来,“魏青,你跟着我一道去送送四皇子。”
  魏青满脸的惊讶之色,主子让他悄悄的过来,就是怕被四皇子发现身份,让四皇子有所防备,怎么夏二爷反倒要他主动暴露?
  夏明彻见他满脸的惊奇,微微一笑:“聪明人总是看到一就能想到十,四皇子马上就要回去了,想来他心中已有沟壑,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
  只要四皇子有所动作,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顺着这些痕迹查上去,总会有所收获。
  大舅舅已经在衙门留存的工事账目当中查到了一些东西,顺藤摸瓜,户部跟工部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到了四皇子的住所,就看到四皇子跟徐公公二人正端着茶闲聊。
  四皇子见到夏明彻过来,脸上满是惊讶,“瑾瑜,你的身子还未痊愈,怎么出来了?”他想起一件事,眼睛向徐公公那里看过去,“夏瑾瑜也染了病症,既然是送我回宫,不如将他也带上一道回去,也省的夏大人慈父心肠,几日一封书信的往过寄。”
  听得此话,徐公公还未曾做出反应,夏明彻反倒笑了:“有劳四殿下挂念,臣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而且福建事务众多,臣病的这几日积了许多公事不曾处理,还望殿下恕罪,臣不能随殿下一同回去。”
  直截了当的拒绝,理由也立得住脚,反倒是让四皇子无话可说了。
  ☆、442.咬牙
  442.咬牙 
  四皇子眉头皱了皱,就这样留夏瑾瑜在这里,以他的性子若当真帮王御史查到些什么,只怕秦伯候到时候真的就无路可退了,虽说他也有意让秦伯候吃些苦头,但毕竟有了先前的商谈,他不能让秦伯候这个跟头栽的太大了,否则往后还如何用他?
  他开口道:“你就是太逞强了,才会染上病症,如今瘟疫未退,你的身子又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就随我一道回去吧。 ”
  四皇子越劝,夏明彻就越是摇头,一脸隐晦的模样,到最后,他索性贴近四皇子,状似无意道:“我大舅舅已经查到了秦伯候跟户部往来的凭证,现在这个时候若是我再走了,留下我大舅舅跟张青圭两个人又要忙着安置灾民又要调查,人手上头难免有些吃紧,殿下先回去,等有了什么消息我再递消息回去。”
  四皇子一愣,这是让他留在云浮等消息?眼睛转到夏明彻身上,见到他一脸笑容直暗示自己,四皇子心中原本的好心情霎时间散的一干二净。
  就是怕他留在这里追查到底,他才会这么说,没料到谢砇宁就真的查到了些什么,这样一来他又怎么开这个口让夏瑾瑜跟他回云浮?弹劾的折子都上了,却一直迟迟没有动真格的,想来父王那里也不好轻易糊弄过去,他一时间有些焦头烂额。
  这个时候,四皇子的亲卫捧着厚厚的一摞包着书的包裹进来,给他行礼。
  “殿下,已经全都收拾妥当了。”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也没有理由让亲卫再跑一趟。
  徐公公道:“既然都妥了,那咱们就赶紧走吧,早一分离开这里早一分安全,奴才也能早一点交差。”
  徐聪都这么说了,他没有合适的理由总是不好反对,毕竟他是父王身边最近的人,若是得罪了他,他时不时的在父王面前给自己上点眼药,日积月累,父王难免不会对自己有偏见。
  只能作罢,等回到云浮之后再做安排。
  ……
  夏明彻目送四皇子远远的离开,直到人影彻底看不见之后,他才敛了笑容,回身往河沿方向走去。
  魏青道:“四皇子临走之前定然是将账册还了秦伯候,才会耽搁了那么久。”
  夏明彻笑着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四皇子回去之后安亲王也会有后招,而且既然大舅舅已经查到了十来年之前户部派发钱粮的文书,想必仔细查看定然会有所收获。”
  夏明彻很确定,如秦伯候这样重权在握的人,双手不可能会干净到什么地方去,既然工部上头的事情他沾染了,那么户部这样直接给金给银的衙门他会放过去,想来也知道不可能。
  说着话,他在河沿上头找到了正观察水位的谢砇宁,顺着谢砇宁站的方向,他的目光移到在另外一旁正看人测量堤坝的张瑞卿,一身湖蓝色长直缀穿在张瑞卿的身上,显得他更加的风雅。
  一直都知道他跟四皇子关系不一般,但没想到他会这样替他着想。
  河沿上头正忙着,他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只好踱步走到派发赈灾物资的棚子跟前,几个差役正分着手中的米粮跟铺盖,人群中不时传来吵杂的说话声。
  谈话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让夏明彻听了个清楚。
  “……朝廷施的米粮一天比一天稀了,往年都是稠得能立住筷子的粥,今年反倒不如往年了。”
  “说的是,也不知怎么想的,派了那么多花架子过来,字儿写的倒好,却空无用处。”
  “听说侯爷已经递了归隐的帖子,也不知会不会真的放侯爷归隐,这么个贫瘠的地方,侯爷空有一身的才华,却施展不开,还得跟六部衙门的人扯皮。”
  “李大人已经替侯爷上好了折子,只要这次过了,往后咱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看看这些人,当真可怜的紧……”
  他们口中的李大人夏明彻是知道的,此人向来是秦伯候身边的一把手,常常替秦伯候处理一些政事。
  夏明彻眼睛半阖,心中渐渐冒出一个主意,他转头往张瑞卿的地方看了一眼。
  张青圭,既然你做了选择,那只好分道扬镳了。
  ……
  天擦黑,四皇子一行人刚走出泉州,在驿站休息的时候,四皇子忽然觉得腹痛,连忙飞奔去茅厕。
  驿站就是太脏,茅厕的味道简直是要熏死人!
  四皇子一边心里抱怨,一边系腰带,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小声的谈话声。
  他耳朵动了动,恍然大悟,是跟他同行的徐公公身边的两个小太监,他不由的有些想笑,这两个人说话也这么大声,也不怕被人听了去,他一边快速的系着腰带,心中微微摇头,一会儿出去别吓着他们两个才好。
  就听两人最后一段话跃进耳中。
  “…安亲王可真是看中夏家小姐,你瞧就连身边一等一的护卫都派过来护着自个儿的舅兄。”
  “去去,你懂什么,这叫爱屋及乌,皇上都赐了婚,又是王爷亲自挑的人,自然是要护着些了,更何况又是打小一道儿长大的,情谊更加深厚,旁人哪里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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