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吻你。”
“千万不要!”他小小声地说,她也跟着小小声地回,态度非常强硬,绝对不允许他众目睽睽之下亲吻她。
李若凡低低笑着,不舍地放开了她,向醍醐使了个眼色,她便带着李叔昂的小丫鬟,一起领着似锦到隔壁的书房。
李若凡这才回头看了宋络一眼,道:“宋络,马上派人前往同阳镇的庄子。”他作梦也没想到,线索竟是埋在宋府里,还是不经意教似锦得知。
宋络应了声,随即快步离去。
“若凡,你这个媳妇不像寻常丫鬟。”宋绰敲着桌面,不住地看着那张画。姑且不谈画,光是她说话的气韵和眉眼气质,根本不可能是个丫鬟。
“我挑的能差到哪去?”
“少来,是我先看中的。”李叔昂再一次扼腕没有机会瞧见似锦扮成小公子的模样。
李若凡不予置评,正想要将画收起时,便听宋绰道:“前几日上朝时,我稍稍地探了皇上口风,可至今皇上对武平侯还是没有任何打算,倒是一些随行将军全都有了封赏。”
“是吗?”李若凡垂眼忖了下。
状况确实是相当吊诡,若说先前皇上怪罪宋綦未能及时护住七王爷,因而对宋綦不闻不问,这事还说得过去,但七王爷早就清醒了,皇上却仍未提赏罚,让人没个头绪,就连朝中官员都不敢踏进武平侯府。
“朝中流言四起,更有人直指武平侯得罪了七王爷,恐怕宋家要丢爵了,糟的是武平侯至今伤未愈……我说,若凡,你大哥也未免伤得太重了些,养了一年半载还起不了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绰寓意深远地说着,李叔昂则偷觑了李若凡一眼,就见他神色不变,气定神闲地把画给收了起来。
“当初宋綦那条命救得回来,是宋家祖上有德。”见李若凡无意回答,李叔昂便淡声替他说着。“宋綦要真是得罪了七王爷,就不会以身护七王爷,落得差点残废的下场,怎么朝中就没流言说没有宋綦,七王爷就活不了了?”
“正因为有人这么说,流言到最后却转了向。”宋绰头痛地道。
朝中派系多,就怕七王爷和武平侯被连结在一块,毕竟两个都掌了兵符又立了战功,要真是连成一气,是其他派系所不乐见的。于是乎,流言换了版本,从宋綦舍身护主,变成了宋綦贪生怕死,弃七王爷求生。
所以皇上至今尚未决定宋綦的赏罚,但朝中纷纷猜测,宋綦肯定要遭罚了。情况看似对宋綦不妙,但依他看,倒觉得宋綦逃过了一劫,要不这当头再受荣宠,肯定是无福消受。
“啧,这我哪会不知道,”李叔昂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宫中的蜚短流长哪里逃得过我的耳?我不过是托几个熟识的官人放点流言,至于后果会如何、真相如何,恐怕只有七王爷和武平侯才知道。”
宋绰楞了下。他向来不太喜欢李叔昂这个人,不仅因为他有怪癖和不正经的性子,还因为他营生的除了牙行之外,专作下九流生意,举凡花楼、赌坊等等,哪怕经营的很好,都算是行中翘楚,但他就是不喜欢这些下作生意。
倒没想到,他竟还有本事在官员之间斡旋,甚至能够左右朝中流言。
“这事也只能静观其变,多作揣测也无济于事。”李若凡淡声说着。
宋绰正要再说什么,却突地听见似锦尖声喊着三爷,三人动作飞快地冲出房门,直入隔壁的书房,惊见书房里竟多了个不速之客。
“江大爷怎会来到牙行后院?”李若凡轻漾冰冷笑意,环顾四周,不见醍醐和李叔昂的小丫鬟,而江道的手正擒住似锦。他徐步向前,握住了江道的手。“江大爷此举太失礼了,让内人受到惊吓了。”
“内人?”江道诧问着。
“去年在下已经娶了似锦为妻。”李若凡黑眸闪动。“不知江大爷怎会来到后院?”
“我找李二爷,伙计带着我来的。”江道看着瑟缩躲在李若凡身后的似锦,懊恼当初怎会让她陪嫁,落进了李若凡手里。
“叔昂。”李若凡看了李叔昂一眼。
李叔昂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无声应允他绝对会让江道付出可怕的代价后,便端起了和气生财的笑招呼着江道,顺便将宋绰给带离。
呵,他要想想,这次要削江道多少才能消解他三弟的怒气。
待人都离开后,李若凡便抱着似锦回到主屋后头的寝房,正要将她搁下,却发现她浑身颤得厉害,不禁将她搂得更紧。
“没事了,有我呢。”他柔声哄着,亲吻她的发,发现她不自觉又颤了下,黑眸不禁更沉。“怎么不见醍醐和其他丫鬟呢?”
“我让她们去帮我找工具,我要钉麻布,所以……”她紧揪着他,仿佛揪得再紧一点,她的心就能安稳一些。“我没想到他会跑进来,也没想到他那么大胆……我调颜料调得太专注,我没发现,我……”
李若凡轻拍着她的背,突觉她的挣扎,黑眸冷凝着,缓缓地松开她,以为她抗拒着自己,岂料她竟环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喃着。
“还好有三爷保护我……还好有三爷……”
李若凡松开的手缓缓地又环抱住她。“嗯,我一听见你的声音就马上赶到,只要我在,我绝不允任何人伤你。”
“只要三爷在,我就不怕了。”她直睇着他,哪怕还噙着泪,也在他面前缓缓绽放只给予他的笑靥。
李若凡着迷地凝睇着她,知道她压根不会抗拒自己,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轻柔中带着试探,就怕她有一丝恐惧。而她的回应,等同鼓舞着他愈发放肆,吻得愈浓愈重,像是要将她吞噬,直到他将她压倒在床,心旌动摇地探入她的衣衫底下,她微微一颤,他便立刻打住,黑眸直睇着她。
似锦不解地张眼,见他瞧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坐起身,不由轻揪着他的袍角。
“三爷,你要去哪?”她气息紊乱地问着。
“……想到一些事还没处理,你在这里歇会,我让醍醐过来陪你。”他别开眼,调匀着气息。
“晚一点三爷会回来吗?”
“我……”他想,但他怕情欲难遏。
“三爷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圆房?”她怯怯地问着。
李若凡微诧,注视着她。“你……不怕我?”
似锦一楞,这才明白他始终没有圆房是顾忌自己。“我……哪有什么怕不怕的事,三爷是我的相公,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话到最后,几乎都含在嘴里。
李若凡漾起足以融化三月雪的笑,他知道若非有一丝情意,她断不会接受自己的。“似锦……我头一眼瞧见你时,就想将你占为己有。”那时的他,纯粹是一份掠夺的心,可到了后来,瞧见她各种的面貌后不自觉地倾心了。
他曾经心高气傲的想,要配得上他的女子肯定是万中选一,不管是家世或谈吐才华,可她没有家世,更别提谈吐,但她与他太相似,那倔气不服输的性子,媚而艳的神情,都一一教他倾心。
“真的?”所以是一见钟情?
“我想吻你,我想触摸你……”他吻上她柔软的唇瓣,大手滑入她的衣衫底下,轻握着柔软的酥胸。“可我知道你怕,所以我愿意等,等你愿意接纳我的时候。”
她羞怯的闭上眼,然而黑暗之中浑身却愈发敏感,能感觉他的指轻揉着,感觉他逐一褪去她的衣衫,她的心跳加速,浑身颤抖着,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的碰触,尤其当他湿热的唇舌覆上她的胸时,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别怕,我不会伤到你的。”他哑声喃着。
明明是寒冻的夜晚,他却汗湿了她,热气袪散了满室的冷……
第十一章 夫君是反派?(1)
更新时间:2016-10-25 17:00:04 字数:5185
对似锦来说,这几日简直可以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为放松,最为惬意的一段日子。
她钉着麻布框,调着颜色,在上了蜡的麻布上漆上她思念的色彩,日以继夜的,一点都不觉得累。
当李若凡走进后院书房时,瞧见的就是她振笔挥毫的背影。
明明就是那般小个儿的小丫头,可是站在那立起的画布前,她却又显得那般巨大,就连目光都变得锐利,甚至任何人接近她,她都一无所感。
醍醐一见李若凡正要出声,便见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摆了摆手要她退下,他走到画布旁睨了似锦一眼,干脆拉了张椅子在画布旁坐下,然她的眼始终落在画布上,瞧也不瞧他一眼。
约莫一刻钟后,他投降了,起身走到她身后,趁着她蘸颜料时,从她身后环抱住。
似锦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见是他,不禁微嗔道:“三爷既然来了怎么不唤一声,这样抱着我会吓到我。”
话落,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醍醐不知何时已退到书房外。
“我是没开口,可我人都走到你面前了,你还是没瞧见,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看着她用奇异的方式画出他从未见过的画,甚至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真让他后悔将她带来牙行,甚至替她备了颜料和画具。
“呃……”这种恶习,似乎一时间是改不了的。
“你画的是什么?”她的画与众不同,像是将院里一角给摄进了画布里,色彩那般艳丽百变。
“是思念的地方。”那是她家中院子,里头种着母亲最爱的重瓣紫蔷薇,攀藤爬上院子里的白墙,和父亲为母亲打造的白色罗马柱。
“蔷薇?这种花在王朝里很少见,能够栽植的大抵只有皇亲国戚了,你要是喜欢,我想法子替你要几株。”
“不用了,喜欢蔷薇的不是我,是我的母亲,而她已经不在了。”
“是吗?”李若凡漫不经心地问:“你家住何方?也许哪天能带着你回故乡。”
似锦轻轻地摇摇头。“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哪来的故乡?可现在我有了你,有了家,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
“似锦……”他哑声喃着,吻上她的唇,双手不安分地上下其手。
“三爷!”她赶忙拉住他的手。
这人真是食髓知味了,夜夜求欢还不够,连白天都不放过她?
“三爷。”门外突地传来牙行掌柜的声音。
李若凡微皱起眉。“什么事?”
“宋家二爷来访。”
李若凡无声咂着嘴,放开了似锦。“似锦,你继续画,晚一点咱们再一道用晚膳。”
“宋家二爷?是宋洁吗?”
“不是,你以为城里只有一户姓宋的人家?”他轻点着她的鼻。“我去去就来,要是累了就歇会,晚上还没打算放过你呢。”
似锦闻言不禁羞红脸,暗骂他不正经。
李若凡噙笑离开,她抹了抹脸,拿起笔继续作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渴了,喝了口茶,发觉茶都凉了,“醍醐,可以帮我拿一壶热茶吗?”
醍醐应了声,便让守在门外的小厮去拿。
打从那晚发生江道进后院书房的事后,李若凡便下令,未经李家两个主子应允,不准再带任何人进后院,甚至还多派了两名小厮守在似锦左右。
“三爷还在前厅吗?”似锦看了眼天色。
“应该是。”
“我去看看吧,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三夫人稍等一下,我去取件帔子。”醍醐忙道。
似锦没辙,看着她小小的身影一溜烟地跑了,瞧她个小,走起路来倒是挺快的。她踏出门外舒展筋骨,干脆走到园子里闲逛着,后头留下的一名小厮随即跟在几步之外,像是怕她有任何差池,教她有些啼笑皆非。
外头的风没有想象中的冷,似锦干脆沿着穿廊直朝前厅而去,心想醍醐一会应该也会赶来才是。
然,就在靠近前厅时,她听见了江道的声音,不由一楞,停下了脚步。
“所以这事是再确实不过了?”
“怎么,本大人在这儿,难不成连我也会诓你不成?早就跟你说过四王爷快失势了,你现在要是不赶紧将货找地方藏起,到时要是被参了个共谋之罪,谁来说情可都没用了,江大爷。”
似锦水眸微瞠,不敢相信宋洁竟也在场,李若凡方才为何要骗她?
“前几日李二爷跟我说四王爷近期内会公审,挪了一座仓库要借我放货,我还不信,找了人打探未果,想不到今天反让宋大人证实了。”江道摇头叹气,像是这状况棘手得紧。
“这些棉麻葛藤原本是皇商跟我调货的,谁知道我货调来了,他却不肯要了,我这傻得没签上合同,只能哑巴吃黄连了,如今东西全囤着,谁也吃不下这么大的量,这数十万石的货会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