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碧月闻言如同雷击,换血易命,这救命的法子她也清楚,那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是,同脉血相换,等于是要一个白家人的性命换回白铃的性命,白家怎么都要牺牲一人。
白家里的人并不多,失去任何一个对于白家来说都是重大的损失。白碧月已经可以想象祖父与二哥的震怒了,他们必定会放弃白铃。但白铃是她亲侄女,怎么能见死不救。
白碧月见别宫里的毒师没提白铃在别宫下毒虫引的事,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立即要北狄王给白家一个公道。
北狄王也头痛了,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北狄的王都里有这么一个厉害神秘的毒师在,他晚上也要睡不着觉了。(未完待续。)
316、百毒不侵
白碧月可是得理不饶人,她眼珠儿一转,直接将箭头指到了拓跋颂的头上:“大王,这事只怕与二王子脱不了干系,昨儿所有人可是亲眼见了,二王子与那个曹姑娘,可是关系亲密着呢。二王子是萨满大师的弟子,他要寻两个精通毒术蛊术的人放在别宫太容易了。”
“是吗,你的意思是我的人冲白铃下的毒?”拓跋颂从殿外进来,脸上带着他一贯和蔼近人的微笑。
白碧月没想到自己污蔑的话被人当众听去了,但她也清楚,此时没有办法后退了,必须将这个事推到王室的头上。要是大王出面让拓跋颂从灵山请人,说不定白铃不换血也有一线生机。
于私白铃是她的亲侄女儿,在她的眼中,白铃的性命与白家旁系的子弟的性命更加重要。于公,白铃是内定的六王子妃,这个罪名要是能推到拓跋颂的头上,那白铃的王子妃位就跑不掉了,这对白家有利。
她硬着头皮坚持:“谁都知道二王子对那个大晋来的女人爱护有佳。”
拓跋颂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其它的几位兄弟还有白家大长老一块儿来的。
他们都向北狄王行礼后,拓跋颂才挑眉扫了白碧月一眼冷笑了两声:“白夫人,那你可知白铃是如何得罪了曹姑娘吗?”
白碧月哪里会不知道白铃今天去别宫的用心,可是这话不能说。她也清楚大王想要将曹姑娘留下的迫切,如果大王知道白铃的用意,别说救白铃了,别降罪他们整个白家就是好的了。
可是,这事并不是她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的。
拓跋颂轻笑了两声:“是打着劝曹姑娘留下的幌子,实为除去自己的阻碍吧。白夫人,你别急着否认,当时别宫的下人没留在大厅里,可是在厅外依旧能听得清楚厅内人的说话。而且当时在场的姑娘们不少,总会有人说实话的。”
白碧月见北狄王的眉头皱了起来,又看到大殿上拓跋扬的脸色铁青,心知不好,她连忙跪下替白铃求情:“大王,请念在铃儿对六王子一片真心,又年幼无知的份上,饶她一时冲动说错了话的过错吧。”
不得不说白碧月也很会说话,她将白铃犯的错都推到白铃无法承受自己婚事受阻,由妻变妾的事上。
果然拓跋扬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他刚想上前替白铃求情,身边的拓跋赞扯了他一把,悄声道:“你也认为是你二哥?”
拓跋扬一下子清醒了。
是哦,昨夜宫宴散了,他们三兄弟聚了一下,二哥透露出来的消息,那个大晋姑娘很重要,对北狄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让他们不管什么事都尽量不要招惹。这白铃摆明了是去招惹了那个姑娘才有这下场,白家还想污蔑二可,如果他再替白铃求情,说不定会惹怒父王,连累两个兄长的。
拓跋颂轻笑:“看看去的那些姑娘身后的家族,个个都不愿意退让,这是逼曹姑娘离开呢。”
北狄王被这么一提醒,心情更是不好了。
在北狄王的眼中,没有什么比北狄更重要了,别说一个白家姑娘,就是那一堆中毒的姑娘们加起来,在他眼中也没有一个苏五姑娘重要。
他这还在绞尽脑汁想上美男计将苏五姑娘给留下,那边一堆小丫头片子争风吃醋去得罪苏五姑娘?
没王法了,拿他这大王的话当什么!
他默许的给了拓跋颂一个眼色,让他继续。
北狄王的眼色下面的人都看到了,不少人心里都在打鼓,连拓跋赞在内,都将自己后院的女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们个个门清,那个姑娘不好惹的,不会真在他们中间挑人,要挑也会挑没有婚约的拓跋颂。这事只要不吭声,未必会真落在他们的头上的,到最后不会让自己的正妃吃亏,恢复正妃这是时早的事。但岳家这么一出手,到是把父王给得罪了。
拓跋颂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大概上都达到了,这才不急不忙地道:“至于白姑娘中毒,其它家姑娘们中毒的事,还是要查的。白夫人当时你不在场,没有言权,白姑娘昏迷不醒,我们可以问问当时别宫的毒师,还有在场的姑娘们。”
白碧月不敢反对。
红莲与另一个中毒症状比较轻一点的姑娘家被扶了出来,两人憔悴的样子让好多人都吓了一跳。
红莲将当时她们去的情形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将她们与若伊争吵的话轻描淡写的忽略了过去。旁人也没追问,必定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拓跋颂听一遍就抓到了重点:“红莲,你是说你备了礼物想要送给曹姑娘,是白铃抢着帮你递给曹姑娘的?”
红莲点了点头,声音细如蚊嘤:“是的,那份东西我最后还拿回来了。”她吃力地从怀里将那个小盒又取了出来。
拓跋颂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示意白家大长老:“白老,你自己去查查上面有什么,免得说我做了手脚。”
白家大长老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了。不用查他也知道上面必定会有毒虫引的。毒虫引虽然会随时间而挥化,但上面的痕迹是逃不过大毒师的眼睛的。
不得不说拓跋颂的准备工作做得很齐全。
当时白铃她们进了别宫时,他就收到了别宫人的报信。虽然事后听说没事,但他也没大意,在听到白铃出事后,他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去查了各家姑娘的状况。
白碧月还是不死心,她反驳道:“如果非说铃儿在这东西上下了毒,这东西也曾经到过那曹姑娘的手上,为何曹姑娘没有中毒?反而是白铃和其它的姑娘中了毒?”
拓跋颂伸手弹了弹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冷笑了两声,“因为她不知道曹姑娘是百毒不侵的。曹姑娘没中毒,而她因为大意让自己中了毒,边上的姑娘们并没有碰到毒物,所认中毒的症状比白铃要轻得多。”
不得不说,这样解释是完美的。
只是那曹姑娘是百毒不侵?
北狄王一个激灵,是哦,苏五姑娘是吃过圣花的,当然是百毒不侵的。
下面几个心腹大臣想得更是简单,人家姑娘是萨满大师请来的贵客,大师知道北狄多毒虫,给人家姑娘一点好处,也是正常的。这下,好几个人都站出来替拓跋颂做证,证实若伊是百毒不侵的。
要是不是百毒不侵的,只怕眼下已经给白铃给害了。
北狄王怒了!(未完待续。)
317、自作自受
几个大臣也不满了,他们都一致认为自己家的姑娘会上门闹事都是被白铃给煽动的,就是白铃想人多好遮掩她下毒的行迹,那些丫头最后还都受了池鱼之殃。都是白家的错。他们看向白家人的目光都不善。
这下白家人傻眼了,这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是,凭这也不能说是白铃下了毒,如果是她下的毒,我白家如何不能解。”白碧月咬死了这一点,还在狡辩,终究是没有人能证明白铃真的做了。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这事不需要证据啊,只要北狄王信了就好。
拓跋颂还是想给白碧月当头一击,他轻笑了,“白夫人,我想你们白家没有解药的毒可不止一种吧,这白铃只怕下毒的时候就没想过让人解。白铃与阿扬订有婚约,如果曹姑娘挑了阿扬,白铃只能为妾,她如何能甘心。她认为只有曹姑娘死了,才没有人能阻止她与六弟的婚事。只是,她自作自受了。”
很完美的猜测,这下连白碧月都无话可辩。
白家大长老倒还是很会察言观色地,当即跪了下来,“大王,白家对子女管教不严,请大王责罚。”
北狄王心里骂着,不愧是老狐狸。他也不能做得太难看,挥了挥手:“白铃自作自受,你们把她带回去吧。”
白家大长老明白,这是不管白铃了,当然,之前与六王子的婚事也做废了。
拓跋颂见好就收,他只需要洗清罪名,给自己兄弟们与他们的岳家制造成隔阂,再揭了白铃的伪面具。至于兄弟们会不会因后院女人而受牵连,白家会不会被北狄王处置,这些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他也没打算在这里呆下去,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呃,不,是别宫那位祖宗还等着他去上供:“父王,这事,得小心。儿臣还是先去一趟别宫,看看情况。”
北狄王很慎重的点点头:“别宫的人你去敲打敲打,别忘了再安排两个你信得过的毒师和蛊师过去!”虽然五姑娘百毒不侵,但还是小心点好。五姑娘对身边两丫头也蛮看重的,可别为了两个丫头伤了五姑娘的心。
拓跋扬连忙起身:“父王,我也跟二哥去。”
北狄王巴不得,连忙答应。
拓跋扬这么一领头,其它的王子也嚷嚷着要去,最后,六兄弟都浩浩荡荡一块儿去别宫了。
拓跋颂那是早就有准备,得了他吩咐的下人早就提着北狄特产的椰枣等吃食在别宫门口候着了。
三王子几人心里恨得要死,脸上还一脸的不屑拓跋颂这讨好的样儿,连拓跋赞都有些皱眉。
若伊刚刚吃过午饭,正闲得无聊与石榴一块儿抛石子玩,听到拓跋颂来了,她连忙让人把他给请了进来。
瞧见拓跋颂身后的人,若伊眯起了眼睛:“真齐啊,猴子都来了。”
拓跋扬在心里默念着:忍,忍,忍。
拓跋颂倒是将手里的盒子递给石榴:“我给你送了点这边特有的东西,你尝尝。”
若伊打开,见是一挂的腊黄的枣儿,却与她以前见过的不一样,她扯下一个丢进嘴里,甜而不腻,真心好吃。
若伊一个劲往嘴里丢椰枣,也不忘埋汰人:“你来干嘛,是来替你的小情人出气呢,还是想送上门来给我做小?”
拓跋颂早就习惯她这样子了,用力地按着自己的额头:“得了吧,也就曹陌受得住你,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旁边青柚和石榴同时给了他一个知趣的赞许目光。
拓跋颂苦笑,难得啊,终于让人不当贼防着了。
有了好吃的,若伊倒也好说话得多,“坐啊。”
旁边别宫里的丫头们都有眼力劲儿的上了茶。
若伊不满了:“上什么茶啊,把点心全端过来。”
丫头们给每个王子边上的小几上都送了一碟桂花糕上来,若伊热情的招呼道:“尝尝,这可是我指点他们做的桂花糕,可比你们的那些点心好吃多了。”
拓跋扬乐呵呵地拿起一块来,尝了尝,点头:“不错。”
若伊像是找到同伴了,眼睛都在亮:“那就多吃点。”转头又问青柚:“上午厨房里还做出了别的小点心吗?就是这糕那糕的。”
青柚点头:“当然有,有栗子糕、红豆香糕、红糯米糕、翠玉豆糕、双豆拼糕、马蹄凉糕……”不得不说北狄王送来的厨子还真不错,仅凭石榴口述的作法竟然将这些糕点都做出来了。
若伊连忙催:“行了,都端上点来给他们各位尝尝。”
众位凭昨天宫宴上的了解,这姑娘就是个爱吃的,估计与她先说说吃食,到容易谈到一处去,他们也就没有拒绝。
片刻功夫,石榴就领着几个丫头端了十几个碟子回来了,每个人的旁边的小几上都摆了好几个大碟子。
若伊还在热情地招呼:“尝尝,都尝尝,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拓跋颂瞧着有些不太对劲,试探着:“曹……姑娘?”
若伊狠瞪了他一眼:“你不爱吃,那你先走吧。”
这下拓跋颂明白,吃也得吃,不吃就得滚。
盛情难却啊!
他只得伸手也拿了一块栗子糕,咬了一口。
拓跋扬也忍不住了,说道:“那个,今天上午有人来闹事……”
若伊很大气,伸手指着他旁边的莲子糕:“尝尝,先告诉我这个好不好吃,我再回答你的问题,快尝尝。”
在旁边伺候的丫头眼疾手快拿了一块莲子糕递到拓跋扬的手里,拓跋扬无奈地接了,在若伊期盼的目光中塞进了嘴里。
“还不错。”拓跋扬吃完了,赞了一句。
若伊微笑着马上也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咽下去才道:“是啊,她们来瓜分你们兄弟,说让我别打主意。我把她们都狠骂了一顿,也教训了一番。”若伊也不瞒着掖着。
拓跋扬只认为她说的教训是指骂了,或者让青柚石榴出手教训了,完全没往下毒下蛊那方面去想,心里更认定白铃她们中毒是自作自受了。
拓跋颂在边上苦笑,这五姑娘啊,说她痴傻也好,说她狡猾也好,说她不在乎也好,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从来都是不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