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我渴了……想喝水。”还好贺衍看出她神色不对,急忙出言打断了吴晓雅的话。
程巧听到贺衍的声音,恍惚了一下,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眼睛也恢复了清明,应了一声,起身将柜子上装着灵泉水的水壶那过来递给他。
贺衍接过水壶,并没有急着喝灵泉水,而是拉着程巧的手说道:“巧巧,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程巧撅着嘴,想了想才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只是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贺衍在她手心里挠了两下,追问:“那你说说看,哪里不简单了?”
程巧摇摇头:“我说不上来,只是有种直觉,这是故意针对你的……”
“直觉这种事情哪能当真,我看啊,你就是想太多了,把自己弄得多累啊……”贺衍嘴里这么劝说着程巧,心里想到的却是另一回事。
这事当然不简单!对方明显是想用车祸制造谋杀现场,要不是现场遇到吴晓雅恐怕他现在还能不能住进普通病房都难说。凶手也是胆大包天,撞了人还敢理直气壮的装成弱势群体骗取同情。哼哼……他在心中冷笑一声,这笔账迟早要清算的,只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这副身体再说。现在的他自然是知晓这水壶里灵泉水的奇妙功效,便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入口的甘甜将他集聚在心中的郁气冲散了不少。
程巧自然不清楚贺衍心中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只当真是自己想多了,不由露出一丝茫然。
贺衍见状,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让你别多想了,你倒在我面前神游起来!”
程巧立刻清醒过来,抬手拍了下额头:“不想就不想吧……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有些神思不定……”
贺衍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跟前,“你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咳咳!”程巧刚要说什么,就被两声假咳给打断,却是被当做空气遗忘在房间里的第三人吴晓雅见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而且越说越肉麻,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们这样当众秀恩爱,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单身狗的心情?”吴晓雅假装愤怒地朝天上挥了挥拳头,“这是虐狗啊!狗也是有尊严的!”
两人被她的举动逗乐了,贺衍陡然想起哪位帮过自己的师兄,对方似乎正在苦追吴晓雅,不过看吴晓雅现在还是一副没心没肺懵懂无知的样子,估计师兄前途渺茫,决定稍稍替他提点一下对方:“你这么羡慕不如赶紧找一个吧,就不用当狗了。我看上次你那个上司就不错,长得方正,人品又好……”
吴晓雅显然没料到贺衍会突然提起那人,脸刷的一下就红成个苹果,瞪着眼睛望着他,愣是半天没吱出个声来,过了半晌才捂着火热的双颊,似娇似嗔地说道:“看来男神你恢复得不错啦,都有精神给人做媒了!”又对程巧说了句,“巧巧,既然探完病我就走了啊……”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一溜小跑地出了病房,深怕有人在身后追赶她似的。
程巧从未见过吴晓雅如此这般小女人的模样,诧异之下便望向贺衍:“怎么你一句就把她吓跑了?”
贺衍嘿嘿一笑:“她这是好事将近了……”
程巧脸上越发好奇。
贺衍见状冲她勾勾手指,于是程巧便乖巧地坐到了病床边上,将脑袋送到贺衍面前。
贺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嘴贴着程巧的耳朵低声说道:“上次我偶遇小雅和她上司,对方显然对她有意思,不过你也知道吴晓雅一贯大大咧咧惯了,我看师兄也是个闷骚的人,平日里恐怕暗示得不少,上次名义上让小雅请他吃饭,实际上是想和她约会,正好给我撞破了……可是过了这么久,吴晓雅还是单身状态,我看啊师兄多半是做了许多无用功,今日便出言提醒了她一下……”
程巧听他说完,又想起刚才吴晓雅的态度,恍然道:“看来小雅对这位师兄也并非全然无意啊,否则不会如此这般作态。”
贺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所以我才说她好事将近了啊!”说着话音一转,“那我们的事呢……”搭在程巧腰上的两只禄山之爪已经开始往上游走,声音变得暧昧起来,“巧巧,我们很久没有……”
程巧脸一红,有些担忧地提醒道:“你的身体还没好……”
“是啊,我的身体还没好,该怎么办呢……”贺衍的脸色似乎有些犯难,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惹得程巧脖子都红透了,紧咬着唇不敢出声。
贺衍被她的神色逗乐,动作越发大胆,舔了舔她咬得发白的唇,提议道:“不如巧巧你就主动一些吧!”
“贺衍,你个混蛋!”程巧终于怒了,一使劲将他推到在病床上,恶狠狠地扑了上去,用自己的唇堵住那张可恶的嘴。
贺衍十分享受地合起了双眼。
……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更新送上。
☆、第八十一章 出院
那天的事件之后, 程巧就把贺衍看得个严严实实的,任何来探视贺衍的人都得先经过她的审核把关才能进入到病房之中,并且严格规定了探视时长,进门时间和结束时间前后几乎精确到秒,除此之外,探视人讲话的内容绝对不能令身为病人的贺衍感到不愉快, 以免引起他伤情反复, 这些要求虽然有些不近人情, 惹来不少抱怨, 程巧却并不以为意,只把贺衍的身体康复当作当前第一要务。这般态度只让作为当事人的贺衍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程巧拦得住其他人却是拦不住贺衍他亲妈。容秀丽前前后后来病房看望过贺衍几次, 不过和儿子好生说不上几句话就又开始哭哭啼啼的,严重影响了病人的情绪。她又天生是个富贵命, 压根就不懂怎么招呼病人, 在病房里也只能干坐在沙发上, 倒是贺衍这个病人还得提起精神去照顾她的情绪, 这样本末倒置都不知道谁才是病人,这么几次,贺衍不光身体上受不了, 精神上更觉得是种折磨,于是就提出干脆让他妈在家待着别往医院两边跑了,用每天督促家里的厨师给自己做点好吃的营养餐,心意到了就行, 至于本人就不用亲自过来了。
容秀丽心道自己在病房里无所事事也确实帮不着儿子什么忙,见儿子说自己在家里反倒能起些作用,就全心全意将满腔热情都放在怎么折腾自家佣人上面,这么一来就是皆大欢喜了。
这样将养了大半个月,在程巧的灵泉水和容秀丽爱心营养餐的双重投喂下,贺衍的伤势日渐痊愈。只是程巧将他委实看得太严实,每天会客的人选和时间都是固定的,手机也被没收了,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某日趁闫波换程巧回家休息的时候,便偷偷借了他的手机给自己舅舅打了通电话,随便将手机的主人赶到病房外面帮他当看守。
贺衍出车祸的事情并没有像他父亲出意外时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大肆宣扬,他渡过危险期转入普通病房后便让集团将他受伤的消息偷偷压了下来,而他妈那德行,舅舅更不会主动和她联系,是以现在才知道外甥出了车祸,不由大惊失色,在电话里强调一定要到医院来探望他。
贺衍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说道: “舅舅,我现在已经没事了。”随即又将自己出车祸前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舅舅在电话那头只听得心惊胆跳,得知外甥最后化险为夷方才放心下来,长吁短叹一阵之后问道:“阿衍,你不让舅舅到医院去,可是有什么顾虑?”
贺衍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上次给舅舅的资料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已经都交给老人家看过了。随说这些都不是直接的证据,可能还缺乏一些认证,不过必要时也能做写文章,当然若是有更直接的证据更好……”他舅舅答道。
贺衍听他这么说,心情顿时大好,继续道:“我这次车祸不是意外,多半也是那人动的手。”他说这话时心情难免有些复杂,语气倒是平和了不少。
手机那头的舅舅倒是又是懊恼,又是愤恨,懊恼的是自己能力不足保护这唯一的外甥,愤恨的是仇人这般有恃无恐,“想不到他张狂到这般地步!”
贺衍心里虽不是滋味,还是安慰了舅舅几句,只道:“我还就不怕他张狂,只怕他不张狂!”敌人越是肆无忌惮,他越能抓住对方的错误,只要静待时机就能将对方一击必倒。
听外甥这么说,舅舅大致知道了他心里的盘算,表态道:“你想怎么做,舅舅都支持你。”
贺衍得到支持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他不是希望我死了吗?只要贺氏群龙无首,他就能浑水摸鱼,顺势将贺氏吞并。他既然有这么大胃口,我就来招请君入瓮好了,到时候看是他吃下我贺氏集团,还是我趁破他那张臭皮!”
舅舅到底年纪大,阅历多,心中顾虑也多,便问道:“你这招未免太险,难道没有个更稳妥的办法?”
贺衍冷笑一声:“对方早就等不及了,我就给他点甜头尝尝,等他上了瘾,想退也无路可退了!”
“你是想要将计就计?”舅舅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
“嗯。”贺衍应了一声,“我不在集团这些日子,他必然会有所行动……”
“你故意安排人去和他的人接触?”舅舅问了一句,思索了一会,念到,“反间计未必不可行……既然如此,这段时间你恐怕就不宜露面了,而且……安排的人可靠吗?贺氏这边不会走漏风声吧?”
“呵呵,”贺衍轻笑道,“这个舅舅你大可放心。我爸出事那会儿贺氏就换了一拨人,现在剩下的人都是对我们贺家或者集团有深厚感情的,不会轻易就为了利益改变立场。我现在就怕他不来呢,不然我怎么对他出手呢!”
“你既然做了周全的布局,舅舅当然全力协助你。”
贺衍又交待了几句,闫波就推门冲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道:“快快,男神,手机赶紧还我。我刚才站在走道窗户边吸烟好像看见小白开进医院大门,巧妹子马上就要上来了。
贺衍白了他一眼,对着听筒说了句:“今天就说到这了,舅舅,以后在联系。”随即挂断通话,将手机扔给闫波,同时还丢了个白眼鄙夷道:“瞧你那怂样!”
闫波一边将手机塞回衣兜里,一边嚷道:“你是不知道巧妹子有多彪悍……”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一个亲切而熟悉的女声响起:“谁在背后说人坏话呢!”
程巧就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拎着个水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闫波立刻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干笑两句:“我哪敢说巧妹子的不是,巧妹子在我心中是最最最最好的……”
程巧被他谄媚的样子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丢给他一个白眼,走到病床前。
贺衍一脸淡定地对她道:“巧巧,你来了。”
“嗯。”程巧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水壶递给他。
贺衍笑嘻嘻地接过来慢慢喝了起来。
闫波刚想趁机悄悄溜出门,就听程巧问起来:“菠菜,今天我不在没发生什么事吧?”
他立马顿住了,想也没想就拍着胸脯答道:“有我在这守着,男神还能出什么事儿?巧妹子你未免太有些小题大做了吧!”说完还略带不满地冲躺在病床上的贺衍使了个眼色。
贺衍喝了一口甘甜的灵泉水,觉得全身舒畅,便随口答道:“我今天觉得挺好的啊!”
闫波立即跟着说道:“我就说没事吧!巧妹子你放心!”
“……”程巧冲他呵呵两声。
那天之后,贺衍就再没和他舅舅联系过了,一条心养起病来。又这么将养了五六天,主治医生给他做了个全面检查,脑袋上的纱布拆除了,手术留下的伤口基本愈合。脑部CT,还有身体各项指标都达标,车祸造成的外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中,医生几乎要将这当成是医学界的一项奇迹了。
贺衍能这么快恢复健康,自家后院的灵泉水功不可没,程巧自然是知道原因的,但她肯定不会告诉医生,毕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人家要是不相信,没准还把自己当成了深井冰。
等医生当众宣布贺衍可以出院了,程巧方才舒了一口气,去给贺衍办理出院手续。等回来时,病房已经收拾得一干二净,贺衍脱掉了身上难看的条纹病号服,换上水蓝色的衬衣和米色的休闲裤,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只是缠绕在头上的纱布被拆掉后露出光秃秃的脑袋,那是他做开颅手术时被剃掉了头发而显得有些突兀。抬手摸了摸光秃的后脑勺,他问程巧:“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奇怪?”
程巧露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贺衍见她憋得难受,有些自暴自弃地说:“你想笑就笑吧,我就知道很怪!”
程巧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手掌够到他的后脑勺上,头发剃了也有二十来天,冒出了一丁点小短桩,摸起来有些扎手,她微笑着安慰道:“手感不错。”
贺衍一把抓住那只手,叹了口气道:“只要你不觉得难看就行。”
两人提着行李,牵着手悄悄出了医院,直接来到地下车库,闫波已经开着大黑在那里等着他们。
贺衍这次虽然办了出院手续,病房却并没有退,他专程和嘱咐了一声,将他出院的消息隐瞒住,能拖多久拖多久。
低调地离开医院之后,驾驶座上的闫波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贺衍的新造型,不怕死吹了声口哨,调侃道:“男神,你这样子是要去演辫子戏还是要去少林寺学艺啊?”
贺衍心里本来就对自己的新发型十分介意,正别扭着呢,闫波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黑了脸,简洁地赠送了他一句:“滚!”
闫波还不怕死的继续调侃:“为了巧妹子的幸福,你可不能想不开去当和尚啊……”
贺衍气得浑身直抖,一拳头就砸在了驾驶座的后背上,只砸出个深坑,好一会儿才恢复原状。要不是为了交通安全,他这一老拳就直接冲闫波脑袋上去了。
闫波感觉到身后的震动,身子抖了一下,终于认命,乖乖地闭上了嘴,担当起中国好司机。
大黑在路上缓缓地行驶着,程巧一直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过了好久才问贺衍:“你就这么离开医院,你妈那里怎么办?”
贺衍的头靠在椅背上,听到她的问题,不假思索地答道:“你放心吧。我都跟我妈说过了,让她没事别往医院跑,免得影响我的病情。反正她来了也没啥事,还哭哭啼啼地弄得我心烦。”当然,最关键是他妈那嘴啊不怎么严实,万一将他已经康复的消息泄露出去就不好了,不过这话他自然不好和程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