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贺景翊,你快让开!”
莫式微崩溃地哭喊道,但是她的声音淹没在了一片噪杂的声音里,她的双手被贺景翊紧紧地扣在怀抱里,怎么也挣不脱。
“贺景翊,求你了,我不要你这样的保护!”莫式微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她感觉着不断有东西砸在贺景翊的身上,都快崩溃了,她不断地挣扎着,她不敢想象,贺景翊要是有个好歹会怎么样。
“乖,听话,我们都会好好的。”
这时,贺景翊突然笑着轻轻说道,嘴唇亲吻似的扫着莫式微的耳朵,口气温柔地就像是在哄她睡觉。
莫式微的眼泪一下子像是决了堤的水,涌了出来。
贺景翊晕过去了。她感觉到了,就在他说完了话以后,就失去意识。
莫式微哆哆嗦嗦地挣扎着,她只愿意相信贺景翊这只是受了轻伤,然后晕过去了,其他什么事也没有。
没想到这时,莫式微却看见旁边有一块墙壁正摇摇欲坠地就要掉落下来了,眼睛不由猛地睁大了,那个要是掉下来,正好会砸到贺景翊的!
她忽然跟疯了似的拼命挣扎起来,不能让贺景翊被砸到,绝对不行!莫式微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真的挣脱了贺景翊的怀抱。
也就在这时,那块墙壁终于砸了下来。而莫式微刚好扑在了贺景翊的身上。
疼……
莫式微的腿被砸到后,如释负重地想到,这么疼,幸好没砸到贺景翊。然后,她的意识就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几天后。
在一间布置温馨的房间里,朝阳柔和的光芒从半开的窗子里洒了进来,雪白的纱窗被微风轻轻吹动着。
窗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此时正托着下巴望着某一处,那张混合着东西方特色的面孔在阳光下显得尤为出色。这人,便是左弋了。
而他望着的方向是一张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床上躺着一个人,莫式微。
此时的莫式微睡着了似的,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卷翘浓密的睫毛像个蒲扇一样,铺在眼皮上。
真是好看。左弋盯着莫式微的脸感叹道,不过,这幅毫无生气的样子却生生破坏了这种美感。
“怎么还不醒呢?”
左弋自言自语道,Eric不是说就这两天会醒过来么?这个庸医果然不靠谱。
哎?动了?左弋眼睛一亮,忙站起来走到床边,附身细细观察着,方才他好像看见她眼睛动了动。
莫式微的意识渐渐汇拢,她感觉很累,全身就像是灌了水银一样,沉重的不得了,还有些疼痛的感觉?疼?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莫式微一愣,然后就回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左弋正认真观察着莫式微,却没想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沉睡了这么久的人,那双眼睛里此时应该弥漫迷茫和疲累才对,但是那里如今却盛着灼热的光。
“哟,你终于醒啦?”左弋显得很高兴,坐到了床沿,笑眯眯地看着莫式微。
左弋?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莫式微就开始关心起了另一个问题。
“贺……”莫式微张口想说话,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说话也很是吃力,但是此刻她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仍是挣扎着问,“贺景翊呢?”
左弋听着莫式微一字一句的问着贺景翊,撇了撇嘴,“刚醒来就问他,真扫兴。”
莫式微皱着眉,想动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腿好像动弹不了了,便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就看见自己的左腿居然绑上了石膏。
“你这条腿啊,差点就废了。”左弋开口道。
不过莫式微并不关心这个,她抬头紧紧盯着左弋,一字一顿地问:“贺景翊呢?”
左弋无奈的叹了一声,他扬眉看着莫式微,“怎么非要提这个呢?那我问你,当时的那种情况,你都这样了,那贺景翊他,还能有命?”
左弋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了莫式微眼里焦灼的光猛然间碎裂,变得痛楚绝望,眼泪跟决了堤似的,不停的涌出来着。
“他……他……”
莫式微张着嘴,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世界仿佛坍塌了,心像是要被撕碎了似的,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左弋见此着实慌了,“哎,你怎么说晕就晕呢?”
Eric被左弋匆匆忙忙地给找了过来,看着床上的莫式微,皱眉问道:“她怎么刚醒来就晕倒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好像刺激到她了。”左弋觉得有些愧疚,要是知道莫式微的反应会这么强烈,那他就不说了。
“她怎么样了?”
左弋看着Eric神情挺严肃,便有些紧张地问道,可别让自己给刺激出什么好歹来。
“差点就休克了,上帝啊,你到底是怎么刺激到她了。”Eric皱眉问着。
“那她现在,不要紧吧?”左弋忙问。
“当然要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一旦休克,那就危险了。”
Eric头也不抬地就说道,在确定了莫式微的身体状况还算稳定下来后,便追问起来:“左,你到底干了什么?”
正文 第443章 禁锢
看着莫式微没什么危险了,左弋也放下了心,对于Eric的追问,不太自然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也没什么,我就说了她的男朋友……有可能没命了,她就这样了。”
“什么?”Eric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左弋,皱眉道,“我的上帝,你可真是个恶魔。”
“我要是知道她会这样,肯定是不会说的。”左弋也觉得自己好像过分了,不过,看着莫式微心心念念的都是贺景翊的样子,真的很是碍眼啊。
“看样子,她很爱她的男朋友。”Eric看着莫式微,感叹起来。
“哼,是啊。”
左弋转身离开,留下了不太痛快的声音。两人都抢着要为对方死,真是感天动地的爱。
Eric挑眉看着左弋离开,然后扭头看着不省人事的莫式微,若有所思的,然后露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也离开了房间。
有趣,有趣。
莫式微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房间里亮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小姐,你醒了啊?”
莫式微身边一直有个中年女人守着,在莫式微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了,便欣喜地问道。
莫式微像是没听见她的声音似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洞的,眼角却缓缓流下了两行眼泪。明明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悲怆到极点的感觉。
女人被莫式微这个样子给吓了一跳,忙说道:“别哭,别哭啊,你刚醒过来,不能太激动的……哎呀,我去叫人。”
莫式微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她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只有眼泪不停地流着。她在想贺景翊,明明一想到他,心里就疼的不得了,可还是忍不住的要去想他。
贺景翊,贺景翊,贺景翊……
莫式微在心里不停地念着贺景翊的名字,眼泪也流得更凶了。
左弋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莫式微这个样子,便皱紧了眉头。
“莫式微?”
他走到床边,出声叫道。
莫式微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完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此时自然也是无动于衷的。
shit!左弋暗暗骂了一句,他看着莫式微这幅样子,觉得很不舒服,又想到这正是自己引起的,就更加不舒服了。
“莫式微,你听好了,其实我不知道贺景翊怎么样了,当时你看起来要比他严重的多,我有随行的医生,于是我就将你带走了。”
莫式微此时总算是有反应了,她直直地盯着左弋,还残留着泪水的双眼里充满了希冀,她轻声问道:“那,贺景翊……还活着?”
左弋心想我怎么知道,我才懒得管他的死活。但是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有可能吧,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当时护得他有多好吧?自己都伤成那样了,还抱着他不肯撒手,我看呐,你比他伤的要严重的多了。”
莫式微听着他的话,不知是喜是悲,忙问起来,“那他呢?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左弋很诚实道。
莫式微失望地收回目光,拧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弋叹气,“你要是想去找他见他,那就要把身体养好了才行,不然你连这床都下不去。”
左弋的这句话倒是起了作用,莫式微点了点头,“是啊,我得赶快好起来才行。”
见识到贺景翊堪比灵丹妙药的作用,左弋有些不爽,怎么自己忙活了这么多,这女的就看不见呢?
左弋出了房间,却看见自己的朋友Allen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笑着。
“你什么时候来的?”
左弋走过去,问道。
“就刚才,听说,这里有个病美人?”Allen很八卦地打听起来。
“这跟你没关系。”左弋没好气道。
“怎么能没关系呢,我还听说早上你把人家给气晕了?”
左弋脸一黑,“Eric这个大嘴巴。”
“这么说,是真的?”Allen感叹起来,“喜欢人家要温柔一点,怎么能那么粗暴呢?”
左弋脚下一顿,神情变了变,然后耸肩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真是个别扭的人。”Allen看着他离开,摇头道。
三天后,莫式微吃过午饭,便让人去叫左弋。
“精神不错。”左弋很快就到了,他看着莫式微笑道。
“还要多谢你的照顾。”
莫式微这两天打定了注意要养身体,所以也尽量保持着心情上的愉快。
“谢?你很感谢我吗?”左弋问道。
“是啊,很感谢。”
“那应该要报答我对不对?你要怎么报答我呢?”左弋摸着下巴思索起来,然后扬眉笑了起来,“要不然,就以身相许好了。”
莫式微斜了他一眼,懒得出声。她心里却在想,按理说,自己跟左弋是对立阵营的,如今却能这么和谐的共处一室,真是世事难预料啊。
左弋就知道她会是这么个反应,于是也不计较,面色如常地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觉得我恢复的不错。”
莫式微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左弋问道:“左弋,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左弋嘴角的浅笑因莫式微的这个问题凝固了一下,然后继续笑着,“我不是说了么,等你好了。”
“那要好到什么程度呢?”莫式微问。
左弋沉默了一下,然后淡声道:“能跳能跑?起码得能走才行。”
莫式微的笑容淡了下来,她收回视线,转头望着窗子,声音有些冷淡,“你这么困着我,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左弋看着莫式微的侧脸,笑了笑,“就是我高兴啊。”
莫式微听了没出声。她在醒来后的第二天就知道了,左弋救了自己,同时也禁锢了自己。
“那为什么不让我跟外界联系?”
左弋闻言沉沉地笑了两声,然后站了起来,“等你联系了贺景翊,他就该杀到这里了。”
“可是我总是要走的。”
莫式微不太明白,左弋为什么要困着自己,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好,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利用的,这两点,她非常肯定。
所以,在面对左弋的时候,她才能保持平静的心态。
“那就等到那天再说吧。”
左弋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正文 第444章 微微出什么事了
左弋一出门,脸上挂着的浅笑就不见了,神情如霜。
偏偏在他走到花园时,听到两个男子的对话。
“听说二楼上躺着的那位,长得美若天仙啊。”
“我也听说了,想也是,要是不好看,左先生会那么上心?一天要跑好几趟呢!”
“真想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竟还把左先生的魂都勾走了。”
“嘿嘿,男人嘛,都喜欢好看的,我看呐,等那位身体好了,左先生睡上那么几次,新鲜劲一过,也就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