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点了一根小仙女棒,闪烁的小火星,如同老旧灯泡里的钨丝那般,美得让人眷恋,也代替了当下被乌云遮盖的星光。
点点小火花,顺着屋顶掉落,犹如在述说一段段往事,所有人,都静下了心,回顾起了那时,追忆一回那些年,傻兮兮的自己,遇到过怎样让自己心动的故事。
没有星如海的夜,却有斯人手心璀璨的烟火,追忆屋檐旧瓦遮雨的时辰,掌心却紧握离人留下的伞。
无法预料明天的太阳,那就让今天,从晨曦开始,显得格外温暖耀眼。
不再有她赤足奔跑的田野,那怕篝火正盛,也听不到那回荡耳边的喜意。
别把动人的歌声,深情在回忆里,以免走在街头的一天红了眼眶,这座城市不断有你有我的影子,却不再联系。
夏风鸣当下深深明白,有些过往,懦弱的逃避,不如勇敢的面对放下,起码有你有我的故事,深刻在脑海,多年后回想,也不失美好。
一群人,一人拿起一根,点燃了起来,小莹和林月澜挥舞着,圈圈。
疯子和凯子,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中璀璨的火花,也不知在回忆着什么。
小宇拿着手机,给林月澜和小莹拍着照,各种奇葩的姿势换着,完全暴露了他的逗比本性。
“你们几个,有什么好玩的,怎么不叫我,带上我啊。”
这刻白雨薇突然从木制楼梯阶梯那里露出了脑袋,满脸好奇宝宝模样的看着他们说到。
一群人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夏风鸣笑着对好奇的白雨薇到:“你不是睡着了吗?身体没事吧?你现在还是白雨薇吧?”
“我?我有什么事啊,我只记得跟你迷路在山涧,然后,后面的我也不记得了,反正睁开眼,就在房里了,对了,夏风鸣,那具尸体怎么样了?你们报警没。”白雨薇好奇的说到。
夏风鸣过去拉了她一把,把她拉了上来,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已经没有发烧了,接着又捏了捏她的脸,还没两下,白雨薇就一把打开了他的手,鼓着嘴。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两,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心虚到:“刚才我跟雨薇在山涧那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胸口肋骨那里,还卡着一把匕首,应该是被人谋杀的。”
小宇贱贱的说到:“老夏,你别忽悠我们,我们好奇的是,你什么时候跟董事长这么亲密了?还雨薇、雨薇的?”
凯子抽了口烟,看着他,突然露出了笑容,让他不寒而栗。
疯子拿着仙女棒,一脸惊奇的看着他,显然也在等他的回答。
夏摇雪跟夏莹咬着耳朵,满脸邪笑。
林月澜却叹了口气。
“那啥,顺口而已,只是觉得三个字,叫起来费劲,而且,我已经辞职了,站在生活的立场,我跟白雨薇是对等的,我两不是上下级,她也是爷爷朋友的孙女,关心一下,不过吧?况且刚才她在哪里感染了风寒,突然发烧了,没想到好的这么快。”夏风鸣解释到。
白雨薇却伸脚踢了他小腿一脚:“我问你话呢,刚才你们报警没有?”
夏风鸣摇了摇头:“等明天吧,现在山下的警察赶上来,也不一定能找到路,万一再迷路了,那更麻烦,好了,还有孩子在,现在不谈这事情。”
“老夏,真有尸体?不是你两岔开话题,骗我们的?”小宇一本正经到。
他点了点头:“有,也不清楚是男是女,这种事情,在山上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哎,应该是下面的人,杀完人,看这里偏僻,从山上抛下去,要么就是挖坑埋的,然后被山洪什么的,给冲到山涧,卡在了那里。”
凯子叹了口气:“你两明天去大寺基烧烧香,去去晦气吧,老爷子说了,那里你最熟了,明天顺便带我们也去看看,听说那里还有一块龙王卷来的石头,叫龙景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夏风鸣点了根星火棒给白雨薇、夏莹还有摇雪,她两带着白雨薇,教着她,怎么挥舞。
“那里确实有,而且那石头的位置,很奇特,明天去看了,你们就知道了,让你们不敢相信哟。”他神秘到。
那边,夏莹和白雨薇他们挥舞着点点星火棒,喷涌着,凉风略过这山城小院,落叶只是随着它来,毫无选择,却义无反顾,众人坐在水泥浇筑的屋檐上,谈笑风声,人生恰似如三月花,只是暖了当时人。
白雨薇扔掉了已经燃尽的最后一根仙女棒,满脸兴奋的站在屋檐最外边,对着山下空荡的山涧大喊:“啊……,夏风鸣是个王八蛋。”
夏摇雪也站在了那里:“啊……臭老哥夏风鸣,是个白痴。”
夏莹也有样学样:“啊……臭老爹夏风鸣,是个笨蛋。”
“噗嗤”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一群人起哄,都大着胆子。站在那里,大喊大骂,发泄、疏解着内心,不过倒霉的还是夏风鸣,坐着都躺枪。
最后他自己也忍不住,站在了那里:“啊……刘莹,你TM就是个瞎子,看不到我这么好的男人,后悔去吧。”
歇斯底里的他,差点栽了下去,站在他身旁的白雨薇,一把拉住了他,却看到了他眼角的泪。
“假如有来生,你后悔吗?”疯子苦笑到。
☆、第52章过往再回首
“不会,有什么好后悔的,人这一生要悔恨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没必要去想,只要自己认真的活下去就好了,因为再艰难,也是自己选的,如果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选的路,那有什么意义,我就喜欢这种毫无所知的生活,每天都充满了想象。”夏风鸣说的很坦然。
白雨薇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可又没好意思,默默把手藏在了身后。
小宇他们也是没说什么,躺在屋顶,看起了云层月亮。
林月澜播放着一首雪山寺景,小声的随着音乐哼唱着,犹如那远在山重山那头大佛寺的佛音。
呢呢喃喃的梵唱,动听了眉间的紧致,经殿萦绕丝丝香火,落于佛前,动了那不曾闭目的眼眸,有时的醉生梦死,比清醒着,更能破除那些束缚着的磕磕绊绊,淡然相忘的冷漠,有几多人能如此的假装。
夏风鸣坐在了屋檐边上,双脚悬空,看着漆黑如墨的山涧,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白雨薇也坐在他身边,赤足晃荡着小脚丫,身后是她的拖鞋,她就穿着拖鞋上的老旧木制云梯。
疯子却在这时叹了口气。
“咋了,臭小子,那边刚感叹完人生,你这边又想起了不好的往事了?”小宇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胳膊到。
“她从国外回来了,说想见见我。”疯子有点不安到。
“谁?思颖?我去,不会吧,这都10来年了,难道是在外面浪够了,回来找你做备胎了?”小宇口无遮拦到。
“你少说几句会死啊?”凯子皱眉怒斥到。
林月澜拧了下躺在那里的小宇大腿:“你能不能说点好的?你们这四个人,加起来都120多岁的人了,还整天这么不正经。”
“哎,嫂子,其实我也觉得,小宇的话,是对的,当年是我没有挽留,没有放手一搏,觉得自己什么都配不上她,她要真是抱着这种想法回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是我欠她的。”疯子苦着脸到。
“摇雪,你去爷爷那里,把他珍藏的那雕白酒,给偷一矿泉水瓶来,晚上我们趁着月色正美,把酒言欢,畅谈一番。”夏风鸣对着夏摇雪说到。
“切,老哥你还拽上文了,怎么不是你去,要被抓到了,铁定会挨爷爷的揍。”夏摇雪撇嘴到。
一群人哄笑了起来,酒拿了回来,夏莹还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次性杯子,说起了小姑姑怎么惊心动魄偷酒的过程,惹得众人哄笑。
这边楼下,夏老头却在床上叹了口气:“哎,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年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就让他们造一回吧。”
楼顶上,疯子述说着他的故事。
“那年下雨,我刚到SZ,还没有找到老夏,我就遇到了她,她奔跑在雨中,我却打着一把伞。”
“或许是她的柔弱,她的漂亮,让我竟忍不住追了上去,我把伞给了她,她楞了好久,还是接了过去,我就站在了客车站,等着老夏来。”
“谁知道老夏还没来,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双白净的小手,让我跟她一起打伞吧,我摇了摇头,说在等朋友,让他放心去吧,她说我的伞应该保存了很久,她不能随意带走。”
“确实,那伞是我从小用的,从家里带来的,也不知道多久了,我笑了笑,让她安心拿去吧,我说我捡来的,最后她笑着走了,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遇到她了。”
“可是上天总是在缘分间开玩笑,在老夏那里落脚后,凯子就从餐饮行业辞职了,去了一家公司,还跟我说,他们那里还要招人,我就应聘了,应聘的那天,我发现她也在那公司,可她却认不出我。”疯子边说边嘲笑起了自己。
“后来应聘成功,我就呆在了哪里,有一次,我帮同事修电脑,她说她的电脑比较慢,可能中毒了什么的,最后我帮了她,就那样,我跟她搭上了话。”
“可是没多久,凯子就因为急功近利,一个小职员上交了一份企划书,被人说是抄袭,为此,我两狠狠揍了那个顶头上司,揍完我两就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大概起码半年后了,在一次,食品店打折,我好不容易发了工资,冒着雨跑去买,想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却遇到了她。”
“很狗血的事情发生了,我跟她同时拿了同一份甜点,我看到她,松了手,转身就走,她付了钱,跑来追问我,为什么会辞职,还告诉我,她早就认出我了,也谢谢我的伞,她保存的很好,说着扬了扬手上的伞。”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灿烂,连屋檐外的瓢泼大雨,都没能熄灭我内心的热情,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用谢,拔腿就冒着雨跑了。”疯子有些苦笑着点了根烟。
所有人都没说话,怕打破他回忆的美好气氛,也怕这故事没有听完,就断在这里。
“说来,那时的我,从来不相信缘分,可因为她,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有莫名的美好,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有了信仰,人活一辈子,没有信仰,就不完整。”
“而没有爱情的人,则是因为信仰不够,就这样,我又遇到了她,她跟一个男人争吵大闹,当街被打了一巴掌,我火上心头走了过去,对着那男的就打开,可愤怒的我终究败给了自己。”
“她彷徨无措的走在街上,我毫无目的跟随着,烟一根接一根,却抽不出心中的沉闷压抑,最后她告诉我,她是那男人的小三,很心甘情愿,我两背对着对方,走进了不同的店。”
“那夜的我买醉狂欢,她选择了放.纵,那一刻勾勒起的回忆,就像是一抹在心头抹不去的朱砂痣,当我出酒吧的那一瞬,她站在对面的酒店门口,满脸泪水,那个男人走的很洒脱。”
“我紧紧咬着牙,握着拳头,却给了自己一拳,后来,我就像飞蛾扑火,怎么都想要追到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在那些与她静默相处,又嬉笑打闹的岁月里,我留下了无数的美好。”
“她曾说,如果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她还会留着那一头长发,直到老去,让那个陪伴着她的人拿起木梳子,为她梳上一次发。”
“在一个月后,她决绝的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那段时间,我们并没有任何的接触,甚至连亲吻都没有,我选择了与酒长伴,却总是走在街头就下意识的四处看看,这个高楼耸立,心却空荡荡的城市里,终究不再有她的身影。”
“再见的那时,是两年后,她留了一头乌黑的短发,时光仍然遮不住她的美,四目相对的那刻,我迟迟沉默着,她则是放下了,悄然的走了。”
“独留我站在那里,那一刻我点起了一根烟,却也让烟熏红了眼。”
“那时我和她不懂得时间有多薄情,就像那年少偷吃糖果的孩童那般,满足欣喜,那份没有杂质的情感,足以抵御风从温柔的诗意,到石成沙海的隔岸猜疑。”
“最终未能留下的是,那旧街头相拥前的四目相对,像那没有过往交集的陌生人,她挽着别人的手,微笑着离开,我则只是满脑子的回忆,她可以让任何男人怎么她,我却连说句喜欢她的话,都说不出口,这就是爱情吧,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最后再见的时候,是在机场,我在机场打零工扫厕所时,遇见了她,她从无数男人那里,攒够了本钱,决定去国外,当飞机上天的那一瞬,我辞职了,我不再像个不懂事的少年,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听完了疯子的过往,所有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白雨薇用手肘捅了捅夏风鸣:“你们这些人不是都没读多少书吗?怎么一个个说起故事来,文化都不低啊,一点都不像初中生什么的啊。”
“除了我,他们几个都读了大学了,而且我们几个,从小偏向文科,他们三个读书时都是数一数二的,结果那年高中疯子脑抽早恋,临近高考被家里和学校发现,逼着他和学生会的小女朋友分了手,最后他负气,考了个体校,读了3天,他就留了信,跑我这里了,本来他是我们里,最有希望考上重点好大学的。”夏风鸣苦笑到。
“我就说嘛,那小宇呢?他怎么不读的?”白雨薇眨着大眼好奇到。
可她说完,大家都看向了她,她笑着吐了吐舌头。
“还不是凯子这专业损友,他怂恿我读书没出息,让我去外面闯闯,就像老夏这样,我当时也是年轻,脑一抽,在家闹死闹活要出来,我爸要打死我,我就是不乐意读书,最好拗不过我,我就没读了。”小宇翻了翻白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