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守岁之后,秦江海包了个大红包给沈画,受她甜蜜灌输,秦越和秦枫也都得了一个大红包,红包厚的秦越都觉得自己可以买套别墅了。
塞壬是第一次在人类社会过年,就这一天,他知道了人类节日的习俗,还要吃团圆饭,看春晚,守岁……所有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他也挺高兴,沈画的爸爸承认他是女婿了,那他跟画就只差一张结婚证了!
简直不能更开心。
心情愉悦的塞壬没能让沈画睡觉,本来守岁就守到了十二点多,几个人还凑一起打麻将,一直到两点半才散,回房间后塞壬就把她给压住酱酱酿酿了一番,折腾完毕后天都已经亮了。她虽然不知道塞壬为什么这么开心,但开心总比心情低落的好。
=v=
正月初四。
本来这个才过年还没几天的时间轮不到沈画去滕家拜年,而且秦滕两家平日也无往来,所以无需串门,沈画和滕凤又都是小辈,还是没结婚的那种,朋友之间拜年也没必要。但谁让滕凤底气足呢,她让沈画过来吃饭,沈画又怎么拒绝?
只是没拒绝是没拒绝,真正到达军区大院时,还是颇觉得壮观。
滕凤早先就跟沈画说过,军区大院也就个名声比较响亮能唬人,可所谓的唬人如果是扛着枪的卫兵的话,沈画宁愿被唬。
不过进到大院里面,看到那些老旧的房子时,沈画大概就明白为什么她说住在外面舒服了——因官员提倡节俭,如果太过铺张的买豪宅住豪宅,估计离双规不会远,所以基本他们这些高官之家住的都是很普通的老房子,很有年代感,很朴素。
滕凤怕沈画他们被卫兵拦下,一早就等在门口了,看到人直接招呼开车的高琴下来,让卫兵给把车去停好。
“等等,还有东西没拿呢。”沈画忙一把拉住就要往家里冲的滕凤。
滕凤顿时眉一挑,“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要带东西过来?你是存心想让我们被双规吧?”
自古上位者就比较忌惮官商勾结,现如今也是如此,当官的和商人可以有接触,但绝对不能够深,而且你也不知道哪里会藏一双眼睛,要是一个不慎可就得翻船。
沈画又是一阵无语:“我又不是来送礼的,我是来拜年的,哪有正月里上人家门不带拜年礼的,反正我家没这个空手的规矩。”
“……你厉害,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滕凤翻了个白眼。
其实滕凤也就嘴上说罢了,像滕凤父母亲以及爷爷辈这些身份的人,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是上得来台面的,彼此之间也都是心知肚明,因此双规什么的其实也就会落到那种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大贪或者级别低一些的身上。
最重要的是,滕家的家风还是极好的。
“我爷爷奶奶出去窜门去了,我爸也不在家,就我跟我妈在家。”滕凤一边领着人进门,一边絮絮叨叨。
话音刚落,沈画就看到一个气质出众,眉宇间英气十足年纪六十左右的妇人走到了门口,滕凤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声“妈”。
妇人视线从有些局促的滕凤身上掠过,看向塞壬和沈画的,她的视线很平静,可这平静中又夹杂了一抹威慑,并不是故意的,只是初次见面时下意识的反应,却仍旧让沈画头皮有些发麻。
滕母将身上的气势全部收敛,弯了弯唇角,问沈画和塞壬道:“是沈画和塞壬吧?”
沈画本能的挺直了脊背:“伯母您好,我是沈画。”
塞壬的反应就简单多了,他直接点了下头,并喊了一声“伯母”。
寻常人第一次接触到滕母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时都会紧张多余激动,可沈画和塞壬的表现却比一般人平静很多,不过滕母并不觉得奇怪就对了。
“滕凤在我耳边念叨你念叨的时间可长了,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见见……”滕母亲自把沈画二人迎进了屋里,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快,但是吐字清晰,举止文雅,比起军人,她倒更像是一位书香世家的小姐。
不过意外的是,滕凤的母亲相当好说话,他们家其他人今天都出门了,客人就只有沈画和塞壬,这都让沈画不禁怀疑滕凤是不是刻意安排的今天接待他们,这可让她很是受宠若惊啊。
“下午的时候我舅舅他们会过来,雨亭雨生应该会一起来,要不你们也别急着走,等吃过晚饭再回去?”滕凤道。
沈画无语的看着滕凤,内心一万个拒绝,不过还没等她说话来,滕母就让厨房端了鸡汤出来,边招呼他们过去吃。
鸡汤面,鸡汤用的是正宗的土养老母鸡,厚厚的油花早已撇去,撒上葱花,面条是手擀的,劲道十足,还有各种配料……
尝一口,浓香肆意。
“我妈**汤面手艺一流,七星大厨都比不过。”滕凤小声说。
“真好喝,伯母手艺真厉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沈画还不完全是拍马屁,“这鸡汤的味道跟我阿姨做的味道一样,都特别香。”
“你阿姨?”滕凤愣了下,她似乎记得沈画只有个舅舅,没有阿姨啊。
“我继母武阿姨。”沈画说着看了眼艰难跟鸡汤面奋斗的塞壬,三两下就把为数不多的面给吃完了……滕母应该也是从滕凤口中得知塞壬不怎么吃东西,所以给他的分量反而是最少的。
称继母为母亲的还真是不多,滕凤点点头,没太在意。
倒是滕母听到后开口说:“武清吗?我好久没见她了,这段时间她还好吗?”
沈画有些意外:“郭阿姨认识我阿姨?”
滕母点点头,“我跟武清认识也快二十年了,不过平常不怎么来往,接触最多的也就二十年前跟淑云学做菜的时候。”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自己口中的“淑云”他们并不知道,遂又跟着解释道:“淑云是我同学,方家的大小姐。”
要说权贵圈里的名人,位高权重的不谈,论八卦意义的话,四大权贵的方家大小姐算之一。方淑云年龄与滕母相仿,都已经年过六旬,但这样一位年轻时候惊才绝艳芳华无限的女孩却没有在适当的年龄结婚,唯一一段恋情也只维持了一个月,自那断恋情之后,方淑云就没再提过结婚一事,而是一直单身到今天。有人说她是被那一次恋爱给伤透了心,有人说她喜欢的是女人,也有人说她身体有缺陷……知道今天也仍然有种种八卦之词围绕在她身边。
“我阿姨……跟方小姐很熟?”沈画觉得这其中有些奇怪,方淑云虽然没嫁人一直待在方家,可还是颇受尊重的长辈,本人也是能力卓越,她和武清,方家和武家好像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是很熟。”滕母点头道,“武清那一手做菜的手艺还都是淑云教的,我也就学了个鸡汤面。”
沈画越是觉得古怪了,却又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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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想打人qaq
☆、【007】疑点
回去后沈画一直在思考她继母和方家那位一直待字闺中的方大小姐,从年龄上来说,武清的年纪差不多够成为方淑云的女儿了,不过世人都知方淑云除年轻时有过一段极为短暂的恋爱外,之后似乎也不曾怀孕生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武家和方家……据沈画所知,武家曾经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虽有些祖产家资,但也从未有人听过他们有什么交集,否则武家这些年也不会一直平平无奇。
另外沈画还知道武清最初嫁进秦家时出门闹了不少笑话,在背后取笑她麻雀变凤凰极尽嘲讽的人不少,倘若那些取笑她的人知道她背后有一个方淑云,恐怕给他们吃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这么做的。
换句话说,武清和方淑云认识并且关系还不错的事,应该甚少有人知道。
不说其他人,就是沈画,如果武清不提,她也没在初四这天到滕家拜访,从滕母口中知道这事,她还真不知她的继母“背后有人”。
沈画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位继母,不,不是有点看不懂,而是完全看不懂。
武清在秦家犹如一个透明人,说句难听点的,一个负责清洁打扫的阿姨仿佛都比她更有存在感。早前她还会去跟一些可能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见见面喝喝茶,不会单独跟秦越秦枫独处,现在沈画回来了,秦老太也待在香元山,她几乎足不出户,每天也就炖一锅汤,偶尔下厨做两道小菜,其他的时间就只是在家里待着,就这么待着她就不会觉得生活枯燥吗?
“沈画,你们回来了?”沈画正走着神,忽然听到了武清的声音,忙回过神来。
沈画喊了一声“阿姨”,视线就落到了她手里的托盘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秦老太就将武清当成了专用御厨,每天下午都会让她炖上一锅汤,不过秦老太体重倒是没再继续飙升。
“厨房里还有,我炖了三锅,就想着你们回来了好一起喝一些。”武清误会了沈画的意思笑道,“我先给你奶奶送上去,很快下来给你们盛。”
沈画到嘴边的拒绝又转了个弯:“阿姨您忙,我自己去盛就行了。”
“你小心别烫着,让阿兰给你盛。”武清叮嘱了一句,便端着托盘往楼上走去。
沈画微眯着眼瞧着武清的背影。
“画?”塞壬喊了一声。
“嗯?”沈画收回视线,“走,我们去厨房看看。”
塞壬:“……”
人类的嗅觉和味觉总是和人鱼有着天差地别,至少塞壬在尝试了那么久的人类食物之后,他都没能喜欢上某一样,最多也只是不讨厌罢了。
现代化十足的厨房里,除了切菜做菜时才会有些凌乱,一切调味品摆的整整齐齐,灶上两锅用小火炖着的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今天的是鸽子汤,用来煨汤的是砂锅,据说这样能让锅内的食材受热均匀并将精髓散发出来。
“小姐,我给您端去餐厅?”名唤阿兰的一个厨师助手很自觉的替沈画给舀了一碗汤,撒上葱花,却没问塞壬是否需要。
沈画心头微动:“送我房间去吧,我有点累。”
鸽子汤还滚烫着呢,屋里也开了暖气,一时半会儿的温度也降不下来,累就代表着回房间,不想等汤冷却。
阿兰也不奇怪,给沈画送进房间的除了那晚汤外,还有一小盅汤,盖上盖子更是不易冷却。
“画,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塞壬看着汤碗,问道。
“也没什么打算,就是突然想……检查看看。”沈画说这话说的有点气短,虽然塞壬是她很亲密的人,但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实在有些掉面子。
“我们这里不好检查,而且,我觉得画若是想检查,不如检查你奶奶的。”塞壬倒是没有因此觉得沈画小心眼啥的,估计人鱼终其一辈子也不会类似伴侣的做法是错的想法,他还会帮着出主意。
沈画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但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我要去检查她的?”
塞壬冷静的回答她道:“画曾说过,毒品会让人沉迷,就像赵方华吸的烟,剂量少不易被人察觉,但他会渐渐的产生依赖。画就不奇怪,为什么你的奶奶每天都要喝汤吗,画虽然也觉得她炖的汤好喝,却没有每天都想喝不是?”
他不提就罢,这一提沈画登时明白过来哪里有违和感了,这违和感不是来自于武清和方淑云,而是家里的秦老太。
塞壬说的没错,自好几个月前秦老太从那什么山庄回来后就发胖,之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迷上了武清的炖汤,只要她在香元山的时候,几乎是每次都能看到苗阿姨端着汤进出。华国人的主食是大米,沈画也爱吃大米,但每天都吃,偶尔也会想要换换口味和菜色。武清炖的汤虽然口味各有不同,但连续几个月吃下来,怎么就没有一点腻?
……
沈画在塞壬的提醒下心里登时有了决断,在动手前,她还去问了她父亲秦老太的身体检查结果。
“怎么关心起这个了?”秦江海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沈画就来问了这件事,“之前好像也跟你说过,她老人家身体很健康。”
“是吗?”沈画也记得自己之前似乎问过这事,“对了爸爸,我们家一般体检是在哪做?”
他们这种人家基本一年都会有两次体检,而且体检的地方都是固定的,大概就像是外人所说的,有钱人都怕死。
“在明生医院。”秦江海回答完突然一排额头:“我都忘了这事了,画画你回来这么久都没去体检过,我一会儿就让助理给安排个,你和塞壬都去做个体检,以确保身体健康。”
明生医院就是先前秦江海被秦越气病住的那间私人医院。
沈画:“……”她不在乎体检不体检的,可塞壬能体检吗?!
且不说塞壬的骨骼和皮肉与人类的成分都是不一样的,就拿身高体重来对比正常人类,一米九的大个子,身材匀称,可一站上体重器,只有五十千克……这真的不会引起怀疑吗?若是再查个尿检之类的,妥妥得露陷。
于是沈画忙道:“爸,安排我去体检就行了,塞壬不需要。”要杜绝一切可能让塞壬身份曝露的可能。
秦江海想问为什么,猛地想起曾经在月光城别墅里见到的那堆金币宝石,以及联想到塞壬与常人有异的身份,顿时脑洞大开,诸如塞壬身上的磁场会使得器械失灵什么的……脑洞这玩意,真的是一旦打开十头牛都没法给拉回来。
暂时接过这一茬,沈画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道:“不对,爸,别给我安排明天体检。”
“为什么?”秦江海问。
沈画哭笑不得:“现在还正月里呢,能放假的还是让放假吧,出了正月再去也不迟。还有,爸爸您是不是忘了,明天是您生日,我长这么大还没给您过过生日呐。”
秦江海的生日是正月初五,跟财神爷同一天的生日,小时候秦老太就经常说他是个好福气的,跟财神爷同一天生日,以后一定大富大贵。别的话秦老太说出来不好听,可秦江海大富大贵这事还真让她给说准了,迷信的人还觉得秦江海能这么有钱,绝壁是沾了财神爷的光呢。
不过也因为是在正月里的生日,因此在众人忙着彼此拜年走亲戚的时候,生日反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秦江海自己都有好多年忘了这事了。如今被闺女一提,心里顿时就软了,胸腔里是浓浓的满足感。
……
秦江海生日这天,推了所有外出的活,也没谁家上门,除了沈画一早预定好的蛋糕送来,概不对外接待客人。
沈画一早就起来想给秦江海亲手做碗长寿面,这“亲手”包括了揉面醒面擀面等多道工序,之后才是煮水下面条……
想象容易做起来难,沈画五点起来,折腾到六点,厨房都一片狼藉了面团都没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