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太执拗了也不好，得改。
沈画突然转移话题道：“爸，小枫马上期末考试结束，接下来高二高三暑假就没那么空闲了，我能带他去旅游吗？”
秦江海愣了一下才点头：“可以啊。”说完他才拧眉，“画画你才回国，又想往外跑？”这让他这个当爸的很是郁闷。
沈画心说我从意大利回到瑞士的那一刻就想反悔意大利，回国后每天一次梦见人鱼，心早飞的了……
沈画没回答，秦江海将她的沉默脑补为避开她奶奶，更心疼了一分，也同时对老母亲更怨念了一分。
至于沈画，她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出于私心想去意大利反而让奶奶背了锅……
沈画看到副驾驶座上竖着耳朵的秦越，眼珠一转，说道：“爸，我跟秦越也有好多年没见，都生分了，小枫放暑假秦越应该也放暑假，不如我们三姐弟一起去旅游，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秦越闻言“唰”的扭过头，却因动作过猛扭到了脖子，疼的哇哇叫。
“多大人了，怎么还一直这么莽撞？”秦江海嘴上说着呵斥的话，身体却是往前给把秦越的脖子给扳正，然后给他做简单的按摩。
秦越默默的吞着眼泪，也不辩驳，沈画瞅着秦江海按摩的动作，心想：她父亲其实就是嘴硬心软，哪怕秦越这家伙再不上路子，再怎么惹事，他还是打从心底疼爱孩子的。
这就更有必要让秦越收收性子了，不然万一真有一天秦越闯了大祸而父亲兜不住，父亲一定会难过。
秦越忽觉后背一凉，总感觉有危险靠近。
☆、【020】祖孙（三更）
计划赶不上变化，未等沈画安排秦枫暑假后他们的旅行日程，她避之而不及的奶奶竟然提出让她回家，说是多年没见，想她这个孙女了。
饶是淡定如斯，听到秦枫的转述后沈画也愕然了，她奶奶会想她，比火星撞地球还不靠谱！
不过沈画一直没想见她奶奶倒不是真阴影到见一面就会想打人吃人疯狂暴躁的地步，她也不害怕她奶奶，只是觉得这个人如果是她奶奶的话，她会如鲠在喉，浑身不舒坦。她父亲的态度也很明显，以她父亲对奶奶的了解，父亲断不会用一家人该和睦相处之类的话去打动奶奶，他巴不得闺女不见老娘，所以沈画奶奶想见她，不会是父亲的主意。
这点在之后的通话中得以证实——秦江海担心闺女被老娘欺负，干脆就说让她暂时在月光城住着，要不干脆买两张国外机票带她去度假。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难念的经叫亲娘，换个人你试试看，他秦江海早把人掀飞出去十万八千里了好么。
回大宅前，沈画还认真的修饰了一下妆容，虽然更多时候她还是喜欢素颜，但化个妆起码表达下对她奶奶的尊重，不过她想即便现在站在她奶奶面前，她奶奶也认不出来。
事实也果然如沈画所料，但她没想到的是，让秦越屈尊弯腰接回家后往奶奶面前领之后，秦老夫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宝儿，你又换女朋友了，你爸爸不是叮嘱过让你别带人回家吗？”
宝儿是秦越的小名，秦老太给取的。
听到秦老太的话，秦越左脚踩右脚，险些一个踉跄摔个四脚朝天。
秦江海、武清以及厉管家则是在愣了一瞬后满脸尽被尴尬溢满，并且这尴尬都快化为实质的了。
不过半晌，秦江海的脸已黑的能滴水。
秦越大气不敢出，本想着把沈画稍微哄一哄也在老头子面前讨个好，这回可好，他的靠山之一的奶奶竟然比他还不靠谱。
“宝儿？”一家人的表情太过诡异，气氛也有点不太对劲，秦老太自然就将目光放在了秦越身上。
秦江海心里憋了一股火，随时都能喷发出来，武清胆子比较小，生怕秦江海一发火天崩地裂，遂赶在他喷火之前扯着一抹僵硬的笑容道：“妈，大小姐现在是大姑娘了，您怎么还拿她开玩笑？”说完又转向沈画，“画画，你奶奶这是逗你呢。”
……沈画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明明闹了个这么大的笑话，秦老太竟然能顺着武清的解释面不改色的接下去，她露出了沈画有生以来唯一一个给她的笑容道：“画画都长这么大了啊，奶奶差点没认出来。”
你本来就没认出来——by所有人的心声。
“来画画，走近点，让奶奶好好看看你。”秦老太仿佛完全不记得过去是怎么对待这个孙女的，此时的她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和蔼的老太太，端着一张慈祥的脸朝沈画招招手，还边念叨：“画画跟她妈妈一样，长得可漂亮，瞧着水灵灵的，还不知道哪个小伙子有这个福分娶到我们画画。”
秦江海：“……”
武清：“……”
秦越：“……”奶奶求您闭嘴吧！
沈画：“……”好想抱着垃圾桶吐一吐。
不过说到哪个小伙子有福分娶到自己的时候，沈画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张妖异的脸孔，忙甩了甩头，她这是想些什么糊涂心思呢，再怎么恨嫁对象也不该是人鱼才是。
秦江海已处在爆发边缘，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道：“妈，画画年纪还小，我不会让她这么早嫁人。”
秦老太的笑容僵在嘴边，本就是装出来的笑，如今被秦江海这么一冲，自是更笑不出来。虽然很早之前母子俩的关系就很紧张，但要说撕破脸倒也不至于，她也很知趣没有越过界，如今这句话一出就带着明显的不满了。
被忤逆是小，丢脸是大，还是在儿媳妇和沈画面前，秦老太的脸登时拉成驴脸，嘴角眼角下耷，看起来有点像是沈画记忆中的模样了。
“早嫁晚嫁不都是要嫁人，难道你还要你女儿拘一辈子不成？”秦老太淡淡的看了沈画一眼。
沈画却是从她眼中看出了虚张声势，明明很紧张却装作盛气凌人的模样，她该说真不愧是她亲奶奶吗？
“早嫁晚嫁都跟妈没关系，走画画，跟爸爸去吃饭。”秦江海脾气上来，那真是十头牛都拉不住，他给亲娘面子亲娘不识趣还踩着他的脸往上蹦，他还能继续给好脸色就见鬼了。
秦老太气的脸都扭曲了，有心骂两句却知晓若真骂了出来有失体面，故只能把这口气给咽下去。
一旁武清浑身写满了尴尬，换做一般人家的妻子肯定埋怨丈夫的“幼稚”，可换成她，一家之中最透明最不起眼的秦太太，她还是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而且她也尽量的能边缘化就边缘化。
秦江海让沈画跟他去吃饭还准备直接把人带走，可父亲能这么做沈画却不能顺理成章的被他拉走，要不然破坏母子关系这个黑锅她绝对背定了。
“奶奶，阿姨，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餐厅吧。”沈画认为多少应该给点面子，给她奶奶一个台阶下，说完后就给了秦越一个眼色。
秦越立马会意，忙不迭的说：“终于要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奶奶我们去餐厅先。”
一听宝贝孙子喊饿，秦老太哪还顾得上儿子孙女，顺着秦越就往餐厅去，步伐比年轻人还快得多。
秦江海眼神晦暗不明的望着健步如飞的老母亲，直到被沈画轻轻拍了拍胳膊才收敛气息。
沈画朝父亲微微一笑。
秦江海低声对她说：“画画是爸爸的小公主，爸爸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就算是你奶奶也不行。”
“我知道的，爸爸。”沈画笑着回应，默默的搓了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谁让是亲爹呢，再肉麻还是得受着诶。
走在最后的是武清，她看着秦江海和沈画父女俩的相处眼中闪过异色，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温煦和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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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
秦爹只是单纯疼女儿，绝对没有那种变态心理！
☆、【021】等电话（一更）
意大利，南部。
虽然在意大利人眼中，南部真的属于穷困地带，可也不乏有钱人以及豪宅，却不是每个南部的市民都能前去观瞻的。
塞壬是个例外。
全身上下仅有一套衣物（另外的被他藏了起来），以及一个支离破碎的手机，他很无理取闹，因为他的目的是让人把这支手机给修好。
瑞文·古曼斯特欲哭无泪的跟他的救命恩人解释：“塞壬先生，这支手机已经没法修理，我给您换一支新的可以吗？”
先前也是这支手机出问题才让塞壬救了他一命，虽然他不知道塞壬到底是怎么救下了他，可这不妨碍他报恩——找人把手机给修好了。当然，他认为自己的一条命比手机贵重多了，修个手机他连手指都不用抬，可如今让他找人修复这被人暴力拆散的手机，他情愿批发个百八十支来让塞壬扳着玩。
可塞壬就认定了他的破手机，因为只有破手机能让他跟沈画说上话。
瑞文心力交瘁，他忽然觉得还是回本家去养伤比较好，不然对着塞壬这张冰山脸他也着实亚历山大。
“不会是情人送的礼物吧？”瑞文嘀咕了一句，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自觉发现了真相，“那真是得好好保管了，毕竟……”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他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塞壬有个特别特别爱，爱到骨髓里的女孩，但因为某个原因女孩把塞壬抛弃，又或者是她去了此生再无相见的地方（沈画：……），塞壬只能一个人苦苦的守着恋人留下的手机怀念，整天绷着一张生人勿进的冰冷的脸孔，突然好同情塞壬啊！
对于人类奇奇怪怪的情绪塞壬并不陌生，而瑞文叽叽咕咕的一番话他也听不懂，让他笑更是别指望，人鱼本就不是面部情绪丰富的生物，除了在面对伴侣的时候可能会被伴侣所感染。
可塞壬就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当他平静的看向瑞文时，瑞文菊花一紧，头皮一麻，忙道：“我一定找最专业的技术人员给你把手机修好，绝对，我保证！”
即便修不好，他也会暗搓搓的给换支型号一模一样的手机，反正只要插上卡就能用不是？
未免手机卡丢，瑞文暂时将手机卡存放到自己的某支手机上，而后某一天，他接到了一个国际电话——
=v=
塞壬上岸了？
不仅上岸了，还和人类有了交集？
挂上电话后的沈画仍有些懵，她不知道是该委屈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跟人鱼有交流的人类，还是该担心陆地上的人类会不会伤害塞壬。塞壬连话都说不好，如何能跟人交流？还有接电话的那人说塞壬救了他，手机还支离破碎了，真的不是塞壬被捕获上岸了吗？
沈画跟那自称瑞文的男孩说想跟塞壬交谈，瑞文没拒绝，只说他在医院接受治疗，等回去后会给她回拨。
于是沈画只能默默的等电话，最好的结果是她能在几个小时候跟塞壬说上话，最坏的结果……她得定位手机号，并亲自去趟意大利。
秦江海敲门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家闺女抱着手机发呆，又见闺女头发湿漉漉的也不吹干，身价百亿的首富亲自拿了吹风机替女儿吹。
“爸，夏天吹头发很热的。”沈画嘴上这么说，却没真避开父亲的动作。
“头发不吹干，容易头痛。”秦江海曾经经常给妻子吹头发，一晃眼，妻子都走了十年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看到女儿现在这么优秀漂亮，她在天之灵也应该很安慰。
沈画倒是知道这茬，不过今天因为等电话所以才省了这道工序。顺便，今天被父亲强压着在大宅住下，她还不太习惯。
“对了，画画，爸爸打算在家里举办个party，你在国外多年，必要的人际关系还是需要的。”秦江海道。
闻言沈画愣了一下，忽而想起来这是在国内，要说人际关系的话，她还真一个朋友都没有，她的朋友可都是在国外呢。
“画画，你不同意？”秦江海误会了沈画长时间的沉默。
沈画摇摇头，微笑：“爸你安排吧，我无所谓。”
她是真无所谓参加party，以前在瑞士的时候就有经常参加各种各样的大小宴会，不过大多是学术交流，单纯的交友参加的极少，因为她的朋友几乎是志同道合的那种，一心扑在学术研究方面。加上她的自闭症虽然治好了，可她仍然不擅长同陌生人打交道，除非她有兴趣跟对方深入交流，比如塞壬这种的。
“秦越的那帮狐朋狗友不靠谱，不过你们这个圈子里有为的年轻男孩女孩还是不少的，不过跟你同龄的大多还在学校，像画画这么优秀的还是少。”秦江海本想就秦越那什么结识朋友的眼光吐槽一番，结果话头一转又变成了夸女儿。
沈画哭笑不得：“爸，您再这么夸，我就要上天啦。”
秦江海刚想说什么，就听门被敲了两声，抬头就见小儿子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块毛巾擦头，明显是刚洗完澡。
在对待儿子时秦江海明显不如对女儿的温和耐心，即便秦枫在秦江海面前比他哥得脸，但仍然没法跟沈画比。不过秦枫并不在意，父亲虽然待他们兄弟比较严厉，但还是个好父亲。
“你们姐弟俩聊，我去书房。”秦江海有心让姐弟俩更亲近些，毕竟现在这个时代不是七八十年代，一家有多个子女，然后还有各种尔虞我诈，他更希望一家人和睦相处，子女之间的关系就尤其重要。
“爸您工作别太晚，早点休息。”沈画叮嘱道。
秦江海郑重的应下，又对秦枫说：“你姐今天也累了，别闹她太久，你过两天也要考试，晚上好好休息。”
“好的，爸爸。”秦枫听话应是。
从闺女和小儿子这里得到满足感的秦江海离开了沈画房间，出门后笑容就敛起了九分，眉间也微微拧了一个小疙瘩。
他有三个亲生子女，沈画和秦枫关系比较密切他很欣慰，可还有个老二秦越，秦越这些年让他奶奶给惯坏了，从小被他奶奶灌输了不少女孩不好的思想，即使也接受了高等教育，思想上可能不会迂腐，可这改变不了他不喜欢他胞姐的事实，整整一天，他都没见姐弟俩说过一句话，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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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塞壬点一排蜡烛……
☆、【022】视频（二更）
塞壬的固定思维模式就是要联系沈画，必须得用沈画给他的手机，现实却又给他上了一课。
不是沈画给他的手机，他仍然可以跟她说话，甚至……他还学到了一个新词叫视频。
“手指轻点，屏幕会坏的。”沈画在意大利的时候并没有教塞壬怎么视频，他不会操作可瑞文会啊，在与瑞文保守交流后她成功见到了塞壬。
据瑞文说，塞壬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塞壬，他现在已经被丢进海里喂了鲨鱼，瑞文想要报答塞壬，可塞壬只让他给修了手机，除此之外他连话都不说，可把他给郁闷坏了。
沈画心说塞壬要是能跟你交流自如我才会郁闷坏，塞壬连她都没法交流自如呢，值得高兴的是塞壬在听到她说话的时候偶尔还会学着说一两个字，成句的并不多。即便如此，也让她有了满满的自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