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母后病了,所以本宫必须连夜赶回去!”赫连铨钰放下手里的茶碗说,“不过大皇子那里,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瑾瑜抿了抿嘴角,侧头看向赫连铨钰,等着他说他的好计策。
“本宫告诉那大皇子,只要可以弄到城防图,本宫必定出兵!”赫连铨钰得意地说。
“果然是个好计策!”魏子渊淡然地接了话,“不管是济州,还是西关,这城防图肯定都在兵部那里存了底,奸臣既然能盗出济州的海防图,自然也能盗出西关的城防图!”
“真是这个理!”赫连铨钰赞赏地看了一眼魏子渊,得意地勾勾嘴角,“本宫也说了,若是没有城防图,本宫断不肯让我西番将士前去送死,他若真有心合作,就必须将城防图交与我。”
“那大皇子作何反应?”瑾瑜连忙问。
计策是好,但也要人家肯上钩才行。
“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本宫放心回朝,应该是早有准备了。”赫连铨钰说。
瑾瑜思忖一番,轻轻点头,“如此,叛贼通敌之人便是大皇子了!”
“极有可能!”赫连铨钰点头,随即又补充一句,“但也不能忽视了二皇子,他府中的那位幕僚,极有可能是……”
“二皇子彦允!”瑾瑜打断赫连铨钰的话说出这个名字来,“吴已经去查过了,不过他已于昨日离开东珠了,彦允勾结东珠二皇子,多半是为了争皇位,我管不着,也不用参与其中,只肖为穆报了仇,我也就可以去除这一身盔甲,好好卖糕点去了!”
第两百七十五章师父
“出门买个菜,怎么喘成这样?”瑾瑜早起在院子里互动身子,看着暗香提着菜篮子进来,慌慌张张地还小喘着,不禁有些好笑。
“我感觉我被人跟踪了!”暗香一脸慌张,快走两步,上前拉住瑾瑜的手将她往屋里拽,好似进了屋就不会有人跟上来一般,“我买完菜回来,总觉得路上有人跟着我,回头又看不见人,便兜兜转转地走了好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将那人甩开!”
“不是官兵么?”书桌里的魏子渊起身问。
“不像!”暗香摇了摇头,“四周皆没有官兵打扮的人!”
“兴许是你的错觉吧,这些日子紧张兮兮的,把人都快逼疯了。”瑾瑜淡笑一声,伸手拍拍暗香肩膀上的灰尘,“好了,你先去歇会儿,若真是官兵,这会儿早把院子围起来了,哪还会有让你叨叨这么久的时间。”
暗香想了想,瑾瑜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若真是朝廷的人,恐怕这会儿已经直接冲进来了。
于是伸手提了放在桌山的菜篮子,“那我先去做饭!”
“等一下!”瑾瑜忽然出声叫住了暗香,目光直直地盯着暗香手里的菜篮子,把暗香都吓得愣住了。
一旁的魏子渊也是一脸的不解。
“怎……怎么啦?”暗香疑惑地问。
瑾瑜皱着眉头,往前一步,伸手从暗香的菜篮子捡出几根不知名的花草来,而且已经枯黄了。
“这是什么?”瑾瑜将枯枝送到暗香面前问。
暗香望着瑾瑜手里的枯枝看了看又看,然后愣愣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兴许是夹杂在菜叶里的枯草吧。”暗香说着抬起眼眸打量了一眼瑾瑜,完全不明白这两根枯草有什么问题,同时又在咒骂那些菜贩,居然这么缺德,这么大的两根枯草居然都不挑出来,还混在菜里称给自己。
“不是你买的?”瑾瑜又问,脸上慢慢地浮现出惊喜之色。
暗香依旧不解,连忙摇头,自己买两根枯草干什么?
一旁的魏子渊伸手将瑾瑜手里的枯草拿了过去,送到鼻息下方嗅了嗅,随即皱了眉头,“海藻?”
“对!”瑾瑜转身,兴奋地看着魏子渊,“这个叫九叶藻,顾名思义,每株海藻都只有9片叶子,吴可以数数,是不是九片!”
魏子渊看了一眼手里的枯草,果然只有九片绿豆大小的叶子,有的已经蜷曲的只有一点了,自己跟着师尊学了些望闻问切的本事,但是草药还是见得少,能认出这是海藻,还是因为这枯草还还残存着腥味。
“师父说过,这九叶藻只有济州有,而且这模样,显然是特意晒干的,并不是什么杂草,若不是暗香买回来的,便只有一个可能,师父他老人家也到了汶海了,而且,他在找我!”瑾瑜越说越兴奋,想到要见莫轩,忍不住激动起来。
“暗香,你快说,你这菜是在哪里买的!”瑾瑜连忙着急地问暗香。
暗香还有些发愣,想不通怎么可以通过两根枯草分析出这么一大堆来,被瑾瑜摇了两下才回过神来,忙抬手指了指门外,“就在这不远处的东集市上。”
瑾瑜赶紧抬脚往外走去,暗香反应过来要出声叫住她的时候已经迟了,好在魏子渊反应快,赶紧跟了上去。
“外面都是要找你的,你这样出去太危险!”魏子渊拦住兴奋的瑾瑜,“你留在这里,我去替你找!”
瑾瑜停下脚步,狐疑地看了一眼魏子渊。
“吴认识我师父?”
“济州的莫神医,我有幸见过一次。”魏子渊轻声说。
要说莫轩名气在外,吴文渊听说过也无妨,只是自己拜师一事并未大肆宣扬,他怎么就知道自己的师父是莫轩呢?
“救死扶伤,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咯”院墙外,传来一声略显稚嫩的声音,瑾瑜立马脸上一喜,也无心再去思索魏子渊为什么认识莫轩了,从魏子渊手里挣脱出来,便赶紧往西角门跑去了。
门外的巷子里,少年模样的莫轩背着一灰布包袱,正在左右喊着。
“师父!”瑾瑜站到门口,爽声朝着莫轩的背影叫了一句。
莫轩回过身来,看到瑾瑜,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你可让为师好找!”
“这是姑娘的师父?”暗香看着瑾瑜领进来的少年,想着还没自己大,不禁有些怀疑起来。
瑾瑜连忙笑笑,往莫轩身边靠了靠,“师父他这是吃了童颜药,所以能保持年轻时的样貌,其实他都已经四十八了!”
“还有这样神奇的药?”暗香听完瑾瑜的介绍,再看莫轩,就差两眼放光了,“神医还有多的药么?要不也赏奴婢两颗吧!”
莫轩轻轻一笑,“姑娘正年轻,用不上这种药。”
随即目光一偏,注意到站在院子中央的魏子渊,不由得眉头一怔。
他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莫轩愣愣地看着魏子渊,就是因为知道他葬身了火海,瑾瑜身边没人,自己才匆忙寻她的,早知道他在她身边,自己怎么也不会特意来寻瑾瑜。
魏子渊也注意到了莫轩脸上的惊讶,赶紧上前一步,拱手弯腰,朝着莫轩一拜,“在下吴文渊,见过莫神医。”
吴文渊?
莫轩惊讶的脸上慢慢地现出了一抹惔笑,随即侧头看一眼身旁的瑾瑜,虽没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知道魏子渊已经换了身份,便轻轻点了点头,不拆穿魏子渊。
“师父里面请!”瑾瑜热情地拽了莫轩往屋里走去,“师父是特意来找我的?”
“当然。”莫轩坐下,埋怨地看了一眼瑾瑜,“城里城外全是寻你的皇榜,为师放心不下,所以在城里寻了你好几日,好不容易从这姑娘身上嗅到了你药囊的气味,结果跟到这巷子里还把人给跟丢了,无奈之下,为师只好大喊救死扶伤了!”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坏人跟着我呢!”一旁的暗香连忙委屈地挠了挠自己的后颈。
“嘿嘿,师父就是聪明!”瑾瑜连忙狗腿地笑着说。
莫轩白了一眼瑾瑜,脸上却换上了舒心的淡笑。
第两百七十六章怪异的药
晚饭过后,兴奋了一下午的瑾瑜总算肯放开莫轩自去忙去了,魏子渊这才得了机会走到莫轩面前。
莫轩是名副其实的神医,也就成了魏子渊唯一的希望。
“出去说吧。”莫轩见魏子渊朝自己走来,起身瞥了一眼在内室与暗香说话的瑾瑜,抬脚往外走去。
魏子渊点头跟上,二人一同走到院子里。
此时天才灰蒙蒙暗,能看清彼此。
“瑾瑜为何认不出王爷了?”莫轩看着魏子渊问。
魏子渊轻叹了一口气,提提衣摆,在石凳上坐下。
“神医看过皇榜了吧?东珠三皇子乃瑾瑜师兄,济州一战,瑾瑜落入海里,为三皇子所救,随即带回了东珠,后来瑾瑜听闻我葬于火海,大受打击,吐血昏厥,三皇子不忍她醒来伤心,便给她吃了能抹去人记忆的药,三皇子只有药,没有解,如今,瑾瑜谁都记得,独独不记得我了。”魏子渊说着,转头看向亮着灯火的屋子,窗户上映着二人的身影。
“竟有这样的药?”莫轩稍稍吃惊了一下,若说是完全抹去人的记忆自己倒也可以做到,但是独独只不记得一人,莫轩倒是没有听说过。
“连莫神医都没办法吗?”魏子渊略显失落地问。
莫轩是他刚萌生的希望,但是对上他疑惑的神情,不觉又有些小失落。
魏子渊自认掌门师尊的医道不及莫轩,若是莫轩也束手无策,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带瑾瑜回无极门了。
“这药我没听过,不过我可以先替她把把脉再做定论。”莫轩认真地说。
“谢神医!”魏子渊连忙拱手一拜。
莫轩点点头,随即浅浅地笑了笑,打量一眼魏子渊,轻轻开了口:“你死了之后,宫里的那位没有怀疑吧?”
“没有!”魏子渊认真地回答,“火场里的那具尸体从神行到五官都找了与我极其相近的,皇上若是怀疑,便不会让人厚葬了。”
莫轩点点头,随即轻轻一笑,“你这一死,她便解脱了,自此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魏子渊迟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莫轩,轻轻提了嘴角,“神医对太后还是念念不忘?”
“终究是有太多的不舍。”莫轩淡然一笑,“想着当初她那样做也是无奈,我若有本事让她光宗耀祖,出人头地,她也用不着为了进入皇家,被人非议,说到底,皆是因为我无能,所以,我从未怪过她。”
“即使她命人四处追杀您您也不恨?”魏子渊追问,有些感慨面前这位男人的心胸,果真是爱至极深,情至极浓。
“她不想杀我。”莫轩抬起头,“是我定要与她为敌!”
魏子渊对上莫轩的眼神,心中不免生出愧色。
莫轩要保护的那人,是自己的母亲,如此说来,他会被太后追杀,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我……娘她还好吗?”魏子渊低下头,犹豫了许久才说出这个字。
自小在皇室长大的魏子渊,只知道母后,从未叫过这个字,如今冒然开口,显得十分生涩。
“她很好,头痛症已经好多了,只是时不时地还是会念叨刚出生的你。”莫轩温声说着,看着魏子渊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孩子,“如今你已经不是江南王了,想必太后也不会再对你们赶尽杀绝了,我以命小鱼儿将她送回万花谷,你若想去见便去见吧。”
魏子渊看了一眼莫轩,抿嘴,起身,恭恭敬敬地朝着莫轩鞠了一躬。
“谢神医!”鞠躬之后,魏子渊直起腰身来,“太后如今身体不好,恐怕是时日不多了,神医若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待大梁修书过来之后,便同瑾瑜一同回京去吧。”
莫轩扶在石桌上的手抖了一下,良久,才轻声嘀咕道:“她不行了吗?”
“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我把脉?”瑾瑜不解地看着正在安防脉枕的莫轩说。
“为师听说你之前大病了好几场,担心你留下病根,所以要为你彻查一番!”莫轩沉声说着,自己抬手挽了挽衣袖,在一旁坐下,然后拿眼神示意瑾瑜往另一端坐去。
瑾瑜瘪了瘪嘴,乖乖地坐过去,伸出放到脉枕上。
莫轩瞥了一眼瑾瑜,沉住气息,抬手搭脉,良久,才皱着眉头将手拿开。
“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瑾瑜收回自己的手,打趣地看向莫轩。
莫轩白了一眼瑾瑜,伸手加更桌上的脉枕收回,“哼,你何止病入膏肓,简直是无药可救!”
“嘿嘿,师父您是神医,能起死回生的,我就算真病入膏肓您也有得救!”瑾瑜连忙笑说着起身,跟在莫轩身后。
莫轩不理会她,将手里的脉枕放好,在一堆瓶瓶罐罐地寻了一番,找出一个小药瓶递给瑾瑜,“每日一粒。”
瑾瑜诧异地看了一眼莫轩手里的药瓶,原本以为莫轩只是和自己开玩笑的,竟没想到自己还真的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