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听说有人找,第一反应就是瑾瑜让人送信来了,赶紧跑到门口,看着店掌柜说:“在下林安,请问您找我所谓何事?”
“林侍长啊!”店掌柜原本对瑾瑜的话还是半信半疑,如今瞧着这军营里还真有一个叫林安的林侍长,便知道那两位公子有救了,不免有些激动,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瑾瑜的锦袋来。
林安只看一眼锦袋便赶紧伸手握了店掌柜的手腕,“您请里面说话!”
店掌柜受宠若惊,跟着林安和罗翔进了驿站,谨慎地坐下,将锦袋交给了林安,又将彦祀和林安现在的处境说了一遍。
“两位公子都是好人啊,请两位官爷一定要救救他们啊!”店掌柜的说着起了身,作势要跪拜下去。
林安赶紧起身快走一步扶住他,能给瑾瑜把信送来已经是受了此人的恩情了,怎么敢再受着一拜。
“罗侍卫,我去见王爷,你先安排车马,等王爷做了决定我们便立马出发!”林安转身看了一眼罗翔说。
罗祥赶紧点了点头。
魏子渊刚从暗羽口中知道瑾瑜的下落,结果林安便急冲冲地来求见了,瞥了一眼林安手里的锦袋,魏子渊直接说:“安排车马,即可启程前往柳安!”
运粮队伍昨日到达东福之后便按着计划,将粮食分散开运往各个县去了,如今驿站里留下来士兵只有一千,再加上魏子渊的侍卫和彦祀的侍卫,也差不多有两千人了,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柳安奔去。
店掌柜坐在林安为他准备的马车上,跟随军队一同回柳安城,看着前面江南王的马车,心里开始猜测那两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竟让王爷亲自动身去迎接。
军营里的马都是好马,快马加鞭在日落前便到了柳安,那柳安县老爷早已经得了消息在城门口跪迎。
“微臣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魏子渊从马车里下来,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来人,将他拿下来!”
一旁上来上个侍卫,一左一右随即将县老爷架了起来,罗翔冷眼上前,伸手摘去了他头顶的官帽。
“王……王爷,您这是为何啊?”县老爷慌了神,结结巴巴地看向魏子渊。
“快说,你把大皇子关在哪了?”一旁的罗翔厉声喝道。
“大……大皇子?”县太爷微微一愣,“王爷,微臣不知道大皇子驾临柳安县啊”
“人都被你关进官府大牢了,你还说不知道?”魏子渊冷冷地看着县太爷说。
县太爷一愣,整个人呆呆地都忘记了挣扎,大皇子?官府大牢?自己居然把大皇子关进了官府大牢?
同样一怔的还有躲在后面才下车的店掌柜,好在伸手扶了一把马车把手,不然得惊讶地摔倒在地,那两位公子里竟然有一位是皇子!
魏子渊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直接驾着愣了神的县太爷往官府大牢走去,街道两边围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之中或有害怕,或有兴奋。
魏子渊到大牢的时候,瑾瑜和彦祀正躺在干草堆里自如地说着话,丝毫没有蹲大牢的窘迫。
瑾瑜也就罢了,她随性惯了,魏子渊也算是理解,令他想不到的是自小生活在皇宫的彦祀居然也随着瑾瑜这般随意了。
“把门打开!”魏子渊说。
瑾瑜和彦祀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两人相互搀扶着从干草垛里爬了起来,钻出牢房。
“王爷?!”瑾瑜见到魏子渊的时候先是一惊,随即才地都跪拜下去,“末将参见王爷!”
“见过三皇叔!”彦祀也跟着拜了下去。
“都起来吧。”魏子渊见二人都安然无恙便放了心。
瑾瑜起了身,瞥了一眼被侍卫架着的县太爷,从手腕上将九步蛇褪到手里,慢慢地朝着县太爷靠了过去。
“青天大老爷,如今你且说说,你到底受得受不起大皇子一拜啊?”
“受不起,受不起!”县老爷连忙说,“微臣不知是大皇子,请大皇子赎罪!”
瑾瑜冷笑一声,直起腰身,神情严肃地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牢房,“把他丢进去!”
两个侍卫直接将瘦小的县老爷整个拎起,就好似扔沙包一样扔进了草垛里,摔得那小老头连连叫痛,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痛爬起来。
瑾瑜迈步走到牢房前面,伸出一只手来,“把我的银枪拿来!”
一旁的林安立马捧了皇上御赐的银枪过来。
瑾瑜伸手握住银枪,看着大牢里的县老爷说:“皇上御赐末将这银枪,可斩奸臣贼子,你身为一方父母官,欺压百姓,哄抬物价,谋害皇子,罪孽滔天,本将判你明日正午斩立决!抄收你和夫人娘家所有家产!”
“冤枉啊!”县老爷听完赶紧跪到地上连连喊冤起来。
瑾瑜并不理会他,转头看了一眼魏子渊,轻轻一笑,“王爷,末将这么判可行吗?”
魏子渊看着她灵动的样子,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章赈灾
瑾瑜命人连夜抄了县太爷和他夫人娘家的家,仅几家粮铺查出来的粮食便有几千担,而且他居然还敢用朝廷的粮库来存放私粮,看得人十分气愤!
“就只他这一家的粮食就能够救活柳安的百姓了!”瑾瑜很是气愤地说。
“皇叔,这些粮草就地发给柳安的百姓吧?”彦祀侧头看向上座的魏子渊,询问道。
魏子渊浅浅一笑,“本王是奉皇命前来找你和瑾将军的,如今找到你二人便算是完成了皇命,押运赈灾粮是你们的事情,你们可自行做决定。”
“是!”彦祀起身,朝着魏子渊一拜,“那便命人明日一早开仓放粮!”
众人略坐了一会儿便散去了,瑾瑜瞥到魏子渊的神情,知晓他有话要问自己,故特意比别人晚起身,没有出魏子渊的房间。
“怎么没走?”魏子渊转头看向瑾瑜淡淡地说。
瑾瑜和彦祀落崖后的事情方才已经跟大家说过了,按理说,彦祀伤了头昏倒了,瑾瑜如果想走还是有机会的,所以,魏子渊才会好奇。
瑾瑜轻轻一笑,瘪瘪嘴,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大皇子为了救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有怎么能够在他昏迷的时候丢下他不管呢。”
魏子渊轻轻一笑,“这次没走成,以后再想走便就难了。”
魏子渊心里担心的是,这一次回去皇上就会赐婚,摆在瑾瑜面前的这个难题,不知道她会如何解决。
“那边过一日是一日吧。”瑾瑜说着笑了笑,起身朝着魏子渊轻轻一拜,“时候不早,我也就不打扰王爷了。”
“嗯,去吧。”魏子渊轻轻点点头,目送瑾瑜离开才轻轻起了身,她没离开也好,离了这京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皇上正要追究她欺君之罪,自己还能替她求情。
第二日一早,柳安县衙便开仓放粮,人群里有人喊着:“早领粮,年安详!午赴刑,狗官除!”
一早彦祀便让人贴了告示,一是开仓放粮,一是张贴县太爷的罪行,招告他午时行刑,不一会儿这歌谣便在人群里传开来,可见百姓已经对着狗官积怨已深。
排队领粮的人还算规矩,没人哄抢,拥挤,以户部登记的人头为标准,按户领取一家的赈灾粮。
店掌柜的在人群里观望了许久,才熏到机会凑到瑾瑜和彦祀面前,赶紧朝着两人跪了下去。
“草民拜见大皇子,拜见银枪将军!”
“赶紧起来!”彦祀笑着弯腰抬手扶了一下,一旁的瑾瑜也连忙伸手帮忙把他搀扶起来。
“无须如此大礼。”彦祀笑着说。
店掌柜毕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官,站在彦祀面前还有些胆怯,微微低着头说:“之前多有怠慢,还请皇子和将军莫怪。”
“哈哈哈,掌柜的严重了!”瑾瑜说着抬手在掌柜的肩膀上拍了拍,“说到底,还是您救了我二人呢!”
“不敢!”掌柜的连忙拜了下去,忽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慌张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瑾瑜,“这是将军先前交给草民的,如今悉数归还!”
“你你这是做什么?”瑾瑜皱了眉头,伸手将掌柜的手给推了回去,“我买您卖,本就是自由交易,这些银票买了那些馒头和粥给大家吃了。”
“不!”掌柜的推迟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施粥行善,原本草民就有能力而为,只是没有将军的度量,如今朝廷的救济粮已经到了,这钱断断不能收了。”
瑾瑜轻轻笑了笑,暗想着掌柜的果真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却没有伸手去接他手上的银票。
“这钱我既然已经给出去了,就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掌柜的若是实在不肯收下,便拿着这钱去做点善事,如今灾难刚过,不少生病染疾的,掌柜的拿这钱为那些人看病买药也好!”瑾瑜淡笑着说。
一旁的彦祀赞同地点了点头。
掌柜的迟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票,“那草民便用这钱在城里的药铺请大夫免费为大家看病抓药吧。”
瑾瑜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听得一边的人群沸腾了起来,忙又抬头看过去,原来是县老爷的囚车从这里经过,围观的百姓们都在神情激昂地喊骂。
午后,瑾瑜收到从东福来的快报,称杨绛等人已经押着八万粮草安全抵达东福,于是众人便即可启程,离开了柳安,往东福去了。
“瑾小弟!”杨绛和曹源首先便跑上去围住瑾瑜四下打量了一下,才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走在半道听到你失踪的消息,赶紧加快了速度。”
“哈哈哈,劳几位哥哥挂心了,我这不是好得很么?”瑾瑜笑笑,通着几人勾肩搭背地进了驿馆。
此次没有逃走,瑾瑜自己也知道自己内心对这些人还是十分不舍的,恐怕以后都下不了决心这般逃走了。
林安静静地跟在瑾瑜身后,看着她毫无隔阂地混在几位副将中间,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原本还想着他若逃走了以后就能陪在她身边了呢,现在想想,以她的性子,就算不在军营了这身边也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人。
接下来的几日,所有人都忙着核对户部的登记簿,按户算粮,然后安排军队将粮食运往各个县城去,不到半月,江南十县基本上都人人有粮了,灾情得到了很好的救治,百姓们死里逃生,纷纷感谢皇恩。
魏子渊已经先一步回去复命去了,彦祀和瑾瑜见灾情已经缓解,便也准备回程,瑾瑜将自己这一路的经理写了一本厚厚的折子,打算回朝之后递交给皇上。
“你把所有的银票都给了别人?”宫商听说瑾瑜连钱袋一起给了别人一脸震惊地看着瑾瑜说,原本以为瑾瑜真的要走了,担心她饿着,那8万两银票几乎是瑾府的全部家产了。
然而,她不仅没有逃走,还把银票悉数给了别人。
“我……不是看他们比较可怜么?”瑾瑜看着宫商的表情竟有些后怕起来。
“哼,那将军明早不用吃早餐了,咱们瑾府已经要穷到开不了锅了!”宫商甩了一个难看的脸色,转身出了瑾瑜的房间,留下林安在一旁低头偷笑。
我感谢了书友755868371三次了,结果都因为抽风的后台没有显示出来,今天周末,祝大家周末愉快,所以呢,今天再偷偷加更一次,第二章下午六点更新么么哒,爱你们哟
第一百一十一章指婚
第二日一早,瑾瑜起床,便感觉窗外比往日更亮一些,原以为是自己睡过头错过早朝了,推开门一看,竟然是下雪了。
这是瑾瑜第一次见到雪!
以前孤儿院的位子偏热带,大家一年四季都穿着单件,从未见过真正的雪。
瑾瑜看着屋外笑了笑,穿着单衣便走了出去,在雪地转了一圈,抬头望着从天空不断飘下来的雪花,慢慢张嘴接了一片,雪花入嘴便化得无影无踪了。
“哎哟,我的将军,您咋穿这点就出来了呢?”柱子带人去厨房打了热水回来,瞧见瑾瑜披着一个棉褂子站在雪中,连忙慌张地上去拽她。
瑾瑜这才从看到雪的兴奋中回过神来,缩了缩身子,还真感觉有些冷了,赶紧跟着柱子跑回房间里,房间里一直烧着暖炉,十分的暖和。
柱子伺候瑾瑜洗漱后从一旁侍女的手里接了一件孔雀翎的披风为瑾瑜披上。
瑾瑜挑挑胳膊,看看着披风的的料子便知道肯定得花不少钱,又想起昨晚宫商冷着脸出去时说的那话,连忙拉着柱子说:“这么好的披风是哪里来的?”
“是宫管家让人给您买的。”柱子连忙笑着说。
“这得多少银子啊?”瑾瑜嘀咕了一句,“他不是说咋府里穷的开不了锅了么?”
柱子看着瑾瑜认真的神情笑了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将军先前每次立功皇上都有赏,虽说您花出去的那几万两银子是咋府里的全部现银,但咋府里还有些值钱的东西,随便一两件便能给您换回这身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