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赶紧去忙吧!”瑾瑜忙说,虽然知道太后不是魏子渊的亲生母亲,但如今还没有撕破脸,自然还不能得罪她。
“不急。”魏子渊轻声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风筝,“放的够高了,可以剪线了。”
“剪线?”瑾瑜微微一愣,回头看着魏子渊,“为什么要剪掉?”
“放晦气啊。”魏子渊低头,看着瑾瑜微叹了一口气,自己说了好几遍了,她好似一遍都没有听进去一般,“这风筝断了便是烦恼断了。”
瑾瑜瘪了瘪嘴,微微思索了一番,随即侧头对魏子渊说:“烦恼倒是没有,不如许个愿望!我只有一个愿望,那便是皇上发现我身份的时候不砍我的头!王爷有什么愿望吗?”
魏子渊轻轻一笑,淡淡地说:“有。”
“是什么?”瑾瑜连忙追问。
魏子渊淡然一笑,将手里的剪刀递给瑾瑜,“剪吧,本王的愿望不用说出来。”
瑾瑜努嘴一笑,接了魏子渊手里的剪刀,便专心去剪风筝线去了。
魏子渊浅笑着看着瑾瑜,心中感叹:本王的愿望便是你能平安无事。
老总管见二人如此亲密,便自觉地将头撇开了些,偷偷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画语。
画语也盯着这边,嘴角带着淡淡的浅笑,脸上却瞧不出神色来,握着帕子的手却快要将帕子抓破了。
好你个瑾瑜!是你要与我争的,别怪我对你狠心。
瑾瑜丝毫没有感受到了画语的咒骂,看着天空中的风筝随风吹走了,便开心地与魏子渊道了别:“既然王爷还有事,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嗯,”魏子渊点点头,随即侧头看了一眼老总管,“你送将军出去。”
老总管点点头,领了瑾瑜出去,出园子便要经过画语身旁,瑾瑜便停下来行了礼,“原来画语公主在这等着,方才我与王爷多说了两句话,让公主久等了,实在抱歉。”
“无事。”画语说着轻扯了一下嘴角说。
虽然画语嘴角带着笑,但是瑾瑜敏感地感受到了她眼里的敌意,知道自己多半是惹她生气了,也不敢多说,尴尬地笑了笑,便跟着老总管出园子了。
“总管,这画语公主会不会生我气啊?”瑾瑜出了园子,小声地跟老总管攀谈起来。
老总管憨憨一笑,忙说:“将军多虑了,画语公主不会跟您置气的。”
瑾瑜瘪瘪嘴,看了一眼老公管,知道他是不敢说实话,便笑了笑说:“得,我知道你也不敢说,其实我也觉得让画语公主这般等着不好,换了我等这么久也会生气的,只不过,既然王爷不想见,我便陪着王爷不见,她要为此怨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老总管抬头看了一眼,淡笑着又低下头去,心中十分的宽慰。
不怪王爷偏偏与瑾将军交好,这瑾将军事事都先想着王爷,能对王爷如此,也值得王爷对他这般了。
魏子渊将手里半卷没有放完的线团放回到了宫女手中的托盘,才吩咐宫女去请了画语过来。
“王爷好雅致。”画语过来请过安之后便开口说。
魏子渊已经坐下,细细地饮着茶,“本王不喜欢,但耐不过瑾将军央求,可是母后打发你来的?”
“是。”画语轻轻应了一声,就站在一旁,心中已凉了一大截。
原本王爷虽不愿意娶自己,倒是对自己很是照顾,如同兄长一般,兴许自己开口求他陪着放风筝他也会答应,但自从说明心意之后,他便对自己冷漠了,连带着说话都带了王爷和宫女的差异。
“太后请王爷往宫里去。”画语低着头,温声说。
“嗯,本王知道了,更了衣便会进宫,你且先回去吧。”魏子渊放下手里的茶杯,起了身。
“王爷不同画语一起进宫吗?”画语连忙问。
魏子渊微微顿了一下,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了一眼画语,轻轻一笑:“本王的马车与你的马车不可并行。”
“王爷此话是什么意思?”画语诧异地看着魏子渊,不相信他是瞧不起自己的身份。
“本王会去告诉母后,以后往我府里传话,不用派你来。”魏子渊没有正面回答画语的问题,神情严肃地说了另一件事。今日继续三更,谢谢大家
第一百七十六章身份
“王爷就这么不愿意见到画语吗?”画语追问,语气里带着些哭意,手里的帕子已经绞成一堆。
魏子渊静静地看着画语,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轻轻应了一声:“嗯。”
自从知道自己和画语的身份之后,魏子渊便决定以后要避着画语了。
一来,自己本来就不爱画语,不能由着她滋生对自己的爱慕之心,日后还是会受伤;再者,太后如今打定了要自己娶画语来帮她隐瞒当年犯下的错误,自己不能给她一点机会。
“因为那个莫小姐?”画语激动地问,“她不是已经离开了京都么?”
“莫小姐是谁本王不认识。”魏子渊冷声说着,当时自己已经按照莫轩的交代,向太后表明自己只是被人下了药,并不认识什么莫小姐和莫神医。
“不是她就是瑾瑜了!”画语肯定地说,她时刻留意着魏子渊,他身边出现最多的人她都会在意。
魏子渊没有做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画语轻笑了一声,随即冷笑着看向魏子渊,“王爷都知道他瞒着你做了些什么吗?”
“本王不在乎。”魏子渊淡然地说,他在乎瑾瑜,但不需要从别人的嘴里去听说关于她的事情。
“哼,看来王爷对他也不过如此!”画语轻笑了一声说,“这样来说,瑾将军和大皇子亲厚也是情有可原了。”
“彦祀和瑾瑜……”魏子渊轻声呢喃了一句,随即看向画语,冷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王爷不是不在乎么?”画语笑了笑,心里却如同刀割一般的痛,看着魏子渊眼里的闪动,便知道,他是动了心思的。
“本王不过是好奇这二人能怎么样罢了!”魏子渊淡然一笑,随即转了身,“你且回吧,本王一会儿便会进宫。”
魏子渊淡然地往荣和堂走去,换了旁人,魏子渊到真不会在意,但是彦祀,毕竟他跟瑾瑜表露过心意,魏子渊多少会在意他会继续对瑾瑜怎么样?
画语看着魏子渊走远,咬了咬嘴唇,恨恨地握了握拳头,便转身出了王府。
“怎么了这是?”太后瞟了一眼满眼通红的画语,连忙关心地问了一句。
身旁的晋嬷嬷见状,赶紧带了屋子里的宫女和嬷嬷们退下去。
画语见屋子里没了旁人,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不是去王府了么?”太后立马心疼起来,起身抓了画语的手,拉她到一旁坐下,随即用帕子为她擦去眼泪,“怎么,子渊又让你受气了?”
画语委屈地摇了摇头,才擦净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娘,我是不是配不上王爷?”画语哭着说。
太后皱了一下眉,知道肯定是魏子渊又说了什么,脸色立马不太好看起来,便气氛地说:“你可是哀家的女儿,名正言顺的大梁嫡公主,他不过是个冒牌的王爷罢了,你嫁给她是他高攀了。”
“可是……”画语抽泣一下,“王爷并不喜欢我。”
太后看着画语叹了一口气,随后温声问:“那你喜欢王爷么?”
“嗯……”画语连连点头,伴着抽泣声。
“儿女婚事,皆由父母定,他做一天的王爷,便是哀家的儿子,这婚事哀家替他做主了!”太后语气坚定地说。
画语点点头,忍了哭,抬头看一眼太后,泪眼婆娑地说:“谢谢娘。”
太后轻轻一笑,抬手顺顺画语的头发,轻声笑着说:“你是娘的孩子,娘对你好是应该的。”
安慰了画语一番,便将她送了出去,太后忙又叫了晋嬷嬷进来,“去问问跟着画语一起去王府的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晋嬷嬷淡笑着说:“老奴已经问过了,宫女们说去的时候王爷和瑾将军在园子里放风筝,冷落了公主,怕是因为这个才会伤心的。”
“两个男人放风筝?”太后皱了眉头。
晋嬷嬷淡淡一笑,“瑾将军年幼贪玩,王爷多半是陪他,不过两个男人罢了,公主倒是多想了。”
晋嬷嬷说的随意,太后脸上的神情却不是十分的舒畅,“两个男人?那瑾瑜可是说过不喜欢女人的,哀家虽然相信子渊没有那怪癖,但这个瑾瑜却不能不防着。”
晋嬷嬷轻轻扬起了嘴角,随即低下头淡淡地说:“但是太后才招他回京,如今倒是找不到好机会将他支开了。”
“这眼前不就有一个机会么?”太后淡笑着说。
晋嬷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问:“您不准备让王爷去接二皇子回来么?”
太后轻轻一笑,“二皇子生母有罪,不宜太隆重,王爷毕竟是他的皇叔,到底不合适,让银枪将军去接他吧。”
“只有他一人,会不会不好,毕竟皇上追封了德毓皇后。”晋嬷嬷小声提醒道。
太后思忖了一下,随即说:“既如此,让彦祀也一同去吧,他是皇上的长子,身份也不低。”
晋嬷嬷连忙点点头,屈膝行礼,“是,老奴这就去将您的话告诉皇上。”
晋嬷嬷出了太后的寝殿,四处看了看,便转过廊子角,拐进了画语的屋里。
画语屋里没有宫女,她自在化妆镜前补着妆,看到镜子里晋嬷嬷靠近的身影,便轻缓地开了口:“可办成了?”
“嗯。”晋嬷嬷点头道,“太后已经说了让瑾瑜同大皇子一同去皇陵接二皇子了。”
画语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着铜镜细细地描眉。
“其实将瑾将军支开就可以,为什么偏偏要他同大皇子一起去呢?”晋嬷嬷问。
画语停了手里的眉笔,对着铜镜端详了自己一番,随即轻轻一笑,“我这么做自有用处,你按着我说的引导太后便是。”
晋嬷嬷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退出画语的房间,自去见皇上去了。
魏子渊进宫见了太后,却被告知并没有什么要事,心中暗自猜测莫不是跟画语有关,不过既然太后没有事情吩咐,魏子渊也就没有在宫中多待,稍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退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皇陵
皇上下旨让瑾瑜同大皇子一起前去皇陵接二皇子回宫。
从京都到皇陵,大约两天的时间,瑾瑜和彦祀各带了五百侍卫便启程了,林安和罗翔自然是跟着一块去的。
“大皇子,这二皇子是个怎样的人?”瑾瑜对这个被魏子渊夸赞的二皇子十分的好奇,在路上便忍不住向彦祀问起来。
彦祀挺喜欢瑾瑜跟自己说话的,所以便欢畅地回答她:“本宫也好些时日没有见过二皇弟了,不过二皇弟小时候便十分的优秀。”
瑾瑜笑了笑,“你也这么夸他,我倒是对二皇子越发的好奇起来了。”
“我也?”彦祀有些好奇,笑着看向瑾瑜,“还有谁夸过二皇弟?”
“王爷啊。”瑾瑜说,“王爷夸赞二皇子才学不错。”
彦祀抿嘴一笑,轻轻点点头,果然瑾瑜首先会找三皇叔询问。
“二皇弟小时候确实喜欢跟着三皇叔习字。”彦祀淡笑着说。
“这么说我与二皇子倒可以说师承同门了?”瑾瑜略显玩笑似地说着,脑子中竟慢慢勾勒出一个身形,那模样,过多地像魏子渊,又或者说就是瑾瑜想象出来的年轻版魏子渊。
队伍中途在聊城宿了一晚,第二日太阳落山前便到了皇陵。
原本以为皇陵就是个宽广的坟地,下了马,瑾瑜才知道,这里又是一处行宫。
楼庭院落,虽说简单,但规模却不输宫里,来来往往的宫人却都是灰布衣裳,装扮素雅。
“彦允见过皇兄。”人群正中的男子,一身灰白色的长袍,披了一件黑色短裘袄,站直身子,朝着彦祀拱手一拜,只听称呼,便能辨出他的身份来。
原来二皇子叫彦允!
瑾瑜暗暗地记了名字,眼睛却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来,瘦瘦高高的,一看便是个文雅之人,躬身行礼时,又像极了戏台上说书的先生。
“咱们兄弟间多年未见,不用如此生分。”彦祀说着上前,伸手拍了拍彦允的肩膀,微微皱了皱眉头,“二弟还是一如往常地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