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白洛庭觉得她的话说的有点刻意,之前她也没把余小美的事怪在他身上,怎么一回来就开始告状了呢?
“什么女秘书?”濮阳拓海奇怪的看向白洛庭。
白洛庭顺着裴伊月的话将计就计,说:“没什么,就是曾岚姬的一个秘书,之前替她跟我交涉了一段时间,前几天不知怎么就失踪了,今天突然冒出来开车撞伤了小月,我已经叫人发了声明,也通知了警局。”
“你这小子,好端端的弄什么女秘书,肯定是对你心怀不轨不成,把怨气撒在了小丫头的头上。”
“就是。”裴伊月怨声载道的附和。
濮阳凯本来是想关心几句的,可是听到他们说起女秘书,他瞬间敛回了口中的话。
深邃的眼底隐藏着一抹淡漠的阴鸷,余小美,这个蠢货……
☆、【067】 一手养大的狼
房间里,白洛庭小心翼翼的将裴伊月放在床上,不怒不笑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严肃。
裴伊月偷偷瞟了他一眼,也不吭声,反正现在受伤的是她,她总不至于挨打吧?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担心你?”
白洛庭郁闷的叹了口气,看着她故意躲避他的视线,他真的不知道该那她怎么办才好。
裴伊月低着头,嘟嘟囔囔的说:“那我吃个饭也能被车撞,怪我喽?”
白洛庭拉过她的手,他怎么敢怪她?
“不怪你,怪我,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伤,不过你要答应我,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到处乱跑,你现在受了伤,好好在这养着,我要出门,晚上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裴伊月点了点头,“好吧,我等你回来,哪都不去。”
她的确是不需要再去哪了,因为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她知道白洛庭是想要去找余小美的麻烦,但是恐怕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有人会比他先出手。
——
总部。
暗房里,狼狗的叫声伴随着女人声声凄惨的哀嚎,让守在门前的人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在这么下去,她会不会死啊?”
其中一个人受不了这种惨叫声,忍不住透过缝隙看了一眼。
血淋淋的一片,他都分不清自己看到了什么。
站在另一旁的人身形不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她就算死了也是自找的,能被关进这里喂凶熬,犯的错肯定小不了,要想不被罚最好就是恪守本分,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黛,更不是每个人都跟黛一样在K面前嚣张也能被维护。”
“黛?黛是谁啊?”
闻言,神色不惊的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她是魔鬼。”
敛回视线,他继续道:“她是一个永远不会被超越的女人,算上整个总部,都不会再有人能像她一样让K重视,更没有人能跟她媲美,她的狠辣是你这辈子都学不会的,她可以连自己都杀死,只为了脱离整个牢笼。”
“连自己都杀死?那就是说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一个死人,你干嘛把她说的这么神叨叨的?”
男人冷冷的翻了个白眼,“你可以笨,但我劝你不要太蠢,你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被K听到,我保证下一个喂凶熬的人就是你。”
那人被他吓的一哆嗦,赶紧闭上了嘴,可是寻思一下,他还是忍不住想问,“那这个黛,到底死了没有?”
沉稳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话,两人身子一侧。
“K,蓝先生。”
濮阳凯看了一眼刚刚提到“黛”的那个人,深邃的眼带着一抹冰冷,“开门。”
简单的两个字,吓的新来的一抖,他哆哆嗦嗦的去开门,尽量不让自己瞥见里面的状况。
打开门,一阵血腥味飘了出来,濮阳凯看了他一眼说:“去把狗关起来。”
这狗可是吃人的,他哪有这胆子?
他站在门前,惊恐的不知所措。
“还是我去吧。”另外一个人开口道。
濮阳凯没做声,蓝佑微微叹了口气说:“怕死就管好自己的嘴,下次再乱说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走进暗房,凶熬已经被戴上了铁链,它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大舌头耷拉老长,流着口水的嘴上带着肉眼可见的血迹,看到濮阳凯,它兴奋的摇了摇尾巴,像是在等待夸奖。
濮阳凯没有碰它,只是看了它一眼,“好孩子,干得不错。”
说完,看向牵着它的人,“把它带去洗干净。”
暗室里,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貌,她的身上全都是血,血下掩盖的是一层层的溃烂和伤口,没有凶熬的纠缠,她终于得以喘息。
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停止,濮阳凯冷眼看着,凉凉的说:“蓝。”
“是。”
一声令下,语气却是那么的冷漠,就好像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令他不痛不痒的蚂蚁。
蓝佑随身带着一直针筒,走过去,在她血肉模糊的手臂上一针扎下,动作不算温柔,但是相比刚刚恶犬的撕咬,这点疼她真的感觉不到。
过了一会,逐渐失去意识的人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她开口,因刚刚嘶吼太久,嗓子已经沙哑到听不出原来的声音。
“为……什么?”
新来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听到让他离开的命令,他不敢走,也不敢走近,他站在门前,看着不成人形的余小美,忍不住的打寒颤。
濮阳凯踩着地上的血,走近地上的人,居高临下的晲着她,“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这话是问的,可是他却没打算听她的回答,就算他想听,恐怕她也说不出来。
“我最讨厌妄想背叛我,却还不懂得收敛,肆意而为的人,而你,恰恰就是这种人。你以为你勾引濮阳烨的事我不知道?就凭你也想去勾引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我之前没去管你的那点小心思,但并不代表我允许你去做接下来的事!”
余小美不知道蓝佑给她打了什么东西在身体里,那种抓狂般的浮躁感让她连想要平息一下都做不到。
破破烂烂的手突然抓住濮阳凯的裤脚,她努力的想要抬起头,却只能看到他的腿。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背叛你。”
砰的一声,濮阳凯一脚将她踹开,用力的程度就好比她当时想要开车撞死裴伊月。
身体与地面的摩擦划出了长长的血印,余小美身子撞上墙根,巨大的撞击让她忍不住吐了口血。
濮阳凯站在原地,愤怒的脸终于落入余小美的眼底,“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但是你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开车去撞不应该撞的人。”
濮阳凯脚步缓缓上前,蹲下身子,猛地揪起她的头发,“知道她是谁吗,你敢伤害她,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余小美惊恐的瞪大了眼,她当然不知道她是谁,她只知道她是濮阳烨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生气?
看着她不明所以的目光,濮阳凯不介意让她死的明白点,他说:“她是我的,从以前开始她就一直是我的,没人可以把她从我身边抢走,她是我一手养大的狼,是我以后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我杀你是为你好,如果有一天她想起自己是谁,那么,你会死得更惨,因为,她是黛。”
余小美早在最开始的那一瞬就放弃了挣扎,然而当她听到濮阳凯说她是谁的时候,惊恐的目光仿佛比面对凶熬时还要惊恐。
门前突然传来一声惊叹,随后那人猛的捂住自己的嘴。
濮阳凯蹙眉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警告的目光吓的那人连忙转过身去。
濮阳凯收回视线的同时,缓缓起身,蓝佑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不用他说什么,蓝佑连忙说:“药效只有两个小时。”
闻言,濮阳凯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断气之后把她给我丢去远一点的地方,不用太隐蔽。”
进来总部的人自然明白这些人的手上都不会太干净,但是,杀害自己同僚的事,他还是不敢想象的。
看着余小美躺在地上等死,新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濮阳凯他们走远了,他慢慢的走进去,轻声问道:“你,你还有什么遗愿吗,你有家人吗,需要我带什么话给他们吗?”
“黛还活着,原来她就是黛,遗愿,我的遗愿就是马上杀了我,我不想在熬下去了。”
出于对这个“黛”的好奇,他忍不住问:“你说原来她就是黛,这个她是谁啊?”
余小美无光的眼底盯着地面,许久,眼仁轻轻动了一下,她看向眼前的男人,说:“你想知道吗,你杀了我,我就告诉你。”
闻言,男人吓的一抖,赶紧摇头,“不不不,我不能这么做。”
余小美全身上下已经疼的没有知觉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蹲在面的男人,“你不是想知道黛是谁吗,我现在不求活,只求能早点解脱,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男人不想进总部之后杀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同伴,但是听着她的话,他又觉得杀她是帮她解脱,然而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好奇,他真的很像知道被人说成是“魔鬼”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折叠的匕首,打开,递到了余小美的手里,“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我真的下不了手。”
余小美攥紧了刀柄,一点一点的移向自己的胸口,“她是总部的神话,只可惜我有眼无珠,居然没有认出她,唔……”
刀刃嵌进胸口的那一瞬,余小美瞪大了眼,男人一惊,赶忙问道:“她是谁啊?”
“她是……S国……伯爵的……未婚妻……”
男人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清楚的,但是余小美却已经断了气。
看着眼前死掉的人,他努力的回味着她最后的那句话。
S国,伯爵的未婚妻……
蓦地,他惊恐的捂着嘴,忍不住看了一眼门外,这话如果被别人知道,怕是要死上一百回了,还好她说的声音小。
男人吞了吞口水,却仍是想不通大名鼎鼎的杀手黛为什么会突然成为S国的人,还成了华夏伯爵的未婚妻,不是说她死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裴伊月坐在床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屋里的冷气微微缓缓的,很是舒服。
胡管家一会进来给她送点吃的,一会送点喝的,再不然就进来关心一下她的腿疼不疼。
裴伊月知道这肯定是白洛庭交代的,他根本就是不相信她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这,生怕她偷偷溜出去,可是她真的没打算偷跑。
该做的事她都已经做过了,而且她也问过胡管家了,在她回来之后濮阳凯真的出门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管家叔叔,我想睡一会,你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出去吧。”
闻言,胡管家一乐,“睡觉好啊,受了伤睡觉伤口好的最快了。”
胡管家赶忙收拾了床上的东西,给裴伊月腾出个地方,“小月小姐睡吧,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打楼下的电话叫我。”
“唔,要说需要的话,我现在还真有一个。”
胡管家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问:“您需要什么?”
裴伊月眯起眼睛笑了笑说:“我需要您跟濮阳烨说,让他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腿都受伤了,到处走多疼啊。”
胡管家脸色微微一僵,尴尬道:“呵呵,少爷也是关心您,好了,我不来吵您了,你睡会吧。”
☆、【068】 白花送给死人
两天后,余小美的尸体被人发现,她的死状很惨,像是被什么野兽叼食了皮肉,但致命的却是胸口的刀伤。
法医鉴定,这一刀是她自己刺的,而身上的那些溃烂也不是死后造成的,而是在死之前。
这几天裴伊月一步都没有离开过王宫,白洛庭可以肯定这件事跟她无关。
如果他没猜错,余小美真的是拿了他们的资料投奔了濮阳凯,那么这件事会不会跟他有关?
他曾几次纠缠裴伊月,现在知道她因为余小美而受伤,下这样的狠手也不是没有理由,可是,他缺少的是证据,而且他知道,就算是濮阳凯做的,他也不会轻易留下证据让他查到。
电视新闻里播放了余小美的死讯,尸体的部分被马赛克当掉,但还是可以看出血迹斑斑。
“她是自杀吗?”
安静大厅难得所有人都在,裴伊月的声音打断了这一瞬的安静。
白洛庭轻轻拥过她的肩,“还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说话的同时,白洛庭的视线越过裴伊月,看了一眼濮阳凯。
这么明显的视线摆明了就是在怀疑他,而且毫不掩饰。
濮阳凯看见了却当做没看见,裴伊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以前都是他利用她杀人,现在居然也轮到她来利用了,那个两年前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K,看来也不过如此。
裴伊月转身再次靠近白洛庭怀里,忧心道:“你说警察会不会怀疑我啊,前几天你才发声明说她开车撞我,现在她就突然死了,万一他们说是我报复仇杀怎么办?”
闻言,白洛庭忍不住笑了一下,还没等开口,濮阳凯在一旁接口道:“放心好了,就算那些警察是白痴,想要抓你也要看看你的身份,况且,还没人敢来王宫抓人呢。”
裴伊月佯装了解的点了点头,“哦,这样我就放心了,这几天我在这养伤,一步都没有出去过,管家叔叔可以为我作证的,不过你们觉得杀人的人到底是谁呢,地上那么多血,好残忍啊。”
闻言,濮阳凯隐隐的缩了一下眸子,搭在腿上的手默默的收紧。
残忍……
他以前一直不觉得这两个字有多么的讽刺,但是现在,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那么的不舒服。
白洛庭为了这件事仍旧是早出晚归,而濮阳凯,他停止了一切最近闲得很。
裴伊月一觉睡到上午十点,白洛庭早就走了不知道多久了,扶着白色的楼梯下来,她哈欠连天。
桌前只坐着濮阳凯一个人,一大片的白色玫瑰花他正在一支一支的修剪。
裴伊月四处看了看,而后回头看向胡管家问:“华夏王叔叔今天不在家吗?”
“先生今天有事,跟伯爵少爷一起出门了,小月小姐要吃早餐吗?”
闻言,濮阳凯坐在桌前笑了一下。
裴伊月转过头,“你笑什么?”
濮阳凯抬头看了她一眼,白色的蕾丝连衣裙,睡眼朦胧的小脸,跟外面的阳光、桌上的鲜花真的很配。
“没什么,就是觉得别人都快吃午饭了,你才起来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