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二少爷今天回来找您了,可是您不在,他又走了。”
裴伊月没什么情绪,不在意的点了下头。
“知道了。”
他回不回来关她屁事。
死外面才好呢!
回到房里,裴伊月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她随手拿起平板电脑,无聊的划着。
这两天她已经把这个房间翻遍了。
除了汽车模型和一些小玩意儿之外,没有一丁点她需要的线索。
白洛庭那家伙还真是不把这当自己的家。
那几个空荡荡的抽屉,里面的东西还没有他酒店的东西多。
她一手翻着平板看新闻,走到床边去掀被子。
然而被子掀开的那一瞬,一阵血腥刺激了裴伊月的鼻腔。
她眉一皱,看向床上。
手里的平板电脑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抓着被角的手筋骨尽显,缩紧的眸子里映着床上那只浑身是血,内脏翻出的白猫。
猫的脖子被人扭断,眼睛还是张开的,白色的皮毛染满了未干的血迹。
那遍体鳞伤的身子……
那早已暗淡无光的双眼……
裴伊月脚步后退,按住胸口,心底积压的回忆顿时涌现。
“啊——”
白洛言刚回房间,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
他一惊,赶忙走出。
推开裴伊月房间的门,他大步跨入。
“小月!”
裴伊月整个人贴着墙壁,瑟瑟发抖。
她双眼赤红,盯着床上,两只手紧紧地握着。
惊恐的眼中不自觉的溢出晶莹,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可是她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白洛言走进,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床上的尸体。
眼眸一缩,他狠狠拧眉。
这么大的叫声,引来了白洛言,也引来了其他人。
陈珏琴走进,看了一眼靠墙站着的裴伊月。
“怎么了?”
说话间,白洛莹和别墅的佣人也都围了进来。
“啊!那,那是什么?”
一个佣人指着床上的死猫惊叫。
陈珏琴看了一眼床上的猫,整张脸都跟着皱了一下。
“这是谁干的,太不像话了。”
她转身看向裴伊月,安抚的搓着她的手臂。
“没事没事,我这就叫人把这收拾了。”
裴伊月呆愣的站在那,仿佛看不见任何人。
两个佣人上前,连带着大红色的被褥包住那只死猫全都拿了出去。
白洛莹站在门前,看了裴伊月一眼。
轻飘飘的说:“才来几天,你都得罪谁了?”
白洛言侧目。
“你少说两句。”
裴伊月除了发抖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泪就像是坏掉的闸,只顾着流,却没有半点情绪。
陈珏琴试图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狠狠一甩,差点掀翻。
白洛莹大步走进,扶住陈珏琴,不乐意道:“裴伊月,你疯了吗?”
陈珏琴稳住脚,拉住白洛莹。
“算了,她吓坏了,你别在这嚷嚷。”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泛着泪的眼越来越红,她不是怕的发抖,反而像是有些激动。
“小月。”
白洛言叫她,然而这一声,她真的抬起了头。
苍白的脸看上去有点吓人,她颤抖着声音说:“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谁愿意在这待啊,妈,咱们走。”
白洛莹拉着陈珏琴往外走。
陈珏琴有些不放心,几次回头,最后却还是被拉了出去。
“大哥也走吧。”
她的声音很冷,冷到仿佛整个世界都没了温度。
白洛言蹙起眉。
“我还是在这陪你吧。”
裴伊月摇头,只是一下,再没了任何动作。
白洛言不放心,但也没办法强留在她的房间里。
“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题外话------
更新结束,明天见!
白二爷明天要回来认错啦~矮油,明天好像要有羞羞的事情发生~
☆、162 对他产生依赖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撞开。
看着那片刻不留直接上楼的人,白洛莹不满的咬着嘴角。
她转眸看向白洛言,怨道:“大哥,是你叫二哥回来的?”
白洛言的视线追随着跑上楼的人。
半晌,沉着的眼眸看向白洛莹。
“你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该叫他回来?”
白洛言气呼呼的撇开头,嘟囔:“结婚第二天就吵架,还把二哥气走了,她活该。”
“小莹,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陈珏琴声音缓缓,宛如她在人前的高贵。
刚才的事白洛言始终心有余悸。
裴伊月的反应那么打,他不知道她自己在房里会不会有什么事。
但尽管他在担心,他都不是那个可以去安慰她的人。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白洛莹的任性。
以前是看在她年纪小,她任性妄为,全家人都由着她。
可是这次,他似乎有些恼了。
深沉的眸带着一股阴郁。
以往平缓的语气也变的凌厉。
“白洛莹,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这张嘴,还有,今天的事到底是谁做的,你心知肚明,你二哥不是傻子,你要是在敢胡乱说话,当心有你受的。”
白洛莹愕然的看着他,半张的嘴仿佛有什么苦楚说不出。
白洛言不想理她,起身上楼。
白洛莹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吼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是我弄的?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无赖我?”
见她咋呼的就要站起,陈珏琴抢先一步拉住她。
白洛言在家一向脾气好的没话说。
可是现在,他明显是生气了。
家里最没脾气的人生气,想也知道白洛莹这会儿硬上一定讨不到什么好处。
陈珏琴拉住白洛莹,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了,你大哥就是说说,没人说是你做的,听话,以后别找你二嫂麻烦。”
白洛莹身子一耸,看向陈珏琴。
“现在怎么连妈也向着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楼上。
白洛庭急切的脚步在门前停了下来。
浓重的喘息轻缓。
他伸手握向门把,轻轻的推开了门……
房间里,床上大红色的被褥已经被换成了干净的白色。
整整齐齐的床上,并没有看见裴伊月的影子。
白洛庭微微皱了下眉。
走进去,才看到那单薄的身子正在窗边的懒人塌上蜷缩着。
“小月。”
他轻唤。
却没有得到回应。
关上门,他悄悄走过去。
原来是睡着了。
瘦弱的身子蜷缩在小小的榻上,看上去让人心疼。
苍白的脸,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
白洛庭蹲下身,凝着她的脸,心头狠狠的绞痛了一下。
他自己都不愿意待的地方,他却把她丢在这两天。
他简直是疯了!
他起身,拿过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他没有吵她,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边。
许久,裴伊月平缓的眉心一抖,紧接着是一阵不安。
她倏然抓住胸前的毯子,用力的程度几乎暴露整只手的手筋。
白洛庭一怔,急忙握住她的手。
“小月,醒醒。”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额头布满一层密集的细汗。
她不安的摇头,嘴里不断的喃哝。
“不要……回来……天狼……”
“天狼!”
一声惊叫。
噩梦中的人倏然睁开眼睛。
泛着泪光的眼,呆滞的看着前方,重喘不息。
白洛庭从没见过她这样,惊慌之下,他扶住她的肩轻轻晃了晃。
“小月,你在做梦,没事了。”
白洛庭捏在她肩头的手很用力,像是想要唤回她的神智。
但实际上,她的身子抖的太厉害,他要是不用力,根本就掌控不住她。
半晌,漆黑的眼动了动。
剧烈的喘息下,裴伊月缓缓的咽了口口水。
她转过头,看了白洛庭一眼。
微潮的眼底开始泛出晶莹……
这一刻,她的委屈,她的难过,她的一切心里不平衡全都涌现。
她头一转,躲开他的注视,同一时间,眼泪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
她以为她可以控制的很好,但是一开口,声音已经哽咽到听不出语调。
从窗子的反射中,白洛庭清楚的看见她的泪。
源源不断。
他心疼,却更加后悔。
“对不起,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的。”
裴伊月咬着唇。
想要制止那不自觉的颤抖。
嘴角被她咬的泛白。
白洛庭突然捏住她的下颚。
他狠狠蹙眉。
“不许再咬了。”
裴伊月闭上眼,放过自己的唇。
无法停止的泪,再次顺着眼角流出。
眼泪没等落下,却被一只手温柔的抹了去。
“还在生我的气吗?”
白洛庭问的小心翼翼。
他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话就如同他的动作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她的心头。
她不说话,也没有抗拒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赌气,就算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我也应该努力住进你心里,如果真的不能,我也不会放手,我说过,你是我的,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你要是喜欢别人,只能等下辈子了。”
裴伊月目光涣散的看着窗户上的倒影。
她没有说话,逐渐平缓的情绪已经让她整个人不在那么紧绷。
听着白洛庭的话,她动了动眼睫。
似乎在想什么。
白洛庭稍稍探头看了她一眼。
看着她冷漠的神情,他蓦地扳过她的脸,迫使她跟自己对视。
“不要想着怎么摆脱我,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漆黑的眸泪光闪闪。
裴伊月这辈子从没在谁面前哭过鼻子,唯独他……
越看他越想哭……
这个男人,有毒!
“对不起。”
白洛庭轻喃。
裴伊月不说话。
“对不起。”
白洛庭继续道歉。
裴伊月仍旧只是看着他。
“对不起。”
接连三声道歉,裴伊月再次红了眼。
红唇微嘟,看起来那么的柔弱可怜。
白洛庭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
她没躲,只是轻眨着眼,静静的由着他。
沾了泪的羽睫三两根成一缕,反而显得更加浓郁。
他每次轻蹙她的唇,那湿润的羽睫都会随之一眨。
白洛庭轻笑,勾走她脸上被泪水浸湿的发。
“原谅我了对吗?”
裴伊月眼睫迅速一垂。
心里腾升一阵不可思议
她居然……对他产生了依赖。
她以为,天狼的事在她心里永远都会是一个打不开的结。
只要她想起它,她都是默默的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居然赶走了她落寞的情绪……
蒙小妖说得对,也许在她的心里,白洛庭早就已经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不同于K,更不同于任何人……
“去床上睡吧,睡在这会着凉。”
白洛庭正准备抱她,裴伊月身子一躲,再次绷紧。
她反射性的推开他,脸上出现一丝明显的抗拒。
“不,不了,我就睡在这。”
白洛庭回头看了一眼换过被褥的床。
想到白洛言在电话里跟他说的事,深眸眯了眯。
他再次拉起她的手,劝道:“床上已经干净了,我陪你好吗?”
裴伊月朝床脚瞄了一眼。
红色的被褥变成了白色,她能清楚的看见上面的确什么都没有。
可是刚刚那一幕,却仍是在她的眼前飘忽不定。
她再也无法忍受第二次那样的场景。
裴伊月摇头,她真的很抗拒。
白洛庭起身走去床边,掀开每一层被褥,直到给她看到床板,他才重新把床铺好。
“你看到了,上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如果你还是介意的话,明天一早我就叫人把这张床换掉。”
“不用那么麻烦。”
裴伊月坐起身。
抱着自己的膝盖,却始终不肯从塌上下来。
白洛庭挺无奈的。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把她搂在怀里。
“那我在这陪你。”
不知过了多久,裴伊月已经平复到了最初。
两人并肩坐在窗前的榻上,她轻靠在他的肩头,很和谐,很静谧。
她,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
“天狼……”
白洛庭开口,马上就感觉到裴伊月身子一僵。
他看了她一眼,轻柔的声音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
“是你养的狗么?”
白洛庭记得蒙小妖说过,曾经她养过一只跟她出生入死的狗。
虽然他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她口中的“出生入死”倒是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大概也能猜到,能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这只狗对她来说,已经不只是宠物的存在了。
裴伊月轻轻点了点头。
“是,但也不是。”
她低下眸,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她珍藏多年的照片。
“它就是天狼,是我的朋友。”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白洛庭是诧异的。
那是一只一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狼犬,唯有眼睛是蓝色的。
虽然是一张幼年照,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极其稀有的雪狼犬。
世界上大概不过百只。
这种狗很难训,它天生孤傲,很难与人亲近。
但只要训练成了,它这一生就会认准那一个主人。
生死不离……
白洛庭忍不住看了裴伊月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养的狗竟会是雪狼。
雪狼外表虽然很漂亮,但是它的性格是所有狗中最为暴戾的。
跟她的性格相比,似乎很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