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她沙发上的男人差点死了,穿刺伤引起气胸。她为对方做了紧急处理,可怕的是那么粗的针、就那样戳进这男人胸腔内,没有麻醉,他居然可以只吭一声而不是放声惨叫。芮莉再一次怀疑起对方该不会是某个新复仇者成员。
重点是,这傢伙真的、真的不会死在她家客厅吗?!
想到这,芮莉脾气都来了。她脱掉手术手套往窗台用力一甩,使劲按住盲眼男人的双肩,压低音量、咬牙切齿地开口。
「听着。我不管你会发生什么事,总之我要把你送去医院。」
盲眼男人奋力挣扎。「不!」
芮莉用更大的力道、甚至浑身都压上去,只为制伏对方。「小声!我好不容易把史蒂夫哄睡。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你送走!如果你死在我家,法官会收回我监护权——」
盲眼男人持续挣扎。「不,我不会……」
「那就证明给我看!」芮莉大喊,几乎想往这人脸上揍下去。
房里的宝宝被这声怒喊惊醒,开始大哭。
听到宝宝的哭声,两人同时冷静。
芮莉垮下肩。「天啊。明天我有会议。」
盲眼男人还是不说话。
芮莉放开对方,爬下沙发。她要去抱宝宝。「至少你该告诉我追杀你的人是谁。我不在乎你属于复仇者还是正义联盟、不想问你正在进行什么秘密任务,但至少让我知道会有谁上门吧。」
盲眼男人喘了口气,缓缓放松紧绷的身躯。
芮看他这模样,芮莉也不抱期望了。她走回房间去抱宝宝哄。而芮莉意外的,是盲眼男人竟从沙发上坐起。
「他们绑架了一个男孩。」他说。
芮莉正抱着小史蒂夫在哄。闻声,回头,「什么?」
盲眼男人直直盯着前方,继续说。
「一群俄罗斯人,他们在地狱厨房做人口贩卖。义大利人垮台后,他们接管这块区域。几天前他们抓了一个男孩拖上麵包车,还当着他的面揍他的父亲。」
芮莉听着,没有停下安抚宝宝的动作,缓缓皱起眉。
「所以你去阻止他们。」
「我追蹤他们到这附近的一间仓库,还以为自己够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他们的藏身处……」
芮莉了然。「那是陷阱。」
盲眼男人苦笑承认。「对。事实証明我错的离谱。」
作者有话要说: 诶你们不能这样,不能我不打滚不哭闹很乖巧,你们就不收藏我不留言啊!!难道非得我一哭二闹你们才理我吗!!!
关于吧唧熊:
出现在漫画宝宝复仇者内,小队长是真的有一只吧唧熊,有眼罩,棕色。
……不太懂婴儿的审美呢。
男二用男主的气势出场,男主却只是个宝宝只能在旁边哭
Too sad
然后不用再怀疑这家伙是谁。他就是夜魔侠,马特。
☆、宝宝好怕;我只是想,混淆视听
接下来的事不用多言。就是这样了。
芮莉一边给小史蒂夫拍背、轻声哄他,一边往客厅沙发方向走。
「你们有仇?」
「这个嘛,最近我让他们的日子……不太好过。」
「所以他们决定让你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芮莉盯着盲眼男人,不以为然,「听起来真公平。」
盲眼男人干笑两声,不予置评。
小史蒂夫大概哭累了,慢慢安静下来。芮莉松了口气,盲眼男人大概也是。在彼此的沉默中,芮莉深呼吸。
「老实说,我有点后悔救你,但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救你,基于我能理解你们的那种非法正义。」芮莉说,声音很轻,「你的超能力,就是特别耐打?跟拥有视觉外的所有绝佳感官能力?」
盲眼男人苦笑,充满歉意。「差不多是那样吧。」
「好。专门跟黑道收保护费的黑道。我懂了。我决定就喊你杰克。」
「杰克?」
「侠盗杰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人。」
芮莉抱着小史蒂夫在窗台附近来回走动。她突然想到,既然这位盲眼杰克正在被追杀……
「那他们应该正在到处找你?」
盲眼男人沉默。
芮莉盯着对方的表情,头疼地闭上双眼。
……不是吧。
世人在N百年前发明了一个词来形容现在芮莉必须面对的情况。
那个词叫做乌鸦嘴。
就在她意识到追杀杰克的那群人——不管这家伙叫什么名字,反正芮莉就是暂时这么称呼他了——应该正在外面找他时,杰克也听到楼下有人在挨家挨户的打探他的下落。
「他已经到三楼。」盲眼杰克说着,就要从沙发上起身。
「不,你不要起来。」芮莉赶紧阻止对方,「我来解决这件事,你就先给我在沙发上好好待着……」
他们从客厅移向厨房。芮莉小还抱着刚哭完睡不着的小史蒂夫,看着杰克开始翻找她厨房内的刀。
「拜托别拿我切水果的刀来杀人。很噁心。」
「你要怎么解决?」盲眼杰克皱起眉,表情严肃,推开芮莉,「他在隔壁了。」
终于芮莉发现,这家伙是特别固执、并没法用人话沟通的那种类型。她决定做的比说的更快。
「抱着。」她说,不顾小史蒂夫的不乐意,就把宝宝放在杰克怀中。
杰克一愣,下意识接手。小史蒂夫离开芮莉,抽抽噎噎准备要哭,同时敲门声响起。
「他——」
「你有没有见过黑手党在急诊室枪战?自杀炸弹客抱着一堆炸弹冲进医院大门?」
杰克又是一愣。芮莉点点头。
「很好,你没有,但我有。」她说着,匆匆抓了一把手术刀藏在牛仔短裤后口袋内,将上衣拉成低胸,「顺便告诉你,在外科医生家想找锐利的刀具,你不是去找水果刀,应该找手术刀。」
芮莉去应门。在她开门的时候,小史蒂夫也不负她期望地哭了。
「妈咪马上就来!」芮莉扭头,朝屋内大喊,接着一脸不耐地质问门外的人,「干嘛?!」
门外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乍看十分普通。要不是杰克事先提醒,芮莉可能也不会发现对方混黑的。对方的目光先在她胸口多停留几秒,接着才回过神。
芮莉面不改色;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让对方瞬间忘记他该干什么。
「先生?」
「呃……NYPD。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一位戴面具的混蛋……」
「你也知道这么晚?」芮莉直接打断对方,怒火高涨。她打开门,指着屋内,质问对方:「你有听到吗?我的孩子哭了快整晚,他好不容易要睡着,又被你们吵醒。我是还用不用休息?!我要告你扰民!」
对方一噎,眼里闪过怒火,表面上仍是好声好气,「抱歉女士,我是想请问一下,那位带面罩的男人抢了三十八街上的一间酒吧,如果您有看见他——」
芮莉深呼吸,正准备回应,出乎意料屋内传来盲眼杰克的声音。
「蜜糖?还好吗?」
「还好!」芮莉马上接口,没有丝毫停顿。她转回头,不悦地瞪着门外的人,答:「没有,而且38街有人被抢那是他们家的事。别来烦我,还有事吗?」
假NYPD悻悻然走掉了,临走前似乎想往屋内多瞄一眼,但芮莉的臭脸、和宝宝可怕的哭声都让他打消念头。芮莉关上门,回头,看见盲眼杰克抱着宝宝站在她背后。
「蜜糖?」芮莉重复道,高高挑眉。
「抱歉,我只是……想混淆视听。」盲眼杰克干笑两声,把宝宝还给芮莉。
芮莉接过宝宝,淡淡问了句:「混淆他的,还是我的?」
对方:「………真犀利呢。」
隔天早晨,芮莉起床,盲眼杰克已经消失在屋内。他留了张字条,谢谢她的帮助以及抱歉给她带来麻烦,最后劝她最好马上搬家。
「如果他真的抱歉。」芮莉抱怨道,不满地挥舞那张字条,「拜托,下次别死在别人家垃圾桶内,因为不管我救不救,都已经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说的,她扭头问一旁餐桌边、坐在儿童椅内、专心吃面条的小史蒂夫,「你说对不对?宝贝。这个人真没诚意。」
小史蒂夫抬头,睁大双眼、无辜地望着芮莉,意味不明地啊了几声。
芮莉俯身,在小史蒂夫脸上亲一口。「我就当你是同意我的说法。」她愉快地帮宝宝做决定,然后叹了口气。
「我们得搬家了,宝贝。在找到新房子前,我们要去医院宿舍住个几天然后……或许我应该连络你彼得叔叔?你会高兴见到他的,他是个特别有趣的人。」
这还用得着别人来说。芮莉当然知道,她得搬家,马上搬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当然,或许那些坏人已经被解决掉,可能那些坏人永远不会怀疑到她头上。但,谁敢冒这种风险?她现在不是孤家寡人,她还有个宝宝要顾。
草草收拾简单行李,芮莉决定,在找到新房子前,先搬进医院宿舍避风头。至少医院宿舍有警卫。
……那样应该是比较安全吧?芮莉不确定地想。
在急诊室看见马修默多克的那天,芮莉刚在皇后区找到房子。她准备在这周搬过去,两周前、她在自家垃圾桶内救了个盲人的小插曲,已经被忙碌的生活压在脑后。她几乎没认出对方是谁,要不是对方貌似刻意回避她的反应太引人怀疑。
那天早上她开完会,准备去吃午餐,下午要看诊。她想趁中午这段时间去看她的宝宝,她可爱的小史蒂夫,昨天差点就喊她妈咪了。
于是芮莉穿过医院走廊,穿过急诊室,因为这里有条快捷方式、能更快回到宿舍。她抱着一迭活页夹,无视急诊室走廊上吵吵嚷嚷,眼角不经意瞥见一抹人影。
是一位盲人。有点尴尬地站在转角处。看起来好像想找个什么遮蔽物,但这里没地方给他躲。
芮莉停下脚步,瞇起眼。
「怎么了?」与她同行的医师问。
「等我一下。」芮莉抬手,给同事一个手势,走到急诊柜台内,找到她要的病例纪录表。
「布莱克医生?」熟识芮莉的急诊护士喊出她的名字。芮莉抬眼,发现那位盲人更尴尬了,微微侧身,很明显在躲着她。
芮莉昂首,挑眉,终于确定对方就是那天晚上她救起的蒙面侠。
急诊护士顺着芮莉的目光望去,了然颔首。「那家伙是陪他女友过来的。刚到。他女友在八床,小腿骨折,车祸。」顿了顿,护士讥诮地备注了句,「要我说的话,撞了他女友的人可倒霉了。谁会想撞律师的女友?」
芮莉转头,看着护士。「律师?」
「对,律师。马修默多克,职业律师,他在纪录本上留的数据。」
芮莉看了眼护士递来的资料,朝那位窘迫的、被她救过的、躲着她但失败的盲眼律师走去。
「马修默多克?」芮莉扬声,昂首,双臂环胸。
对方转过来,苦笑着叹了口气。
「抱歉,布莱克。我没想过会在这里遇上你……」
芮莉转了圈眼珠,翻白眼,冷笑。「哈哈,说的好像你不知道我在哪里工作。」
马修语塞,扯动嘴角,叹道:「……我是想说,很抱歉再次打扰你的生活。凯伦受伤了,麦特龙是距离我们最近的大医院。」
芮莉撇撇嘴,不予置评。毕竟听起来,对方的道歉很有诚意。她转头,看了眼同事们,打手势要他们别等她了,才转回来继续和马修对话。
「我听说了,车祸,小腿骨折。有人去处理了吗?」
马修抿了抿唇,「还没,我们才刚照完X光……布莱克?」
而芮莉已经往凯伦的病床走去了。
二十分钟后,凯伦佩吉转至普通病房,主治医师是芮莉布莱克。
「……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芮莉对病床上的凯伦说,轻轻拍了凯伦的手,简洁扼要地交代一旁护士几个重点后,准备离开病房。
马修默多克跟着芮莉来到走廊。他喊住芮莉,「布莱克!」
芮莉回头,上下扫了眼马修,皱起眉。
马修大概不知道芮莉正在打量他。他走上前,诚挚地握住芮莉的手。
「我想,这就是认识大医院外科医生的好处?」他半开玩笑道,真诚地微笑,「谢谢你,布莱克。谢谢你的帮忙。」
「不然你们会在急诊室等到天荒地老。」芮莉说着,目光停在马修腹部,纠结地皱起脸。
马修笑了笑,低下头,放开手。「我想,是的。可以的话,请让我们答谢你。一杯咖啡如何?」
☆、宝宝打滚;生气就拿,奶嘴打人
芮莉没有回答。她正在纠结。她正在犹豫。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见死不救,因为她的休息时间剩下一个半钟头,接着她得工作到晚上八点,不保证不加班。
「布莱克?」
芮莉闭上双眼,深呼吸。
「呃呃呃!」她发出有点崩溃、又有点自暴自弃的呻吟,睁开双眼,不满地瞪着马修。
马修默多克困惑地笑了。「请问……这个意思是……?」
「你知道我有可能是全世界最希望你自生自灭的人吗?」芮莉打断马修的话,往后退半步,低头扶额,另一手扠腰。
「……但是基于职业道德,你不会这么做。」马修肯定道。
「对,我不会这么做。」芮莉接口,顿了顿,恍然大悟地沉下脸。
马修微微一笑。
「这就是你刻意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原因,对吧。」芮莉说,愤慨地盯着那张笑脸,「想要免费缝合伤口?你真恶劣,默多克。浑蛋。你根本就不抱歉!」
马修笑了起来。「拜托,你是我唯一认识的外科医师。而且,也没人能比你更专业了。」
芮莉黑着脸,连白眼都不想翻了。「少来这套。」
曾经芮莉最想要的一种门,叫做任意门。
开门就能一秒通往当下要去想去的地方,多方便啊。再也不怕睡过头了。
直到后来芮莉发现,这世界上还有一种门,叫做走后门。
……她不想这么说,但,真的,默多克律师绝对是各种层面上、明白该如何走后门的个中好手。
「所以……上次那件事最后解决了?」
芮莉问,在她侧过头、拿针穿过马修右腹侧的皮肉时。小史蒂夫在床边,扶着床柱、巍巍颤颤地走路,表情看来是对他们正在进行的事很好奇,想走过来玩芮莉放在高脚凳上的器具,但很明白芮莉会阻止他,所以正在计算某条可以达阵、且不会被发现的路线。
马修疼得揪起脸,但没吭一声。「呃……对。」
芮莉抬眼,挑眉,不可否认有那么点幸灾乐祸。「我站在专业的立场上,建议你打麻醉,但你不要。」
「因为那玩意儿对我的效果不同凡响。」马修无奈道,「继续吧,我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