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森夏剩下的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颓然没有了。
彪形大汉往前走了两三步,走到了顾森夏的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小妞,你还真别撅着不信。不管把你卖到哪里去,你都别怨我。那个负心汉我给你带来了,你们道个别吧!”
彪形大汉手一挥,就见两个小喽喽押着左祁佑走了进来。
“森夏!”
左祁佑进来看到顾森夏被绑在椅子上,有两个男人压制着,忍不住脱口而出。
“祁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她还存有一丝丝的希望。
希望左祁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希望他看在他们过去爱情的份上,现在站出来救她。
可是左祁佑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无比低小的就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的道歉声仿佛要低进尘埃里,但在无比昏沉的顾森夏的脑海中却是如五雷轰顶!
她最爱的男人,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就这样把她给卖了!
“森夏,原谅我好不好?反正你第一次也没有了,你就……他们说过不了几年,就会放你回来的……”
那个放高利贷的彪形大汉都看不过去了,一腿踢过去,就把左祁佑踹在了一边。
“臭小子!心真黑……”
顾森夏眼神里露出一种无力的愤恨感,冰冷绝望,却又有些淡淡的失望。
“祁佑,你……”发着高烧的顾森夏最终烧晕了过去。
在左祁佑的面前,顾森夏被那两个大汉架着就拖了出去。
不知是出于善良的贴心,还是顾森夏真的发烧给烧死过去,那个为首的彪形大汉还又回身,找了个毛毯,给顾森夏盖在了身上。
左祁佑跪在地上,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动都没有动,眼睛垂下,盯着地面。
他有些微微的自责,再怎么说顾森夏也是当了他七年的女朋友了。
可他也有些苦衷与无奈,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创业失败,更没有想到一百五十万会赔个干干净净。可这能怪他一个人吗?
他如果出生在一个很土豪的家庭,一百五十万对于他是小菜一碟的话,谁又会为了这点钱,把自己的女朋友都搭进去了?
想想他也有些委屈,事已至此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毕竟他家也没有钱啊,又怎么能还得起那么多债款。
而且他们刚刚那么多人,他又不能救她,而且救了也没有用,高利贷是不会放过他的。
跪在地上的左祁佑身子一泄气,往后一摊,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走出顾森夏的房间,关上了门,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顾森夏依然挣扎在昏昏沉沉的梦中,各种纠结与痛苦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凌乱不堪。
她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但是她又恍惚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有清泉流进,干涩的喉咙逐渐湿润了起来,没有那么难受和撕裂似的疼痛了。
而且好像感觉也没有那么冷了,像被暖暖的空气包围着,又像是哪里吹过来的暖风。
难道她真的死了嘛?不知道是进入天堂还是进入地狱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干过坏事,应该是可以进天堂的吧?
她竟然比自己母亲先一步进入天堂了,也好,正好作伴。可是人间的父亲和安娘娘可怎么办呢,他们肯定会很伤心的……
正在顾森夏朦朦胧胧的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感觉有一道刺眼的亮光传来,眼睛刺痛难耐。
又感觉有人在拨开自己的眼皮。
自己身上好像比死前多了些力气,她努力睁开眼睛,逆着光看去。白炽灯在眼前恍恍惚惚,刺眼。
长长的睫毛微微眨着,眼前的视线渐渐的清晰,就看到了骆禽兽那张冷峻坚毅地脸正趴在自己的脸上,手指也正在捏着她的眼皮,打量着。
“啊!怎么是……你!禽兽,你滚开!”
嗓子撕裂般的疼,但顾森夏看到骆乾北时真是惊吓过度,自然顾不上嗓子的疼痛,生撕硬扯着吼了出来。身体也挣扎着坐了起来。
“哼,还禽兽,要不是你眼前的禽兽,你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个国家当小姐去了……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骆乾北这样说着,忽然觉得“小东西”这样叫她,叫起来还是蛮爽的!
顾森夏则努力的在记起自己昏睡前发生的事情,意识依然模糊,虽然她不愿意相信,但她还是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左祁佑竟然……竟然这样对她!
顾森夏眼神就忽然暗淡了下来,刚刚的气势突然就不见了,颓然地倒了下去。
“小东西!”
骆乾北看着她倒下的身体马上就要碰到床头上,慌忙用手托住了她的头,放了下去。
自己的手却被碰出一道锐利的红痕。
“嘶!”
手迅速收回。
顾森夏则是失神地呆呆地睁着眼睛。
骆乾北离开,开门就有佣人迎了过来。
他看了佣人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听佣人用一种臣服的姿态低着头,说:“我知道,过两个小时再喂她一次药,您放心,室内温度正好,我会小心伺候着的……”
骆乾北又回身看了一眼在床上发呆的顾森夏,朝着佣人摆了摆手手,离开。佣人在后面缓缓关上了卧室的门,走到了顾森夏的身边候着。
顾森夏在骆乾北的别墅里再次昏睡了过去。
中途佣人又再次给她喂了两次退烧药,并细心伺候着,一夜过去这次退了烧。
从昏沉的梦中醒来,支撑着乏力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佣人见状,慌忙过去把她扶起来坐好,然后去拉开了窗帘。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一室明媚。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绿意带给人清新舒爽的心情。
顾森夏看了一眼身边的佣人,看起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保养的很好,对待人很温柔,彬彬有礼。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顾森夏正这样想着,那个佣人大妈就首先张口对顾森夏说说:“顾小姐您好,我是骆先生家里的佣人,我姓王,骆先生都是叫我王阿姨,如果您不介意也可以这样随着叫我。”
“王阿姨好,我是顾森夏,照顾的顾,森林的,夏天的夏。”
顾森夏终究是刚退烧,少了平时的一些调皮与可爱,自我介绍完自己的名字,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不能待在骆禽兽的地盘上,王阿姨对自己再温柔,自己也得赶紧逃跑,那骆禽兽可是吃人不眨眼睛的啊!
顾森夏起身就要下床。
王阿姨上来就把顾森夏轻轻挡在了床上:“顾小姐,您现在身子还没恢复硬朗,不能下床,不宜走动的。今天骆先生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等他来了,是走是留您再作打算可以吧?”
刚刚对她还无比温柔的骆阿姨,不知道为什么,全身都透露出一种不容质疑不容拒绝的威严。
把顾森夏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在她的“奉劝”下,她又回到了被窝里乖乖坐好了。
那骆禽兽有会要开,现在可是逃跑的绝佳时机啊,自己绝对不能错过!
可眼前的这个王阿姨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好像从昨晚起就一直待在这个房间没有离开,寸步不离。怎么样才能让她离开一会儿呢?顾森夏开始动起了脑子,耍起了小聪明。
顾森夏下了床,笑的甜蜜蜜地对王阿姨说:“我透透气哈。”
“骆先生吩咐了,您只能在这个房间中活动。”
“嗯,我知道,我不出去。”
顾森夏起身,在王阿姨的视线中,来到了床边,看着窗外绿绿葱葱的树木,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个小小的希望。
二楼!
在二楼那就好办了!
下一步就是让监视着她的王阿姨能暂时离开一下就可以了。
她环顾了一下室内发现洗漱用品,毛巾,药品等等一应俱全,不管要什么都没有办法让王阿姨离开。
那要什么才能让王阿姨觉察不到异样,又能离开这间卧室呢。突然灵机一动,眼前一亮。
“王阿姨,我饿了,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啊?”顾森夏用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望着她,还用手揉着自己的肚子,“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都要饿死了,王阿姨,一听我的肚子正在咕噜咕噜叫呢!”
王阿姨看了一眼室内,又看了看可怜兮兮的顾森夏,觉得确实是自己疏忽了,竟然没有给客人准备吃的。
“那你躺好,我去楼下厨房给你拿点吃的。”
顾森夏听话地立马跑到床上,乖乖地躺在了被窝里。
“王阿姨,我听话躺好了,您快去,我要饿死了!嘤嘤!”顾森夏对王阿姨小小的撒了一个娇。
王阿姨不放心地开门离去。
顾森夏听到了卧室门被锁上的声音。
急忙从床上下来,就走到了窗户旁边,再次看了看二楼的高度,这样跳下去还真是有点吓人的。
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逃离骆禽兽的魔爪才是王道!
她一手拿着拖鞋,一手攀着窗户就光着脚往上爬。紧张中,她迅速爬到了窗外,扒着墙壁就等着往下跳了,可她从来都没有跳过窗户啊,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她突然吓得双腿颤抖了起来……
一只手里的拖鞋刷刷全掉了下去,就听楼下传来了一声:“啊!”
顾森夏眯着眼睛往楼下看去,就看到拖鞋砸到的人正好是骆乾北。
心里突然就像踩着一个炸弹,“砰!”一声炸掉,手上一松就往楼下跳去,也可以说是掉去。
抬眼看着顾森夏像个爬墙的小壁虎一样悬挂在墙上,骆乾北正在想这个小东西还真有点本事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小壁虎直直的朝他掉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伸手的话,那个小壁虎肯定得摔个半死不活吧!
当然他也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就见他双手一身,她就垂直地落在了他的臂膀里,抱个满怀!
加速度下落的顾森夏把他的手臂震的猛一疼,简直就像是断掉一样。平时强壮的手臂,突然就感觉像碎掉了一样,实在没有办法再抱住眼前的小东西。
正在顾森夏错愕慌乱地看着骆乾北的眼睛,叫着:“骆禽兽,你快放开我!”时,骆乾北的手臂一下就松开了,顾森夏想当然地,“砰”一声,屁。股落地,四仰八叉,摔得生疼!
“骆禽兽,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就不能慢一点好好把我放下来啊,你摔死宝宝我啦!”
“宝宝?”
骆乾北强忍住手臂传来的疼痛,听着那个小东西自称自己是宝宝?
“你!骆禽兽!再见!”顾森夏闹了个大红脸,急忙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骂骆禽兽,转身就要走。
被骆禽兽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拦住。
“走,回房!有事和你说。”
骆乾北没有看顾森夏,就自己率先走在前面,往别墅里走去。身后,两个保镖架着顾森夏跟在后面走着。
顾森夏尝试着挣脱了几下,别说是大病初愈的她,就算是平时好好的她,都挣脱不了这两个保镖练家子的禁锢啊。
只好放弃,好好地配合着保镖跟在骆禽兽的后面走着。省着力气,找个机会再逃跑!
刚走进别墅,王阿姨就一路小跑了走到骆乾北的面前,低头:“骆先生,是我的过错,没有看好顾小姐,请责罚!”
王阿姨从厨房刚端着一碗粥,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就觉得情况不对!慌忙拿出钥匙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顾森夏趴在窗户外面,掉了下去!
她急忙跑到窗户边去看,就看到骆乾北已经接住她。可在怎么说,顾森夏也是从二楼掉下去的啊,骆先生就那样生生接住了她,怎么可能不受伤?
王阿姨又转头对骆乾北身后的两个保镖说:“怎么做事的?!还不快去请苏医生过来看看先生有没有受伤?!”
骆乾北面露不悦,抬眼看了一眼顾森夏,王阿姨就走到顾森夏的面前,开始“扶”着她往二楼卧室走去了。
身后的一个脖子上有个小小伤痕的保镖站了出来,对骆乾北说:“我现在就去找苏医生过来,看看您二位有没有受伤!”
说过,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边打电话边往别墅外走去。
等顾森夏上了二楼以后,骆乾北的脸上才开始露出了一些再也抑制不住的痛苦的神色。
左手托着受伤的右手,疼的面部都有些狰狞,往客厅里的沙发上坐去。
“还不快滚去找医生!”声音凶狠暴戾,命令语气十足。
剩下的那一个保镖慌忙也往别墅外跑去。
——
一阵又一阵的颤栗与酥麻感一起袭击着谢安凉的时候,她用迷蒙的双眼,游离的看着雾气腾腾的浴室,她忽然就又想起了小时候,四岁的她看着父亲谢正桓和莫芳香在浴室里苟且,呻吟的声音充斥与袭击的耳膜。
眼前薄野权烈美好的**,也逐渐变成了一种虚无的空洞,童年中所见的那种泛着古铜色水光的白花花的**,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纠缠在一起。
她终于忍不住想吐!手突然制止住了薄野权烈,然后大力从被他圈住的世界中逃脱了出来,跑去马桶边吐了出来。
“谢安凉,我恨不得杀了你!”
如此关键的时候停住,会要了他的命的!
薄野权烈无奈的一手拍在了浴室的墙上,定住,怔怔的看着身下,这一次他没有下手扇一巴掌,因为再扇的话,他这一辈子就毁了,肯定残废!
薄野权烈正准备不顾自己身下的反应,去照顾正在呕吐的谢安凉,就见她已经冲了马桶走了过来,当然还害羞把小手护在胸前。
她满脸窘迫着说:“不好意思,试失败了,下次吧!”
转身就去拿衣架上面的浴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行!”
薄野权烈一把把她拉了过来,贴在了自己的胸前。谢安凉本来因为呕吐还有些惨白的脸,被他这么一近距离接触,倏地又红了起来,暧昧气息再次蔓延。
“那你要怎样?我累了!”瞳孔微缩,心就像一个活脱脱跳疯了的小兔子,砰砰直跳个不停,像马上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累了?那你也得帮我,试试这样会不会还想吐。”
这次薄野权烈没有那么轻易就放过她,大手早已抓住她的小手,触碰了上去。
没有想到他突然会这样做,小手刚刚碰到……,大脑轰一声就炸了,迅速挣扎想弹开。
而他的手更加大力的按住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按住,她的小手有些似有似无的挣扎,却只见他眸子里的火还是升腾,大有喷血之势……
而谢安凉紧张地心跳都要骤停了,或者跳出她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