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半身的谢安凉,恰好是弯着身子站在床上的。
听到薄野权烈突然郑重其事的表白,于是挺直了自己的身子,把手伸在了他的手上。
“好吧,就跟着你混了,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啊……”
话话音未落,就被薄野权烈一把拉着跌倒下去,被他翻身再次压在了身下。
本以为他要开始剥她这只虾了,没想到他吻着她的唇,摩挲着,盯着她的眼睛不放,很认真地说:“放心,我现在不会动你。按照约定,等你试镜成功,到那时不管是你吐也好还是什么都好,都不准逃避我了,答应我的就要做到。同样,答应爷爷的,我也会做到,等着和我一起准备婚礼吧!无比盛大的婚礼,全东帝国都知道的那种!”
谢安凉的心简直要被撩化了!忍不住仰头去啄他的樱唇。
他往上一闪,她没有吻到。
“留到那一晚吧,一定要激烈到你受不了!”
听到这话,谢安凉突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真的到了那一晚,他不会真的要把她吃的皮都不剩吧?!
——
长长的餐桌,好像把顾森夏和骆乾北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顾森夏坐在骆乾北的对面,安静地看着骆乾北无比优雅地吃着粥。
想了一晚上的想法和要求,谁知都被他一句“不算数了”给怼了回去,没有了说出的机会。
片刻后,她不服气了!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骆乾北想说娶她就可说娶她,想起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了,为什么她顾森夏就不可以啊!
顾森夏像想通什么一样,猛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碗筷都跟着叮叮当当地晃了几下。
餐桌下,正在吃着猫食的独角兽被惊的更是抬眼看了一眼顾森夏,快速地又吃了几口精致的猫粮,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骆乾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神态自若,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身子坐的笔直,看着顾森夏,等着她说话。
顾森夏气呼呼地嘟着嘴:“我说,骆禽兽,凭什么你不想娶本姑娘就不娶了,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了?!本姑娘就非要嫁给你了,你怎么着吧?骆禽兽,我要和你结婚,你准备好身份证吧!”
“哦?”
又是一个单音节的词,没了下文。
他的手拿着勺子有意无意地拨着碗里的粥,终于开口:“你不是特别爱你的初恋情、人么,怎么现在又对我这个禽兽投怀送抱起来了?”
“我……我……祁佑……不管我啊!反正你不也是,不爱我,还要我嫁给你!”
顾森夏昂着头反驳,虽然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讲理的样子。
“所以我说不算数了。”
独角兽又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跳到了桌子上,停在了骆乾北的碗筷旁边。
虽然隔着长长的餐桌,顾森夏看到独角兽,还是吓的猛一抖。
却见骆禽兽拿了一个干净的小碗,放在了桌子上,还往里面倒了一点粥,那只怪猫就趴在餐桌上优哉游哉地吃了起来。
“那你怎么才能算数?”
想到骆禽兽有可能成为救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拼尽全力也要抓住。
没想到,骆禽兽冲着她狡黠地笑了一下:“除非你过来亲一下独角兽……”
奸诈!小人!
明明知道她怕猫,他还故意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顾森夏站了起来,双手掐腰:“骆禽兽,你不要欺人太甚!”
独角兽抬眼看了一眼生气的顾森夏,又低下头去认真的吃起粥来。
他不急不躁地看着独角兽吃着粥,手还附上去给它顺了顺毛:“还要是感觉非常幸福的亲一口,不幸福也不算数。”
这骆禽兽明摆着就是在整她啊!
顾森夏咬着牙,颤颤巍巍地渐渐朝着骆乾北走去,蹑手蹑脚地靠近独角兽。
还有一步之遥时,独角兽竟然知趣的不吃粥了,停了下来,蹲坐在主人的旁边,舒服地享受着主人给她顺毛,两眼还直望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顾森夏。
顾森夏犹犹豫豫地不敢伸手去抱那只怪猫,一直在做着心里建设。
正在挣扎的时候,独角兽一个长跳,就扑进了她的怀中。
“啊啊啊啊啊啊!”
顾森夏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独角兽给扑的,直直的往后倒去,摔倒躺在了地上。
双手掐着独角兽的脖子,独角兽则吐着它自己的小舌头,一直想往她脸上凑。
在顾森夏掐着怪猫的脖子要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却被独角兽舔了脸颊。她一痒猛一转头,独角兽便恰好亲到她的紧闭的唇上!
啊啊啊啊啊!她竟然被一只怪猫给亲了!
顾森夏猛的就把独角兽扔在了老远去。独角兽委屈地跳进了骆乾北的怀抱,用一种受尽了委屈的小眼神望着她。
骆乾北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出神地望着独角兽与顾森夏嬉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好像陷入了来自遥远的记忆里。
顾森夏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巴,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再次和骆禽兽谈判。
“小东西,你愿意嫁给我吗?”
“啊?”
顾森夏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在她的面前重复了那句话。
“好啊好啊,我愿意嫁给你!”担心他反悔,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不忘马上提出了自己一早就想好的条件,“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娶我的,我是因为我的母亲才答应嫁给你,并不是因为爱你,所以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最好,马上就能去医院救你的丈母娘,不然一切都是免谈!”
顾森夏一谈起条件来,语气突然就硬了起来,好像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还在想尽办法的求人家娶她……
“我刚刚那句话不是给你说的。”
……
“骆禽兽,做人不带这样的,怎么能一直这样说话出尔反尔呢,喜怒无常,说话不算话!”
“禽兽,是人么?”
骆乾北碗筷一推,饭已吃过,抱着独角兽就上楼去了。
顾森夏急忙跟了过去,骆乾北已经走到了楼梯上,顾森夏才开始追着往上走,她“骆禽兽,骆禽兽”的叫着。
“骆禽兽,我刚刚说错话了,不该那样说你,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娶我?不是,你怎么才能马上去医院救你丈母娘啊,她再不做手术就要死了啊!”
骆乾北根本不顾她的祈求,丝毫都不怜悯。
眼神没有一丝的异样,抱着独角兽转身看她:“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又有什么资格要嫁给我?”
“我亲怪猫好不好,幸福的亲,一定无比幸福的去亲,好不好?求求你!”顾森夏甚至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不断地搓着,她看着高傲的骆禽兽,就像看神一样,希望他可以突发善心帮她救救她的母亲。
没出十秒钟,她发现她叫他骆禽兽还真是抬高他了,因为他根本禽兽都不如!她在他的眼里看出了鄙夷的神色。
果然,他用一种嘲笑地语气问她:“你有什么资格亲独角兽?一个被初恋情人抛弃的小乞丐而已。”
骆乾北已经走至楼梯口,往自己的主卧走去。
“资格?你口口声声说的资格,究竟是什么?我怎么样才能拥有你说的那种资格?”
骆乾北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着,没有停下来。
顾森夏颓然地在楼梯口上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最后一丝的希望破灭了,她的母亲终究要死了……
眼泪簌簌的就掉了下来,她哭着抹着眼泪,却总是抹不干净,就双手抱膝,低头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种将要失去的亲人的感觉瞬间将她吞噬,撕心裂肺的疼痛……
呜咽……
主卧的门打开了一条门缝,骆乾北抱着独角兽站在门后,与独角兽一起,透过门缝,看着痛哭地她的背影,出神,伫立。
当顾森夏哭的已经没有力气哭的时候,她忽然起身,就下楼去。
既然她这个做女儿的没有本事,救不回自己的母亲……那最后一面……她一定要赶过去吧!
心已经绝望,全身都已麻木。
她穿着拖鞋就往外走去。
王阿姨看见也没有拦。
骆乾北打开了主卧的门,朝着楼下的王阿姨摆了一下手,王阿姨点了点头,会意,就去给顾森夏派车了。
他抱着独角兽来到了主卧的床上,望着窗外的绿树发起呆来,就连独角兽都跟着一起,思绪好像被卷去了另外一个遥远的回忆里。
顾森夏像上衣一样,从骆乾北的别墅逃出来以后,还在那条路上走着,就又见骆乾北的法拉利利开了过来。
法拉利利里坐着的还是那个带刀疤的保镖。
法拉利利停下,这次她没等保镖下来,二话不说,自己就主动坐进了法拉利利里。
刀疤保镖也没有说话,顾森夏也没有说去哪,法拉利利就已经朝前开去了。
顾森夏坐在刀疤保镖的旁边,看着窗外往后退去的风景就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刀疤保镖看了她一眼,没做声,她在他的身边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也不怕刀疤保镖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在他的袖子上蹭了起来。
反而刀疤保镖坐的笔直,半点都不敢动的样子。
法拉利利飞速地向前行驶着,顾森夏才突然想起来问:“呜呜……你们……这是带我去哪里?”
“第一人民医院。”
他怎么知道她母亲住的医院?
顾森夏突然有一种骆乾北对她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感觉。
法拉利利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顾森夏下车。
这次法拉利利和刀疤保镖竟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掉头就走。刀疤保镖竟然一直跟在顾森夏的身边,一起走进了第一人民医院。
顾森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从来没有怀着这种心情来到医院看母亲,所以心里又绝望又忐忑,有些害怕,不知何时对刀疤保镖产生的信任,总之没有把他赶走,而是让他陪伴在自己身边。
顾森夏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走进了母亲温月晴以前住着的病房,却发现母亲病床上躺着的已经是其他陌生的病人。
她一下就呼吸不过来了!难道她来晚了一步?她的母亲已经……
“哇呜呜呜……”
顾森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里的痛苦,刚刚为了见母亲强装出来的样子也崩塌了,一个人对着病床跪了下来,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只见一个小护士走了过来,碰了碰顾森夏的手臂:“小花妹妹,小花妹妹别哭,伯母被转病房了……”小护士知道这小花妹妹肯定是误会了。
这个小护士以前是森之夏的常客,自然知道小花妹妹。后来顾森夏母亲温月晴住院以后,顾森夏也经常带花过来,也会送给她一些,当然她知道顾森夏一家也不容易,对温月晴更是照顾有加。
昨天温月晴病情危急的时候,急需做手术,否则会有性命之忧,还是她给顾森夏打的电话。
只是小花妹妹一直没有来,反倒来了一个陌生男人,送来了做手术的高昂医药费,直到手术完成才离去,还把温月晴转去了高级VIP病房。
这个小护士制止住误会的小花妹妹,便看着她旁边的那个脖子上有刀疤的人,好像有点像昨天来送手术费的那位。
“护士姐姐,我妈到底被转去哪个病房了,快带我去好不好,快!”
小护士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顾森夏催着带她去高级病房了。
到了高级病房门口,小护士就去查房了,刀疤保镖留在病房外,顾森夏一个人进了病房。
病房的门打开,顾森夏轻轻地刚往前走一步,刚做过手术的母亲温月晴就睁开了眼睛,好像早已心有灵犀的预感到自己的女儿会来。
可能想扬起自己的手摸一下顾森夏,无奈身体太虚弱,刚抬起来一下,就又落在了病床上。
顾森夏慌忙跑了过去,抓住了母亲的手。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呜呜……”顾森夏哭的已经够多了,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不准在母亲面前哭,可一见到母亲形容枯槁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泪奔了。
“傻孩子,哭什么啊,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所以我们一家人还能再相互陪伴走一段路啊!别哭!我还等着你结婚生子呢,那样我才能放心走……”
温月晴攥着女儿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好像永远也看不够。
“妈,不准你这么说!你要陪女儿一辈子!”
“傻丫头!你爸呢……”
“爸……”父亲还不知道被骆禽兽派人送到哪个医院病房去了……“爸,在花店呢!这两天花店里的生意太好了,走不开,在看店呢!”
“我的手术费是怎么来的?森夏,我知道店里的钱和家里的那点积蓄,早就被我的病给拖没了,你给我说实话,钱是哪里来的?”
温月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睛,她真的不想再继续拖累这个家了。
“妈,我一直没给你说,我要嫁人了……”
“你要和祁佑结婚了?”母亲温月晴脸上闪现出一丝喜悦之情。
“不是和祁佑……”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森夏心里觉得这句话对自己真是很残忍。
“那是谁?”温月晴疑惑,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另外一个人,妈你不认识,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们很相爱……”
顾森夏口是心非地说着,哪里又瞒得过自己的女儿。
“是不是那个男人给拿的医药费?”
母亲温月晴要是有力气,一个巴掌就要扇过来似的,后来又无力的落了下来。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吧……妈,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从第一人民医院出来后,刀疤保镖再次把她“请上”了法拉利利。
没有带她去他父亲在的地方,而是又再次回到了骆乾北的别墅。
顾森夏再次进入别墅院子时,骆乾北正在院子里浇花,那只怪猫正躺在摇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是你绑架了我的父亲?”顾森夏站在骆乾北的身边,语气满含冰冷的怒意。
“不是你求我让我帮你救他的么?”
骆乾北拿着水壶,闲适地浇花,让顾森夏觉得自己身上的怒意与眼前的良辰美景好像格格不入。
“你到底想怎么样?把我自己卖给你你又说我不够资格,让你放过我你又不肯,又不让我去见我的父亲!骆禽兽,你真的很神经病,你究竟想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