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谋略(重生)——茗荷儿
时间:2017-10-24 16:15:11

    竟是废了上千只胚子才烧出来的,花费确实不小,也真是昂贵。
    杨妡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內侍又殷勤地笑道:“这酒没后劲儿,不上头,五姑奶奶要是喜欢多喝几盅也无妨。”躬着身子把杨妡酒盅续满了。
    杨妡点点头以示谢意,并没有喝。
    卢氏却一盅盅喝得畅快,见杨妡只闷头吃菜,便笑:“五妹妹怎不喝酒?往常你也是能喝几盅的,这个比咱们府里自酿得还更清淡些。”
    不知为何,杨妡觉得这酒有点不对劲儿,却说不上到底何处不对。因见卢氏问,便拿了杨姵当借口,“我这不是怕阿姵眼馋吗?”
    杨姵笑道:“我只说说而已,难道还真馋成这样,你喝你的。”端了杨妡酒盅送到她唇边,“喏,我伺候你喝。”
    杨妡不好拂她面子,又见钱氏等人都面无异色,便张嘴喝了小半盅。
    酒入口,只觉得绵软滑腻,有丝丝甜,又略略酸,果真如卢氏所言,比杨府酿造的强上好几倍。
    內侍笑着再度替她续满了杯。
    外书房三楼的李昌铭放下千里眼,长长舒了口气,看着面前丰盛的菜肴突觉胃口大开,极快地用过饭,又吩咐內侍倒酒。
    內侍垂手问道:“也是用梨花白吗?”
    李昌铭摇摇头,“没滋没味的,就适合女人喝,倒一盅红曲酒。”
    红曲酒色泽鲜红,在甜白瓷酒盅的映衬下更显艳丽。
    李昌铭怔怔瞧一眼,喃喃道:“不知是你的红唇更动人还是这酒色更动人?”仰头一饮而尽,复拿起千里眼,朝着玉照亭望去。
    亭子里也散了席,酒也喝了个干净,內侍捧着酒壶回去复命,丫鬟们则动作利落地撤下杯碟换上新鲜瓜果。
    钱氏神色不变,言笑晏晏,卢氏薄有醉意,粉白的脸颊上浅浅染了些红色,目光却仍是清明。
    唯有杨妡觉得脸颊就像着了火一般热辣滚烫,而身子软软乎乎的没有半点力气。
    杨妡觉得不好。
    一壶酒约莫八两,若是三人分,每人只饮二两七钱。可卢氏明显喝得多,差不多喝了半数,自己最多喝了一两半。
    而自己平常的酒量,足可以喝上四两甚或五两。
    是酒菜有问题?
    可钱氏跟卢氏都是一样地喝酒吃菜,怎么不见异样,唯独她……
    杨妡默默盘算着,又觉脑子空空茫茫集中不了精神。
    这下是真的不对劲了。
    杨妡狠狠掐一下胳膊,疼痛使她有片刻的清醒,“伯母,饭吃了酒喝了,也该告辞了吧?阿珞今儿回府,我还得回去看看厨房的菜。”
    “再坐会儿,还早着呢,”杨姵不依,“现在正热的时候,等日头稍微落落,吃些点心再走。”
    钱氏也劝,“日头这么毒,不急在这一时。”
    此话不假,午后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可杨妡坚持不住,坐着坐着就想要躺倒,无奈之下只好道:“我许是醉了,头晕得很,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杨姵仔细瞧她两眼,见她腮边霞色的红晕笑道:“咦,就喝这一点点也能醉?枉你还嘲笑我一喝就醉。”
    杨妡无心跟她斗嘴,有气无力地问:“哪里有更衣的地方?”
    “那边拐过去就是,”杨姵指着不远处树木掩映下的院舍,因见红莲正跟下人们在吃饭,便吩咐松枝,“你陪五妹妹更衣。”
    这是便有个圆脸的丫鬟笑道:“还是我陪五姑奶奶过去,松枝姐姐留下伺候王妃。”
    杨姵点点头,“也好,好生伺候着。”
    圆脸丫鬟恭敬地应声“是”,伸手搀了杨妡胳膊……
 第158章 放纵
    杨妡两腿酸软无力, 半依半靠地由丫鬟扶着,好在净房并不算远, 总算强撑着走了过去。
    所谓净房实际是那座院落的偏厅,分了一明两暗三间屋子,明间搁置着妆台、镜子和铜盆等物,西边那间安了两个红漆马桶, 中间用屏风遮着, 东边摆放着木床桌椅,是女客用来更换衣裳之处。
    杨妡先去了西间,刚撩开帘子要出来, 听到圆脸丫鬟低低的说话声,“这个东西真能哪个?完全看不出来啊。”
    “不知道, ”另一个声音陌生的丫鬟回答, “应该是有用,要不怎么会特特送了来。”
    没头没脑的一段话。
    杨妡脑子乱嗡嗡的根本没法思考,猛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外面两个丫鬟吓了一跳, 很快回过神来, 一人端着铜盆一人捧着皂角走上前。
    杨妡净过手, 绞了条棉布帕子当头罩在脸上。
    冷水让她清醒了许多, 脸也不似方才那般热得发烫。
    杨妡心头略松, 吩咐丫鬟换了盆水, 用力擦洗两遍,长长舒了口气。
    圆脸丫鬟笑道:“五姑奶□□发乱了,我伺候你重新梳一梳?”
    杨妡走到妆台前对着镜子一瞧, 果然鬓发散乱得不成样子,胸前的衣襟也湿了一小片,便道:“好。”
    正好借着梳头的功夫,洇湿的衣襟兴许就干了,而她也能籍此歇息片刻。
    圆脸丫鬟请杨妡坐下,极快地散了她的发髻,问道:“还是梳如意髻?”
    “嗯,跟先前一样。”杨妡低声回答。
    “好,”圆脸丫鬟应着,拿了桃木梳一边给她梳头一边道,“五姑奶□□发真软,王妃头发就稍微硬些,但又黑又亮,跟绸缎似的。”
    杨姵的头发确实好,而且密实,比杨妡的要多出一半。
    杨妡笑笑没作声,只觉得丫鬟的动作特别慢特别柔,梳子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发,像是羽毛拂过心尖,颤巍巍的让人□□,而身体竟又开始热起来。
    这种热不同于先前酒醉的那种外表的热,而是从五脏六腑往外散发的那种热,热得几乎让人受不住,恨不得解开衣衫凉快些。
    “你做了什么手脚?”杨妡对着镜子里的圆脸丫鬟斥道,无意间发现镜子旁摆了只乌漆漆的香炉,里面插了根线香,正袅袅散着烟气,有甜腻的香味入鼻。看香灰,应该点燃的时候不长。
    这香气……以前杏花楼的姑娘没少用。瑞王府,竟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可这物只是助兴,并没有这么大的功效,而且那两个丫鬟也在屋里,怎么她们就毫不见异样?
    就像中午的酒水,明明三个人都喝了,她也不是喝得最多的人,偏偏就她醉酒。
    杨妡百思不得其解,也根本无从集中精神思想,浑身上下就是燥热,无法纾解的燥热。她咬咬唇,抖着手抓起妆台上刚刚卸下的金簪猛地扎向手臂。
    “别,”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有人一把扼住她的手,夺过金簪远远地扔了出去。
    杨妡回头一瞧,那穿着玉带白道袍,腰间别着象牙骨折扇的不正是李昌铭?
    而屋里的两个丫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杨妡死死地盯住他,冷声问道:“堂堂王爷不惜使用那种不入流的手段骗我来此,不知是什么意思?”
    她眼里蕴着冰,目光冷寒,可因着线香的缘故,又似燃了火,亮闪闪的两团燃在她明澈的眸子里。
    被她这般盯着,李昌铭莫名有些心虚,上前一步灭了线香,这才淡淡开口,“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好奇,想亲自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爷若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大可以去问阿姵。阿姵肯定会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杨妡再咬下唇,眼角瞥见适才绞湿的帕子,伸手够过来,用力擦了把脸。
    李昌铭并不阻拦,却越发逼近她身前,勾起她的下巴,手指抚着她双唇,“可我很怀疑,杨家怎么养出阿姵那样的性子不奇怪,但怎可能养出你这么个尤物?看你这双眼,你这幅媚态,天生就是勾引人的。你会制擦身的膏脂,知道喝羊奶炖木瓜能丰胸,还敢在大庭广众下与阿珞勾勾搭搭……魏老夫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孙女?”一边说,一边将手捂在她胸前,隔着衣服揉搓了两下。
    杨妡扭过脸,沉默着不作声。
    李昌铭一把将她的脸扳过来,续道:“阿姵天天五妹妹长五妹妹短,把你们的事儿说了个底儿掉,可她口中的你跟我看到的你根本是两个人。阿姵说你们不曾学过音律,可你明明会弹琴,而且技艺不差,否则你怎么会听出伶人弹错了两处。你说,我该不该觉得奇怪?”
    杨妡突然有些明白。
    是杨姵说得太多了。
    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当他天天听到一个名字时,总会对那人产生好奇之心。杨姵坦坦荡荡的,又怎能想到李昌铭心里会产生歧念。
    她早点提醒阿姵就好了。
    可现在……再懊悔这些已经没用,能平安自他眼前脱身才最重要。
    杨妡想一下,淡淡道:“这有什么奇怪,王爷不也一样,难道王爷在圣上面前和在阿姵面前表现得一模一样?或者,阿姵知道王爷会不择手段地把她亲妹妹骗到这里来?而且,这个妹妹的亲事还是王爷保得媒,所嫁之人还曾追随王爷征战西北,视王爷如知己,肯为了王爷不顾生死。”
    想到魏珞,李昌铭有些犹豫,可手底下却不愿放松。
    她的脸柔嫩紧致,肤色白里透红,像是成熟了的水蜜桃,又好像上好的羊脂玉。
    脸尚且如此,身子不知又该是怎样的滑腻?
    好容易把她诓骗过来,难道就这样放手?
    李昌铭不甘心,垂首吻上杨妡的唇,杨妡张嘴便咬,李昌铭吃痛,用力箍住杨妡纤细柔软的腰肢,哑着声音问:“还真是野?在阿珞面前也这样野,还是有别的妖术把他迷得五迷三道?”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光芒闪动,像是家猫逗弄着脚前的耗子,几分玩味几分笃定,显然是志在必得。
    杨妡心头涌起浓浓的苦涩,这一辈子,她本打算好好地活着,与魏珞安安稳稳地相守到老,可平白无故地怎么就招惹到李昌铭了?
    他不是就想看她如何放荡吗,那就让他看好了。
    杨妡默一默,心一横,打定主意,脸上立时漾出媚色,娇着声音问:“王爷真想知道?”
    她本就带着柔媚,如今更是妖冶,眸子里水波荡漾,直勾勾地诱惑着他。
    李昌铭喉头动了动,咽下口口水,“说!”
    杨妡启唇笑笑,眸光愈加妖娆,“没有别的,就是因为我豁得出去,把自己当成婊~子。”说着,两手解开衣衫系带,又飞快地解了中衣盘扣,将衣裳扔在地上,独留一件宝蓝色的肚兜。
    嫩白如羊脂玉般的肌肤,衬着鲜亮如蓝宝石般的肚兜,明艳又耀目。她适才散开的长发尚未绾起,散乱在身后,有几缕垂在胸前,更添诱惑。
    杨妡索性撩起裙子,单足踏在椅子上,嫩藕似的手臂轻轻戳着李昌铭胸口。她臂上有处红点,是适才金簪刺破的,只沁出一滴血珠,凝在伤口处。
    李昌铭盯着暗红的血珠,耳边传来杨妡有意拖长的声音,“来呀,王爷,想不想要奴家?”
    因为带了些鼻音,声音愈发地慵懒和放荡。
    不知为何,李昌铭突然有些胆怯,往后退了一小步。
    杨妡却不容他退,手臂勾住他脖颈,媚眼如丝,“王爷不是想知道奴家怎生勾引阿珞吗?为何不试试?春宵一刻值千金,时光苦短,再不来怕是阿姵要遣人来寻了……来嘛,王爷,求王爷疼疼奴家。”
    她的眼她的唇她的双手,她半裸着的身体,以及踏在椅子上墨蓝色的绣鞋无一不挑逗着他,勾引着他。
    可李昌铭却在她极致魅惑的眼眸里看到了狠绝与疯狂。
    是不顾一切的狠,和置之死地的绝。
    是这一刻能放荡不羁,下一刻便要灰飞烟灭的疯狂。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展露在她身上,奇异地和谐。
    李昌铭沉默片刻,忽地抬手打落她挂在他肩头的臂,大步离开。
    杨妡呆呆站了会儿,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头埋进罗裙里,泪水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奶奶……”红莲自门外踉踉跄跄地跑进来,直扑到她跟前 “奶奶怎么了,可还好?”
    “我没事,”杨妡哽咽着,拿裙子抹一把眼泪,抬起头瞧见红莲脸上的红肿,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我过来寻奶奶,外面两个內侍捆了我不让动弹。”
    话刚说完,先前那个圆脸丫鬟和容长脸丫鬟走进来,一个去捡地上的衣裳,另一个则端着铜盆准备洗脸水。
    “地上凉,我先伺候五姑奶奶穿了衣裳吧。”圆脸丫鬟笑盈盈地说,脸色平静得仿似没看到杨妡的泪水,也不曾有过李昌铭闯进来的事实。
    “不用你!”红莲一把抢过她手里衣衫,将杨妡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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