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时而来——关尔小禾
时间:2017-10-24 16:20:13

  
  叶青往火边靠了靠,问:“阿姨,平时都你一个人在家吗?”
  
  妇人说:“是。我男人走得早,儿子很小就出去工作了。”
  
  “您儿子做什么工作的?”叶青问。
  
  妇人说:“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农家乐,我本来打算去帮忙的,但我儿子说他会请人,不用我帮忙。”
  
  叶青笑了,“那他应该很会赚钱吧?”
  
  妇人双眼眯起来,说:“这倒是,每年会拿钱回来。”
  
  林北樾把面条扔进沸水里,问叶青:“这么多够吗?”
  
  “够了,”叶青说。
  
  楼下突然传来动静,妇人起身,拿起旁边的桶,说:“我还得喂鸡喂鸭……”
  
  “没事,您忙去吧,不用管我们。”叶青说。
  
  老妇人开了门,下楼去了。
  
  叶青立即起身,无声地和林北樾对视一眼,闪身进了耳室。
  
  耳室中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台柜子,还有一把椅子。叶青走进了,看见柜子上放着相框,相框照片上的人,是张子明。不错,这妇人,就是张子明的母亲张母。
  
  她在房间中搜索一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外面传来林北樾敲击铁钳的声音,只是他给的信号,叶青立即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回到客厅。
  
  张母提着空的水桶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把香菜,说:“这是我自己种的菜,刚才采了一点儿,加在面里很香。”
  
  林北樾连忙接过来,说:“多谢。”
  
  香菜已经清洗过了,沾着水,很青嫩。他扔进沸水里滚一遍,捞起来,清香扑鼻。
  
  用简单的调料调了面汁,三人一人一碗。
  
  张母一口面吃下去,连连称赞,“没想到小伙子手艺真的好,这面煮的好吃。”满足了她的胃,她似乎对林北樾更加热情了。问:“你们结婚了吗?是不是每天都背着东西到处走啊?”
  
  叶青喝了一口汤,说:“还没结婚,我们都喜欢旅行,所以爱游玩。”
  
  “这可不好哦,”张母摇头,“得赶紧结婚生孩子,你们我们村寨里那些小年轻,生了孩子都带回来给爷爷奶奶带,好多小孩儿一转眼就大了,长得真快。”
  
  火光摇曳,映衬着林北樾清健的身影,也在他耳边晕上柔和的红晕。
  
  叶青说:“我们很快就会要孩子了。”
  
  林北樾一怔,放下碗,目光又惊又喜,看着她。
  
  “那好啊!”张母笑着,“年轻人,还是早点结婚好……”她眼底似泛着泪光,有些伤感,“如果我儿媳没走,我现在也有孙子了。”
  
  “您……”叶青微微一惊,“节哀。”
  
  “没什么……”张母摇头,“是人家嫌弃我们这儿穷,来了两个月,就自己走了。”
  
  叶青蹙眉。
  
  “不过没关系……”张母一笑,“我儿子现在正谈着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姓赵,带回来给我看过。很水灵,不比以前那个差。人家还是导游,会说英语,有文化。”
  
  她麻利的收拾了碗筷,似不想多说了,“我给你们拿床被,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简单地洗漱之后,叶青和林北樾回了房。
  
  床铺好了,干净的床被,有点淡淡的霉味,也不柔软,但两人都躺下了,听着屋外沙沙的雨声。
  
  “现在可以肯定了,赵容桔和张子明不仅是同伙,而且还是情侣。”叶青低声说。
  
  被子里很快暖和起来,林北樾揽着她的腰,没说话。
  
  叶青感觉腰痒痒的,但没躲开,继续说:“看来张子明逃走后,并没有回来看过她母亲。”
  
  林北樾把她捞进怀里,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我打算明天去探探水芙寨的情况。”叶青打了个哈欠,“顺便看看王刚和肖强的家人,还有季阳说的那些孩子们。”
  
  “嗯,”林北樾吻了吻她的唇。
  
  叶青稍稍退后,说:“林北樾,这房间不隔音。”她的听觉敏锐,她能听见隔壁房间的一些声音,还有楼下鸡鸭羊的叫声。
  
  “如果你不介意被听见的话,我没问题。”叶青说。
  
  林北樾犹豫了一会儿,手就从她衣服中拿出来,说:“睡吧,你也累了。”
  
  走了半天的山路,叶青的确很疲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半夜,雨水如注,拍打着房屋、香蕉叶、灌木、石板路……周遭雨声嘈嘈切切。
  
  叶青和林北樾同时醒了。
  
  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可两人的精神却高度警觉。叶青悄无声息地起了床,侧耳倾听。
  
  如瀑的雨声里,传来湿泞的脚步声,杂乱、仓促,很快就靠近。
  
  手电光幽幽晃过雨幕,慢慢集聚过来。
  
  叶青透过窗缝往外看,一行人撑着伞、或戴着斗笠、或穿着雨衣,有目的性地围住了张母的这座吊脚楼。
  
  有个人影走到屋檐下,上了台阶,敲响房门。
  
  张母年纪大了,睡眠浅,丁点儿动静也能惊醒她。她朝着屋外问了句:“谁啊?”就翻身起来,开了灯。
  
  “张大婶,是我,阿河。”
  
  听声音,像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阿河啊?”张母连忙去开了门,看见外面站了一群人,顿时一惊。
  
  “阿河,你们这是?”她有些惊错。
  
  阿河说:“张婶子,先让我们进去说吧,外面雨大。”
  
  张母迟疑着,依旧开了门,说:“都进来吧。”
  
  一群人拥挤着,鱼贯而入。男男女女,挤满了客厅,大约二三十个人。
  
  阿河摘了斗笠,看向张母,问:“张婶子,我问你,今天下午的时候,你家是不是来了两个人?”
  
  张母顿了顿,点头,“是啊,怎么……”
  
  阿河和后面的男人对视一眼,情绪立刻有些激动,说:“张婶子,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张母见这一群人似乎非常愤怒,斟酌问:“什么人?”
  
  “什么人?”阿河身后的男人冷笑一声,“张婶,你这是要害我们村啊,否则怎么会收留两个外人?”
  
  张母紧张惶恐,后退一步,“他们只是两个年轻人,到这里游玩而已。”
  
  男人咬牙,“张婶,我就当你是受骗了,什么都不知道,趁着他们人还没走,赶紧把他们交出来!”
  
  “是!”身后的男女附和着,七嘴八舌地说:“交出来!把他们带出来!”
  
  张母没动,目光直视着阿河,说:“总有人要说清楚为什么吧?阿河,到底怎么回事?”
  
 
 
      第102章 脱困的男女
阿河连夜冒雨奔走到这里,就算戴了斗笠,浑身也湿透了。
  
  她脸色苍白,却非常愤恨,咬牙说:“怎么回事?张婶难道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来抢我们的孩子抓我们男人的!”
  
  张母不明所以,“为什么?他们又不是坏人……”
  
  阿河有些焦躁,很不耐烦,“张婶,你难道想看着村里的男人都被抓吗?你也有儿子,你难道不想知道,阿明现在的境况吗?”
  
  张母脸色一白,连忙问:“阿明怎么了?”
  
  阿河一脸愤恨,“阿明被他们追捕,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就是!”身后的男人五十岁左右,“我儿子都被他们抓走了,接下来,他们就会来清剿我们村了!如果把他们放走,你以为我们这些人能逃得了?”
  
  他逼近一步,厉声质问张母,“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明在外面干的什么勾当,我们村儿的人都被他带进去了,现在警察来了,难道要让我们给他垫背!”
  
  张母瞬间泪流满面,“我……你、你们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是警察,是来抓我们的?”
  
  “抓的是我们,不是你!”阿河嗤笑,“老肖被他们抓进去了,我要绑了他们两个,把老肖换回来!”
  
  张母立即拦住她,“你……你疯了吧?他们是警察。”
  
  阿河一把推开她,“给我搜!搜出来绑上。”
  
  ……
  
  耳室内,叶青和林北樾将外面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
  
  阿河这些村民,竟然知道派人在屋外守着。叶青和林北樾正打算跳窗离开,却听见客厅内传来一声惨叫。
  
  他们打了张母!
  
  雨水从窗外冲刷进来,叶青一身冷冽。片刻后,她关上窗,和林北樾对视一眼。
  
  下一秒,有两个五六十岁的男人破门而入!
  
  “他们在这儿!”
  
  一群人顿时围了过来,将叶青和林北樾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就是警察,先把他们关起来!”当中一个男人说道。
  
  其余的人带着锄头镰刀,对叶青和林北樾怒目而视。
  
  叶青和林北樾面色依旧,说:“我们是警察,但我们是来查案的……”
  
  “查什么案?是不是想抓走我们的男人?”阿河怒声问。
  
  叶青盯她一眼,挑眉,“你男人是肖强?”
  
  “是!”阿河说。
  
  叶青环视人群,这些人大多是老人和妇女,常年体力活动,身体强壮又彪悍。他们把叶青和林北樾视为仇敌,对他们虎视眈眈,恨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
  
  叶青深吸一口气,说:“肖强涉嫌拐卖人口,已经触犯了刑法。”
  
  “什么拐卖人口?”阿河厉声吼,“不就是带回几个年轻人吗?那些年轻人都是自愿进村的,没人拐骗他们!”
  
  “不要跟他们废话!”她身后的男人脸色狰狞,“他们后面一定还有警察,等他们来了,我们就完了,先把他们控制起来,还能和人谈判。”
  
  一群人顿时激愤起来,饿狼般扑向叶青和林北樾,叶青和林北樾怎么会束手就擒,立刻撂倒扑上来的两个男人。
  
  男人瞬间哀嚎惨叫,其余的人瞬间被激怒。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代了,天高皇帝远的,这么久都没警察来管我们,现在来了两个,一来就打人了,不得了了!”为首的一个男人怒吼,“大家把他们抓起来!”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举着斧头镰刀,怒气冲天地冲上来。
  
  林北樾当即握住叶青的手,说:“上面!”
  
  叶青立即顿悟,轻身而上,攀住房梁,身体如猿猴般,猱身一跃,从上方越过众人,冲出耳室。
  
  林北樾随后跟上。
  
  两人冲到客厅,客厅中把守的人立即围拥过来。叶青和林北樾下手有轻重,只撂倒就好,并没有伤到他们。
  
  眼看就要离开吊脚楼,阿河瞬间暴怒,厉声大喊:“你们不管张婶死活了吗?”
  
  大雨冰冷刺骨,四野里到处是诡异峭楞的黑影。
  
  叶青和林北樾脚步一滞,转身看向客厅内。
  
  阿河将一柄弯刀架在张婶脖子上,“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
  
  趁着叶青和林北樾迟疑这一瞬,为首的男人带着人堵过来。
  
  张婶无声地呜咽哭泣,非常绝望。
  
  “阿河,你这样做,迟早会后悔的……”
  
  阿河聪耳不闻,只管阴森森地瞪着叶青,眼神怨毒。
  
  “张婶,是警察不让我们活了,我们也没办法。”她说道。
  
  张母摇头,“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不要做犯法的事情……迟早会遭报应的。那些孩子,都是可怜人,还有你们卖的那些东西,都是害人的啊……”
  
  阿河咬紧牙,双手颤抖。
  
  为首的男人说:“把他们关进柴房!看守好!”
  
  一群男女涌过来,拿了尼龙绳,把叶青和林北樾捆了,关进了楼下的柴房中。
  
  ……
  
  柴房狭□□仄,还有雨水渗进来。空气里一股霉湿味,伸手不见五指。
  
  吊脚楼上安静下来,只听得几个人在走动,过了一会儿,传来谈话声。
  
  “峰哥,这么做当真能行吗?”阿河问。
  
  “不能让这两个警察传递信息回去,否则我们就走不了了。”峰哥说。
  
  阿河说:“我把他们的背包都藏起来了,手机也关了。”
  
  “你做得很好。”峰哥的声音很冷硬。
  
  “现在该怎么办?”阿河有些无措,“我们要把那些人和东西都转移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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